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自醒過來後就沒有說話,段青檢查了下她的身體狀況,看著麵無表情的她,“我趕他走了,放心,我不會再讓他進來。”


    他也不知道此時應該說點什麽能安慰她,“念念……”


    見她還是很憔悴疲憊便說,“你剛做完手術,不要下床,不要亂動,不要想太多,保持好心情,我先出去了,等會再過來。”


    段青出去了,而他看不到楚念的手抓著被單,用力到泛白,耳畔被淚水浸濕。


    她摸著平坦近乎凹陷的腹部,“我的孩子,死了!”


    何紹霆就這樣殺了她的孩子,她上輩子到底欠了他什麽?


    天色暗了下來,何紹霆把整包煙抽完準備去車裏拿,就看到段青匆匆走了過來。


    “有沒有看到念念?”


    何紹霆把煙丟在地上,用皮鞋踩滅,“她醒了?”


    他一直在樓下等,就是在等她醒來再上去。


    段青麵露擔憂,“念念不在病房,我問過護士都沒有看到她出去,我等了她十幾分鍾她都沒有回來。”


    何紹霆臉色大變,“你看著她還能把她看不見!”


    一想到她不見了男人額頭青筋跳起,“還不趕緊查監控!”


    “何紹霆,這裏不是桂城,監控不是你說查就可以查的。”


    “我說可以查就可以查!”


    段青沒有想到何紹霆的人脈竟然這麽廣闊,想要查看監控不過是打了一個電話的功夫。


    等他們查看了監控才看到楚念已經在半個小時前走出了醫院。


    何紹霆盯著那抹背影,她穿著寬大的病房,瘦小的身體走路很慢很慢,沒走幾步就要停下休息一會才能繼續走,走路的姿勢好像隨時會倒下去。


    他強勁的身軀微不可聞地一震,握緊拳頭,他很慌,很怕,陌生的感覺襲擊了他的神經,轉身就出去。


    紐約街頭,何紹霆沒日沒夜地尋找,隻想要見到那個熟悉的瘦小身影。


    可無論他怎麽呐喊都沒有人回應他,她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了。


    何紹霆動用他的所有關係,把紐約翻找了好幾遍,卻還是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沒有她出境的記錄,他就不肯離開紐約,租了一個公寓他住了下來。


    夜深人靜時,何紹霆總是用酒精麻醉自己才能入睡。


    腦袋像是在播放電影,回想跟她相處的每個片段。


    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翻遍整個世界都尋不到她半片衣角,他不知道她會去了哪裏?


    段青說她的病如果不做心髒移植,又剛做了墮胎手術,不好好護理,恐怕隻有幾個月的壽命。


    他突然把酒瓶砸在牆上,俊臉埋在雙掌中。


    從來不覺得這世上的事會如此無可奈何,像是做什麽都無法改變。


    楚念,你在哪裏?你究竟在哪裏?


    那個愛了他很多年的傻女人,為什麽他找不到她了?她不要他了嗎?


    她病得那麽重他還逼她生孩子,他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他喝得爛醉如泥,口中喃喃自道:楚念你不準死,你要活著親手給我懲罰……


    情不知所起,情根深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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