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的房間裏來了一位稀客。


    我在打工的地方難得打麻將大贏了一筆,回家以後也興奮地暫時睡不著,於是恍惚地巡視攻略網站的時候,門鈴響了。


    「昨晚真是多有冒犯。」


    在玄關外麵站著的是昨天開勞斯萊斯的女性。我握著門把手半張著嘴定住了。


    「我是奧爾嘉·林德格林。是照顧紗雪大小姐生活起居的人。」


    「……哈啊。」


    「我來是有話要對啟太大人說。能否耽誤您點時間呢。」


    奧爾嘉小姐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誒,是的,啊,不對,那個,現在就要嗎。」


    「是的。能否讓我進屋呢。還是說要在哪裏——」


    「啊不了在外麵,那個,那邊就有一家veloce。」


    我在連鎖咖啡廳裏和金發的管家小姐麵對麵坐著,由衷地覺得我的人生真是跑偏到奇怪的地方來了啊。


    「啟太大人,還是說」 奧爾嘉小姐說道。「叫那由多◆致命裝備◇神羅大人比較好呢。」


    我差點把咖啡噴了出來。


    「什、什」


    「或者說?超轉生體?暗黑皇子ain大人,亦或是莫比烏斯超輪回天聖零九式大人,再不就是焰刃王夏基亞克爾斯斬大人,還是神拳金剛騎士大人——」


    「對不起非常抱歉再也不做了請原諒我。」


    這拷問效果拔群,但是奧爾嘉小姐似乎並不是想折磨我。


    「所謂的遊戲玩家同伴難道不是用玩家名互相稱呼的嗎。我想先和啟太大人構築友好的關係因此本打算從稱呼開始注意的來著。」


    「不對不對不對,就和平時一樣的叫法。……那、那個,雖然我偶爾會用玩家名叫紗雪同學,是因為那個,無論哪個都融了本名進去所以,該怎麽說呢,該說隻是開她玩笑還是什麽,是的,總之,叫遠野就行了。」


    「我明白了,啟太大人。」


    「不是啦,那個,為什麽要叫名字呢。」


    「果然還是叫米吉多‘暗龍覺醒’亞克西昂大人比較好嗎?」


    「……啟太就行了……」


    雖然我很想把咖啡杯砸在桌子上說「叫遠野不就行了嗎!」,但還是忍住了。若是在這時發怒那結果肯定是我的玩家名繼續被不停羅列出來。


    「……話說,我在玩的遊戲,難道說全都掌握了嗎。」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但我一共掌握了十三款遊戲。」


    這不基本是全部了嗎。不對,又不是暴露了什麽虧心事出來,我也沒必要著急就是了。


    「然後昨日,啟太大人和紗雪大小姐一起參加了叫做『烤肉strikers』的遊戲的活動對吧?」


    「……啊,哈啊。是參加了。」


    「活動的決賽中兩人在台上一起戰鬥的景象發布到網絡上了。」


    我發出了有點無法形容的怪聲。發布!說起來是有過!我渾身發冷。也就是說,我和紗雪——


    「……那、那個,畫麵清晰到什麽程度呢?因為是以遊戲畫麵為主所以玩家沒拍得那麽清楚對吧是這樣的吧?」


    「兩位簡直像戀人一樣臉頰靠在一起,用急切的眼神盯著重疊在一起的手的景象那可是十分清晰地映在了上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我不停地發出怪聲,使得店員和其他客人都瞪向了這邊,但我並沒有餘力去在意這些。


    「那個不是的是遊戲啊遊戲,也不是盯著手看而是手機!規則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一人一隻手這種特殊規則,你既然看了應該明白的對吧我沒做過任何虧心的事情。」


    「我雖然正確地理解了但是隻看了視頻這一部分的大老爺卻並不是這樣。他原本就是從未接觸過遊戲的人,因此根本不願意去聽紗雪大小姐的說明,很是生氣。大小姐又快要結婚了,不容閃失。」


    「是這樣啊。哈啊……」


    歎了口氣後頭腦也冷靜下來了。


    雖然奧爾嘉小姐的目光和口吻嚇得我不小心慌了起來,但仔細一想我並沒什麽好頭疼的不是?


