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廚房的門打開,楊母端出一盆燒好的魚頭豆腐湯,眼神注視著盆,怕湯灑到外麵,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麵上後,對著客廳裏暗波洶湧的四個人叫到:“吃飯了!”


    一陣陣香氣撲鼻而來,小楊陽指著飯桌,對秦嘉萊說道:“媽媽,陽陽要吃飯飯!”在秦嘉萊抱起小楊陽的時候,楊崇宇也已經站起來了,一手摟住妻子的腰身,說道:“老婆,先吃飯,呆會再回房間。”


    再賭氣也不能讓兒子挨餓,她扭了一下腰,抖掉某人的鹹豬手,然後,繼續跑著兒子,隻是往餐桌的方向走去。而楊父也早在楊母的一聲吼之後,早就慢騰騰地往位置上坐了。


    橢圓形的長桌,楊崇宇坐在最中間,楊父楊母,秦嘉萊小楊陽各占一邊,楊崇宇喝了一口湯,讚歎道:“嗯,真好喝,媽媽燒魚,果然有一套。”


    聽得楊母很開心,不斷地用大勺子往兒子碗裏添湯,讓他多喝點又給楊父加了一碗。秦嘉萊弄了點魚湯中的豆腐,拌了一小碗飯,放在小楊陽麵前,讓他自行練習小勺子吃,不久後要上托兒所,到時候可沒人喂飯,一麵夾了塊魚,放在碗裏,細心地剔著骨頭,小孩子吃魚補腦,而且楊母燒的任何魚,小家夥都愛吃,這一點倒是比原來丹姨的貓飯強一點,她嘴角微抿,逼著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小楊陽使用調羹還不穩,吃一半嘴裏,掉一半桌上,楊母見了,趕緊說道:“嘉萊,你喂一下孩子,照他這樣,吃的還沒掉的多。”


    聞言,秦嘉萊抬眼瞟了下兒子,見他倒是吃的蠻專注,於是,便輕聲地教了下他握調羹的正確姿勢,然後繼續挑魚刺,小家夥搖了兩下後,又恢複一把抓的握柄方式,飯照樣掉,秦嘉萊便又再教了一次。她有耐性,可楊母按捺不住了,三兩口巴光了自己的飯,站了起來,說道:“來,寶貝,奶奶喂你!”


    “媽,你讓他自己來。”秦嘉萊趕緊製止,見楊母搖搖頭,便轉到小楊陽邊上,拿起調羹喂孫子,說道:“這麽小的孩子,都是喂大的!”


    小家夥見奶奶幫忙,便樂得飯來張口,秦嘉萊看得不禁鬱悶半死,拿眼角掃了下正享受美味的楊崇宇。


    夫妻這麽久,自然知道妻子的脾氣,楊崇宇輕輕地拉開母親,將調羹重新放回兒子手,一麵對楊母勸道:“媽,九月份小家夥就要上托兒所了,到時候學校裏可沒人喂,你不讓他自己學會,您孫子在學校可是要餓肚子的。”


    楊母回到自己的位置,推推一旁的楊父,楊父便抬起頭說道:“說起這個事,我得和你們商量一下,孩子還小,反正我們二老沒事,就讓孩子在家再多呆一年吧!”


    “媽,我們這,每個孩子到了陽陽這個年紀都要上托兒所的,天天和你們呆在家裏能學到什麽東西啊?這不是讓我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嘛!”秦嘉萊強烈反對


    “你在托兒所就能學到東西了?還不是一幫小屁孩在一塊玩。”楊母不服地說道


    “玩也是在適應集體生活,培養孩子的自理和交際能力!”秦嘉萊覺得楊母的想法有點不可理喻,她自己生的兒子,要怎麽教是自己的事情,她為什麽老是用老法來橫加限製、幹涉。


    楊母不屑地白了一眼,從鼻孔裏哼出一句:“這麽小的娃,能自理個屁!大了自然什麽都會了。”


    “你……”秦嘉萊被楊母頂得鬱悶,剛想回嘴,便接收到楊崇宇求情的眼神,便將原本前傾的身子縮了回來,低頭悶悶不樂地扒著飯,這種心情之下,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臘。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楊母正準備收拾桌子,秦嘉萊便說了句:“媽,我來吧!”


