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夜輕歌就派人送影如夢回宮。


    在慶豐園的大門口,兩人如膠似漆,難舍難分,隻是暫時分開兩天罷了,卻弄得像其中一方遠行似的,隨侍的宮人們都習慣了,守門的侍衛們卻完全不適應,個個紅了臉,不敢看。


    其他嬪妃和女眷遠遠地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妒忌得牙齒都要酸掉了。


    在她們眼裏,影如夢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出身好長得好就算了,還擁有全天下最完美的男子,這讓她們情何以堪啊?


    外人不知道,她們還不知道麽,影如夢這個女人從來就不是什麽心慈仁厚之輩,死在她手裏的“情敵”不計其數,就這樣的女人,憑什麽能得到天底下最完美的男子?


    但是,她們再怎麽妒忌和不服,也拿她沒辦法,她有家門、有太後、在皇帝夫君護著,她們能把她怎麽著?隻有暗中詛咒她不得好報,不得好死了。


    影如夢跟夜輕歌惜別以後,坐上步輦,先回皇宮去了。


    麵對皇上時,她可以忘了所有的一切,但是當她獨處時,她又無法控製地想起那個跟過去的夜輕歌形神皆似的男子,風情萬種,邪魅入骨,冷血無情,令她頓生又愛又恨、欲罷不能的情思來。


    好想再見到他……


    她恍惚地想,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即使是她完美的夫君,也無法填補這份空虛。


    兩個多時辰以後,步輦回到皇宮,她坐在空蕩蕩的紫辰宮裏,看著碧水白蓮,眼裏泛著輕愁,不斷地輕歎,侍女們看在眼裏,都道她和皇上情深恩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哪裏會想到,她實則在想念另一個男子。


    傍晚時分,天色暗了,兩騎快馬絕塵而來,停在皇宮大門口。


    守門的士兵看到馬上的男子後,都愣住了:皇上不是在慶豐園參加狩獵慶典嗎,怎麽今天就回來了?而且,怎麽隻帶了一名太監,獨自騎馬回來?


    夜輕歌翻身下馬,大步朝大門旁邊的小門走去。@^^$


    幾名士兵哪裏敢問、敢攔皇上進宮,趕緊打開小門,行禮。


    夜輕歌沒理他們,大步進去,一個眉清目秀、眼睛大大的太監緊隨其後。


    幾名士兵把門關上,在心裏想著,難道是皇後娘娘提前回宮,皇上想念皇後,也提前趕回來了?


    他們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不斷點頭。


    如果他們敢仔細觀察皇上的臉龐,會發現,今天的皇上與平時有些細微的不同,比如,今天的皇上肌膚更透白,眼泛桃花,多了一種神秘、冰冷和肅殺之氣,難以親近。!$*!


    但是,這天底下,有哪個奴才和臣子敢直視和觀察皇上的臉龐?


    就算他們注意到了皇上的不同,也隻以為皇上今天心情或身體不好罷了,又豈會、豈敢懷疑這個皇上是假的?


    就這樣,夜九冒充夜輕歌,借著昏暗天色的掩護,堂而皇之地從皇宮正門進宮。


    憑借著對皇宮的熟悉,他輕車熟路地繞開人多的路線,挑著人少的路線走,直抵後宮。


    後宮很大,他繞開太上皇、太後、皇帝及寵妃們的宮殿,往偏僻的區域行去。


    天黑了,他更是行動自如,沒過太久,就來到一間冷清破舊、大門緊鎖的宮殿前。


    宮殿門口掛著一塊斑駁的牌匾,牌匾上寫著“芳容殿”。


    殿裏沒有燈火漏出,四周也沒有路燈,這裏,就像與世隔絕一般。


    紅妝低聲問夜九:“咱們來這裏做什麽?”


    夜九道:“在宮裏這段時間,咱們就暫住在這裏。”


    紅妝嚇了一跳:“這裏麵有人住吧?”


    夜九道:“有是有,不過,他們不會管我們的。”


    說著,他輕身一躍,翻牆而入。


    紅妝不會輕功,不過,這牆並不算高,她沒費多大功夫,也翻了進去。


    正屋漏出燈光,還有敲木魚的聲音傳出來,隱約可見院子裏長了不少荒草,但打掃還是很幹淨。


    夜九推開正屋大門,裏麵,一豆燈光昏黃,一個白花蒼蒼、形容枯槁的老太太正在閉著眼睛敲木魚,她的身邊,端坐著一個中年宮女和一個老年宮女。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老太太睜開死氣沉沉的眼睛,掃了他們一眼,把眼睛闔上,繼續敲木魚。


    她身邊的兩個宮女也沒什麽反應,就像他們不存在似的。


    夜九對老太太施了一禮:“容太妃,我們暫借芳容殿小住一陣,絕不打擾各位,還請各位保密。”


    容太妃眼都不抬:“我已是死人,不管生人之事。”


    夜九客氣地道:“多謝太妃,我們倆就住在側屋,若出意外,絕不會連累各位。”


    而後,他轉身出去,關門。


    紅妝跟著他進了院子一側的破屋,夜九不知從哪裏找到蠟燭,點燃。


    屋子裏,一床一桌一椅,此外什麽都沒有,但打掃得很幹淨。


    紅妝在床頭坐下:“住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夜九解下華麗的外衣,往桌上一丟,淡淡道:“容太妃是我皇爺爺的妃子,平生不得寵,卻也沒有過失,皇爺爺死後,她便守在這芳容殿裏自生自滅,不曾踏出一步,身邊隻有兩名宮女侍候。她不問外頭的事,外頭的人也不管她,宮裏除了每天定時送飯給她,過年過節時再送些東西過來,沒有人會踏進這裏一步。我們住在這裏,很安全。”


    紅妝微笑:“這宮裏,可以藏人的地方,還真是多。”


    夜九道:“宮裏人多,自己小心。隔壁還有空屋子,你去隔壁住吧。”


    皇爺爺在世時,他的妃子再怎麽不受寵,身邊也少不了宮人侍候,這殿裏,總有幾間宮人住的屋子,隻是,皇爺爺已經死了幾十年,這容太妃又年過八十,她身邊的侍女們也走了不少,現在,隻剩下兩個在侍候她了,所以,這殿裏的空屋不少。


    紅妝去了隔壁的空屋子,也懶得收拾了,往床上一趟,合眼就睡。


    在外飄泊多年,出生入死,她和夜九什麽環境都能適應,無枕無被,算不得什麽。


    這個時候,她無比地“想念”柳媚煙:她過得怎麽樣了?聽說她當了貴妃,還生了皇子,過得很風光麽?


    柳媚煙看到她時,會是什麽表情呢?一定很有趣吧?想到就讓人心情愉快啊!


    輕笑著,她在心裏說:柳妹妹,姐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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