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頭的傅亦琛聽到她聲音怪怪的,蹙眉問道:“杜若,你怎麽了?”


    “我……”


    後麵的聲音被一道稍顯淩厲的女音蓋了過去,“你給誰打電話那?是不是上次那個野男人,杜若,你是真不要臉……”


    這個聲音,傅亦琛突然坐直身體,眉心緊擰,抓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凜冽的聲音有些急切:“杜若,你現在在哪?”


    杜若淚眼婆娑的睨了一眼正衝她發飆的傅母,淚水大顆大顆掉落。


    她其實知道不該在和傅母說話的時候接起電話,會讓傅母覺得她很沒禮貌或者瞎想。


    可是,當她看到是傅亦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便接了起來,源於心底對他的那份依賴。


    原本隱忍的很好,當接通電話的一刹那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決堤而下的淚水。


    “我在……”杜若的聲音哽咽顫抖。


    傅亦琛身體前傾豎起耳朵仔細聽,地址沒聽到,聽到的是傅母對杜若更加狠厲的辱罵。


    “杜若,告訴我,你在哪?杜若。”


    對方沒有回應,因為手機已經被傅母打落在地,嘈雜的爭吵聲中略微能聽到杜若哭泣的聲音。


    傅亦琛心頭一緊,臉陰沉的可怕,冷冷的對身旁的秦星說了一句:“定位。”起身邁開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


    咖啡廳內,傅母粗魯的拽起俯身去撿手機的杜若,赤紅著眼睛質問:“說,剛剛是你哪個野男人給你打的電話?杜若,你個賤人,在我麵前你都敢勾三搭四,真是十足的蕩婦。”


    杜若淚水簌簌而下,直勾勾的看著傅母。


    她也是媽媽的掌上明珠,心尖的寶貝,此刻卻被另一個母親罵的狗血淋頭。


    傅母也是母親,如果她的女兒也被如此羞辱,她又會如何那?


    “媽,給我打電話的人是……”話還沒說完,隻聽“啪”的一聲,她白皙的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她捂著被打的臉,哭的更加傷心。


    她不要再繼續呆在這裏了。


    起身要走,傅母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丟回座位,腳腕處傳來令她崩潰的疼痛。


    舊傷加新傷,腳腕後來疼的都沒了知覺。


    她不再解釋,不再說一句話,呆呆的坐在座位聽著傅母不帶重樣的謾罵,淚水如脫了線的珠子,打濕了她精心挑選的鵝黃色紗裙。


    為了能讓傅母對她改觀,特意選了一件看起來十分乖巧的衣裙,結果一切都是徒勞,低頭看著裙擺更加心寒。


    她從來沒有指望傅母能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隻希望不要太討厭就好,現在看來這小小的要求也是一種觸不可及的奢望。


    咖啡廳的工作人員實在是看不下去,過來勸解了兩句,這才讓傅母停止了咒罵。


    傅母像是看仇人一樣惡狠狠的盯著一直低頭的杜若。


    “杜若,我命令你,立刻離開我兒子。”


    與此同時,杜若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撿起地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接起了電話。


    “喂。”聲音了無生氣。


    “出來。”坐在車裏的傅亦琛看著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的杜若,十分心疼。


    杜若抬眼看了一下傅母,對著話筒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出去。”


    雖然傅母對她極不尊重,可是傅母畢竟是長輩,是她愛的男人的親生母親,她能做的就是尊重。


    傅母冷笑,“既然他想見你,那就讓他來這吧,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麽樣的男人敢給我兒子戴綠帽子。”


    杜若沉沉的歎了口氣,剛要說話就聽到話筒那頭的傅亦琛說道:“等我。”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怎麽?他不敢來?看來是個縮頭烏龜,杜若,你為了這樣的男人背叛我兒子,你還……”傅母還想繼續說下去,就聽到有人叫了杜若的名字,而且這個聲音很熟悉。


    “杜若。”傅亦琛雙手插兜走至離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溫柔的喚了一聲。


    比杜若先做出反應的是傅母,距離上次他們母子已經好久沒有見麵了,沒想到會這麽巧。


    “亦琛。”來自於媽媽的輕喚,視線落在杜若身上,聲音突然變得尖利,用手指著杜若:“亦琛,這個女人竟敢當著媽媽的麵給野男人打電話,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她幹嘛,立刻和這個賤人離婚。”


    如果眼前的這位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恐怕連她嘴裏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聽到。


    好久不見的母子,第一句話不是寒虛問暖,而是逼著他離婚,心好累。


    傅亦琛睨了一眼已經把眼睛都哭腫了的杜若,嚴肅認真的對傅母說道:“媽,那個野男人是我,剛剛是我給杜若打的電話。”


    傅母一臉錯愕,怎麽會?


    “不可能。”她果斷的否決掉,轉念一想,“亦琛,你是不是為了護著這個賤人才這麽說的?”


    她對杜若的成見讓她不想接受事實,當傅亦琛對她說那是他打的電話的時候,她才會任務那是傅亦琛為了維護杜若才那樣講的。


    張口賤人,閉口野男人,這真的還是那個賢淑優雅的母親嗎?


    傅亦琛心底一沉,嚴肅認真的說道:“媽,如果您忘記了我上次對您說的話,那我就再對你說一遍。”停頓了一下,“我是不會和杜若離婚的。”堅定的語氣,堅定的眼神。


    杜若輕抬明澈的眸看著他,內心暖暖。


    “杜若,我們回家。”他俯身攔腰抱起杜若向門口走去。


    “亦琛,你給我回來,傅亦琛。”傅母氣的直跳腳,衝著傅亦琛那最後一抹背影大喊:“你一定會後悔的。”


    傅亦琛抱著杜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咖啡廳。


    他將杜若小心的放到後車座上,自己隨後坐了進去。


    “杜若,你沒什麽話想對我說嘛?”傅亦琛俊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清冷的聲音不寒帶著絲絲溫柔。


    “老公,我……”她想表達些什麽,可是話卻卡殼在了喉嚨裏出不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不受控的流了下來。


    既然說不出來,就做吧。


    杜若用小手胡亂的擦了兩把眼淚,回身撲到了傅亦琛的懷裏,抱得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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