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裏再次傳來了武金玉的大嗓門,似乎是她終於抓到了麟棋,而放聲大笑的聲音。


    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難得偷來的寧靜,長孫明月歎了口氣,輕輕地喚了一聲:“青顏,咱們也該起了,不然院子裏真的要著火了。”


    雖然這個寢宮有皇上撐腰,但總是不能鬧得太過分,況且前些天,武青顏才剛抹了皇太後身邊的一個宮女,雖然皇太後事後並沒有追究什麽,但總是要安分幾日,若是被抓到了把柄,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武青顏答應的痛快,卻沒有半分想要離開他懷抱的意思。


    也難怪她會貪戀,從長孫子儒登基之前一直到現在,她根本就沒閑過,難得空閑了這麽幾天,她又如何不多賴在他身邊一時半刻?


    況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很敏感,總是覺得她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你這丫頭何時也學會撒嬌了呢?”長孫明月輕輕地笑了,吻了吻她的耳廓。


    “長孫明月……”武青顏忽然從他的懷裏揚起麵頰,看著他溫潤的眼,咬了咬唇,“我總是覺得你會隨時離開我,這種不安全的感覺是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我很不開心,也很難受,所以,你絕對不準許離開我的身邊半步。”


    她本是一是敏感說出來的話,卻不想竟深深的刺痛到了他的心坎裏,看著她認真的眉眼,他卻第一次產生了遲疑。


    武青顏自然是發現了他的有口難言,不過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更加依偎進了他的懷抱:“放心,終有一日我會找到解藥救你,長孫明月你要相信我……”


    長孫明月渾身一震,本就一直失血的麵頰更顯得蒼白無力,感受著這個拿著生命和鮮血來愛著自己的這個女人,是他第一次覺得愧疚。


    低下頭,柔柔的唇掃過她白皙的麵頰,在她的默許之下,吻上了她微微張開的紅唇,柔軟的溫暖,使得兩個人的身子均是一顫。


    武青顏已經早就不排斥他的親昵,或者說已經習慣了,她習慣了每天晚上聞著他的味道入睡,在他溫熱的懷抱裏醒來。


    長孫明月慢慢放開她的唇,身子卻並沒有退開,反倒是更加的靠近了她幾分,漆黑的眼染上了一層從眼底迸出來的炙熱。


    待他再次垂眸時,已吻上了她精致的鎖骨……


    武青顏閉著眼睛,全心的承受著他逐漸升溫的熱情,靜靜等待著他接下來得所有索取,可就在他修長的五指穿進她鬆散的衣衫時,她如夢初醒一般的猛地想到了什麽。


    她的月事似乎還沒走……


    這下要尷尬了。


    武青顏現在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是她主動撩撥的,現在人家起火了,她卻才想起來自己這親戚還沒走的事情。


    要怎麽辦?難道要一把把長孫明月給推開?


    就在她內心正來回掙紮的時候,緊緊貼在她身上的長孫明月,卻忽然輕輕地鬆開了她,瞧著她眼裏那還不曾收回去的所有糾結,輕輕地笑了。


    武青顏愣了愣:“你……”


    長孫明月笑的一派了然:“你的月事一般要七天左右,今天才第四天。”


    這……


    武青顏驚詫了,這人怎麽比自己還了解自己的月事?她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和他說過啊?


    長孫明月麵對她的詫異,倒是淡淡然的很:“以前剛在一起的時候,有一陣子我見你臉色特別的不好,我倒是問過雙喜,隻不過那丫頭卻比我還要迷糊,我那時候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所以特意查找了一些醫書。”


    “還有神馬是你不知道的嗎?”武青顏是真的很無語,這男人看似對一切都淡漠的樣子,實則心思細如塵埃。


    長孫明月挑了挑眉:“我若是想知道,總是會想辦法知道的。”


    武青顏以前倒是總聽別人說長孫明月可怕,但她一直覺得他除了腹黑之外,倒是並不如傳聞之中的那般可怕,但是現在……


    “長孫明月,我真的很慶幸你和我的立場不是敵對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個男人,了解一個人完全是在無形之中,可能你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呢,他就已經把你了解了個透徹了。


    長孫明月淡淡的笑了,可是這笑容卻不如剛剛的那般純粹,也許裏麵究竟摻雜了什麽,隻有他自己最為了解吧。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姐您醒了嗎?”