    「然後所謂想說的事情,就是不要和紗雪同學來往了是嗎。」


    「按照大老爺的指示,簡單來說就是這麽回事。」


    「好吧沒有問題,話說本來就隻是昨天湊巧在會場裏撞見然後當場組成組合而已,我和她的關係也僅僅是都在玩同樣的幾個遊戲罷了,該說是你沒必要特意過來這麽一趟還是什麽,我這邊即使產生這種誤解也不會有任何為難之處。」


    「要是和現實世界的女性加深了關係,就會不被遊戲中的女性角色所喜歡,變得更難抽出來了不是嗎?」


    「啊啊,這種可能是很頭疼……不對,為什麽你明明是普通人卻能冒出這種想法啊,即使在廢課金中也隻有到我這等級的真正糟糕的層次才會那樣想啊。」


    「啟太大人一定會產生這樣有病的想法吧,紗雪大小姐是這樣告訴我的。」


    我抱住了頭。那女人,幹出這種多餘的事情……因為是100%的真相所以氣也氣不起來。但是沒關係哦我可是清楚地區分開了遊戲和現實的。和紗雪是在同一所大學而且都上了經濟學的課還有僅僅是一起在玩幾個遊戲而已。雖然是好友但那也是遊戲中的好友與現實世界沒有一點關係。也難怪家人會擔心,但是要讓我斷絕本就不存在的關係我這邊很為難,不過假如要給我分手費之類的話我倒會毫不客氣地收下然後用在抽卡上去就是了。」


    「啟太大人一定還會考慮這種最差勁的事情,然後不小心將腦海裏的東西自言自語地說出來吧,紗雪大小姐是這樣告訴我的。」


    「誒,啊,哇啊啊啊。」 我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我,剛才說出來了?」


    「是的。順帶一提目前大老爺還從未說過分手費之類的提議。」


    「對對對對不起非常抱歉。」


    「若是啟太大人想厚著臉皮去要的話我倒是可以轉達一下。」


    「不不不不不會的非常抱歉。」


    在奧爾嘉小姐無比冷靜的攻擊麵前,我隻得戰戰發抖。為什麽這個人說話這麽不留情麵呢……?


    「這點暫且不提,還請多多注意在網上發布之類會公之於眾的媒體。」


    「哈啊。好吧,我會注意的……」雖然我覺得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大老爺和夫人先不提,若是被大小姐的婚約者看見了說不定會發展成更加棘手的問題。」


    婚約者。


    紗雪的,婚約者?


    我認真地盯著奧爾嘉小姐的臉,可她沒有進行更詳細的說明。不知為何我也沒有進一步詢問。


    婚約者啊。那也是,畢竟是那種身份的人,即使有也不奇怪。肯定也是家世很了不起,跟紗雪一樣是光屬性的天界人對吧?我知道的啦。搞一個大臣或者經團聯會長都會出席的婚宴,結成一個耀眼的家庭,生出一大堆丘比娃娃一樣的孩子對吧?


    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就是了。


    走出咖啡廳,要分別的時候奧爾嘉小姐突然問我。


    「啟太大人與紗雪大小姐是,好友——對吧?」


    我眨了眨眼睛。


    「沒錯。算是吧。……是在,手遊裏。是遊戲係統上的事情。」


    「那麽,對啟太大人來說,手機遊戲是什麽樣的東西呢?」


    雖然不懂她問這個的意圖,但我考慮了一會後,說出了理所當然的回答。


    「是人生本身,這樣吧。」


    這時奧爾嘉小姐第一次笑了。這仿佛持續百年的冬天終於結束一般最上等的笑容


    令我吃了一驚。


    「聽到這個我就放心了。」


    說完她就走開了。真是搞不懂是什麽要怎樣放心了。


    *


    視頻放送的影響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次日我去大學的時候在中庭擦身而過的學生們都盯著我的臉看,然後小聲說著什麽,進了教室後也有很多人看向我。


