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人」少女就讀的「聖迪米格林學園」的「問題兒童班」,水藍色頭發的少女——「史萊姆」亞人來棲來夢在沒開燈的陰暗教室內輕聲說道:
「勇海同學……這一天終於到了……」
學園內唯一的人類——結城勇海也點頭回應:
「嗯……雖然發生了很多事,過程也很辛苦,但總算是撐過去了……」
「是啊。終於……要開始了。沒錯,今天——!」
勇海用力睜開眼睛,與來夢一同喊道:
「『聖迪米格林學園』的!」「『學園祭』——終於要開始了!」
正好就在同一時間,從操場發射的煙火在豔陽高照的天空盛大綻放。某人在看到煙火後打開室內的燈。
眼前是與平日上課時截然不同的異常光景。教室內掛滿自製的裝飾,而且所有同學都換上了「女仆裝」。
沒錯,今天就是「聖迪米格林學園」為期兩天的「學園祭」第一天。
勇海他們班推出的節目是「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
因為從之前就動員全班一起準備,所以同學們現在看起來都很興奮。愛咪跑向勇海,身上的女仆裝也隨之擺動。
「勇海,勇海!嗬嗬~怎麽樣呢?雖然準備時也有給你看過,但這次是正式的女仆喔。嘶~……好久不見了,主人?」
「喔、喔喔。嗯,雖然我之前就這麽覺得,但這套衣服真的很適合你呢,愛咪!」
「是、是嗎?那當然,哎嘿嘿……啊?咳、咳。哼哼……今天就交給我吧,主人~?」
愛咪開心地當場轉了一圈,然後興奮地準備開店。勇海點著頭目送她離開,讓來夢稍微露出不滿的表情。
「唔唔唔。勇海同學……你都不稱讚我的打扮嗎?」
「咦?呃,那個,來夢穿起來當然也很好看喔,嗯!」
「唔唔。感覺好像順便一樣……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真的啦!該怎麽說才好,來夢成熟的氣質非常適合扮演女仆,優雅的舉止也有種正統派的感覺,真的很適合你——」
「……哎、哎嘿。我開玩笑的啦。不過……好開心喔?」
來夢難得展現俏皮的一麵,露出溫和的笑容。雖然她看起來還是比平常興奮,但應該不是在勉強自己,而是單純感到開心吧。
勇海稍微放心後環視教室內部,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
「嗯,雖然來夢確實是正統派……但班上的大家也都很上相呢。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色,非常有模有樣。」
「是啊。盡管感覺和平常不同,但大家都很可愛!」
勇海和來夢一起環視教室內後,就發現班上的同學也都換上了女仆裝。
璐是長著狼耳和毛茸茸尾巴的狼女仆;米米是頂著顯眼兔耳的兔女仆;佳奈子是溫和但身材高大的鬼女仆;尤妮則是擁有衝天長角的獨角獸女仆。她們這幾個果然特別顯眼。
安和卡蜜拉給人優雅的印象,小匣也像洋娃娃般可愛。勇海看著少女們低聲說道:
「既然學園祭已經開始……差不多要有客人來了。」
說著說著,勇海再次環視教室內。桌子都鋪上了桌巾,看起來頗有咖啡廳的感覺。黑板那邊的簡易調理區也設計得像是開放式廚房,讓客人能看見女仆料理的樣子。現場可以說是已經準備萬全。
雖然每個人都能輪班休息,但事前已經決定為了預防突發狀況,勇海和來夢這兩個「學園祭執行委員」必須盡可能待在教室裏。班上的同學隻有蜜莉不在這裏,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蜜莉是學生會長,必須管理整個學園,所以應該很忙吧……但她說過有空會過來看看,到時候再好好招待她吧。」
「好的。聽說除了學生的監護人以外,大部分的來賓都是來自女校……應該不用擔心會有奇怪的客人。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嗯!愛咪剛才表現得興致勃勃,其他人也都很有幹勁,一點問題也沒有。接下來一定會很順利。」
勇海帶著確信說道,來夢也跟著點頭讚同。就在這時候,一陣吵鬧的聲音從教室外朝這裏接近。
「……好,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隻要照練習時那樣做就沒問題了。」
勇海說完後,穿著女仆裝的同學們就一齊點頭。一行人安靜地等待客人到來,腳步聲逐漸接近到教室的門前麵。
同學們再次互相點頭,配合彼此的時機。
然後,在門被打開的同時——她們按照練習異口同聲地喊道:
「——您好,歡迎來到『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
一定會順利——看見同伴們默契十足的樣子,勇海在心裏如此確信。
■■■
勇海曾一度以為事情會很順利。
不過開店幾十分鍾後,愛咪是這樣迎接客人的。
「是客人啊,來得好——自己隨便找個空位坐吧!」
「咦,啊,好的。呃……打、打擾了。」
應該是來自校外的女學生客人,困惑地找了個位子坐下。等跟在自己後麵的愛咪一臉得意地將冰水放到桌上後,女學生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那個~這裏是女仆咖啡廳吧?既然如此,應該……要叫客人『主人』吧……」
「唔,為什麽?如果隨便叫別人主人,會讓人懷疑女仆的忠誠心吧?我的主人隻有勇海一個人。」
「那、那個,我覺得女仆咖啡廳本來就是這樣……呃,認那個人當主人是沒什麽關係啦……是叫勇海同學嗎——」
「唔!你對勇海有興趣嗎?嗯,勇海非常帥氣,是我引以為豪的老公……不對,是主人才對,所以會對他感到在意也是人之常情?啊,但不可以喜歡上他喔。關於他的事情,你想聽多少都行——」
「咿、咿咦咦咦……」
愛咪似乎微妙地不太明白女仆咖啡廳是什麽。仔細想想,練習時一直都是由勇海扮演客人,所以才沒有出錯。
即使如此依然幹勁十足的愛咪將女學生嚇得半死,不過不隻愛咪,其他桌也出了問題。
「那、那個,我點的是蘋果汁……不是這個。」
「嗯。這是本小姐——華麗的『半吸血鬼』卡蜜拉大人推薦的飲料,名叫……『番茄汁,是鮮紅的血嗎?』喔!」
「……呃,不是的,我想點蘋果汁……」
「不用跟我客氣……來,一口氣幹掉。開始吧,快快快。」
「嗚嗚,這個人異常地強硬……嗚嗚,蘋果汁……咕嘟咕嘟……啊,其實滿好喝的。」
「唔嗬嗬,對吧,我沒騙你吧……既然能明白這個飲料的好,這樣你也正式成為吸血鬼的仆人了。再多點些東西吧。我也很推薦用番茄醬寫字的蛋包飯呢。喔~嗬嗬嗬嗬!」
「嗚、嗚咦咦咦……」
明明是來女仆咖啡廳,卻擅自被當成仆人的女學生嚇得發抖。
在這段期間,似乎隻有個性溫和的佳奈子有好好接待客人。
「歡迎光臨~?幫一位客人帶位~?」
「哇、哇啊,好高大……呃,這位姐姐,你的種族是『鬼』吧?」
「嗯,對啊~鬼是日本這邊的稱呼……我看起來可怕嗎~?」
「不、不會,一點都不可怕!比我聽說的還要溫柔許多,讓我嚇了一跳。」
「唔嗬嗬,謝謝~?我好開心~我會努力服侍你~?」
不愧是充滿母性的佳奈子。她以溫和的舉止接待客人,穩穩抓住客人的心,替女學生帶位,然後……
「啊,我先擦一下桌子~?嘿咻……呀啊~」
「啊
、啊哇哇哇哇哇。」
佳奈子一用力,桌子就像積木般輕易粉碎。佳奈子輕柔的慘叫聲與眼前的悲劇落差實在太大,讓客人困惑不已。
原本應該要表現出可愛一麵的「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以驚悚為賣點。
就連勇海都覺得這個狀況不妙,打算找來夢一起商量對策。
「嗯……嗯。這狀況比想象中還要棘手。如果放著不管,感覺會變成完全不同的店。」
「勇、勇海同學,現在不是冷靜分析的時候……必、必須想點辦法。」
「說、說得也是。這樣好了,我直接去外場指揮大家,來夢,內場那邊就拜托你了。」
「啊……好的!勇海同學,祝你武運昌隆!」
雖然來夢講得好像有點誇張,但其實滿符合現在的狀況。勇海踏進如戰場般的外場,首先前往愛咪負責的桌位。
「咳。這位大小姐,非常抱歉,本店的女仆對您失禮了。」
「嗯?這個聲音是勇海嗎?怎麽感覺不太一樣——咦?」
「喂,愛咪。要好好接待客人才行吧……那個,愛咪,你有在聽嗎?」
愛咪確實有回過頭,但她一看見勇海就僵住了。勇海重新問了好幾次後,愛咪才總算回過神驚訝地喊道:
「勇、勇海,你這身打扮該不會……是、是管家吧——?」
「是這樣沒錯……有、有奇怪到讓你這麽驚訝嗎?」
「沒沒沒這回事!那個,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讓人覺得新鮮、凜然、英勇又優雅……非非非常帥氣喔!」
「呃,不管怎麽想都是你太過獎了……謝、謝啦?」
開店後,勇海在用來分隔的布簾後麵偷偷換上了管家服。這是為了配合「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的概念,讓他能在出狀況時幫忙接客。雖然愛咪似乎很喜歡這個打扮,但現在應該先叫她接待客人。
「比起這個,愛咪,你要好好接待客人喔。你瞧,客人看起來也很困擾吧?」
「咦,可是,我的主人隻有勇海一個人。這點我絕不退讓。」
「能、能聽你這樣講,我當然也覺得很開心,但我現在是管家,和你的關係比較接近同事吧。作為同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工作。」
「嗚、嗚嗚,既然勇海這麽說,嗯~嗯~……」
看見愛咪開始有些動搖,勇海趕緊接著說道:
「隻要你好好工作……我之後會給你獎勵。所以——」
「咦——真的嗎?勇、勇海要給我獎勵?」
「嗯、嗯,隻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愛咪……拜托你嘍!」
「喔、喔喔,交給我吧!呃……大小姐,剛才失禮了!」
盡管還有些不安,但愛咪總算表現得像個女仆,讓她負責的女學生重新振作起來說道:
「啊,那個人就是勇海吧。喔~原來如此~……嗬嗬,他穿管家服確實滿上相的——」
「對吧?啊,不對,嗯嗯。呃……大小姐,請問您要點什麽?」
「是、是滴。呃,那麽……我要點這個龍的手工黃金餅幹——」
「!喔喔,您真有眼光!稍等一下,我馬上去準備。」
「咦——好、好快?……嗯、嗯,果然還是不太像女仆……不過那種直率地麵對自己熱衷事物的感覺,好像有點可愛……?」
愛咪的接待方式意外獲得好評,讓勇海稍微鬆了口氣,但他不能隻關注這裏,因此接著去找佳奈子。
「呀~糟糕,糟糕~得好好收拾才行……啊,又壞掉了~」
「佳奈子同學,雖然你看起來不怎麽慌張……但請冷靜一點,不要緊的。」
「勇海?哎呀,你穿管家服真好看~?好想抱你~?」
「咦,果然一點都不慌張嗎……總、總之這裏交給我來收拾,可以麻煩你把這個拿去卡蜜拉那裏嗎?」
「哎呀?這是……唔嗬嗬,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勇海一將「某樣東西」交給佳奈子,她就像是明白了什麽般,悄悄走到正難過地喝著番茄汁的女學生的桌位向卡蜜拉說道:
「卡蜜拉,你這樣不行喔~雖然我能理解你想推薦自己喜歡飲料的心情,但不可以強迫別人~……這樣客人會很困擾喔~」
「唔、唔唔。我才沒有強迫別人。我隻是想提供更好喝~的飲料。」
「喂,不可以這樣~好了~這裏交給我……幫我拿個杯子過來好嗎~?」
「嗚咕。唔唔,總覺得無法忤逆佳奈子……我、我知道了啦!」
「唔嗬嗬,拜托你嘍~那麽~這位客人,讓您久等了~?您點的是~……這個吧~?」
「嗚嗚,番茄汁好好喝……?咦,這是……咦?」
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的佳奈子,拿出勇海剛才交給她的兩顆蘋果。她該不會是要客人直接吃吧?這是哪兒來的鬼妻,畢竟她真的是鬼。雖然不曉得腦袋裏是不是在想這種事,但女學生確實是愣住了,此時卡蜜拉也回到這裏。
