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想想。”蘇悅兒的眉輕蹙著:“還是先埋人吧!”


    作為一個穿越者,蘇悅兒本身的思想是有現代社會教育的法製與人性的。


    當穿越者的思想融合了她另一半的記憶與過去時,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這個回到孩童的靳芷若。


    當年,人族煽動了其他種族聯手,對魂族射殺獵捕,奪取他們的魂核,隻為了他們自己的強大而滅絕人性,以至於魂族的整個境況是慘絕人寰的。


    無間斷的惡劣事件,讓親近人類的她有了極大的內疚與自責,更有一種深深被背叛的感覺。


    於是一怒之下,她做出了極端的決:那就是用自身的獻祭之力去毀掉整個迦樓秘境,為的是把那些惡劣的人族和貪得無厭的家夥們盡數毀滅。


    同歸於盡,這是一個報複的執念,卻也是一場罪孽的源生。


    獻祭的力量,讓整個迦樓發生了可怕的魂力爆裂。


    迦樓,那個充滿生機的美好境地,變得滿目瘡痍,寸草不生,更有無數白骨堆積成山。


    當她虛弱的醒來時,隻有一絲殘存生命的她,麵對萬千白骨,忽然驚覺自己的惡行。


    她是殺死了那些貪得無厭的惡人,可還有很多無辜的人被她枉奪了性命。


    甚至連她自己的魂族,都在這一役之後,隻有殘存的幾人而已。


    她發現她錯了,為了讓迦樓重新具備生機,為了讓魂族不會真正的就此滅絕,她做了交代,而後選擇自爆,來以她的聖體之力讓迦樓重生。


    之後,她自是應該滅亡的。


    可是聖體散碎,靈魂分裂,一半殘魂落進了人族的境地,進入了一個榮瀾國百姓的軀體裏。


    而另一半則因為時空的扭曲,來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成為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生命。


    不同的時空,不同的時間軌跡,在蘇悅兒成長的十八年時間裏,這個時空已經走過了百年。


    沒錯,榮瀾國的那位九色花大師,其實體內存續的就是她的半拉殘魂。


    在百年的時間裏,殘魂在努力的修複自己的能力,並保存著一些斷續的記憶。


    但,她沒能突破,也沒能走的長遠,所以有了更迭,而這份更迭裏,殘魂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恢複的能力,卻在更迭中喪失。


    於是,她選擇了沉睡,以至於大師之後,一直沒有什麽能力。


    直到,榮瀾國內部鬥爭,皇族為了保有自己的一線血脈,才有了那位身為後人的皇後娘娘,易容平民的竄逃。


    內部鬥爭結束,皇上卻找不到自己真正的皇後了,為了保持一切,他隻能與那個假皇後繼續相敬如賓。


    但他沒有放棄尋找,在某一日,當他終於遇上了自己的皇後時,她已經忘卻了曾經的一切,不記得他,也不記得那段為後的歲月以及當年他們痛心下的抉擇,她口中來來回回強調的隻有一個詞:平安。


    皇權鬥爭下,豈會有真正的平安?


    特別是大勢已去的榮瀾,繁榮還能有多少年?


