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迫像是慘白的鬥雞一樣,被暗衛們壓在了地上,四肢被暗衛們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則是鉗製著,疼的他是呲牙咧嘴。


    “我告訴你們,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把我放開,我是村長的兒子!我以後……不是,我現在就是這個村子裏的村長!”


    賈迫說著,又朝著兩邊那些看著的村民嚷嚷:“你們都是死人嗎?竟然看著外人如此的欺負我?小心我以後治你們的罪!”


    其他的村民們雖然心驚於那些暗衛們,但是他們對於賈迫,更多的是解氣。


    從村子落魄到了現在,賈迫一直都是在混吃等死著,從來不過問村子裏村民的狀況,有了事情也是第一個掉頭就跑。


    還記得前些一日有匪盜來村子裏洗劫的時候,賈迫為了他自己的安全著想,竟然打算用孩子們換取他的平安。


    這樣自私的人,簡直是讓他們發指,現在有人能夠教訓一下賈迫也是好的,雖然說不能幫他們永遠除掉賈迫,但總是好過幫他們解解氣。


    說實話,賈迫現在很狼狽,但是武青顏的注意力卻不在賈迫的身上,她不敢置信那個剛剛帶著她躲開賈迫攻擊的人,愣愣的看著他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從抵達邊關開始,便是一直帶著人找尋武青顏的武博弈,歎了口氣:“皇上下旨,若是找不到你,我也不用回大齊了。”


    武青顏又是一愣,原來是長孫明月的交代……


    可是他為何要派人找她?在他看來,她已經絲毫沒有可利用的價值了,眼下能為大齊做一些貢獻豈不是更好?


    還是說長孫明月那廝記仇了?打算讓武博弈帶著她回去請罪?


    武博弈不知道武青顏在糾結什麽,不過瞧著那一直咋呼的賈迫他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那些暗衛揮了揮手。


    “處理掉。”


    暗衛們點了點頭,似乎跟吃一頓飯一樣的輕鬆。


    倒是武青顏,拉住了武博弈的手腕:“不用了,放了他吧。”


    武博弈皺了皺眉,隨後倒是笑了:“何時你竟變得如此仁慈了?”


    武青顏卻搖了搖頭:“他已經感染上了天花,不出一個月就會全身潰爛而死,對於這種人渣,直接處理掉未免是太過便宜他了一些。”


    武博弈皺了皺眉,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會從武青顏的口中說出。


    武青顏確實是瑕疵必報,但從不是一個喜歡下毒或者是威脅他人生命的人,可能是和她的職業有關,她寧願費盡心思的去和別人玩算計,也從不用藥物威脅別人的生命。


    賈迫自然是不了解武青顏,聽了這話,嚇得差點沒尿出來:“女俠饒命啊!女俠是菩薩心腸,不可能對我見死不救的!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武青顏沒有搭理賈迫,而是轉眼朝著其他的村民看了去:“你們原諒他嗎?”


    村民們麵對武青顏的疑問,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說是原諒?他們很怕賈迫再做出什麽傷害孩子們的事情,可若是說不原諒?他們的村子就再也沒了村長。


    摩羅村的村長是世傳的,也就是說,村長的兒子就是下一任的村長,然後一任一任的傳下來,他們或許在別人的眼裏看是腐朽,但這是他們村子千百年來不變的習俗。


    村民了沉默好一會,均是拿不定主意。


    不過武青顏已經是了然,因為他們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真的想要活下去?”她上前幾步,蹲下了身子,挑眉看著賈迫。


    賈迫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命,忙不迭的點頭:“我想,我想……”


    武青顏點了點頭:“既然是想要活命,就想辦法幫著村子裏的做貢獻,我會將緩解你身體裏瘟疫的解藥交給一個我信得過的人,每當你為村子做出一份貢獻的時候,那個人便會給你緩解你身體裏瘟疫的藥物。”


    賈迫一愣:“你在威脅我?”


    武青顏笑的好看:“你才看出來?”


    “你……”


    賈迫現在是吃了武青顏的心都有,可他又無可奈何,畢竟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的手裏捏著呢,他饒是在生氣也要忍著。


    武青顏對於他的隱忍很是滿意,起身的同時,走到了其中一名大叔的麵前:“我臨走之前會將緩解的解藥交給你,至於如何給你們未來的村長,就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


    她能幫得了他們一時,卻幫不了他們一世,該做的她已經都做了,至於村民們如何才能夠好好的利用賈迫,就不是她能夠預計的了。


    其實武清雅能夠後為他們考慮到了這種地步,村子裏的幾位大叔們就已經很感動了,如今聽了武青顏的話,更是連連的點頭說著謝謝。


    武青顏卻擺了擺手:“這不過是我應該做的。”


    武博弈對於武青顏的所作所為的還是有很多的疑惑,這不,在武青顏朝著自己馬車走去的時候,他趕緊快步追了上來。


    “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的藥物?天花也能夠緩解著治療?可是我記得天花不是傳染嗎?難道你就不怕賈迫再將村子裏的村民給傳染了?”


