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婉黎的堅持下,最終秦琛和陳玉豔還是讓她參與了晚上的手術,畢竟這次手術非常重要,他們也擔心會出什麽茬子。


    整個手術的過程,大家都非常的緊張,因為沒有使用麻醉劑,所以滕烈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在他的腿上做什麽什麽,甚至能夠感覺到景婉黎強行將藥放進了他的腿裏麵去的感覺。


    雖然很痛,但是他卻是開心的,因為有疼痛的感覺,那就說明他的腿,還沒有完全廢掉,還有知覺的。


    手術進行到一半時,景婉黎便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有些不支了,若是以往,她一定會堅持下去,可是現在,她會顧慮自己肚子裏麵還未成型的孩子,所以,將手中的工具遞給了旁邊的何夢柔,“小何,你來。”


    “我來?”何夢柔一臉驚訝的看著景婉黎,有些不敢置信。


    “嗯,你跟著秦主任和陳軍醫一起來,我會在旁邊看著你的。”


    說完,景婉黎便讓開了位置,坐在病床前,並沒有去看何夢柔的操作,而是這樣靜靜的看著滕烈,緩緩說道:“滕烈,我覺得,成功率應該很大。”


    滕烈的額頭上,因為強忍著疼痛,已經布滿了大顆大顆的冷汗,因為嘴裏咬著布條,所以現在他說不了話,可是卻一直看著景婉黎。


    景婉黎拿著幹淨的毛巾,輕輕的幫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滕烈,我有些困了,想要睡一會兒,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聽著她虛弱的聲音,滕烈是真的心疼不已,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卻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願鬆開。


    景婉黎的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來,直接趴在滕烈的病床上,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等景婉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病房裏麵,而她的左手上海掛著吊瓶,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自己的身體,怎麽越來越差了啊?


    “景軍醫,你知不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


    景婉黎看向病床前冷著臉,嚴肅的陳軍醫,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


    “景軍醫,如果你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麽我就會將你的實情全部告訴滕少校。”


    聽到陳軍醫這麽說,景婉黎立刻著急了起來,一把拉住陳玉豔的手,“陳軍醫,我拜托你,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滕烈,他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所以,拜托你,不要告訴他好嗎?”


    “哎!”陳玉豔忍不住微微歎了一口氣,坐到了病床前,看著如此虛弱的景婉黎,忍不住有些心疼了起來,“景軍醫,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如果你再繼續操勞下去的話,我擔心你肚子裏麵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會保不住了。”


    “不會的。”景婉黎猩紅的眼眶,立刻湧出了淚水,拚命的搖著頭,“不會的,我能夠感覺到寶寶在肚子裏麵,她很乖很乖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玉豔抬手,輕輕的幫她擦掉臉頰上的眼淚,說道:“如果你想要寶寶好好的,那你就乖乖在這裏躺著,知不知道?千萬不可以再隨便下床走動了。”


    讓她一直躺在病床上,她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可是……”


    似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一樣,陳玉豔笑著說道:“你放心,滕少校昨天早上已經醒來了,傷勢恢複得很好,我和秦主任打算後天下午再對他進行一次手術。”


    “昨天早上就醒來了的?那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兩天?”


    “嗯,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和滕少校說了,因為他這段時間在使用藥物,所以你不能過去見他,不然會影響到胎兒的,他現在每天都非常配合治療,我能看出來,他很在意你和你們的孩子。”


    景婉黎的手,下意識的放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陳軍醫,謝謝你。”


    每天,何夢柔和邱曉韞都會抽時間過來陪她,偶爾還當她與滕烈的傳話筒,不過這兩人也樂在其中,特別是看到滕烈的腿一天一天的好轉起來,他們就特別的開心。


    一個星期,他們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見過麵了,明明兩個人之間隻隔了一堵牆而已,可是見不到人,心裏還是忍不住非常的想念。


    難得今天邱曉韞和何夢柔兩個都在,景婉黎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要不,你們兩扶我過去看一下滕烈吧?我向你們保證,就一會兒,然後就回來好好的躺著,好不好?”


    看著景婉黎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何夢柔便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被陳軍醫猜中了,景軍醫今天會要求去看一下滕烈,因為前天滕烈才做了第二次手術,昨天下午醒來的。


    “好。”何夢柔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隻有十分鍾的時間,知道嗎?”


    “嗯。”景婉黎開心的點著頭,何夢柔和邱曉韞便過來扶著她,一起朝著隔壁病房走去。


    因為上一次景婉黎在病房裏麵發過脾氣,所以現在病房裏麵,都沒什麽人過來了。


    而滕溱在滕烈第一次醒來的當天便立刻飛回了h市去了,他來這邊也有好幾天了,身居要職,根本就不能在這邊多待。


    現在,在病房裏麵陪著滕烈的便是他的爸爸滕鬆輝。


    “婉黎,你怎麽過來了?”


    景婉黎看了看已經睡著的滕烈,笑著說道:“我,我就是過來看看滕烈,很快就回去休息了的。”


    “嗯。”滕鬆輝點點頭,“小烈剛剛睡著,你在這看著他一下,我去隔壁看一下小琴吃午飯了沒有。”


    將景婉黎扶坐在椅子上以後,何夢柔和邱曉韞便非常識趣的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景婉黎。


    輕輕拉起滕烈的手,景婉黎笑著緩緩說道:“看你的氣色,比前幾天好了很多,我想,要不了多久,你應該就能夠重新站起來了。”


    “我聽說陳軍醫說,這兩次手術都非常成功,而且炎症已經完全好了,再有兩次手術,應該就可以完全康複了。”


    “滕烈,你好好配合治療,不用擔心我,我和寶寶都會好好的。”


    說著,景婉黎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熟睡的滕烈,這個她此生唯一深愛的男人。


    他們終於要苦盡甘來了不是嗎?所以她應該開心才對。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裏會有些莫名的忐忑呢?她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隻能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讓自己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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