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隻吃了四個包子,還有一大碗豆漿。


    耿皓還是很貼心的,並沒有直接將易水寒點的包子和豆漿都端上來。


    涼了味道就不好了,哪怕這樣做麻煩一些,耿皓也沒有在意。


    所有都是四個四個的給易水寒端上來,確保包子都是熱乎乎的,不厭其煩。


    易水寒吃了一點包子,根本就沒有飽,四個大包子一碗豆漿以易水寒的食量來說,隻能算是開胃菜。


    剛好把胃口吊了起來。


    第二天,私人包的生意更差了。


    原本有一些老顧客正在用餐,沒有在意留言。


    甚至還自發的為耿皓辯解。


    但當衛生局的人員到來之後,這些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該不會真的是...”


    一位食客小聲對著朋友說著。


    “應該不至於吧?”


    另一位食客有些不確定的回答著。


    “算了算了,還是走吧,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再來,現在天天被人說是吃著死人肉做的包子,瘮得慌。”


    兩人結伴離去。


    隻是是這兩人,原本店裏的幾位客人在衛生局上門的那段時間中走得幹幹淨淨。


    衛生局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涉及到有人舉報,不得不前來。


    可對於其餘人來說,謠言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要是沒有鬼,衛生局的人怎麽會來?


    一顆種子就這樣發芽,成長!


    印象一旦定下,就很難再轉變過來。


    到了第三天,偌大的店裏隻有三兩人。


    這三兩人還都是不知道傳言的人。


    這麽大的一個店鋪,房租,人工,水電等等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易水寒這幾天都是過來吃了包子就離開,也不在意什麽謠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私人包是用死人肉做的包子,很大一部分人隻是接受不了其他人異樣的眼神。


    一種從眾的心理。


    每一天到來,易水寒都發現耿皓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整個人再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那個老實憨厚,臉上帶著笑容的漢子。


    有得隻是一個雙眼充滿血絲,整個人疲憊無比,愁眉苦臉,不時歎氣的中年人。


    “我沒有用死人肉做包子,用的都是我從農村收回來吃糧食長大的豬肉,驢肉,牛肉。”


    當易水寒到了櫃台前結賬時,聽到耿皓的自言自語。


    將錢放下,易水寒邁出步子,到了門口時,腳下一停,轉過頭,看著蜷縮在櫃台裏,似乎正在被暗黑吞噬的耿皓,忍不住開口道,“你就這麽在意別人的看法?這裏不能開店,大不了換一個地方,這座城市容不下你,自然有其餘城市能容得下你。”


    “樹挪死,人挪活!你非得在這較什麽勁,大不了換一個地方重頭再來。”


    “另外說一句,你現在這個狀態做出來的包子味道可是差了不少,希望我下次再吃到你做得包子時,能夠如之前一般。”


    交淺言深,易水寒說完這段話之後,不再停留,身子消失在街道中。


    耿皓蜷縮在櫃台裏,聞言身軀一震,抬起頭看向離去的易水寒,神色複雜,“重頭再來嗎?我沒有機會了啊。”


    這就是易水寒說過的,交淺言深,不知道別人有什麽難處,不能幫忙解決,就不要貿然開口去詢問。


    易水寒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破了自己的為人之道,開口鼓勵著耿皓,隻是因為易水寒感覺耿皓現在的狀態有些危險。


    但鼓勵的話誰都會說,易水寒並不了解耿皓的難處,不知道耿皓的事情。


    但對於耿皓來說,這鼓勵的話並沒有作用。


    從這點上來說,不了解耿皓情況的易水寒,並沒有發言權。


    耿皓臉色平靜下來,雙眼中充滿一條條血絲,帶著一種歇斯底裏般的瘋狂與平靜!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卻是如此和諧的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不管是誰看到現在的耿皓,估計都會感到莫名的心寒,頭皮發麻。


    卷簾門發出聲響,私人包結束了營業。


    “看吧,媳婦兒對麵堅持不住了!”


    “現在就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期,將對麵的配方買過來,到時候咱家的生意就會越來越好,打出名氣之後,甚至可以用加盟方式,短時間大賺一筆!”