「佳奈子同學,我拿來了。你打算做什麽?」
「唔嗬嗬,謝謝你~?那麽~……要開始嘍~」
卡蜜拉一將杯子放到桌上,佳奈子就戴上橡膠手套。她雙手各拿一顆蘋果,將手靜置在杯子上方,其他客人也都在觀望事情的發展——下一個瞬間,佳奈子雙手用力。
「——嘿~?」
她輕聲一喊,兩顆蘋果就開始滴出果汁。佳奈子沒多久就榨幹兩顆蘋果,微笑地說道:
「請用——這是『百分百原汁,鬼的現榨蘋果汁』~?」
「哇、哇啊,好厲害!坦白講我從剛才就一直喝東西好想趕快去上洗手間,但我真的覺得這個好厲害!」
「唔嗬嗬,因為給你添麻煩了,所以這杯是店家招待~請慢用~?」
佳奈子低頭行了一禮後離開。這場表演贏得了客人們的掌聲,讓佳奈子變得大受歡迎,就連其他桌位也跟著想找她點飲料。
「那、那個,我也想點。」「呃……西瓜也行嗎?」
「唔嗬嗬~……小事一樁~?」
「辦得到嗎?」「好厲害!」「居然說小事一樁!」「好可怕!」「拜托你了!」
「唔唔唔,佳奈子同學真有一手。我也不能輸給她。客人們,想點餐的話請找我~!」
受到佳奈子的影響,卡蜜拉也開始認真接客。接客情況一開始變順利,翻桌率就跟著提升。
店內突然變忙碌後,有兩個女學生叫住勇海。
「那個,管家小哥~這間店不玩遊戲嗎~?既然是女仆咖啡廳,應該可以和女仆猜拳之類的吧~」
「其他地方都沒有亞人的女仆咖啡廳……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玩玩看呢~啊,如果管家小哥願意陪我們玩也沒關係喔~……開玩笑的。」
「!好的,請稍候一下……喂,璐!方便過來一下嗎?」
勇海向客人行了一禮後,呼喚「狼人」少女璐。接著,她就從用來分隔的布簾裏探出頭,跑到勇海身邊。
「什麽事,勇海?有工作要給璐嗎?因為璐很孤傲,所以會加油。」
「嗯,謝謝你,璐。呃,這位客人……要試試看給這孩子點心嗎?」
「咦?這孩子嗎?哎~這樣好玩嗎……嗯?」
女學生缺乏幹勁地說完後……表情突然一變。原來是璐對勇海說的「點心」產生反應,睜大細長的眼睛,眼神也為之一亮。
插圖p125
「嚕?要給璐點心嗎?……嚕嚕嚕?」
「?啊,呃……呃,那個。」
「這、這是什麽
感覺……好像胸口被人揪住一樣。」
這不可思議的感覺讓女學生們陷入困惑,她們像是受到引導般遞出一塊餅幹後,璐就輕晃著頭瞄準目標。
「嚕、嚕嚕嚕……我吃!」
「呀!……好、好吃嗎?」
「咕嘟……嚕、嚕~?嗯,璐很孤傲,所以很好吃喔?」
「~~唔!雖然完全不懂孤傲是什麽意思……不、不過好可愛。」
「這、這會讓人上癮啊。不好意思,我要加點香腸!」
勇海十分能夠理解女學生們的心情。其他桌的客人也跟著點餐,大家都想喂璐吃東西,讓璐困惑地歪了一下頭。
「嚕?雖然搞不太懂……但大概是因為璐很孤傲,所以才能收到這麽多東西吧。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嚕~~?」
璐所說的孤傲隻有她明白是什麽意思,可以說是永遠的哲學。姑且不論這個,店內突然變繁忙後,調理區也跟著忙碌起來。
「嗯,大家都很努力呢。我也來提供一些服務好了……嘿。」
「咦?奇怪,空盤上突然……出、出現刨冰了?」
「話說店內好像開始下雪了……這是什麽,好漂亮!」
與「打不開的教室」時不同,米米這次降下輕柔的細雪。在客人的目光被這片美景吸引時,協助米米準備料理的來夢向尤妮下達指示。
「尤妮同學,請送一些刨冰用的糖漿給客人……拜托你了。」
「嗬,交給我吧,來夢閣下!我可是崇高的獨角獸女孩……會專心一誌地達成使命!那麽,我要上了——」
「要小心角喔!絕對~不可以刺到東西喔!」
「——呼啊?說、說得也是……唔,我會小心!」
多虧來夢事先提醒,尤妮也總算有好好留意。其實勇海原本早已做好會出狀況的心理準備,所以鬆了口氣。
雖然剛開店時還覺得不安,但情況比想象中順利。正因為如此,之後又來了許多被這裏的盛況吸引過來的客人,讓等待的隊伍排到教室外麵。
就在勇海覺得讓客人久候很不好意思時,走廊那裏突然傳來聲音。
「嗬嗬嗬~……各位客人,在等待的期間要不要用寶箱怪特製的寶箱來玩開鎖遊戲啊~……?隻要選一把喜歡的鑰匙插進去就好,非常簡單喔~」
「喔~好像很有趣呢。難得有這個機會,我要選這把紅色的鑰匙~」
「順帶一提,如果插入錯誤的鑰匙……就會變成嚇人箱~」
「呀~?從、從鑰匙孔噴出煙了?嚇、嚇我一跳……」
沒想到小匣居然幫忙招呼等待的客人。雖然平常看起來沒什麽幹勁,但她大概也和班上的同學們一樣期待這場活動吧。
來的客人比勇海想象中還要多,咖啡廳也運作得很順利。就在勇海鬆了口氣,覺得活動應該會成功時,又有一位客人呼喚他。
「喂~那邊的管家。你可以來服務我嗎?」
「咦,我嗎?如果您不介意我不是亞人……咦,妲可老師?」
呼喚勇海的是種族為「黑暗精靈」的保健老師,妲可·奈特艾祿福。她露出妖豔的笑容,扶著臉頰向勇海提出要求。
「我當然不介意。不如說我早就看膩亞人了。讓身為人類的結城來接待我,一定會比較新鮮。」
「這、這樣啊……呃,那要幫你倒茶嗎?」
「嗯,雖然那樣也不錯,我想想……有了,可以幫我拿放在那邊的巧克力棒嗎?」
「巧克力棒嗎?好的……請、請用。」
「嗯,謝謝。嗯~這巧克力棒看起來真好吃,啊~嗯……」
妲可拿了一根巧克力棒,緩緩張開性感的嘴巴。本來以為她會直接吃下去,然而……
「哎呀,手滑了,呀~」
妲可非常刻意地弄掉了巧克力棒。巧克力棒垂直往下掉——但中途就停止墜落,掉進妲可豐滿的胸部之間。
「咦……妲、妲可老師,你這是在做什麽?」
這個場景讓勇海大驚失色,妲可露出妖豔的笑容接著說道:
「我說這位管家……可以幫我把巧克力棒拿出來嗎?」
「本店不提供那種傷風敗俗的服務,所以辦不到喔!」
「唉,真是無情……這樣下去我的身體會被體溫融化的巧克力弄得黏答答。嗚嗚,結城同學好過分,太冷血了。」
「唔……真、真是的,我知道了啦!我幫你拿,你別動……」
「喔,你可別搞錯了。既然是食物,當然要用嘴巴拿吧?」
「本本本店不提供那種傷風敗俗的服務!妲可老師……不對,大小姐,請適可而止!」
「唔!……喔、喔喔,大小姐這個稱呼還真有破壞力……這的確會讓人上癮。原來如此,是這種玩法啊……」
「別講得那麽難聽!真是的,請你自重一點,你是老師吧?」
這樣下去根本搞不懂誰才是教育者,妲可不滿地咂舌,但還是自己拿出巧克力棒吃掉。勇海一下就變得疲憊不堪,接著從頭到尾都不配合別人步調的妲可緩緩起身說道:
「那麽……身為保健老師,我也不能讓救護站空太久。雖然可惜,但既然工作已經完成……我就先告辭了。」
「工作?你說的工作……是指讓我接待你嗎?真、真是奇怪的工作呢……」
「不不不,不是這樣。我的工作是幫忙帶路……對象是和你很親近,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是誰啊?妲、妲可老師?」
「那麽結城同學,我先走嘍……偶爾也來保健室坐坐吧。」
留下令人費解的話後,妲可揮了揮手起身離開。
盡管勇海覺得莫名其妙,但如果采信妲可的說法,她幫忙帶路的對象應該在教室裏。
勇海環視教室內——但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勇、勇海。我、我已經忍不住了……我、我……」
「咦……愛咪?你怎麽了,是累了嗎?那就去休息——」
「——我也想被勇海服侍!」
「你說什麽?」
因為這句話實在太出乎意料,勇海也以奇怪的語氣回應。另一方麵,愛咪的身體不知為何漏出些微「金焰」,持續對勇海投以莫名熱情的視線。
「雖然我試著忽視勇海的管家打扮……但、但我再也忍不住了。勇海剛才有說過會給我獎勵吧?」
「呃,不過要等學園祭結束喔!不可能現在就——」
「這、這我也知道,但我的身體已經熱到無法控製了……嗚嗚。」
「愛咪,等等……你的『金焰』跑出來嘍!冷、冷靜點……!」
「拜托你……也叫我大小姐好嗎?勇海~!」
「我、我知道了,不對,悉聽尊便,大小姐?這、這樣就行了嗎?」
「哈嗚……唔、唔~……感、感覺內心揪了一下……哈、哈哇哇哇。」
「這次又換要暈倒了?愛咪,振作一點!」
勇海連忙撐住好像要暈倒的愛咪,引來許多客人好奇的注目,來夢也從簡易調理區趕了過來。
「啊……真是的,愛咪同學。不可以妨礙勇海同學——」
「——那邊的女仆,請你適可而止。」
「……嗚咦?」
某人從教室的角落向愛咪喊道。因為沒想到會遭到製止,直到剛才都還很興奮的愛咪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般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個聲音聽起來既尖銳又充滿稚氣,顯示說話者應該是位少女。對班上的同學們來說,那是初次耳聞的聲音,但隻有
勇海認出了那個聲音。
一個將帽子壓低到遮住眼睛的少女,低調地坐在教室的角落。少女一緩緩摘下帽子,勇海就喊出她的名字。
「該、該不會……是渚吧?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咦……勇海同學,是你認識的人嗎?是叫……渚小姐嗎?」
「嗯、嗯,來夢。與其說是我認識的人……不如說……」
勇海本來打算說明少女——渚的身份,但對方清了一下嗓子,直接起身走向勇海等人說道:
「大家好。渚是受學園長的邀請而來。明天的戲劇……渚將以客人的身份和各位一起演出。」
「客人?這表示……你這家夥就是之前提到的貴客嗎?」
「唔。雖然渚不太清楚自己算不算貴客……但你是愛咪·多拉可·埃克西利亞小姐吧?……可以請你別用家夥稱呼渚嗎?」
盡管外表看起來比愛咪等人年幼些許,但少女用遠比外表成熟的氣質和動作簡單地自我介紹。
「渚的全名是……結城渚。」
「喔,結城渚……嗯?結城渚……該不會!」
愛咪一轉過頭,勇海就輕輕搔著頭點頭回應。渚趁這個機會靠近勇海,彬彬有禮地說道:
「好久不見了……很高興看見您過得不錯,兄長大人。」
「!兄長大人……那、那麽,你果然是……」
渚稱勇海為「兄長大人」,讓來夢頓時陷入驚慌。
「勇海同學的——妹妹嗎!」
渚的真實身份,讓她驚訝得合不攏嘴。
■■■
從中午開始營業的「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在接近傍晚時已經沒有新客人光顧。店內剩下的客人也不多,其中有一個人單獨坐在角落。
「…………」
勇海的妹妹結城渚默默喝著紅茶。她似乎是體貼哥哥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一直表現得非常安靜。
看來妲可之前就是在幫渚帶路。其實勇海也有送邀請函給渚,但沒有獲得回應,所以認為她不會來參加學園祭。
來夢似乎也感到疑惑,所以在不會被看見的調理區後方向勇海問道:
「那、那個,勇海同學有聽說妹妹……渚小姐要來嗎?」
「呃,我也嚇了一跳。這麽說來,蜜莉有提過那位客人希望自己的身份直到當天都不要被公開……所謂的驚喜就是指這件事吧。別看渚那樣,她意外地也有愛撒嬌和愛惡作劇的一麵。」
「是、是嗎?看起來……不太像是那樣呢……」
來夢說得沒錯,渚一直板著臉,看起來不太高興。即使考慮到哥哥的評價原本就會有些偏袒,她也不像是個好親近的人。
然而,就在咖啡廳的工作減少變得比較輕鬆時——愛咪大膽地走向渚。
「你是叫渚吧?不好意思一直沒什麽空招呼你,要來聊聊嗎?」
「唔……不用了。埃克西利亞小姐,請別跟渚說話。」
「嗬,在鬧別扭啊?真拿你沒辦法。我請你吃餅幹,開心一點吧……」
「請別把渚當成小孩子。渚跟兄長大人隻差兩歲而已。」
「喔,我和勇海同年,所以你比我小兩歲啊——」
