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畢竟是孩子,規律的作息,加上一整天的瘋玩鬧騰,一旦上了房便很快入了夢鄉。


    待到孩子們都睡下之後,路兮琳這才跟賀文淵從房間裏退了出來。


    “晚上跟他都聊些什麽呢聊這麽久。”


    身後的門剛關上,賀文淵就忍不住連忙問路兮琳。


    一開始路兮琳還不知道他什麽意思,賀文淵見她茫然狀,便又沒好氣的提醒她:“你跟紀遠聊天我都看到了!”


    聽罷,路兮琳這時才反應過來,於是不由地輕笑一聲,說:“不會又吃醋了吧?”說完,為免賀文淵小氣巴啦的胡思亂想,便將苗苗的事說了。


    “真是夠麻煩的!”賀文淵邊說邊搖了搖頭。


    之後兩人也沒再回正廳,畢竟賀文淵跟鍾肖萍和紀遠沒什麽好說的,也參與不進他們的話題,而路兮琳見賀文淵不去正廳,她也沒再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由於條件有限,賀文淵跟紀遠被安排在了一起。甚至因為他們人高馬大,蘭姨還特地把家裏唯一的一張大床讓給了他們。


    因為是蘭姨的安排,加上條件所限,賀文淵雖然心裏不願,卻也不好表現出來,而紀遠也覺得怪怪的,但也和賀文淵一樣,不動聲色。


    倒是路兮琳,對這個安排顯得頗是有些尷尬也有些無奈。


    紀遠的心思她不了解,但是對賀文淵,她卻是再清楚不過。


    所以在賀文淵去房間前,她還特地拉住他,低聲說:“喂,你……沒什麽吧?”


    賀文淵挑了挑眉,問:“我能有什麽?”


    “沒什麽……”路兮琳見他一臉的不以為是,於是連忙搖了搖頭。


    “幹嘛,你在擔心紀遠?”賀文淵卻不罷休,繼續問她。


    路兮琳蹙著眉看了他一眼,說:“我擔心你!”


    “擔心我幹什麽?”


    “你這麽擠兌他看他不爽,我擔心你一個控製不住,把自己的完美形象全毀了,到時候你可就真成了大笑話了。”


    路兮琳沒好氣的說著,賀文淵卻是勾勾唇角,笑道:“那你就放心好了,你老公永遠都是最完美的那個!”


    “嘁!”路兮琳很是不屑拿眼斜他,賀文淵也不再跟她瞎扯,便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說:“好了,你也快點回房睡覺吧!”


    “嗯,那我走啦!”路兮琳點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目送著路兮琳回了房間,賀文淵才勾起唇角到了自己的棲身的房間裏。


    紀遠已經進了屋一會兒,見賀文淵進來,兩個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頓時麵麵相覷,場麵與其說是尷尬,倒不如用滑稽來形容更為貼切。


    一張大床,兩個男人,並且兩個男的身材樣貌都同樣完美。


    兩人相互看了一會兒,卻是誰都沒有說話,便各自從床的兩邊上了床。


    好在被子是分開的,要不然賀文淵寧可在外麵挨凍一晚。


    關燈躺下後,房間裏變得更加安靜,靜得能兩人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而賀文淵在躺了一會兒後,便出聲打破了氣氛的寧靜。


    “你喜歡芳婷?!”


    短短的五個字,卻是似問非問的語氣,像是在詢問紀遠,又像是同時幫紀遠說出了答案一般。


    紀遠沒料到他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所以有些反應不及。


    隻是等他開口回應的時候,語氣裏已經完全聽不出來他剛才遲緩的思緒。


    “不管你是在問我,還是既是在幫我又是在幫我回答,我都會告訴你‘是’。”


    紀遠的語氣篤定,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路兮琳的感情。


    對路兮琳,他也許做不到這麽直接這麽坦白。


    但在賀文淵麵前,他去一點都不想掩飾。


    “她是我妻子!”


    略帶提醒的語氣,紀遠並未在意,隻是淡淡的道:“我知道!”


    “那為什麽還要接近她?”


    路兮琳不清楚紀遠的心思,可是作為男人對男人的了解,賀文淵卻很清楚。


    “你覺得呢?”紀遠反問。


    一句話問罷,賀文淵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才嘲弄的笑了笑,說:“沒想到紀總對‘有夫之婦’有獨特的愛好!”


    他故意將“有夫之婦”四個字加重了些許語氣,隻是為了要提醒紀遠,路兮琳不是他能碰的。


    隻是賀文淵沒想到紀遠卻是輕笑一聲,隨即回他。


    “你知道,你真正的妻子應該是葉芳婷,而不是她!”


    許音落下,賀文淵不由一怔。


    幸好周遭一片黑暗,所以他的反應被很好的掩去,但自己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掉內心的驚措。


    他疑惑紀遠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情,隻是一個轉念,卻又釋然。


    如果是葉芳婷,蘭姨、苗苗,以及這個家裏的一幫孩子又該怎麽解釋?


    想到這裏,賀文淵便隨即斂了思緒,語帶輕嘲的說:“為了接近我的太太,你還真是費勁心思!”


    如果沒有心,誰會在意這些在賀文淵看來是跟紀遠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事。


    可是他不僅關心了,甚至還敢在自己麵前坦然承認。


    對於他的嘲諷,紀遠倒也不急,隻是在黑暗中勾了唇角。


    “因為我愛她!”


    “愛?嗬……”賀文淵心裏氣結,卻是故作輕笑,“你憑什麽對一個‘有夫之婦’說愛?即便她不是葉芳婷,但現在,她也是我賀文淵的妻子!”


    教他怎麽能不生氣?


    紀遠的心思對他來說,他已經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這卻是第一次聽他把話說得那麽直白。


    大概沒有哪個男人在聽到另一個男人直接了當的說“我愛著你的妻子”這種話更讓人光火的了。


    紀遠這分明就是在挑釁!


    不過他的話卻並未對紀遠造成怎樣的影響,紀遠反而淡定的接過他的話,說:“愛是一種權力,並不受她的身份職業或者家世長相,以及其它的任何理由所製!”


    “說得那麽冠冕堂皇,無非就是為自己扭曲的感情觀找個完美的借口罷了!”


    賀文淵毫不客氣的諷刺他,雖然他對路兮琳說自己永遠是她最完美的老公,但事實上,他沒有自己說的那麽好,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鎮定。


    比如說現在,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多少顯得有些小家子氣,而一開始,他也是不需要和紀遠挑起任何話題了。


    隻要安安分分的悄然入睡,便什麽事都不會有。


    再說紀遠,盡管賀文淵的話並不好聽,但他仍是不怒不躁。


    “賀總是在擔心?”詢問的語氣,賀文淵輕哼一聲,反問:“我為什麽要擔心?”


    “因為你怕我搶走路兮琳!”


    紀遠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並且這一次,他還直呼了路兮琳的本名。


    因為釋然,賀文淵這一次並沒有感到太多驚訝。


    他既然能知道路兮琳的真實身份,那他要知道路兮琳的本名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賀文淵冷聲譏諷。


    “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看不起你!”紀遠淡淡的說。


    賀文淵微微一怔,笑了:“我不需要你看得起,而我和兮琳的感情,也不會因為你發生任何改變!”


    “現在說這種話,未免太早了些!”


    “我們信任彼此,任何時候我都能說這話!”


    “是嗎?”紀遠語帶輕笑,“也許你是這麽想,但你有沒有問過兮琳呢?你了解她的真實內心嗎?你清楚她對婚姻的安全感嗎?你能做到不會讓她傷心讓她痛苦讓她絕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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