    梅錢途今天很反常,連遊戲都沒打,就是一直盯著對麵,當看著卷簾門關閉時,梅錢途小聲向著許清韻說著。


    “嗯。”


    許清韻則是心緒不寧,像是心口堵著一口氣,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梅錢途見狀也沒說什麽,徑直向著走出店門的耿皓迎了上去。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一同離去。


    羅愚今年五十二歲,家裏並不寬裕,在同齡人都開始享福時,羅愚還在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而忙碌著。


    沒有什麽本事,去工地也沒有要,畢竟一把歲數了,動作不如年輕人利索。


    羅愚就這樣成為環衛工的一員,天不見亮就開始從家裏出發。


    一大片區域都是歸羅愚負責的,其中就包括私人包所在的這一條街道。


    盡管夏季已經到來,但早上五六點鍾時也是有些冷,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隻有街道上兩排隔著幾米亮起的昏黃路燈,一直蔓延到盡頭。


    由於出來的早,羅愚已經是打掃幹淨了兩條街了,此刻卻是有些累了,準備休息一下,順便吃個早餐。


    也沒有那麽多講究,在街邊的台階上吹了吹,一屁股坐下,從懷裏摸出來兩個已經涼了的饅頭,就著熱水,就開始吃了起來。


    一陣威風吹拂而來,正在吃著饅頭的羅愚緊了緊衣領,感覺到寒意。


    卻發現有個黑影正在晃來晃去,不停的搖擺。


    咽下嘴裏的饅頭,疑惑的向著頭頂看去,頓時麵無血色。


    “啊!死人了!”


    天蒙蒙亮,一道慘叫聲打破寧靜,在安靜的街道上瞬間傳出去很遠!


    不多時,幾輛警車就趕到了此地。


    一群警察看了後,也是嚇出一聲冷汗。


    一具屍體正吊在上方,隨著威風吹拂,屍體不斷地晃動。


    屍體被移了下來,露出一張猙獰的麵容,雙眼充血通紅,死不瞑目!


    沒有了屍體的遮擋,店麵之上私人包三個字露了出來。


    孫曉抬頭看了一眼,瞬間感覺精神一陣恍惚,黑底白字的私人包三個字在這一刻像是化為血紅,一滴滴粘稠的鮮血從其中溢了出來!


    “小孫?”另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警察轉頭看著孫曉走神的樣子,不由得輕輕拍了拍孫曉的肩膀。


    “啊?”孫曉如夢初醒,回過神來,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碎屍的那起案子別太給自己壓力了,早點休息,最近你的狀態可有些不對勁。”


    年老一些的警察認真的說著,有些擔憂孫曉的身體。


    “隊長,您放心吧,我年輕,扛得住。”


    孫曉笑了笑,而後抬頭看向上方的三個大字,沒有什麽血液流淌,黑底白字。


    “最近太累了的原因嗎?”孫曉自語,看著上方三個大字卻是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時間已經來到了早上七點,街上行人也多了起來,對麵的早餐店也開門了。


    距離如此之近,自然是發現了被拉起來的警戒線,一群警察在其中不斷勘察。


    “這是出了什麽事?”


    許清韻不知道為何,打了一個寒顫,擠進圍觀的人群,詢問著身旁一人。


    “據說是私人包的老板上吊自殺了,屍體是一個環衛工發現的,環衛工發現之後嚇得不輕,立馬就報了警。”


    被詢問的是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有些胖,說話間看向許清韻,一對被臉上肥肉擠成一條縫隙的小眼睛色眯眯的打量著許清韻,身子開始扭動,不時與許清韻碰撞在一起,接著擁擠的人群占著許清韻便宜。


    “轟!”


    如一道驚雷擊中許清韻,讓許清韻這一刻大腦空白,就連油膩的中年男人擠到自己身後,不時用下半身碰撞著自己,許清韻都沒有在意!


    “死了,怎麽就死了...”


    許清韻整個人似是被奪了心智,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喃喃自語重複著這一句話。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擠出人群,回到自己店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呼吸困難。


    當許清韻離開了,油膩的中年胖子臉上閃過一抹可惜,隨即又是努力瞪大著自己眼睛,尋找下一個目標。


    “媳婦兒,你不是看熱鬧去了嗎?怎麽回事?誰死了?”


    “真是晦氣,好不容易生意有所好轉,現在店門口死了人,要死也死遠一點啊!”


    正在收銀台對著電腦玩遊戲的梅錢途頭也不回的說著。


    “死了,對麵私人包的老板死了,上吊死了。”


    許清韻聲音充滿恐懼,抓著梅錢途的手臂搖晃。


    許清韻隻是想自己生意好一點,雖然恨耿皓搶走自家生意,妒忌對方生意比起自家更好,但沒有想過逼死對方啊!


    “死了就死了唄,又不是我們殺了他,反正他做包子的配方我也買到了。”


    正在玩著遊戲的梅錢途滿不在意,死了好啊,人生三大喜,升官發財死同行。


    街上,人群裏,易水寒臉色不好看,沒有想到耿皓就這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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