「這渚才不管呢。埃克西利亞小姐,渚很生氣,非常生氣。你剛才對兄長大人耍任性,給他添麻煩……渚跟這種人無話可說。還有請別直呼渚的名字,叫結城就好。哼。」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渚以冷淡的態度表現出不悅,愛咪也沮喪地低下頭,就在大家都以為愛咪會就這樣離開時……
「那麽,小姑,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啦!一起好好相處吧!」
「那個,埃克西利亞小姐,你有在聽人說話嗎?渚可沒打算和你好好相處喔。還有你是在叫誰小姑啊?」
「埃克西利亞小姐這個稱呼太見外了吧?我是勇海的『龍妻』……你可以直接親昵地叫我嫂子喔!小姑,別跟我客氣!叫叫看吧!」
「埃克西利亞小姐,渚才不會那樣叫。雖然有聽說你是兄長大人的『未婚妻』,但渚才不承認呢……喂,埃克西利亞小姐,你有在聽嗎?」
放心,她沒在聽。勇海非常清楚愛咪的性格有多麽莽撞和強硬。不過平常總是毫不客氣地向勇海撒嬌的愛咪,似乎堅持想在渚的麵前表現得像個姐姐,讓人覺得有點好笑。
勇海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渚眼尖地發現後,立刻提出抗議:
「兄長大人,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您的妹妹正感到困擾,請快點過來幫她……真是的,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莫名地死纏爛打。」
「我想也是,啊哈哈哈。」
「不,就說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了!兄、兄長大人……兄長大人?」
看見平常剛毅的妹妹輕易就被愛咪耍得團團轉,讓勇海不自覺地感到放心。一旁的來夢則是表現得相當緊張。
就在渚因為愛咪的氣勢變得有些畏縮時,安對她伸出援手。
「喂,愛咪,人家很困擾,該適可而止了。小姑……咳、咳。那個,渚,你沒事吧?」
「你……你是米利亞德小姐吧。祖先的同伴『聖女』的後代。」
「嗯?啊,原來如此。既然是勇海的妹妹,表示你也是『救世主』的末裔吧。嗯,沒錯。這也算是緣分,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呃,那個……嗯,好的。米利亞德小姐,以後請多指教。」
雖然渚依然堅持用姓氏稱呼別人,但是並沒有拒絕安伸出的手。就在她輕輕反握安的右手時……
「那個,不好意思,我要結賬。」
「啊,馬上來!稍等一下……咦,呀!」
「咦?米利亞德小姐……咦,這是,咦?」
安一反射性地轉身,她的手就和身體分離,隻剩一隻右手掛在渚的手上。
「咦……~~~~?呀、呀、呀啊……?」
「哇,渚,對不起。不用擔心,我馬上接回去。嘿咻。那麽,我還有工作要忙……晚點再聊。」
「~~唔……呼、呼。還、還以為心髒要停了……」
安讓右手恢複後就回去工作,渚一麵目送她離開,同時按著胸口調整呼吸。勇海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時也嚇了一跳,理解似的點了幾下頭。
沒過多久,又換另一個令人出乎意料的人物向總算恢複冷靜的渚搭話。
「哈囉。初次見麵~小小妹?」
「小、小小妹是什麽意思?話說你是『寶箱怪』的……引出小姐?」
「沒錯……嗯~勇海海的妹妹,妹妹啊~……哼~」
「為、為什麽要這樣盯著人家看?」
渚驚訝地問道,但小匣仍不肯停止觀察。過了一會兒,小匣笑著從自己的寶箱裏拿出一個小箱子。
「小小妹,這個給你。就當作是見麵禮~……請收下吧~」
「別、別叫人家小小妹啦……真是的,渚不需要。別硬塞給渚——」
「嗯,其實這是嚇人箱~」
「咦……呀、呀啊!爆、爆炸了!你、你幹什麽啊!」
小箱子發出爆炸聲,但幸好隻有聲音沒有危險。即使如此,渚當然還是生氣了,沒想到小匣又繼續以危險的語氣回答:
「哼,小小妹,這是我的宣戰布告~……我才不會輸給你~」
「唔!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如果這是挑釁,渚願意接受。作為兄長大人的妹妹,渚既不會逃也不會躲——」
「我絕對不會把勇海海妹妹的寶座讓給你。小小妹,給我記清楚了~」
「不,不管你讓不讓,兄長大人
的妹妹都隻有渚一個人!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能夠讓勇海海寵愛、嬌縱和照顧……度過最棒家裏蹲生活的人,隻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這渚可不能當作沒聽見!你打算寄生在兄長大人身上嗎?作為妹妹……不對,作為正統的真正妹妹!渚絕不允許!」
雖然不曉得正統的妹妹是什麽意思,但勇海在心裏替渚加油,希望她能多說一點。畢竟家裏蹲不是件好事。
麵對接連不斷的攻勢,渚明顯表現出疲憊。
「呼、呼……真是的,這個班級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雖然個性有點獨特,但既熱鬧又開心吧?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兄長大人,您的感覺是不是麻痹了?這已經不是個性有點獨特,而是個性強烈到讓人吃不消的程度了吧!」
渚提出客觀的意見,讓勇海略感讚同。不曉得是因為有家人在,還是因為妹妹代替自己被其他同學耍得團團轉,勇海現在莫名地冷靜。
不過,接著又有一個比之前都還要大的人影開始逼近渚。
「噯~渚是勇海的妹妹嗎~?……真令人羨慕~」
「唔。你、你是……『鬼族』的鬼怒川小姐嗎?」
渚今年才十四歲,所以跟在場的女孩子們相比算是相當嬌小。相較之下,佳奈子的身高超過兩公尺,和渚根本完全不能比。
或許是感覺到壓迫感,就連個性偏好強的渚都顯得有些膽怯,但她立刻繃緊臉勇敢麵對佳奈子。
「沒錯,那又怎麽樣?如果你和引出小姐一樣對此有意見,但說無妨。不管你再怎麽不服氣,渚都是兄長大人唯一的妹妹。」
「唔。嗚、嗚嗚……嗚嗚~……」
「嗬嗬。再怎麽不甘心都沒用。兄長大人的妹妹就隻有渚一個人——」
「——好可愛~!渚實在太可愛了~?」
「咦……呀、呀啊?你、你幹什麽……快把渚放下來!」
佳奈子突然變得興奮,輕鬆地用手抓住渚的腋下將她抱起來,也就是俗稱「舉高高」的姿勢,但討厭被當成小孩子對待的渚明顯非常生氣。
「喂,快點住手!突然做這種事,渚會生氣喔!你這樣太過分了,快點把渚放下來!」
「真是的~明明這麽嬌小卻愛逞強~……真是太可愛了~?居然有這~麽嬌小可愛的妹妹,真羨慕勇海~?」
「唔,渚才沒有逞強,渚一點都不嬌小,單純是你太高大了!真是的,請你適可而止!你有在聽嗎?」
「唔嗬嗬~我也想要有一個像渚這樣可愛的妹妹~?啊,不過我是勇海的『未婚妻』~……所以渚某方麵來說也算是我的妹妹~真令人開心~?」
「這個人是不是比埃克西利亞小姐還要不聽人說話?真是的,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來渚不太擅長應付佳奈子,勇海見狀便冷靜地點頭。
「嗯、嗯。大家都和渚相處得很融洽呢……看見妹妹像這樣跟別人撒嬌,真是讓我感慨萬分……嗯嗯。」
「那個,勇海同學,你該不會隻要一扯到妹妹……就會失去判斷能力吧?你妹妹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喔……」
來夢戰戰兢兢地指出這點,但勇海依然搞不清楚狀況,悠哉地嘟囔著「是這樣嗎」,然後渚本人終於展開行動了。
「唔……渚再也忍不下去了!嘶——」
渚在被舉高的狀態下閉起眼睛用力吸了口氣後,開始低喃:
「重立新楔,釘樁於地。
勸諫之鎖,形成束縛。」
那是在詠唱咒語——渚釋放出的魔力朝佳奈子匯集。佳奈子才剛發出驚呼,渚的魔法就已經完成了。
「——『地逆縛影陣』!」
「哎呀?哎、哎呀……哎呀哎呀~?」
雖然佳奈子的聲音非常悠哉,但她那副在各方麵都大得誇張的身軀一瞬間就被像細長樹根的東西綁住。就在佳奈子蹣跚地往後倒時,尤妮正好出現。
「呼,最後的客人也走了。這樣第一天就順利結束……呼、呼呀!這是什麽,被樹根纏住了?我、我做錯了什麽嗎?唔,太沒道理了!」
被和佳奈子綁在一起的尤妮完全是受到牽連,讓人覺得看起來有點可憐。渚在擺脫佳奈子後輕輕落地。
目睹全部經過的來夢,在勇海旁邊驚訝地喊道:
「剛、剛才那是魔法吧?渚小姐會用魔法嗎?」
「嗯,『救世主』一族基本上是母係家族,而且成員幾乎都擁有優異的魔法才能。渚不僅是其中的典型,還是個魔法天才。生為男性的我幾乎沒有魔法的才能……所以渚是我引以為豪的妹妹。」
「總、總覺得好像是個難過的話題……但渚小姐確實很厲害呢……」
來夢佩服地說完後,一個銀發美少女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背後,從容地說道:
「不過還是不及身為半精靈的蜜莉同學。盡管渚剛才施展魔法時應該沒有使出全力……但光靠我或其他同學就足以應付了。」
「呼呀?米、米米同學,你突然出現在我後麵會嚇到我啦……以我的程度,應該是做不到那種事……畢竟我是『史萊姆』……」
來夢缺乏自信地說道,而正被渚的魔法困住的尤妮,也試著拜托跟自己綁在一起的佳奈子。
「唔……我擅長的是治愈和淨化,所以解不開……對、對了!如果是佳奈子閣下,應該能輕易扯斷這些樹根吧?」
「嗯~應該是辦得到~但產生的反作用力會波及到尤妮喔~呃,舉例來說~……尤妮可能會有許多地方斷掉~」
「對不起,請嚐試別的方法吧。來、來人啊……唔,救命啊!」
尤妮的口頭禪難得被正常用在求救上。
米米嘟囔了一句「真沒辦法」後緩緩走向兩人,在如新雪般白皙的手上做出冰刀。渚一看見那個景象,表情就蒙上一層陰霾。
「唔。好強的魔力……可惡,真是一群棘手的家夥。兄長大人,您現在方便嗎?」
「嗯?怎麽了,渚……喂、喂,別拉我啦。」
「渚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各位,渚要暫時借用一下兄長大人。雖然他本來就不屬於各位……總之,先告辭了。」
渚拉著勇海走出教室前,愛咪開口喊道:
「啊,勇海?你、你要去哪裏?我也要一起……」
「哎呀,不用擔心啦。我跟渚很久沒見了,她大概有很多話想跟我說……等我們聊完後,我馬上就會回來。所以不用擔心~」
「啊,等等,勇海?嗚、嗚嗚~……」
盡管愛咪看起來還是不太能接受,勇海仍悠哉地讓妹妹牽出教室。
■■■
學園祭的第一天即將結束,或許是因為學生們都忙著在收拾,中庭裏完全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在被夕陽染紅的中庭,勇海溫和地向久未見麵的妹妹搭話:
「話說真的好久不見了呢。雖然實際上隻過了幾個月,但感覺已經過了好久。畢竟來到這座學園後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渚呢?學校和家裏有什麽改變嗎?」
「不,並沒有什麽變化……除了兄長大人不在以外。」
「你說得太誇張了啦。我偶爾還是有寫信或打電話回去吧?渚意外地愛撒嬌,我離開家後,你有沒有感到寂寞——」
「……是的。坦白講,兄長大人不在,確實讓人覺得很寂寞。」
「咦……渚、渚?你怎麽表現得這麽坦率?」
根據勇海的記憶,渚應該不會說出這麽坦率的話。勇海來「聖迪米格林學園」之前,渚也曾經說過:
「這樣啊,隨您高
興。您就丟下妹妹直接去吧。」
「您真的要去啊。渚不會阻止您。雖然渚沒打算放開兄長大人的手,但這並不是在阻止您,請別誤會。」
「就算渚說到這個地步,您還是要去嗎?算了,渚不想管了……咦,您真的要去嗎?不,渚並不是在阻止您。雖然不會阻止……真是的,渚不理您了。」
(明明在出發前,都還表現得那麽冷淡……是在我離開後,心情才產生了變化嗎?)
