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底下的事情都能夠按照人的祈願發展,那故事一定會變得很有趣,因為每個人的願望都是不同的。


    所以上天並不會這麽輕易的遂了人的願望,它時刻準備著給人出其不意的驚喜,讓人生處處充滿意外。


    自從大年初一在坤元宮被皇後禁足以後,妍玉的日子便變得單調起來。外麵新春的喜氣傳到院子裏,她也無動於衷,整天燒香禮佛,在心裏暗暗祈禱自己能一次生下個皇子來。


    到了正月十五當天,妍玉請了太醫為自己診脈,依舊是脈象平穩普普通通,妍玉心心念念了半個月的孩子終究是沒能成功。


    不過她也不急,一次不成還有一次,隻要皇帝願意碰她,那她早晚能懷上龍種。


    而另一邊,攝政王穆康雍跋涉二十多天,到達了燕河,並在燕河停軍休整。燕河是溝通內地與漠北的要塞,兵家行軍的必經之地,若是漠北蠻族想要發動奇襲這裏是最為合適的地方。


    當然,衡陽在此處設的關卡也比別處更為堅固。


    漠北的事情妍玉並不太清楚,就算天樞閣查到了些什麽她也並不想摻和,所以沒太把精力放在這上麵,誰知道就在正月十五的下午,北境就傳來消息,攝政王被蠻族的騎兵偷襲受傷了。


    穆麟淵勃然大怒,仗還沒開始打,將軍就被敵軍傷了,這怎麽能行!


    禦書房內,幾個臣子低著頭悶聲不吭。而龍椅上的皇帝冷這一張冰雪似的臉,眼睛裏射出駭人的寒光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辦法?!”


    商量了半天,這些臣子也隻得出來一個退兵三十裏休整的結果來,讓穆麟淵不禁懷疑這群臣子腦子裏是不是裝的都是漿糊。


    柳青雲身為左丞相,撚撚胡子,一雙細長的狐狸眼眯起來:“皇上,現在的情況危急萬分,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衡陽的士兵就真的群龍無首了。”


    “蠻族一擊得手正是得意忘形的時候,若是盲目退讓豈不是給了對方乘勝追擊的理由?”上官硯聞顯然不同意這個做法,皺著眉頭提出反對。


    柳青雲和上官硯聞對上也不是一日兩日,當下指責道:“上官大人,你一個文臣知道些什麽?管好你工部的那些事,多造出些盔甲兵器來比較要緊吧。你說的輕巧,王爺怎麽說也是皇上的叔叔,千金貴體,駐紮修養也很重要吧,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負擔得起?我看你縮在這兒指手畫腳大義凜然的模樣,怎麽不親自上陣殺敵?”


    上官硯聞也不甘示弱:“柳丞相,我們現在談論邊疆大事,都是為了我衡陽的疆土,就不要分的這麽清楚了吧?再說,丞相不也是文臣,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嗬嗬,”柳青雲怒極反笑,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上官大人這麽急著讓王爺去送死,怕不是但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想法吧?據我所知,當年攝政王還曾經向上官大人的兩位愛女求親,莫不是大人怕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暴露才……”


    “你!”上官硯聞沒想到柳青雲這般無恥,竟然又捕風捉影在皇帝麵前造謠。


    “夠了!這種情勢之下你們隻知道在這裏扯皮,就沒有一個人能想出點實際的辦法嗎?!”


    在場眾人一時間又陷入沉默當中。這時候外麵傳來一個老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皇上,臣願替皇上分憂。”


    隨後禦書房的門打開,身披黑色戰甲的老將軍從門外進來,周福小心翼翼的想去扶老人,卻被老人一把揮開。


    “我韓某人還沒到走不動路的年紀!”這一聲中氣十足,在場的眾人頓時震驚到無以複加。


    “韓老將軍!”就算是穆麟淵,在韓祿麵前也是孫子輩的,對這位老人有很高的敬意,立刻起身迎接。


    韓祿擺擺手,挺直了腰板:“國難當頭,該是我這把老骨頭出頭的時候了。”


    柳青雲道:“老將軍一把年紀上戰場也不怕閃了腰,還是好好在家頤養天年吧。”


    “柳丞相此言差矣,我這西北吃沙子的時候丞相還在吃奶呢,老夫怎麽也得撐著再為我衡陽出力不是?”


    “將軍說笑了。”柳青雲有些不尷不尬的笑起來,在韓祿這個護國將軍麵前終究不敢造次。


    “老將軍這個年紀還要為國操心,朕實在於心不忍。”


    韓祿哈哈一笑,拍拍皇帝的肩膀:“若是老夫這次戰死沙場,還請皇上替我好好看著韓府那一群小皮猴子才是。”


    看著韓祿花白的頭發,穆麟淵實在於心不忍。


    “將軍,蠻族人凶悍無比,就連皇叔都中了他們的圈套,將軍老邁,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實在無顏麵對先帝。”


    韓祿靠近穆麟淵,貼著他的耳朵小聲道:“皇上,老夫活到這個時候已經夠本了,家裏的孩子也都成家立業,能為皇上分憂,我還有什麽可遺憾的呢?隻是我們家那個不成器的雅文實在讓人放心不下,皇上可要替我勸勸他。”


    穆麟淵震驚之下後退一步與韓祿對視,道:“朕定當不負將軍所托!”


    “還有你柳丞相,”韓祿一步步逼近柳青雲,漫不經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夫就算戰死沙場也會回來守著衡陽,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最好都收斂一點。”


    衡陽朝堂之上最為奸詐的狐狸柳青雲,在韓祿的逼視下竟然有些心虛,他勉強幹笑:“將軍這都是說的什麽話,柳某一心為了皇上為了衡陽盡忠盡責,才不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如此甚好。”


    韓祿多年征戰沙場,身上的殺氣啟是這些文臣能夠承受的了的。他掃視一圈,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不由得低下了頭。


    最終,韓祿走近上官硯聞眼前:“翠兒已經沒了,是我當年瞎了眼才讓她跟你去那種地方受罪,我對不住她,你也一樣。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你且好生對待她的兩個孩子。”


    上官硯聞擦擦額頭上的汗:“將軍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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