    「那個人?」 「大概。」 「誒誒~真意外。」


    「前一陣子也在國文樓的後麵啊。」 「和薗村紗雪?」 「真的假的。」


    我都想順勢藏到桌子下麵去了。樋沢發現我後靠了過來。


    「那個視頻現在備受議論的。」 他在我耳邊說道。


    「為什麽啊……雖然『烤st』確實是熱門應用,但連大賽之類都感興趣的家夥不是隻有少部分人嗎?」


    「獲得優勝的是超可愛的女生,因此在推特之類的上麵傳得很廣啊。」


    我真的躲到桌子下麵去了。


    「這樣啊……這倒也是啊,社會就是這樣的啊……」


    「雖然鏡頭一個勁地在拍薗村同學的臉就是了。」


    「畢竟沒人想看我的臉啊。」


    「但是在我們大學裏你的臉還是相當出名的。」


    「為什麽啊!我在校園裏也沒做什麽顯眼的事情吧!」


    「你不是在食堂裏經常發著怪聲玩手遊嘛。」


    我瞪圓了眼睛。


    「……誒……那才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那種程度的事情大家都會做吧?」


    「才不會啊。你這認知是怎麽了。」


    「在公會聊天裏經常會熱烈討論『任務失敗時會發出被絞死的鴨子一樣的聲音對吧』或者『對戰敗北的話會發出仿佛插進了冰涼的栓劑一樣的聲音對吧』還有『10連一個ssr都沒出的時候會開始念出讀都沒讀過的般若心經對吧』這樣的話題所以我還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的公會裏隻有廢課金而已吧!總之你在大學裏還是挺出名的,學科line群裏也有人發了視頻,然後瞬間就發現是你了。」


    我在桌子下麵又頂了一個包,縮成了一團。


    「我受夠了,這做過頭的信息社會……大家快回到隻有純樸交流手段的過去啊。」


    「回去了可就沒手遊了哦。」


    「果然還是信息社會最棒!」 我從桌子下麵出來了。


    因為樋沢想知道昨天的經過,於是在教授來之前我給他大致說了一下。樋沢對我徹底無語了。


    「一開始就去聯係對方然後正常地一起參加不就好了嗎……」


    「所以說我和紗雪根本不是朋友,又不知道聯係方式。雖然可以在遊戲裏發消息,通過排名之類的變動也大致能掌握生活節奏就是了。」


    「這什麽關係真嚇人啊。好像和幽靈同居似的。」


    「哪邊是幽靈,我嗎?」


    「算是吧,要說是哪邊的話……臉色也很糟……」


    「幽靈的話就摸不到手機了啊。那太難受了,可能會想去死。」


    「本來就是死的啦。這個先不提,我看了那個視頻,兩人看起來都很開心,我有點放心了。」


    我生氣了。


    「樋沢你這家夥啊,剛才那個我可不能聽過就算了。我玩得開心的是遊戲!玩著喜歡的遊戲連優勝都拿到了所以很開心!在我旁邊的不管是紗雪還是殺人魔還是西城秀樹都會很開心!」


    「是殺人魔也開心嗎。」


    「對不起那裏有點得意忘形了。」


    「大賽之後怎麽樣了啊。沒順勢去開個慶功宴嗎?」


    「吃了拉麵然後去星巴克一直在聊手遊攻略的話題。啊,我完美地讀取了樋沢剛才想的事情哦,你在想所以你這家夥才會一直是處男對吧?是這樣的吧?」


    「算是吧,想了類似的事情。」


    正當我打算興致勃勃地接著說點什麽的時候,教授走了進來。


    上完課我和樋沢走向了食堂,卻沒扯出剛才的話題繼續說。因為那天是樋沢少數一直在玩的遊戲之一『最終決戰mandalion』追加新角色和新任務的日子。當然我也在玩。


    「今天實裝的『廣域殲滅型虛空藏菩薩』很厲害哦。」 我邊往食堂走邊熱烈地向樋沢說明。「正如其名很擅長全體攻擊但不止如此裝甲值在全菩薩中也排在頂端幾乎跟如來一個等級,能擔當前衛所以實際上是無限射程,而且要讓他最終解脫僅僅花費60三昧值所以一次戰鬥中能涅盤三次。」