勇海根本不懂,完全不懂。這是真的,請別誤會。
先不管這個,盡管勇海有些驚訝,但渚認真地凝視著他。
「渚……隱瞞了自己要來參加學園祭的事情。雖然一部分是為了要給兄長大人驚喜……但渚還有另一個隱藏的目的。」
「隱藏的目的?渚……那是什麽意思?」
「是的。就是……所謂的『突襲檢查』。渚想確認兄長大人在這座學園裏是否有過著健全的生活……渚已經做出決定了。」
渚搖了一下頭後筆直看向勇海,高聲宣布:
「渚要——帶兄長大人回家!」
「——!」
在渚說完話的瞬間,勇海突然覺得背後似乎響起了什麽聲音並反射性地回頭,但那裏連個影子也沒有。
「?嗯……是錯覺嗎?」
「那個,兄長大人……您有在聽嗎?兄長大人?」
「咦,嗯。我、我當然有在聽。」
勇海連忙點頭,渚雖然感到納悶,但仍繼續說道:
「渚從一開始就反對兄長來這裏念書。唉,雖然渚並沒有阻止您……但讓明明身為『救世主』末裔卻欠缺魔法才能的兄長大人轉入亞人學園……實在是太危險了。」
「嗯……你好像有點擔心過度了?雖然班上的同學都很有個性,但大家都是溫柔的好孩子喔。」
「不,渚今天確定了,那些『問題兒童』果然很危險。兄長大人,您聽好了。」
渚清了一下嗓子後,加強語氣對勇海說道:
「即使正在接待客人,埃克西利亞小姐依然給兄長大人添了麻煩……甚至還使出可怕的『金焰』。『金焰』被認為是能毀滅一切的無情之焰,像那樣輕率地使用,不管怎麽想都太危險了。」
「沒這回事。愛咪已經比以前還要會控製『金焰』了。」
「以前更危險嗎?……雖然這點也令人在意,但其他人也很危險。引出小姐不僅提出了莫名奇妙的主張,還對渚惡作劇。鬼怒川小姐那股能輕鬆抱起渚的力量,現在回想起來依然令人膽寒。如果是會用魔法的渚就算了,兄長大人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手段,不管怎麽想都太危險了。」
學園外的人都不曉得勇海擁有「吸精主」的力量,因為蜜莉擔任學園長的母親封鎖了情報。盡管學園長似乎有不得不保密的理由,但她沒有告訴勇海詳情,隻是笑著蒙混過去。
不曉得這些內情的渚,擔心地請求勇海。
「所以……兄長大人,請您回家吧。渚平常有以『救世主』末裔的身份在工作……所以人麵還算廣。隻要兄長大人願意,渚可以安排您跟渚一起回去。」
「渚……不行,我在這座學園還有必須完成的事情…………」
如果將「吸精主」的能力全盤托出,說明起來應該會比較輕鬆吧,不過——
(不對,即使沒有「吸精主」的力量,我的心情也不會改變。這已經跟工作沒有關係。我的回答是……)
再次確認過自己的想法後,勇海點了一下頭,繼續對渚說道:
「渚說得沒錯,和班上的同學們相比,我根本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力量。我一開始很不安,也遇到了許多困難,一直覺得非常迷惘。」
「這、這樣啊。那就跟渚一起……」
「不過來到這座學園和大家一起生活過後,我逐漸開始了解大家。雖然確實有感到困擾的時候,但她們都有各自的理由……每當明白這點,明白她們的魅力後,她們在我心裏的分量就愈來愈大。」
「咦……兄、兄長大人?」
即使被妹妹投以困惑的視線,勇海依然毫無動搖,明確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情。
「我不打算回家——這和我是否為『救世主』的末裔無關。我想基於自己的意誌留在這座學園,因為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唔!……兄長大人……」
勇海的話讓渚稍微低下頭,陷入沉默。雖然勇海擔心渚是否受到打擊,但她立刻抬頭。
「——唉,渚知道了。看來您心誌已定……現在不管再說什麽都沒用。渚是兄長大人的妹妹,所以還不至於連這點都不明白。」
「!渚……嗯,謝謝你願意理解——」
「不過!學園祭到明天才結束。在那之前,渚是不會放棄的。兄長大人,請做好覺悟吧……那麽,渚先告退了。」
「咦,渚?喂~……走、走掉了。」
渚丟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一下就跑得不見蹤影。
勇海困惑地搔著頭。
「就算要我做好覺悟,我的決心也不會改變。」
勇海如此低喃,重新確認自己的決心。他的決心沒有動搖,因為他是真心想和大家在一起。
一開始思考這些事,勇海就不自覺地想見大家。既然之前有說過馬上會回去,那還是早點回教室好了,勇海邊這麽想邊轉身踏出腳步。
「……好!學園祭的第一天也結束了,得好好收拾才行!總不能全交給大家處理……差不多該回去了。」
勇海不自覺地開始自言自語,比起難為情的心情,想早點趕回去的衝動更為強烈。
■■■
勇海與渚道別時,包含來夢在內的三個人正一起躲在暗處偷看他們。
另外兩個人是愛咪和安。首先是安明顯鬆了口氣,開口說道:
「~~呼~真是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說什麽要帶回去跟回家,害我捏了一把冷汗。不、不對,我本來就隻覺得勇海要不要回去是他的自由。」
「安同學,你這段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喔……不過幸好勇海同學說他要留下來……還、還說想跟我們在一起……哈、哈哇哇。」
來夢感覺自己的臉熱到像快要沸騰一樣。雖然身上的汁液不斷飛濺讓來夢覺得很難為情,但她還是停不下來。
她真的發自內心鬆了口氣,覺得這樣的結果真是太好了。
「……真的沒問題嗎?」
「嗚咦?愛咪同學,你在擔心什麽?」
仔細一看,愛咪的臉上浮現出焦躁之色。就在來夢疑惑為什麽會這樣時,愛咪緩緩說出自己的擔憂。
「小姑……不對,渚剛才說隻要還有時間就不會放棄。換句話說,直到明天學園祭結束為止,她都會設法帶勇海回去。」
「咦,啊……可、可是勇海同學已經說不會回去了……」
「你忘了嗎?勇海……勇海是個溫柔的人。如果身為家人的妹妹不斷懇求,溫柔的勇海……還是有可能會動搖吧。」
「唔,怎、怎麽會……可、可是。」
來夢試圖反駁,但被愛咪這麽一說,她也跟著感到不安。接著,像是要印證兩人的不安般,安也表情凝重地開口:
「說……說得……也是。渚是勇海的妹妹,如果被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撒嬌,或許事情真的……會變得和愛咪說的一樣。」
「居、居然連安同學都這麽說……這樣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來夢直接將心裏萌生的焦躁感化為言語,安似乎也不曉得該說什麽,隻有愛咪抬起頭。
「……隻能上了。」
「?愛咪同
學……你的意思是……?」
「那還用說。為了讓勇海……能夠留在這裏。讓他想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就隻能用那招了!」
「那招……你、你有什麽計劃嗎?」
來夢一問,愛咪就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用力點頭。然後,愛咪將手搭在安和來夢的肩膀上,組成一個小小的圓陣,說出她的計劃。
安一聽見「那個計劃」——就猛然抬頭。
「原來如此……不錯,感覺不錯喔!很好,就用這招吧!」
「嗯!既然如此,就不能隻靠我們,讓『未婚妻』全體出動吧!」
「沒錯,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愛咪,你快點回教室跟大家說明吧。我先回宿舍做『準備』!」
「就這麽辦吧!對了,我可以直接飛回教室……如果先替勇海把教室收拾幹淨,他一定會很開心!好,來夢,抓住我吧!」
「嗚咦。愛、愛咪同學……呀、呀啊!太、太高了!」
個性莽撞的愛咪,沒等來夢回應就已經飛上天空。底下的安跟她們揮手道別後,就前往宿舍。
來夢在被愛咪抱著的狀態下,輕聲低喃:
「……嗚、嗚~愛咪同學提出的計劃……真的沒問題嗎……」
「嗯?來夢,你剛才有說話嗎?馬上就到教室嘍。」
「沒、沒事,沒什麽啦……沒、沒錯,這都是為了勇海同學……我也要努力才行。噗嚕噗嚕!」
盡管有些不安,但來夢也下定了決心。
■■■
勇海回到教室後,一看見眼前的光景就稍微愣住。
「咦、咦……已經收拾完了?未、未免太快了吧?」
從勇海被渚帶走,到他從中庭返回教室,並沒有花多少時間。然而,用來代替餐桌的書桌已經恢複原狀,簡易調理區也早就收拾完畢,就連預定之後要丟的垃圾都整理好了。
這也未免太有效率了。雖然勇海因此感到困惑,但他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
「大家都去哪裏了?居然一個人都不在……我走錯教室了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明想見大家,結果撲了個空。就在勇海感到掃興時,他突然聽見一個女性的聲音。
「哎呀?結城同學。今天辛苦你了,很辛苦吧?」
「咦……蒂、蒂蒂老師?唔……蒂、蒂蒂老師!」
「咦——呀、呀啊?賺到……不對,結城同學,你怎麽了?」
勇海發現自己居然忍不住抱緊嬌小的蒂蒂,連忙將手放開。他決定先向蒂蒂詢問現狀。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呃,話說咖啡廳已經收拾好了嗎?大家該不會都回去了吧?」
「啊……嗯、嗯。愛咪同學和來棲同學對班上同學下達了一些指示……然後大家就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收拾好,一起衝出教室……大概是直接回去了吧?」
「這、這樣啊……感、感覺有點寂寞呢。」
「啊,可是……愛咪同學有寄一封信在我這裏。還說『絕對要讓勇海看』……不曉得為什麽呢。」
「愛咪嗎?呃,這個……好像是邀請函。我看看……」
勇海收下看起來意外精致的卡片,確認內容。卡片上用不怎麽好看的字寫著:
『致親愛的結城勇海大人——我在宿舍等你。我替你準備了驚喜,要快點回來喔。愛你愛得無法自拔的龍妻,愛咪敬上。』
「………………」
看完這段意義不明的內容後,勇海向在旁邊一起看卡片的蒂蒂問道:
「準備了驚喜……是指什麽啊?」
「……不、不知道耶……?」
蒂蒂當然也不知道,讓勇海隻能困惑地歪了一下頭。
插圖p155
「勇海同學……這一天終於到了……」
學園內唯一的人類——結城勇海也點頭回應:
「嗯……雖然發生了很多事,過程也很辛苦,但總算是撐過去了……」
「是啊。終於……要開始了。沒錯,今天——!」
勇海用力睜開眼睛,與來夢一同喊道:
「『聖迪米格林學園』的!」「『學園祭』——終於要開始了!」
正好就在同一時間,從操場發射的煙火在豔陽高照的天空盛大綻放。某人在看到煙火後打開室內的燈。
眼前是與平日上課時截然不同的異常光景。教室內掛滿自製的裝飾,而且所有同學都換上了「女仆裝」。
沒錯,今天就是「聖迪米格林學園」為期兩天的「學園祭」第一天。
勇海他們班推出的節目是「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
因為從之前就動員全班一起準備,所以同學們現在看起來都很興奮。愛咪跑向勇海,身上的女仆裝也隨之擺動。
「勇海,勇海!嗬嗬~怎麽樣呢?雖然準備時也有給你看過,但這次是正式的女仆喔。嘶~……好久不見了,主人?」
「喔、喔喔。嗯,雖然我之前就這麽覺得,但這套衣服真的很適合你呢,愛咪!」