    “好,那就你來!我今天也累了。”楊母倒也不客氣,直接鬆開收拾的手,在胸前的圍巾上抹了兩把,便將圍巾脫下掛在門邊的掛勾上,抱著小楊陽,去客廳陪楊父看電視去了。


    楊崇宇來到妻子身邊,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說道:“老婆,消消氣,媽不是故意的!”


    消氣!他真是領導動動嘴,自己勞動人民跑斷腿,於是,抬頭冷笑地看著丈夫,說道:“要我消氣也行,碗你來洗。”


    “yes,madam,保證完成任務!”楊崇宇油腔滑調,卻還是一本正經地敬了個軍禮。惹得秦嘉萊撲哧一聲笑出來,原本憋著的火氣,消了泰半,便不再理他,也回到客廳去,和大家一起看電視,身子靠著沙發墊,伸了個懶腰,真舒服,今天還真是有點累,順便又拿起茶機上的甘蔗啃起來。


    見到媳婦這麽悠閑的坐著休息,而自己兒子工作了一天,這個時候還讓他一個大男人穿著圍巾,將餐桌上的一盤盤殘羹剩菜往廚房裏拿,這是要洗碗的節奏啊!


    楊母趕緊起來,來到廚房,想將兒子的圍巾解下,卻被楊崇宇身子一側,躲了過去,問道:“媽,你幹嘛?”


    “你給我歇會去,一個大男人,窩在廚房洗碗成什麽樣子!?”楊母要搶著洗碗,楊崇宇不讓,這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全部落在秦嘉萊的眼裏,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天下的婆婆都是一樣的,兒子是自己的,媳婦是別人的。


    隨便他們爭去吧,她兀自往臥室走去,準備拿小楊陽的衣服,給他衝澡,小家夥玩了一天,早就汗漬漬的。


    這邊廚房裏頭,還是楊母偉大的母愛獲得勝利,搶占了洗碗的功勞,楊崇宇不想母親受累,便在一旁幫忙,擦碗擺放,楊母說道:“崇宇,小楊陽如果要上托兒所也行,你們兩得再生一個,趁著爸媽年輕,還能幫你們帶帶!”


    “媽,我也想兩個,可國家不允許啊!”楊崇宇好笑地說道


    “不就罰點錢嘛!你做生意轉得動,別人隻看咱家人有多少,誰看咱家銀有多少!”楊母還自鳴得意地說出一套鄉間流傳的理論。


    “好、好,再給你生孫子,不過,小家夥一直跟我們睡,我也沒功夫生孩子啊!”楊崇宇倒是厚臉皮


    “今天開始,小寶貝跟我和你爸睡……!”楊母倒還真敢說


    晚上,果然,楊父在楊母的指揮之下,將小楊陽的小床搬到了自己的臥室,小家夥鬧著要跟媽媽一起睡,奶奶說道:“寶貝,你跟奶奶睡,你爸媽還有正經事呢!”


    正經事!?秦嘉萊細細一領會,不禁一頭黑線。


    洗過澡後,她坐在床.上,疊著從陽台上收進來的衣服,又一麵看著電視,真正一心二用,小家夥跟爺爺奶奶睡也好,自己為了讓他作息規律,也跟著早睡,連看看連續劇的時間都沒有。


    剛把衣服折好放到衣櫃,楊崇宇並就著一條短褲進來,房間開著冷氣,他一把抱住妻子,開心地說道:“老婆,咱們終於又恢複二人世界了!”


    “滾!是不是和你媽串通好,想算計我?”秦嘉萊防備地抵製著丈夫


    “瞎想什麽呢,我那是對我媽的緩兵之計,她想再要孫子,我們應著就是了唄,老人家需要認同感。至於我們什麽時候生的出來,這可不由他們做主,是吧!”說完,還有點得意地朝妻子眨眨眼,秦嘉萊側臉看著他,細想一下,也是這個理。


    “沒想到,楊崇宇你這麽陰險,說,你是不是對我也是說一套幹一套。”秦嘉萊舉起右手食指,對著他的鼻子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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