    「啊啊嗯這角色很厲害嗎?那我也偶爾抽一次好了。數珠應該也攢了不少。」


    所謂的數珠就是指這個遊戲裏的《石頭》,是課金道具。


    「像你這種把比性命還重要的數珠說成像積分卡那樣『攢了不少』的毫不認真的享受型玩家,廣域殲滅型虛空藏菩薩才不可能降臨過去啊。佛祖是我這種虔誠的廢課金的夥伴啦。我跟你的覺悟可是完全不同。上個月的薪水全都換成itunes卡了。」


    「所以才是陽春麵嗎……」


    樋沢用滿是憐憫的眼神注視著我用顫抖的手向食堂的食券販賣機裏塞進僅僅兩枚百元硬幣,請了我一份海帶配菜。


    吃完飯的我立即取出手機,催促著還在咬著炸雞排的樋沢。


    「你倒是讓我慢慢吃個飯啊。話說你不用管我自己去抽卡或者做任務不就好了。」 樋沢厭煩地說道。


    「你這人,根本不懂啊。我想同時抽卡,然後在淨出拔刺地藏的你麵前顯擺閃閃發光的ur廣域殲滅型虛空藏菩薩,沉浸在優越感之中!你以為為什麽youtube裏有那麽多人上傳僅僅在抽卡,播放數三位數的視頻,廢課金就是想要向別人顯擺自己抽的卡啊!」


    「那我也可以向吃完陽春麵的你顯擺a套餐對吧。」


    我一句話都無法反駁,隻得一直等到樋沢吃完。


    「好了來抽卡咯。你頂多抽一次10連就沒有了吧?呼呼呼呼唔呼呼呼,我可是有能抽四次的資金力哦。而且虛空藏菩薩的真言也牢牢背下來了。給我好好認識到無課與廢課金無可彌補的差距吧,南牟·阿迦舍揭婆耶·唵·阿唎迦·麽唎慕唎莎訶! 」