「是、是嗎?那當然,哎嘿嘿……啊?咳、咳。哼哼……今天就交給我吧,主人~?」
愛咪開心地當場轉了一圈,然後興奮地準備開店。勇海點著頭目送她離開,讓來夢稍微露出不滿的表情。
「唔唔唔。勇海同學……你都不稱讚我的打扮嗎?」
「咦?呃,那個,來夢穿起來當然也很好看喔,嗯!」
「唔唔。感覺好像順便一樣……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真的啦!該怎麽說才好,來夢成熟的氣質非常適合扮演女仆,優雅的舉止也有種正統派的感覺,真的很適合你——」
「……哎、哎嘿。我開玩笑的啦。不過……好開心喔?」
來夢難得展現俏皮的一麵,露出溫和的笑容。雖然她看起來還是比平常興奮,但應該不是在勉強自己,而是單純感到開心吧。
勇海稍微放心後環視教室內部,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
「嗯,雖然來夢確實是正統派……但班上的大家也都很上相呢。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色,非常有模有樣。」
「是啊。盡管感覺和平常不同,但大家都很可愛!」
勇海和來夢一起環視教室內後,就發現班上的同學也都換上了女仆裝。
璐是長著狼耳和毛茸茸尾巴的狼女仆;米米是頂著顯眼兔耳的兔女仆;佳奈子是溫和但身材高大的鬼女仆;尤妮則是擁有衝天長角的獨角獸女仆。她們這幾個果然特別顯眼。
安和卡蜜拉給人優雅的印象,小匣也像洋娃娃般可愛。勇海看著少女們低聲說道:
「既然學園祭已經開始……差不多要有客人來了。」
說著說著,勇海再次環視教室內。桌子都鋪上了桌巾,看起來頗有咖啡廳的感覺。黑板那邊的簡易調理區也設計得像是開放式廚房,讓客人能看見女仆料理的樣子。現場可以說是已經準備萬全。
雖然每個人都能輪班休息,但事前已經決定為了預防突發狀況,勇海和來夢這兩個「學園祭執行委員」必須盡可能待在教室裏。班上的同學隻有蜜莉不在這裏,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蜜莉是學生會長,必須管理整個學園,所以應該很忙吧……但她說過有空會過來看看,到時候再好好招待她吧。」
「好的。聽說除了學生的監護人以外,大部分的來賓都是來自女校……應該不用擔心會有奇怪的客人。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嗯!愛咪剛才表現得興致勃勃,其他人也都很有幹勁,一點問題也沒有。接下來一定會很順利。」
勇海帶著確信說道,來夢也跟著點頭讚同。就在這時候,一陣吵鬧的聲音從教室外朝這裏接近。
「……好,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隻要照練習時那樣做就沒問題了。」
勇海說完後,穿著女仆裝的同學們就一齊點頭。一行人安靜地等待客人到來,腳步聲逐漸接近到教室的門前麵。
同學們再次互相點頭,配合彼此的時機。
然後,在門被打開的同時——她們按照練習異口同聲地喊道:
「——您好,歡迎來到『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
一定會順利——看見同伴們默契十足的樣子,勇海在心裏如此確信。
■■■
勇海曾一度以為事情會很順利。
不過開店幾十分鍾後,愛咪是這樣迎接客人的。
「是客人啊,來得好——自己隨便找個空位坐吧!」
「咦,啊,好的。呃……打、打擾了。」
應該是來自校外的女學生客人,困惑地找了個位子坐下。等跟在自己後麵的愛咪一臉得意地將冰水放到桌上後,女學生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那個~這裏是女仆咖啡廳吧?既然如此,應該……要叫客人『主人』吧……」
「唔,為什麽?如果隨便叫別人主人,會讓人懷疑女仆的忠誠心吧?我的主人隻有勇海一個人。」
「那、那個,我覺得女仆咖啡廳本來就是這樣……呃,認那個人當主人是沒什麽關係啦……是叫勇海同學嗎——」
「唔!你對勇海有興趣嗎?嗯,勇海非常帥氣,是我引以為豪的老公……不對,是主人才對,所以會對他感到在意也是人之常情?啊,但不可以喜歡上他喔。關於他的事情,你想聽多少都行——」
「咿、咿咦咦咦……」
愛咪似乎微妙地不太明白女仆咖啡廳是什麽。仔細想想,練習時一直都是由勇海扮演客人,所以才沒有出錯。
即使如此依然幹勁十足的愛咪將女學生嚇得半死,不過不隻愛咪,其他桌也出了問題。
「那、那個,我點的是蘋果汁……不是這個。」
「嗯。這是本小姐——華麗的『半吸血鬼』卡蜜拉大人推薦的飲料,名叫……『番茄汁,是鮮紅的血嗎?』喔!」
「……呃,不是的,我想點蘋果汁……」
「不用跟我客氣……來,一口氣幹掉。開始吧,快快快。」
「嗚嗚,這個人異常地強硬……嗚嗚,蘋果汁……咕嘟咕嘟……啊,其實滿好喝的。」
「唔嗬嗬,對吧,我沒騙你吧……既然能明白這個飲料的好,這樣你也正式成為吸血鬼的仆人了。再多點些東西吧。我也很推薦用番茄醬寫字的蛋包飯呢。喔~嗬嗬嗬嗬!」
「嗚、嗚咦咦咦……」
明明是來女仆咖啡廳,卻擅自被當成仆人的女學生嚇得發抖。
在這段期間,似乎隻有個性溫和的佳奈子有好好接待客人。
「歡迎光臨~?幫一位客人帶位~?」
「哇、哇啊,好高大……呃,這位姐姐,你的種族是『鬼』吧?」
「嗯,對啊~鬼是日本這邊的稱呼……我看起來可怕嗎~?」
「不、不會,一點都不可怕!比我聽說的還要溫柔許多,讓我嚇了一跳。」
「唔嗬嗬,謝謝~?我好開心~我會努力服侍你~?」
不愧是充滿母性的佳奈子。她以溫和的舉止接待客人,穩穩抓住客人的心,替女學生帶位,然後……
「啊,我先擦一下桌子~?嘿咻……呀啊~」
「啊
、啊哇哇哇哇哇。」
佳奈子一用力,桌子就像積木般輕易粉碎。佳奈子輕柔的慘叫聲與眼前的悲劇落差實在太大,讓客人困惑不已。
原本應該要表現出可愛一麵的「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以驚悚為賣點。
就連勇海都覺得這個狀況不妙,打算找來夢一起商量對策。
「嗯……嗯。這狀況比想象中還要棘手。如果放著不管,感覺會變成完全不同的店。」
「勇、勇海同學,現在不是冷靜分析的時候……必、必須想點辦法。」
「說、說得也是。這樣好了,我直接去外場指揮大家,來夢,內場那邊就拜托你了。」
「啊……好的!勇海同學,祝你武運昌隆!」
雖然來夢講得好像有點誇張,但其實滿符合現在的狀況。勇海踏進如戰場般的外場,首先前往愛咪負責的桌位。
「咳。這位大小姐,非常抱歉,本店的女仆對您失禮了。」
「嗯?這個聲音是勇海嗎?怎麽感覺不太一樣——咦?」
「喂,愛咪。要好好接待客人才行吧……那個,愛咪,你有在聽嗎?」
愛咪確實有回過頭,但她一看見勇海就僵住了。勇海重新問了好幾次後,愛咪才總算回過神驚訝地喊道:
「勇、勇海,你這身打扮該不會……是、是管家吧——?」
「是這樣沒錯……有、有奇怪到讓你這麽驚訝嗎?」
「沒沒沒這回事!那個,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讓人覺得新鮮、凜然、英勇又優雅……非非非常帥氣喔!」
「呃,不管怎麽想都是你太過獎了……謝、謝啦?」
開店後,勇海在用來分隔的布簾後麵偷偷換上了管家服。這是為了配合「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的概念,讓他能在出狀況時幫忙接客。雖然愛咪似乎很喜歡這個打扮,但現在應該先叫她接待客人。
「比起這個,愛咪,你要好好接待客人喔。你瞧,客人看起來也很困擾吧?」
「咦,可是,我的主人隻有勇海一個人。這點我絕不退讓。」
「能、能聽你這樣講,我當然也覺得很開心,但我現在是管家,和你的關係比較接近同事吧。作為同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工作。」
「嗚、嗚嗚,既然勇海這麽說,嗯~嗯~……」
看見愛咪開始有些動搖,勇海趕緊接著說道:
「隻要你好好工作……我之後會給你獎勵。所以——」
「咦——真的嗎?勇、勇海要給我獎勵?」
「嗯、嗯,隻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愛咪……拜托你嘍!」
「喔、喔喔,交給我吧!呃……大小姐,剛才失禮了!」
盡管還有些不安,但愛咪總算表現得像個女仆,讓她負責的女學生重新振作起來說道:
「啊,那個人就是勇海吧。喔~原來如此~……嗬嗬,他穿管家服確實滿上相的——」
「對吧?啊,不對,嗯嗯。呃……大小姐,請問您要點什麽?」
「是、是滴。呃,那麽……我要點這個龍的手工黃金餅幹——」
「!喔喔,您真有眼光!稍等一下,我馬上去準備。」
「咦——好、好快?……嗯、嗯,果然還是不太像女仆……不過那種直率地麵對自己熱衷事物的感覺,好像有點可愛……?」
愛咪的接待方式意外獲得好評,讓勇海稍微鬆了口氣,但他不能隻關注這裏,因此接著去找佳奈子。
「呀~糟糕,糟糕~得好好收拾才行……啊,又壞掉了~」
「佳奈子同學,雖然你看起來不怎麽慌張……但請冷靜一點,不要緊的。」
「勇海?哎呀,你穿管家服真好看~?好想抱你~?」
「咦,果然一點都不慌張嗎……總、總之這裏交給我來收拾,可以麻煩你把這個拿去卡蜜拉那裏嗎?」
「哎呀?這是……唔嗬嗬,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勇海一將「某樣東西」交給佳奈子,她就像是明白了什麽般,悄悄走到正難過地喝著番茄汁的女學生的桌位向卡蜜拉說道:
「卡蜜拉,你這樣不行喔~雖然我能理解你想推薦自己喜歡飲料的心情,但不可以強迫別人~……這樣客人會很困擾喔~」
「唔、唔唔。我才沒有強迫別人。我隻是想提供更好喝~的飲料。」
「喂,不可以這樣~好了~這裏交給我……幫我拿個杯子過來好嗎~?」
「嗚咕。唔唔,總覺得無法忤逆佳奈子……我、我知道了啦!」
「唔嗬嗬,拜托你嘍~那麽~這位客人,讓您久等了~?您點的是~……這個吧~?」
「嗚嗚,番茄汁好好喝……?咦,這是……咦?」
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的佳奈子,拿出勇海剛才交給她的兩顆蘋果。她該不會是要客人直接吃吧?這是哪兒來的鬼妻,畢竟她真的是鬼。雖然不曉得腦袋裏是不是在想這種事,但女學生確實是愣住了,此時卡蜜拉也回到這裏。
「佳奈子同學,我拿來了。你打算做什麽?」
「唔嗬嗬,謝謝你~?那麽~……要開始嘍~」
卡蜜拉一將杯子放到桌上,佳奈子就戴上橡膠手套。她雙手各拿一顆蘋果,將手靜置在杯子上方,其他客人也都在觀望事情的發展——下一個瞬間,佳奈子雙手用力。
「——嘿~?」
她輕聲一喊,兩顆蘋果就開始滴出果汁。佳奈子沒多久就榨幹兩顆蘋果,微笑地說道:
「請用——這是『百分百原汁,鬼的現榨蘋果汁』~?」
「哇、哇啊,好厲害!坦白講我從剛才就一直喝東西好想趕快去上洗手間,但我真的覺得這個好厲害!」
「唔嗬嗬,因為給你添麻煩了,所以這杯是店家招待~請慢用~?」
佳奈子低頭行了一禮後離開。這場表演贏得了客人們的掌聲,讓佳奈子變得大受歡迎,就連其他桌位也跟著想找她點飲料。
「那、那個,我也想點。」「呃……西瓜也行嗎?」
「唔嗬嗬~……小事一樁~?」
「辦得到嗎?」「好厲害!」「居然說小事一樁!」「好可怕!」「拜托你了!」
「唔唔唔,佳奈子同學真有一手。我也不能輸給她。客人們,想點餐的話請找我~!」