    武青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神在在:“你也說了,天花傳染,你也說了,村子裏的村民可能還會被傳染,既然你都能想到,我為何又想不到?”


    武博弈不明白:“那你還……”可是話還沒說完,他便是明白了,恍然大悟,“根本就沒有緩解的解藥,你剛剛所作的一切,不過是騙那個男子的?”


    武青顏笑著點了點頭:“看樣子你還不算太笨嘛!”


    天花確實沒有可以緩解的解藥,要麽就是治好了,要麽就是死了,而她剛剛之所以那麽說,其實不過是想要賈迫畏懼一些村子裏的村民們。


    既然村民們離不開賈迫,那就索性也讓賈迫離不開村民好了,就算他做不出什麽對村民們有貢獻的事情,隻要是不再繼續傷害村民,也是不錯的。


    武博弈怎麽也沒想到,武青顏竟然能把人心看的如此透徹,驚訝之餘又忍不住連連感慨:“青顏你這丫頭的一雙眼睛,愈發的淩厲了。”


    武青顏爬上馬車的同時,卻白了武博弈一眼:“淩厲?你應該說我就差是瞎了還差不多,不然怎麽就沒看出來那些隱藏在我周圍的白眼狼?”


    白眼狼……


    這三個字一出,差點沒將好不容易爬上馬車的武博弈給砸到地上去,武青顏這話雖然是沒指名道姓,但他明白,這丫頭是一句話將他,許清秋和韓碩等人全部囊括在了其中。


    武青顏看著腳下趔趄的武博弈,明知道他因為什麽心虛,卻也不挑明,隻是坐在馬車裏笑著又道:“這天黑路滑,武將軍可是要當心才是,不然若是武將軍有個什麽青瓜豆腐的,我回去要怎麽和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交代?”


    這話倒也不是瞎說,她臨走之前紮了人家一針,然後帶著人家的太醫集體鬧離宮出走,本來就已經夠一說的了,如今武博弈前來尋她,若是當真出個什麽意外之類的,她還真就回不去那皇宮了。


    沒臉是小,沒膽才是大……


    話說不知道為何,她明明是個太不怕地不怕的人,可長孫明月就是把她吃的死死的,以至於她到現在對於他都還心有餘悸。


    武博弈聽了武青顏的話,心中一喜,翻身上了馬車:“丫頭,你確定你還要回去?”


    其實長孫明月讓他來找武青顏,他一直擔憂的並不是武青顏的平安,畢竟武青顏這種渾身是刺的人,就算是扔到地獄裏麵也不見得會吃虧。


    他擔憂的是一旦找到武青顏,武青顏會不和自己回宮,那就很麻煩了。


    武青顏皺眉看著麵前雙眼放光的武博弈:“我說武博弈,好歹你也是我名義上的大哥,你現在應該慶幸我逃出了火坑,而不是欣喜我又想往火坑裏麵跳吧?”


    把皇宮形容成了火坑……


    這個比喻倒是也恰當,隻是……


    “丫頭,皇上確實是利用了你,我們也確實也蒙蔽了你,可是我和西南將軍還有韓副將是別無選擇,雖然皇上弑君登基的事情有些果斷和任意,但是我們憑著良心說一句,現在長孫明月確實要比長孫子儒更適合站在那個位置上。”


    武青顏並不懂得朝野上的事情,聽聞武博弈這麽說,不禁靜下了心:“你繼續說。”


    她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正是因為她講理,所以從事情鬧到了現在,她並沒有和長孫明月對峙過,因為她總是覺得,長孫明月做事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況且她一直堅信,在長孫明月的心中,長孫子儒的分量,遠遠重於現在被他坐在身下的那把椅子。


    因為她想不明白,所以暫且收著自己的脾氣。


    她在等,也在找,等她終於想明白,等她真的有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可以去相信,她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般的萎。


    反正不能說是把皇宮給顛倒過來,但總是不能讓自己身邊那些個白眼狼消停了。


    所以她發誓,眼下若是武博弈現在本著一本正經的模樣,要是變相幫著長孫明月說話的話,那麽她會毫不顧忌的一拳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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