    相信到此為止大家都能想到大致的結果,我大暴死到抽了四十份拔刺地藏和求雨地藏這些普通佛,而樋沢第二發就抽到了廣域殲滅型虛空藏菩薩。我抽噎著流下了血淚。


    「……抽卡·暴死啦·錢錢·沒有啦·這樣啊……」


    「雖然我知道你很傷心但別捏造真言啊。」


    「為什麽樋沢抽到了而我卻抽不到?這很奇怪吧,我明明都特意跑到虛空藏菩薩本尊所在地的世田穀區延命山勝光院,香火錢也沒投在那念了兩百遍祈禱抽到稀有的原創經文!」


    「我要是菩薩也不想去到了寺廟也不花錢在那念叨奇怪的自言自語的家夥那啊……」


    「切,那就會到像是腳踏六隻船那種滿是煩惱的混蛋那裏去嗎?」


    「我隻是偶爾和女性朋友去酒店所以也不算是腳踏六隻船吧。」


    「你丫的,在世界處男評議會傳喚你做證人時說這句話試試,滿場一致判你死刑!」


    「除了傳喚我這樣的人當證人以外還會評議什麽東西啊,那些家夥。」


    「呃,呃?考慮比處男更優雅的稱呼之類的?」


    「『生於未來的少年們』」


    「采用。因赦免取消死刑。」


    「先不提那個,這個什麽菩薩,需要經驗值超高的,能不能來幫我練級。」


    「你連練級用的少人數隊伍都組不起來嗎,真是拿你沒辦法。」


    「遠野說『真沒辦法


    』的時候基本上都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啊。」


    誒,真的?原來全都暴露了?還是注意別表現在臉上好了。


    這個『最終決戰mandalion』也有協力y,於是我組成了能用大量連擊獲得經驗值加成的明王係隊伍。引領著樋沢放進了1級廣域殲滅型虛空藏菩薩的隊伍周回高難度任務。


    然而,無論如何都會去在意樋沢玩家技巧之低。


    當然,畢竟是普通人所以沒辦法啦,跟除了手遊就一無所有的我不同樋沢又和學妹去玩又和ol去玩又和女醫生去玩很忙的,所以沒時間去磨練遊戲技術對吧?但是明明為了刷經驗在反複打同一個任務,他還是絲毫不長記性一直重複著類似的操作失誤結果我還得被迫給他擦屁股,導致我已經真的快發火了。沒發火哦。當然沒有氣得發出怪聲身體後仰。也沒說什麽給我差不多點你這廢物。樋沢是我唯一的現實友人所以我不會因這點小事就做出毀掉關係的行為。不要緊的吧似乎我最近總是將腦海裏想的事情不小心說出來這段話沒說出來對吧?


    「我剛才一直玩得很爛,抱歉了啊,遠野」


    玩的時候樋沢突然這麽說,弄得我不知所措。


    「誒?不是,有嗎?我一點都不在意的沒關係沒關係,話說回來,那個,我剛才沒把想的事情說出來吧?」


    「是沒說出來。不過果然還是覺得我玩得爛啊。」


    「啊啊啊啊啊不是的所以說那個,呃,嗯,好吧,該怎麽說。」


    「實際上就是很爛所以你盡情指出來也可以啊。」 樋沢苦笑著錘了下我的肩膀。「還有技能使用時機又搞錯了幫我一把。回複不夠了。」


    「真拿你沒辦法啊。」


    刷經驗告一段落以後樋沢給我買了茶回來。


    「我就那麽容易把思考的事情表現在臉上嗎。」


    我邊小口喝著瓶裝茶邊嘟囔道。


    「是表現出來了,還有,該怎麽說。」


    樋沢停了一會,考慮了一下又開了口。


    「那個視頻裏啊,和薗村同學一起玩著遊戲的遠野真的是一副充實的表情,跟那個比起來和我玩的時候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我啞口無言。


    「……誒,真的?我在大賽上是什麽表情。」


    「看看視頻?」


    「才不要啊太羞恥了!自己被傳到網上動起來之類的太惡心了無法直視!」


    樋沢用手機搜到那個視頻,然後伸到了我麵前。我用兩手捂住了臉。


    「都說不用給我看啦!」


    「順帶一提帶有大量笨蛋情侶去死的評論。」


    「不用告訴我也行!」


    「明明平時臉色跟僵屍似的,這個遠野卻總覺得很有活力啊。像是人一樣。」


    我就是人啊!


    不過仔細想一想,我那時確實很聚精會神,該怎麽說,很有手感。畢竟紗雪她,雖然沒到我的等級卻也相當靈巧啊。雖然我也和技術更強的家夥在協力y裏玩過很多次,但要是臉和名字都很熟悉,真正坐在旁邊一起玩的話又不一樣了。


    這樣啊……那種就叫做充實嗎。我,原來很充實啊,那個時候。


    *


    那天回家以後,我輸給了好奇心和越怕越想看的心理,找到視頻看了起來。遠超我預想的大量怨恨的評論塞滿了畫麵,無論是我的臉還是紗雪的臉幾乎都看不見了。


    「跟僵屍似的。」 「小姐快逃會被僵屍感染的。」


    「僵屍去死。」 「因為是僵屍所以早就死啦。」


    ……我的臉像僵屍一樣是全世界人的共同意見嗎……?


    要是沒看就好了。我就這樣賭氣睡了過去,差一點沒趕上麻將館的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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