受到佳奈子的影響,卡蜜拉也開始認真接客。接客情況一開始變順利,翻桌率就跟著提升。
店內突然變忙碌後,有兩個女學生叫住勇海。
「那個,管家小哥~這間店不玩遊戲嗎~?既然是女仆咖啡廳,應該可以和女仆猜拳之類的吧~」
「其他地方都沒有亞人的女仆咖啡廳……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玩玩看呢~啊,如果管家小哥願意陪我們玩也沒關係喔~……開玩笑的。」
「!好的,請稍候一下……喂,璐!方便過來一下嗎?」
勇海向客人行了一禮後,呼喚「狼人」少女璐。接著,她就從用來分隔的布簾裏探出頭,跑到勇海身邊。
「什麽事,勇海?有工作要給璐嗎?因為璐很孤傲,所以會加油。」
「嗯,謝謝你,璐。呃,這位客人……要試試看給這孩子點心嗎?」
「咦?這孩子嗎?哎~這樣好玩嗎……嗯?」
女學生缺乏幹勁地說完後……表情突然一變。原來是璐對勇海說的「點心」產生反應,睜大細長的眼睛,眼神也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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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嚕?要給璐點心嗎?……嚕嚕嚕?」
「?啊,呃……呃,那個。」
「這、這是什麽
感覺……好像胸口被人揪住一樣。」
這不可思議的感覺讓女學生們陷入困惑,她們像是受到引導般遞出一塊餅幹後,璐就輕晃著頭瞄準目標。
「嚕、嚕嚕嚕……我吃!」
「呀!……好、好吃嗎?」
「咕嘟……嚕、嚕~?嗯,璐很孤傲,所以很好吃喔?」
「~~唔!雖然完全不懂孤傲是什麽意思……不、不過好可愛。」
「這、這會讓人上癮啊。不好意思,我要加點香腸!」
勇海十分能夠理解女學生們的心情。其他桌的客人也跟著點餐,大家都想喂璐吃東西,讓璐困惑地歪了一下頭。
「嚕?雖然搞不太懂……但大概是因為璐很孤傲,所以才能收到這麽多東西吧。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嚕~~?」
璐所說的孤傲隻有她明白是什麽意思,可以說是永遠的哲學。姑且不論這個,店內突然變繁忙後,調理區也跟著忙碌起來。
「嗯,大家都很努力呢。我也來提供一些服務好了……嘿。」
「咦?奇怪,空盤上突然……出、出現刨冰了?」
「話說店內好像開始下雪了……這是什麽,好漂亮!」
與「打不開的教室」時不同,米米這次降下輕柔的細雪。在客人的目光被這片美景吸引時,協助米米準備料理的來夢向尤妮下達指示。
「尤妮同學,請送一些刨冰用的糖漿給客人……拜托你了。」
「嗬,交給我吧,來夢閣下!我可是崇高的獨角獸女孩……會專心一誌地達成使命!那麽,我要上了——」
「要小心角喔!絕對~不可以刺到東西喔!」
「——呼啊?說、說得也是……唔,我會小心!」
多虧來夢事先提醒,尤妮也總算有好好留意。其實勇海原本早已做好會出狀況的心理準備,所以鬆了口氣。
雖然剛開店時還覺得不安,但情況比想象中順利。正因為如此,之後又來了許多被這裏的盛況吸引過來的客人,讓等待的隊伍排到教室外麵。
就在勇海覺得讓客人久候很不好意思時,走廊那裏突然傳來聲音。
「嗬嗬嗬~……各位客人,在等待的期間要不要用寶箱怪特製的寶箱來玩開鎖遊戲啊~……?隻要選一把喜歡的鑰匙插進去就好,非常簡單喔~」
「喔~好像很有趣呢。難得有這個機會,我要選這把紅色的鑰匙~」
「順帶一提,如果插入錯誤的鑰匙……就會變成嚇人箱~」
「呀~?從、從鑰匙孔噴出煙了?嚇、嚇我一跳……」
沒想到小匣居然幫忙招呼等待的客人。雖然平常看起來沒什麽幹勁,但她大概也和班上的同學們一樣期待這場活動吧。
來的客人比勇海想象中還要多,咖啡廳也運作得很順利。就在勇海鬆了口氣,覺得活動應該會成功時,又有一位客人呼喚他。
「喂~那邊的管家。你可以來服務我嗎?」
「咦,我嗎?如果您不介意我不是亞人……咦,妲可老師?」
呼喚勇海的是種族為「黑暗精靈」的保健老師,妲可·奈特艾祿福。她露出妖豔的笑容,扶著臉頰向勇海提出要求。
「我當然不介意。不如說我早就看膩亞人了。讓身為人類的結城來接待我,一定會比較新鮮。」
「這、這樣啊……呃,那要幫你倒茶嗎?」
「嗯,雖然那樣也不錯,我想想……有了,可以幫我拿放在那邊的巧克力棒嗎?」
「巧克力棒嗎?好的……請、請用。」
「嗯,謝謝。嗯~這巧克力棒看起來真好吃,啊~嗯……」
妲可拿了一根巧克力棒,緩緩張開性感的嘴巴。本來以為她會直接吃下去,然而……
「哎呀,手滑了,呀~」
妲可非常刻意地弄掉了巧克力棒。巧克力棒垂直往下掉——但中途就停止墜落,掉進妲可豐滿的胸部之間。
「咦……妲、妲可老師,你這是在做什麽?」
這個場景讓勇海大驚失色,妲可露出妖豔的笑容接著說道:
「我說這位管家……可以幫我把巧克力棒拿出來嗎?」
「本店不提供那種傷風敗俗的服務,所以辦不到喔!」
「唉,真是無情……這樣下去我的身體會被體溫融化的巧克力弄得黏答答。嗚嗚,結城同學好過分,太冷血了。」
「唔……真、真是的,我知道了啦!我幫你拿,你別動……」
「喔,你可別搞錯了。既然是食物,當然要用嘴巴拿吧?」
「本本本店不提供那種傷風敗俗的服務!妲可老師……不對,大小姐,請適可而止!」
「唔!……喔、喔喔,大小姐這個稱呼還真有破壞力……這的確會讓人上癮。原來如此,是這種玩法啊……」
「別講得那麽難聽!真是的,請你自重一點,你是老師吧?」
這樣下去根本搞不懂誰才是教育者,妲可不滿地咂舌,但還是自己拿出巧克力棒吃掉。勇海一下就變得疲憊不堪,接著從頭到尾都不配合別人步調的妲可緩緩起身說道:
「那麽……身為保健老師,我也不能讓救護站空太久。雖然可惜,但既然工作已經完成……我就先告辭了。」
「工作?你說的工作……是指讓我接待你嗎?真、真是奇怪的工作呢……」
「不不不,不是這樣。我的工作是幫忙帶路……對象是和你很親近,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是誰啊?妲、妲可老師?」
「那麽結城同學,我先走嘍……偶爾也來保健室坐坐吧。」
留下令人費解的話後,妲可揮了揮手起身離開。
盡管勇海覺得莫名其妙,但如果采信妲可的說法,她幫忙帶路的對象應該在教室裏。
勇海環視教室內——但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勇、勇海。我、我已經忍不住了……我、我……」
「咦……愛咪?你怎麽了,是累了嗎?那就去休息——」
「——我也想被勇海服侍!」
「你說什麽?」
因為這句話實在太出乎意料,勇海也以奇怪的語氣回應。另一方麵,愛咪的身體不知為何漏出些微「金焰」,持續對勇海投以莫名熱情的視線。
「雖然我試著忽視勇海的管家打扮……但、但我再也忍不住了。勇海剛才有說過會給我獎勵吧?」
「呃,不過要等學園祭結束喔!不可能現在就——」
「這、這我也知道,但我的身體已經熱到無法控製了……嗚嗚。」
「愛咪,等等……你的『金焰』跑出來嘍!冷、冷靜點……!」
「拜托你……也叫我大小姐好嗎?勇海~!」
「我、我知道了,不對,悉聽尊便,大小姐?這、這樣就行了嗎?」
「哈嗚……唔、唔~……感、感覺內心揪了一下……哈、哈哇哇哇。」
「這次又換要暈倒了?愛咪,振作一點!」
勇海連忙撐住好像要暈倒的愛咪,引來許多客人好奇的注目,來夢也從簡易調理區趕了過來。
「啊……真是的,愛咪同學。不可以妨礙勇海同學——」
「——那邊的女仆,請你適可而止。」
「……嗚咦?」
某人從教室的角落向愛咪喊道。因為沒想到會遭到製止,直到剛才都還很興奮的愛咪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般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個聲音聽起來既尖銳又充滿稚氣,顯示說話者應該是位少女。對班上的同學們來說,那是初次耳聞的聲音,但隻有
勇海認出了那個聲音。
一個將帽子壓低到遮住眼睛的少女,低調地坐在教室的角落。少女一緩緩摘下帽子,勇海就喊出她的名字。
「該、該不會……是渚吧?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咦……勇海同學,是你認識的人嗎?是叫……渚小姐嗎?」
「嗯、嗯,來夢。與其說是我認識的人……不如說……」
勇海本來打算說明少女——渚的身份,但對方清了一下嗓子,直接起身走向勇海等人說道:
「大家好。渚是受學園長的邀請而來。明天的戲劇……渚將以客人的身份和各位一起演出。」
「客人?這表示……你這家夥就是之前提到的貴客嗎?」
「唔。雖然渚不太清楚自己算不算貴客……但你是愛咪·多拉可·埃克西利亞小姐吧?……可以請你別用家夥稱呼渚嗎?」
盡管外表看起來比愛咪等人年幼些許,但少女用遠比外表成熟的氣質和動作簡單地自我介紹。
「渚的全名是……結城渚。」
「喔,結城渚……嗯?結城渚……該不會!」
愛咪一轉過頭,勇海就輕輕搔著頭點頭回應。渚趁這個機會靠近勇海,彬彬有禮地說道:
「好久不見了……很高興看見您過得不錯,兄長大人。」
「!兄長大人……那、那麽,你果然是……」
渚稱勇海為「兄長大人」,讓來夢頓時陷入驚慌。
「勇海同學的——妹妹嗎!」
渚的真實身份,讓她驚訝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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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午開始營業的「亞人角色扮演女仆咖啡廳」,在接近傍晚時已經沒有新客人光顧。店內剩下的客人也不多,其中有一個人單獨坐在角落。
「…………」
勇海的妹妹結城渚默默喝著紅茶。她似乎是體貼哥哥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一直表現得非常安靜。
看來妲可之前就是在幫渚帶路。其實勇海也有送邀請函給渚,但沒有獲得回應,所以認為她不會來參加學園祭。
來夢似乎也感到疑惑,所以在不會被看見的調理區後方向勇海問道:
「那、那個,勇海同學有聽說妹妹……渚小姐要來嗎?」
「呃,我也嚇了一跳。這麽說來,蜜莉有提過那位客人希望自己的身份直到當天都不要被公開……所謂的驚喜就是指這件事吧。別看渚那樣,她意外地也有愛撒嬌和愛惡作劇的一麵。」
「是、是嗎?看起來……不太像是那樣呢……」
來夢說得沒錯,渚一直板著臉,看起來不太高興。即使考慮到哥哥的評價原本就會有些偏袒,她也不像是個好親近的人。
然而,就在咖啡廳的工作減少變得比較輕鬆時——愛咪大膽地走向渚。
「你是叫渚吧?不好意思一直沒什麽空招呼你,要來聊聊嗎?」
「唔……不用了。埃克西利亞小姐,請別跟渚說話。」
「嗬,在鬧別扭啊?真拿你沒辦法。我請你吃餅幹,開心一點吧……」
「請別把渚當成小孩子。渚跟兄長大人隻差兩歲而已。」
「喔,我和勇海同年,所以你比我小兩歲啊——」
「這渚才不管呢。埃克西利亞小姐,渚很生氣,非常生氣。你剛才對兄長大人耍任性,給他添麻煩……渚跟這種人無話可說。還有請別直呼渚的名字,叫結城就好。哼。」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渚以冷淡的態度表現出不悅,愛咪也沮喪地低下頭,就在大家都以為愛咪會就這樣離開時……