    武青顏一聽,得,催命的來了,無奈的對著長孫明月笑了笑,懶洋洋的站起了身子。


    “你再躺一會吧,我先出去瞧瞧,別一會這些個膽大包天的,真的再把院子給燒了。”


    “好。”長孫明月點了點頭。


    武青顏的梳洗一般都是很簡單的,洗個臉,漱個口,然後把頭發簡單的一盤,就算是完活了,曾經雙喜不止一次的感歎過:小姐啊,您怎麽比男人家還省事?


    拉開房門,雙喜正等在門口,見了武青顏這一身輕便的打扮,似已是習慣了,挽住了她的手臂就往前廳走。


    “小姐,武將軍和三小姐都來了,還有其他寢宮的妃嬪送了好多的年貨,您瞧瞧,看有哪些想要留下的。”


    “這些小事也值得你來問我?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小姐啊……您是皇後娘娘啊……”


    “皇後娘娘就活該先吃蘿卜淡操心?”


    “小姐您永遠都是對的……”


    隨著武青顏和雙喜越走越遠,床榻上的長孫明月緩緩坐起了身子,唇角上的笑意盡數消失,望著空蕩蕩的門邊,一雙漆黑的眼滿是無盡的眷戀……


    院子裏熱鬧的程度可見一般,不單單是一直忙著的武博弈等人都來了,就連西南將軍許清秋都來了。


    瞧著許清秋拎著年貨走進了院子,才剛還在拎著麟棋耳朵的武金玉,臉上的輕鬆自在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鬆開麟棋的同時,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武青顏的身後。


    “姐……”對於許清秋,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去麵對。


    武青顏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在了自己的身側:“有點出息,別一見著人家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


    武金玉垂眸不語。


    許清秋沒想到那件事情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武金玉對自己還是這般的不待見,也是多有尷尬,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東西不放下,又怎麽好離開?


    “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他說著就要跪,卻被武青顏伸手攔了下來:“西南將軍無需客氣,我不過是個女人家,這裏又不是朝堂。”


    許清秋不自在的直起了身子,看了看在後麵站著的武金玉,心疼的難受。


    上次的事情過去之後,他真的休妻了,也真的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生活,平常一直在營地裏,倒是並不覺得什麽,隻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想起武金玉。


    以前,他總是覺得武金玉的性子太過極端,嘴巴也太過不饒人,可是經曆過一次婚娶的他,忽然覺得,武金玉這樣的女孩子才是真性情的,她無論高興還是生氣,你一眼就能看出來,根本不需要你費力的去猜想什麽。


    更何況,他和武金玉之間也是青梅竹馬,那麽多年的感情基礎擺在那裏,又哪裏是一朝一夕能忘的掉的?


    隻是……


    如今他知道錯了,但她卻不打算再給他任何的機會了。


    武青顏自然是看得出來,許清秋對武金玉還是有感情在的,而至於武金玉嘛……


    “西南將軍也是百忙之中難得過來一趟,西南將軍出宮之後也是一個人,難免無聊,不如就留下來好了,全當是熱鬧熱鬧。”


    許清秋和武金玉誰也沒想到武青顏會提出這麽個主意,許清秋倒是沒有意見,但武金玉就……


    “姐……”武金玉狠命的拉了拉武青顏的袖子。


    其實不用她多說,許清秋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苦澀的笑了笑,對著武青顏抱了抱拳:“就不打攪皇後娘娘了,下官……”


    可沒等她把話說完,武青顏便是直接打斷:“本宮說留下就是留下了。”她說著,甩開了武金玉拉著自己袖子的手,“雙喜,去吩咐小廚房,晚上西南將軍留下過年,讓小廚房再多準備幾樣西南將軍喜歡吃的菜。”


    雙喜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姐。”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榮姑娘在秦月的攙扶下也是走了出來,與此同時,易容的長孫明月也從側麵的寢宮走了過來。


    秦月和榮姑娘看見長孫明月都是一愣,兩個的人雖然都沉默著,但明顯臉上都是掛著事情。


    長孫明月一直都是淡然的,無聲的站在了武青顏的身後。


    武青顏發現了兩個人的不對勁,笑著走了過去:“你們倆這是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榮姑娘和秦月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武青顏身後的長孫明月,均是搖了搖頭:“沒事主子。”


    他們兩個人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們當初的隱瞞,以至於在不久的以後,當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武青顏承受了怎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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