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中午,她又和楊崇宇去秦紅飛家裏拜了個晚年,當她將自己的買房計劃告訴姑姑時,秦紅飛非常讚成,有了自己的窩,日子總是更安定些,等以後更有實力了,再鳥槍換炮!


    晚上,小兩口又是左手一隻雞,右手一袋鴨蛋的回娘家,因為楊家父母的心意,家養的正宗本地雞和鴨蛋,吃得比較補身,一年下來,老兩口沒舍得吃,就是為了專門給親家留著。


    林秀還是有些許感動的,因為市麵上這些東西也是物以稀為貴,又怕雞屎拉的到處是,讓楊崇宇去陽台把雞殺了,晚上可以三個人一起吃。當看到秦嘉萊也跟著去陽台看熱鬧時,並一把拉住了女兒,不讓她去。


    秦嘉萊有些疑惑地看著母親,隻見林秀將她帶到臥室後坐在床.上,握住女兒的手,問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嘛?”


    見女兒瞪著眼睛看自己,還是傻傻地不能意會,並緊了緊手的力度,提醒道:“就是那個了沒有……”


    總算明白了林秀的意思,秦嘉萊一陣臉紅,忸怩地點點頭,對於母親問這個,她還真有點不能適應與她探討這些。


    “做措施了嘛?”林秀繼續追問,畢竟,秦嘉萊才22歲,如果懷孕並屬於早婚早育的範圍,不符合他們單位的規定。早前,因為秦嘉萊與自己疏遠,她也無從提醒這些事情,現在,既然生米煮成熟飯,她的內心也逐漸地承認了楊崇宇這個女婿,雖然錢是少點,孩子還是個好孩子。


    就象之前,她一直反對女兒的這門婚事,就是不想她重蹈自己的覆轍,秦誠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秀,嘉萊不是你,崇宇也不是我,他們會幸福的!”


    現在看來,楊崇宇確實不同於老實忠厚的秦誠,這孩子的頭腦靈活,嘴甜手勤,不然,也不會在這種無業的情況下,讓女兒攢下這麽多的錢。而秦嘉萊,雖然在相貌上遺傳了母親的清秀俏麗,但骨子裏卻沒有她那種不安躁動,相反,秦誠的踏實勁在她身上體現的更加明顯。


    如今兩人既然有白頭到老的決心,她也不得不為小兩口的前程打算。


    而從看秦嘉萊對這種事情懵懂無知,楊崇宇畢竟又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的現狀來看,節骨眼上必定不會克製自己,肯定是沒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於是,提醒道:“女兒啊!你們現在基礎薄,反正年輕,晚兩年要孩子啊!”


    秦嘉萊撒嬌地抱住母親,臉紅地叫道:“哎呀,媽,你別說了!……”怎麽婆婆和媽媽都提這個生孩子的事情啊,一個要她早點生,一個要她晚點生,該聽誰的啊!不過,貌似他們好象真的沒有做過一次所謂的‘措施’!


    “傻孩子,還不好意思了!”林秀笑著回抱女兒,心裏卻為這大半年以來缺失掉的天倫之樂而忍不住鼻酸。


    晚上,三個人吃飯的時候,氣氛也是從末有過的開心和睦,林秀對楊崇宇,終於漸漸的有了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感覺。為了彌補整個過年期間沒有陪林秀的遺憾,楊崇宇主動提議,晚上小兩口就睡家裏了,不回出租房。


    高興的林秀直說好,秦嘉萊便對母親說:“媽,那我晚上和你睡!”


    “哎!……”林秀開心地應道。這是出自她肺腑的,說實話,自從秦誠過世之後,她一直不敢睡原來自己房間的那張床,雖然秦誠是在醫院的床.上過世,但他生病時躺在床.上的影像,還有之前兩人在這屋裏共同生活了近十年的點點滴滴,就好象他還充盈著這裏的每個角落一樣。


    這些事情,她是不敢跟秦嘉萊講的。按正常人的心理,懷念自己故去的親人,並不會使人覺得害怕,可能是因為對秦誠,她有著心虛,所以,這個屋子她一個人呆著時,是即冷清又害怕,性情也變得更加古怪刁鑽起來,這也是她之前討厭楊崇宇在外麵租房的原因,隻是不能明說而已。


    早上,在丈母娘林秀的愛心早餐後,楊崇宇騎著自行車帶秦嘉萊先去上班,然後又往c大過去,準備到係裏報到一下。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在2002年的時代,手機雖然不算稀罕物,卻也要一千多一部,而且30元的月租及一分鍾一塊錢接聽皆收的話費,還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是周子健打來的,說是陳琅病的很重,讓他快過來,又火急火燎的報了串醫院的地址,並將電話掛斷了。


    楊崇宇一邊飛快地蹬著自行車,一邊回想著,這幾個月,自已結婚後,並想盡方法地掙錢,同學朋友之間走動的比較少,之前在露台吃火鍋時,陳琅還好好的,怎麽說病就病了。


    來到醫院急診病房,發現周子健和幾個同學,都已經在那裏了。而陳琅的父親此時關切而又焦急地望著陳琅掛著點滴,痛苦虛弱的樣子,一張老臉布滿生活的淒苦。


    楊崇宇推開眾人,急忙握住陳琅的手,看著他了無生氣的神情,為什麽幾個月不見,原本英姿風發的青年就判若兩人了。


    “崇宇……我不想死……!”陳琅費力地吐出這幾個字,聽得一旁的陳父更是老淚縱橫,而其它同學,都傷心地低垂著頭。


    “你放心,我不地讓你死的!”楊崇宇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直以來,楊崇宇都是班長,係裏的骨幹,大家服他敬他,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希望,但他的話卻給了陳琅莫大的力量,因為楊崇宇,總是能說到辦到。


    他站起來,拉過一邊的周子鍵來到走廊上講話。


    “怎麽回事?”他眉頭深鎖地問道。


    “來自他母親那邊的遺傳性尿素症,已經透析好幾個月了。陳家已經砸鍋賣鐵,連老房子也賣了,若不是已經山窮水盡,這家夥也不會讓他老爸通知我們!”周子健輕聲回應。


    陳琅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個性楊崇宇是清楚的,一向報喜不報憂,但人卻格外講義氣,如果能早一點通知,不是有更大的生存希望,他撫額凝思。


    “如果不是這次有一個生存的希望,估計這家夥到死也不會告訴大家這件事情的。”周子健透露實情之後,繼續歎道:“但是現在通知我們又有什麽用呢?”


    “什麽希望?”聽到還有希望,楊崇宇不禁眸光一閃,追問道。


    “現在有一個腎源,正好輪到陳琅了,但需要30萬的換腎費用,崇宇,你想,我們誰有這個財力,而且後頭很多人等著要換,怎麽和人家爭啊?”周子健分析完後,攤了攤手,證明自己的一無所有和無奈。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盡全力……!”楊崇宇聽完後,目光堅定地往陳琅的主治醫生辦公室走去,為今當務之急,並是希望醫院能多寬限兩天,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籌集資金。


    周子健說的對,他們這幫畢業不久的窮學生,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財力可以一口氣拿出這個錢來,但眾人拾柴火焰高。


    楊崇宇對主治醫生動之以情的描述了陳琅家的貧窮狀況後,說道:“醫生,我這個同學已經沒有了母親,如果他再有個三長兩短,他爸爸肯定也是活不下去了,這樣這個家就徹底毀了,希望醫院能夠多給予幾天時間,我們一定會把錢湊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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