「那麽,小姑,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啦!一起好好相處吧!」
「那個,埃克西利亞小姐,你有在聽人說話嗎?渚可沒打算和你好好相處喔。還有你是在叫誰小姑啊?」
「埃克西利亞小姐這個稱呼太見外了吧?我是勇海的『龍妻』……你可以直接親昵地叫我嫂子喔!小姑,別跟我客氣!叫叫看吧!」
「埃克西利亞小姐,渚才不會那樣叫。雖然有聽說你是兄長大人的『未婚妻』,但渚才不承認呢……喂,埃克西利亞小姐,你有在聽嗎?」
放心,她沒在聽。勇海非常清楚愛咪的性格有多麽莽撞和強硬。不過平常總是毫不客氣地向勇海撒嬌的愛咪,似乎堅持想在渚的麵前表現得像個姐姐,讓人覺得有點好笑。
勇海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渚眼尖地發現後,立刻提出抗議:
「兄長大人,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您的妹妹正感到困擾,請快點過來幫她……真是的,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莫名地死纏爛打。」
「我想也是,啊哈哈哈。」
「不,就說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了!兄、兄長大人……兄長大人?」
看見平常剛毅的妹妹輕易就被愛咪耍得團團轉,讓勇海不自覺地感到放心。一旁的來夢則是表現得相當緊張。
就在渚因為愛咪的氣勢變得有些畏縮時,安對她伸出援手。
「喂,愛咪,人家很困擾,該適可而止了。小姑……咳、咳。那個,渚,你沒事吧?」
「你……你是米利亞德小姐吧。祖先的同伴『聖女』的後代。」
「嗯?啊,原來如此。既然是勇海的妹妹,表示你也是『救世主』的末裔吧。嗯,沒錯。這也算是緣分,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呃,那個……嗯,好的。米利亞德小姐,以後請多指教。」
雖然渚依然堅持用姓氏稱呼別人,但是並沒有拒絕安伸出的手。就在她輕輕反握安的右手時……
「那個,不好意思,我要結賬。」
「啊,馬上來!稍等一下……咦,呀!」
「咦?米利亞德小姐……咦,這是,咦?」
安一反射性地轉身,她的手就和身體分離,隻剩一隻右手掛在渚的手上。
「咦……~~~~?呀、呀、呀啊……?」
「哇,渚,對不起。不用擔心,我馬上接回去。嘿咻。那麽,我還有工作要忙……晚點再聊。」
「~~唔……呼、呼。還、還以為心髒要停了……」
安讓右手恢複後就回去工作,渚一麵目送她離開,同時按著胸口調整呼吸。勇海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時也嚇了一跳,理解似的點了幾下頭。
沒過多久,又換另一個令人出乎意料的人物向總算恢複冷靜的渚搭話。
「哈囉。初次見麵~小小妹?」
「小、小小妹是什麽意思?話說你是『寶箱怪』的……引出小姐?」
「沒錯……嗯~勇海海的妹妹,妹妹啊~……哼~」
「為、為什麽要這樣盯著人家看?」
渚驚訝地問道,但小匣仍不肯停止觀察。過了一會兒,小匣笑著從自己的寶箱裏拿出一個小箱子。
「小小妹,這個給你。就當作是見麵禮~……請收下吧~」
「別、別叫人家小小妹啦……真是的,渚不需要。別硬塞給渚——」
「嗯,其實這是嚇人箱~」
「咦……呀、呀啊!爆、爆炸了!你、你幹什麽啊!」
小箱子發出爆炸聲,但幸好隻有聲音沒有危險。即使如此,渚當然還是生氣了,沒想到小匣又繼續以危險的語氣回答:
「哼,小小妹,這是我的宣戰布告~……我才不會輸給你~」
「唔!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如果這是挑釁,渚願意接受。作為兄長大人的妹妹,渚既不會逃也不會躲——」
「我絕對不會把勇海海妹妹的寶座讓給你。小小妹,給我記清楚了~」
「不,不管你讓不讓,兄長大人
的妹妹都隻有渚一個人!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能夠讓勇海海寵愛、嬌縱和照顧……度過最棒家裏蹲生活的人,隻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這渚可不能當作沒聽見!你打算寄生在兄長大人身上嗎?作為妹妹……不對,作為正統的真正妹妹!渚絕不允許!」
雖然不曉得正統的妹妹是什麽意思,但勇海在心裏替渚加油,希望她能多說一點。畢竟家裏蹲不是件好事。
麵對接連不斷的攻勢,渚明顯表現出疲憊。
「呼、呼……真是的,這個班級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雖然個性有點獨特,但既熱鬧又開心吧?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兄長大人,您的感覺是不是麻痹了?這已經不是個性有點獨特,而是個性強烈到讓人吃不消的程度了吧!」
渚提出客觀的意見,讓勇海略感讚同。不曉得是因為有家人在,還是因為妹妹代替自己被其他同學耍得團團轉,勇海現在莫名地冷靜。
不過,接著又有一個比之前都還要大的人影開始逼近渚。
「噯~渚是勇海的妹妹嗎~?……真令人羨慕~」
「唔。你、你是……『鬼族』的鬼怒川小姐嗎?」
渚今年才十四歲,所以跟在場的女孩子們相比算是相當嬌小。相較之下,佳奈子的身高超過兩公尺,和渚根本完全不能比。
或許是感覺到壓迫感,就連個性偏好強的渚都顯得有些膽怯,但她立刻繃緊臉勇敢麵對佳奈子。
「沒錯,那又怎麽樣?如果你和引出小姐一樣對此有意見,但說無妨。不管你再怎麽不服氣,渚都是兄長大人唯一的妹妹。」
「唔。嗚、嗚嗚……嗚嗚~……」
「嗬嗬。再怎麽不甘心都沒用。兄長大人的妹妹就隻有渚一個人——」
「——好可愛~!渚實在太可愛了~?」
「咦……呀、呀啊?你、你幹什麽……快把渚放下來!」
佳奈子突然變得興奮,輕鬆地用手抓住渚的腋下將她抱起來,也就是俗稱「舉高高」的姿勢,但討厭被當成小孩子對待的渚明顯非常生氣。
「喂,快點住手!突然做這種事,渚會生氣喔!你這樣太過分了,快點把渚放下來!」
「真是的~明明這麽嬌小卻愛逞強~……真是太可愛了~?居然有這~麽嬌小可愛的妹妹,真羨慕勇海~?」
「唔,渚才沒有逞強,渚一點都不嬌小,單純是你太高大了!真是的,請你適可而止!你有在聽嗎?」
「唔嗬嗬~我也想要有一個像渚這樣可愛的妹妹~?啊,不過我是勇海的『未婚妻』~……所以渚某方麵來說也算是我的妹妹~真令人開心~?」
「這個人是不是比埃克西利亞小姐還要不聽人說話?真是的,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來渚不太擅長應付佳奈子,勇海見狀便冷靜地點頭。
「嗯、嗯。大家都和渚相處得很融洽呢……看見妹妹像這樣跟別人撒嬌,真是讓我感慨萬分……嗯嗯。」
「那個,勇海同學,你該不會隻要一扯到妹妹……就會失去判斷能力吧?你妹妹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喔……」
來夢戰戰兢兢地指出這點,但勇海依然搞不清楚狀況,悠哉地嘟囔著「是這樣嗎」,然後渚本人終於展開行動了。
「唔……渚再也忍不下去了!嘶——」
渚在被舉高的狀態下閉起眼睛用力吸了口氣後,開始低喃:
「重立新楔,釘樁於地。
勸諫之鎖,形成束縛。」
那是在詠唱咒語——渚釋放出的魔力朝佳奈子匯集。佳奈子才剛發出驚呼,渚的魔法就已經完成了。
「——『地逆縛影陣』!」
「哎呀?哎、哎呀……哎呀哎呀~?」
雖然佳奈子的聲音非常悠哉,但她那副在各方麵都大得誇張的身軀一瞬間就被像細長樹根的東西綁住。就在佳奈子蹣跚地往後倒時,尤妮正好出現。
「呼,最後的客人也走了。這樣第一天就順利結束……呼、呼呀!這是什麽,被樹根纏住了?我、我做錯了什麽嗎?唔,太沒道理了!」
被和佳奈子綁在一起的尤妮完全是受到牽連,讓人覺得看起來有點可憐。渚在擺脫佳奈子後輕輕落地。
目睹全部經過的來夢,在勇海旁邊驚訝地喊道:
「剛、剛才那是魔法吧?渚小姐會用魔法嗎?」
「嗯,『救世主』一族基本上是母係家族,而且成員幾乎都擁有優異的魔法才能。渚不僅是其中的典型,還是個魔法天才。生為男性的我幾乎沒有魔法的才能……所以渚是我引以為豪的妹妹。」
「總、總覺得好像是個難過的話題……但渚小姐確實很厲害呢……」
來夢佩服地說完後,一個銀發美少女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背後,從容地說道:
「不過還是不及身為半精靈的蜜莉同學。盡管渚剛才施展魔法時應該沒有使出全力……但光靠我或其他同學就足以應付了。」
「呼呀?米、米米同學,你突然出現在我後麵會嚇到我啦……以我的程度,應該是做不到那種事……畢竟我是『史萊姆』……」
來夢缺乏自信地說道,而正被渚的魔法困住的尤妮,也試著拜托跟自己綁在一起的佳奈子。
「唔……我擅長的是治愈和淨化,所以解不開……對、對了!如果是佳奈子閣下,應該能輕易扯斷這些樹根吧?」
「嗯~應該是辦得到~但產生的反作用力會波及到尤妮喔~呃,舉例來說~……尤妮可能會有許多地方斷掉~」
「對不起,請嚐試別的方法吧。來、來人啊……唔,救命啊!」
尤妮的口頭禪難得被正常用在求救上。
米米嘟囔了一句「真沒辦法」後緩緩走向兩人,在如新雪般白皙的手上做出冰刀。渚一看見那個景象,表情就蒙上一層陰霾。
「唔。好強的魔力……可惡,真是一群棘手的家夥。兄長大人,您現在方便嗎?」
「嗯?怎麽了,渚……喂、喂,別拉我啦。」
「渚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各位,渚要暫時借用一下兄長大人。雖然他本來就不屬於各位……總之,先告辭了。」
渚拉著勇海走出教室前,愛咪開口喊道:
「啊,勇海?你、你要去哪裏?我也要一起……」
「哎呀,不用擔心啦。我跟渚很久沒見了,她大概有很多話想跟我說……等我們聊完後,我馬上就會回來。所以不用擔心~」
「啊,等等,勇海?嗚、嗚嗚~……」
盡管愛咪看起來還是不太能接受,勇海仍悠哉地讓妹妹牽出教室。
■■■
學園祭的第一天即將結束,或許是因為學生們都忙著在收拾,中庭裏完全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在被夕陽染紅的中庭,勇海溫和地向久未見麵的妹妹搭話:
「話說真的好久不見了呢。雖然實際上隻過了幾個月,但感覺已經過了好久。畢竟來到這座學園後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渚呢?學校和家裏有什麽改變嗎?」
「不,並沒有什麽變化……除了兄長大人不在以外。」
「你說得太誇張了啦。我偶爾還是有寫信或打電話回去吧?渚意外地愛撒嬌,我離開家後,你有沒有感到寂寞——」
「……是的。坦白講,兄長大人不在,確實讓人覺得很寂寞。」
「咦……渚、渚?你怎麽表現得這麽坦率?」
根據勇海的記憶,渚應該不會說出這麽坦率的話。勇海來「聖迪米格林學園」之前,渚也曾經說過:
「這樣啊,隨您高
興。您就丟下妹妹直接去吧。」
「您真的要去啊。渚不會阻止您。雖然渚沒打算放開兄長大人的手,但這並不是在阻止您,請別誤會。」
「就算渚說到這個地步,您還是要去嗎?算了,渚不想管了……咦,您真的要去嗎?不,渚並不是在阻止您。雖然不會阻止……真是的,渚不理您了。」
(明明在出發前,都還表現得那麽冷淡……是在我離開後,心情才產生了變化嗎?)
