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嘣”


    “啊”


    兩個相隔幾秒的巨大響聲,伴隨著尖叫聲響徹在餐廳中,有種山崩地裂的感覺。


    鍾家小餐館就好像發生了地震一般,連帶著整個餐廳的木地板都發生了共振。


    鬆露四腳朝天的坐在地上,隻覺得屁股上傳來了一陣疼痛,都說尾椎骨是尾巴退化之後遺留下來的尾骨,受不得傷,雖然人體不需要靠它來保持平衡,但它依然是較為脆弱的部分,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嘶……好痛,天哪……她的尾椎骨不會裂了吧……


    不過很快,她便從身體上的疼痛轉變成了心裏的絞痛。


    就在她倒下的瞬間,桌子的受力點發生了偏移,換句話說,桌子倒了……


    鬆露一臉心疼得看著身上的兩碗菜,以及滿地的狼藉,豬腳……小龍蝦……嗚嗚嗚……都是她最愛吃的,她還沒吃完呢……


    比起身上的疼痛,她更心疼這一桌子在的菜。


    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失業帶來的悲傷全部不見了,果然,沒有什麽能夠比眼睜睜看著美食落地更讓人絕望了,簡直生不如死!


    難道老天爺真的要亡了她?


    她不過就是比別人多了一丟丟的肉,為什麽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要發生在她身上?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鬆露絲毫沒有起來的打算,而是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她越想越委屈,自己真是白養了這170多斤的肉,不替她解壓排憂也就算了,還欺負她不讓她好好吃飯……


    “這位小姐您沒事吧?”


    服務員聽著響動立刻跑了過來,周圍的幾桌客人也都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坐在地上的肉球。


    鬆露身上全是菜和湯,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運動外套,乍一看還真有一種紅燒獅子頭的感覺。


    “這位小姐您沒事吧?”服務員咬了咬牙走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可沒想到自己拉了半天,居然紋絲不動……


    天哪……這可怎麽辦?


    奈何鬆露就是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哭著哭著,還往嘴裏塞了一個落在肚子上的豬蹄子。


    南乳獨特的味道中帶著花生的濃香味兒,在她的嘴裏彌漫開來,好像屁股也沒有那麽痛了。


    鄰桌的顧客見狀都站了起來,渾然沒有了食欲。


    “這是什麽情況?這樣我們怎麽吃飯?”


    “就是,你看我這外套上都是濺到的湯汁!這可是小香今年春季的新款!”


    抱怨的聲音四起,服務員隻能連聲道歉,從來沒有在餐廳遇見過如此棘手的事,他已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想他一個男的,居然拉不動一個女的,好丟人……


    這叫他如何是好?


    而我們的罪魁禍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豬蹄中,她什麽都不想管,就隻想安安靜靜的好好吃一頓。


    要知道她為了減個肥,已經兩個禮拜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禍不單行的時候,走路也會摔跤,喝涼水塞還會塞牙縫,放個屁股都能砸到腳後跟。


    “怎麽回事?”


    吵鬧的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極具磁性的聲音,不似春風,不似暖陽,倒像是冬日裏的一道冷風,由萬年的雪山上而來,透著刺骨的冷,好似與人相隔,但是聽到的人卻又都忍不住想要看一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怎樣以為冰美男。


    當然也包括鬆露。


    一身黑色立領的廚師裝,白色圍裙係在腰上,上麵繡著一個鍾字,峻拔的身姿,栗子色的三七分複古大卷,膚色白皙,那雙略微深陷的眸子染上了一層寒意,就連廚師服都遮掩不了他的帥氣。


    餐廳裏響起了不少尖叫聲,鍾家小餐館在杭州很有名,菜品一流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位帥氣而神秘的主廚。


    也正因為這一人設,為鍾家小餐館吸粉無數。


    傳聞他神龍見首不見尾,要在餐廳見到他可是小概率事件,隻是沒想到今日這麽一鬧騰,他居然親自出來了!


    惹得眾粉開始密謀,時不時來小餐館鬧一場,就算是見著生氣的主廚,也是極好的。


    “主廚……這可怎麽辦?這位小姐坐壞……不對,這位小姐的椅子壞了,然後桌子……也倒了……”服務員盡量婉轉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情況,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自家主廚瞥了過去,到後麵他的聲音已經小成了蚊子。


    主廚大人生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鍾未然掃了一眼坐在地上大哭的鬆露,眉間微微一蹙,好髒……


    鬆露嘴裏叼著豬蹄,視線和鍾未然碰撞之後,身子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電到了一般,後脊柱發涼,神情呆滯,豬蹄順勢滑落。


    這麽凶的眼神,她從來沒有遇見過……


    鍾未然見狀露出嫌棄的神色,但是礙於在餐廳,強忍著心裏的不悅對著其他桌的客人開口:“不好意思各位,讓你們受驚了,我在這裏代表鍾家小餐館向各位致歉,今日的餐品全部5折,另外2號桌附近的幾桌全部免單。”


    聽到如此優惠,餐廳裏麵頓時沸騰了起來,不少顧客也就散了顧自己接著去吃飯,對折啊,自然要在愉快中結束用餐才可以。


    “謝謝主廚,隻不過我覺得我這一身外套需要這位小姐給個說法。”鬆露身後的美豔女子提著濺了湯汁的白色外套,兩隻眼睛則是一直盯在鍾未然身上。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你們可以……”


    “啊哈?憑什麽就是我們之間的事兒!”


    鍾未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鬆露的大嗓門兒給打斷了,她的小肥爪子抹了一把油膩膩的嘴:“明明是你們餐廳的椅子不結實,害我摔倒,還毀掉了我一桌子的菜!你賠!憑什麽讓我賠!”


    鬆露努力支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可奈何自己的身子實在是肉太多了,硬是用了大半天才站起來。


    她白天已經受了一肚子的氣了,難道現在還要再受氣?


    “哼,你還要賠我精神損失費呢!”


    見鍾未然沒有開口,她以為自己占了理兒,說話的底氣又是足了幾分,不能因為她肉多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她身上。


    “這位小姐。”


    哼,你聲音好聽也沒用。


    鬆露別過腦袋不去看他,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聲音好聽又不能變成錢。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得下一句話愣是把她唬住了,其實她想回他,她不是嚇大的,但是下一秒自己便開始去翻騰錢包。


    實在是因為現在太窮了,凡是提到錢,她都開始發慌了。


    事實也證明了,她真的已經窮得響叮當。


    “好,既然如此,我們來算一算,除去您的餐費和醫藥費,姑且給您算1000的醫藥費,也就是1500,現在再來說一說我的桌子,配上所有的椅子是1300,給您算700,再加上剛才因為您使得我們餐廳失去了百分之60+的營業額,估摸著也就幾萬,您說這筆賬我們到底該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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