    皇上走了,與他的假皇後把一段虛假的生活過成了真實,看似遺棄了她們,卻未嚐不是一種父愛與夫寵的成全。


    榮瀾終於還是走向了盡頭,而他們的後人也有了下一代,也就是陳氏,她在逐漸的長大。


    但陳氏並非不知道自己的血緣身份,在父親臨死的時候,告訴了她這個其實一直以來,那位皇後都記得的事情。


    陳氏看到榮瀾的破敗,就想要去做些什麽。


    她決定刺殺烈武的皇帝,可是她如何能夠?後來,陳氏想出了辦法,為此她寧可做一個俘奴,隻為有機會在獻俘儀式上,有機會接近烈武的皇帝。


    可是,蘇堤看中了她,為了不打草驚蛇,陳氏隻能任他占了自己的身子,又納了她為妾。


    蘇家是治療之首和皇室親近,她希冀著能有機會去實現自己的刺殺計劃。


    但,她懷孕了。


    而就在那個時候,一個長相陰美的男人出現在了陳氏的身邊。


    鄢陵。


    作為女皇的隨從之一,他找到了她的殘魂所在。


    但他發現了殘魂的沉睡,也“看”到了陳氏這樣下去會如何的自取滅亡。


    為了不讓沉睡的殘魂會被陳氏的愚蠢行為連累,他不得不使用秘法,抽走了陳氏一半的記憶,讓她忘記自己背負的家國仇怨,就做一個身份為榮瀾俘奴的賤妾。


    當陳氏生產之時,他更是不得不將殘魂之力喚醒。


    這是他來的任務,他得讓沉睡的女皇回去,重振整個魂族。


    於是,蘇月兒的體內有了被喚醒的殘魂之力,自然就不會繼承分毫的蘇家血脈。


    更甚至,因為這股殘魂之力的緣故,讓她連人族最基本的體力都極盡缺失。


    鄢陵“看”不到她的生存可能,隻得離開,回去找其他人想辦法。


    於是,在蘇月兒與秦逸睿私奔被秦氏破壞,導致被抓回來鞭笞到氣若遊絲的時候,在迦樓秘境裏,幾位魂族的長老不得不動用秘術把另一個世界裏長到十八歲的蘇悅兒的靈魂,強行的給召喚回來,接續了這個身體。


    隻是,到底間隔了太久,兩個殘魂並未相融。


    他們就像兩個人似的,各自為政。


    隻不過殘魂太弱,她隻能沉睡著,當蘇悅兒生命瀕死的那一刻,殘魂才強行覺醒了一次。


    到了後麵更靠著夜白,還有球球的幫助,才能在可憐的體力支撐下,成為蘇悅兒的武魂,展現她的存在。


    當鄢陵從迦樓再度來到烈武之時,他先找到的不是蘇悅兒,而是陳氏。


    他“看”到了她慘死的畫麵,也看到了她會害蘇悅兒身處危險之中,所以將陳氏的記憶完全替換掉給蘇悅兒一份平安的保障,而後便隱匿著。


    當蘇悅兒出現在聖堂時,他來到了她的身邊,想要喚醒她,可是,她為了愛情卻不願醒來。


    鄢陵是知道女皇有多麽憎恨人類的,他也“看”到了夜白的生命盡頭是何等的具象:


    他會死在七公主的手裏,那個和他有著一絲血緣還很親昵的小丫頭手裏,而那個小丫頭會由此生出最強大的真龍,成為人族新的皇。


    而他的女皇,則會在痛苦之中全然覺醒,再將整個烈武境地夷為平地。


    所以,在蘇悅兒拒絕醒來的時候,他走了,他想遵循這段他所“看”到的命運,認為到了那個時候,經曆過這場情劫的女皇就會回歸。


    但,命運是命運,人的思想會改變它,人的舉措也會改變它!


    七公主因為邱術的褻/瀆而墜入煞道。


    殘魂對人族的恨意又讓升龍石的力量過早的完全進入了夜白的體內。


    還有丁鈴的相遇。


    一切猶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多扇動了一下,命運的軌跡就發生了異變。


    結果,夜白沒有完全的意識湮滅,它似乎沉睡在了暴龍的體內,卻又能感知到蘇悅兒的言語。


    而蘇悅兒,這個雙魂融合的魂族女皇,卻是以蘇悅兒的意誌為主雖然她沒有逃避和丟棄光複魂族的職責,但顯然她沒有拋棄掉愛情,她依然愛著夜白,甚至,還要為夜白的恢複去找尋辦法。


    “走吧,我都可以重新開始,她為什麽不能呢?”看著豎立的墳頭,蘇悅兒回味了這些“記憶”後,決定還是把重新開始的小七帶在身邊養大,讓她不要在走入歧途。


    可是當她們回到場子裏時,白骨依然在,可是女嬰卻不見了。


    一個時辰後,找遍了四周的蘇悅兒隻能苦笑:也許是巫承候帶走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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