勇海根本不懂,完全不懂。這是真的,請別誤會。
先不管這個,盡管勇海有些驚訝,但渚認真地凝視著他。
「渚……隱瞞了自己要來參加學園祭的事情。雖然一部分是為了要給兄長大人驚喜……但渚還有另一個隱藏的目的。」
「隱藏的目的?渚……那是什麽意思?」
「是的。就是……所謂的『突襲檢查』。渚想確認兄長大人在這座學園裏是否有過著健全的生活……渚已經做出決定了。」
渚搖了一下頭後筆直看向勇海,高聲宣布:
「渚要——帶兄長大人回家!」
「——!」
在渚說完話的瞬間,勇海突然覺得背後似乎響起了什麽聲音並反射性地回頭,但那裏連個影子也沒有。
「?嗯……是錯覺嗎?」
「那個,兄長大人……您有在聽嗎?兄長大人?」
「咦,嗯。我、我當然有在聽。」
勇海連忙點頭,渚雖然感到納悶,但仍繼續說道:
「渚從一開始就反對兄長來這裏念書。唉,雖然渚並沒有阻止您……但讓明明身為『救世主』末裔卻欠缺魔法才能的兄長大人轉入亞人學園……實在是太危險了。」
「嗯……你好像有點擔心過度了?雖然班上的同學都很有個性,但大家都是溫柔的好孩子喔。」
「不,渚今天確定了,那些『問題兒童』果然很危險。兄長大人,您聽好了。」
渚清了一下嗓子後,加強語氣對勇海說道:
「即使正在接待客人,埃克西利亞小姐依然給兄長大人添了麻煩……甚至還使出可怕的『金焰』。『金焰』被認為是能毀滅一切的無情之焰,像那樣輕率地使用,不管怎麽想都太危險了。」
「沒這回事。愛咪已經比以前還要會控製『金焰』了。」
「以前更危險嗎?……雖然這點也令人在意,但其他人也很危險。引出小姐不僅提出了莫名奇妙的主張,還對渚惡作劇。鬼怒川小姐那股能輕鬆抱起渚的力量,現在回想起來依然令人膽寒。如果是會用魔法的渚就算了,兄長大人沒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手段,不管怎麽想都太危險了。」
學園外的人都不曉得勇海擁有「吸精主」的力量,因為蜜莉擔任學園長的母親封鎖了情報。盡管學園長似乎有不得不保密的理由,但她沒有告訴勇海詳情,隻是笑著蒙混過去。
不曉得這些內情的渚,擔心地請求勇海。
「所以……兄長大人,請您回家吧。渚平常有以『救世主』末裔的身份在工作……所以人麵還算廣。隻要兄長大人願意,渚可以安排您跟渚一起回去。」
「渚……不行,我在這座學園還有必須完成的事情…………」
如果將「吸精主」的能力全盤托出,說明起來應該會比較輕鬆吧,不過——
(不對,即使沒有「吸精主」的力量,我的心情也不會改變。這已經跟工作沒有關係。我的回答是……)
再次確認過自己的想法後,勇海點了一下頭,繼續對渚說道:
「渚說得沒錯,和班上的同學們相比,我根本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力量。我一開始很不安,也遇到了許多困難,一直覺得非常迷惘。」
「這、這樣啊。那就跟渚一起……」
「不過來到這座學園和大家一起生活過後,我逐漸開始了解大家。雖然確實有感到困擾的時候,但她們都有各自的理由……每當明白這點,明白她們的魅力後,她們在我心裏的分量就愈來愈大。」
「咦……兄、兄長大人?」
即使被妹妹投以困惑的視線,勇海依然毫無動搖,明確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情。
「我不打算回家——這和我是否為『救世主』的末裔無關。我想基於自己的意誌留在這座學園,因為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唔!……兄長大人……」
勇海的話讓渚稍微低下頭,陷入沉默。雖然勇海擔心渚是否受到打擊,但她立刻抬頭。
「——唉,渚知道了。看來您心誌已定……現在不管再說什麽都沒用。渚是兄長大人的妹妹,所以還不至於連這點都不明白。」
「!渚……嗯,謝謝你願意理解——」
「不過!學園祭到明天才結束。在那之前,渚是不會放棄的。兄長大人,請做好覺悟吧……那麽,渚先告退了。」
「咦,渚?喂~……走、走掉了。」
渚丟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一下就跑得不見蹤影。
勇海困惑地搔著頭。
「就算要我做好覺悟,我的決心也不會改變。」
勇海如此低喃,重新確認自己的決心。他的決心沒有動搖,因為他是真心想和大家在一起。
一開始思考這些事,勇海就不自覺地想見大家。既然之前有說過馬上會回去,那還是早點回教室好了,勇海邊這麽想邊轉身踏出腳步。
「……好!學園祭的第一天也結束了,得好好收拾才行!總不能全交給大家處理……差不多該回去了。」
勇海不自覺地開始自言自語,比起難為情的心情,想早點趕回去的衝動更為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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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海與渚道別時,包含來夢在內的三個人正一起躲在暗處偷看他們。
另外兩個人是愛咪和安。首先是安明顯鬆了口氣,開口說道:
「~~呼~真是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說什麽要帶回去跟回家,害我捏了一把冷汗。不、不對,我本來就隻覺得勇海要不要回去是他的自由。」
「安同學,你這段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喔……不過幸好勇海同學說他要留下來……還、還說想跟我們在一起……哈、哈哇哇。」
來夢感覺自己的臉熱到像快要沸騰一樣。雖然身上的汁液不斷飛濺讓來夢覺得很難為情,但她還是停不下來。
她真的發自內心鬆了口氣,覺得這樣的結果真是太好了。
「……真的沒問題嗎?」
「嗚咦?愛咪同學,你在擔心什麽?」
仔細一看,愛咪的臉上浮現出焦躁之色。就在來夢疑惑為什麽會這樣時,愛咪緩緩說出自己的擔憂。
「小姑……不對,渚剛才說隻要還有時間就不會放棄。換句話說,直到明天學園祭結束為止,她都會設法帶勇海回去。」
「咦,啊……可、可是勇海同學已經說不會回去了……」
「你忘了嗎?勇海……勇海是個溫柔的人。如果身為家人的妹妹不斷懇求,溫柔的勇海……還是有可能會動搖吧。」
「唔,怎、怎麽會……可、可是。」
來夢試圖反駁,但被愛咪這麽一說,她也跟著感到不安。接著,像是要印證兩人的不安般,安也表情凝重地開口:
「說……說得……也是。渚是勇海的妹妹,如果被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撒嬌,或許事情真的……會變得和愛咪說的一樣。」
「居、居然連安同學都這麽說……這樣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來夢直接將心裏萌生的焦躁感化為言語,安似乎也不曉得該說什麽,隻有愛咪抬起頭。
「……隻能上了。」
「?愛咪同
學……你的意思是……?」
「那還用說。為了讓勇海……能夠留在這裏。讓他想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就隻能用那招了!」
「那招……你、你有什麽計劃嗎?」
來夢一問,愛咪就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用力點頭。然後,愛咪將手搭在安和來夢的肩膀上,組成一個小小的圓陣,說出她的計劃。
安一聽見「那個計劃」——就猛然抬頭。
「原來如此……不錯,感覺不錯喔!很好,就用這招吧!」
「嗯!既然如此,就不能隻靠我們,讓『未婚妻』全體出動吧!」
「沒錯,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愛咪,你快點回教室跟大家說明吧。我先回宿舍做『準備』!」
「就這麽辦吧!對了,我可以直接飛回教室……如果先替勇海把教室收拾幹淨,他一定會很開心!好,來夢,抓住我吧!」
「嗚咦。愛、愛咪同學……呀、呀啊!太、太高了!」
個性莽撞的愛咪,沒等來夢回應就已經飛上天空。底下的安跟她們揮手道別後,就前往宿舍。
來夢在被愛咪抱著的狀態下,輕聲低喃:
「……嗚、嗚~愛咪同學提出的計劃……真的沒問題嗎……」
「嗯?來夢,你剛才有說話嗎?馬上就到教室嘍。」
「沒、沒事,沒什麽啦……沒、沒錯,這都是為了勇海同學……我也要努力才行。噗嚕噗嚕!」
盡管有些不安,但來夢也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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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海回到教室後,一看見眼前的光景就稍微愣住。
「咦、咦……已經收拾完了?未、未免太快了吧?」
從勇海被渚帶走,到他從中庭返回教室,並沒有花多少時間。然而,用來代替餐桌的書桌已經恢複原狀,簡易調理區也早就收拾完畢,就連預定之後要丟的垃圾都整理好了。
這也未免太有效率了。雖然勇海因此感到困惑,但他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
「大家都去哪裏了?居然一個人都不在……我走錯教室了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明想見大家,結果撲了個空。就在勇海感到掃興時,他突然聽見一個女性的聲音。
「哎呀?結城同學。今天辛苦你了,很辛苦吧?」
「咦……蒂、蒂蒂老師?唔……蒂、蒂蒂老師!」
「咦——呀、呀啊?賺到……不對,結城同學,你怎麽了?」
勇海發現自己居然忍不住抱緊嬌小的蒂蒂,連忙將手放開。他決定先向蒂蒂詢問現狀。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呃,話說咖啡廳已經收拾好了嗎?大家該不會都回去了吧?」
「啊……嗯、嗯。愛咪同學和來棲同學對班上同學下達了一些指示……然後大家就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收拾好,一起衝出教室……大概是直接回去了吧?」
「這、這樣啊……感、感覺有點寂寞呢。」
「啊,可是……愛咪同學有寄一封信在我這裏。還說『絕對要讓勇海看』……不曉得為什麽呢。」
「愛咪嗎?呃,這個……好像是邀請函。我看看……」
勇海收下看起來意外精致的卡片,確認內容。卡片上用不怎麽好看的字寫著:
『致親愛的結城勇海大人——我在宿舍等你。我替你準備了驚喜,要快點回來喔。愛你愛得無法自拔的龍妻,愛咪敬上。』
「………………」
看完這段意義不明的內容後,勇海向在旁邊一起看卡片的蒂蒂問道:
「準備了驚喜……是指什麽啊?」
「……不、不知道耶……?」
蒂蒂當然也不知道,讓勇海隻能困惑地歪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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