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問題兒童都來自異世界? 作者:龍之湖太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境界壁,舞台區域。「火龍誕生祭」營運總部。
遊戲開始十小時後。
描繪著因黑死病倒下的犧牲者以及捕鼠人的彩繪玻璃全都被打碎,一口氣換上了描繪著威悉河的彩繪玻璃作品。在「打破虛偽的傳承,樹立真賨的傳承」一文成為現實的下一瞬間,參加者們的視界突然碎裂,而後又拓展開來。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舞台區域的尖塔群以及吊燈散發出的光芒。
模擬黃昏景致的城鎮出現在眾人眼前。
當參加者們還楞楞站著時,白夜叉如同薄霧般突然在眾人麵前現身。
那搔著頭似乎很難為情的模樣,其實也頗符合她的外表年齡。
「各位,這場戰爭表現得很好。身為東方階層支配者的我必須表達謝意……以及歉意。雖然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結果我卻從頭到尾都被封印著。哎呀,真的非常抱歉……」
白夜叉雖然感到很羞愧,然而卻沒有仜何人出聲指責。
眾人對身為最強「階層支配者」的她寄予的信賴,不會因為這點程度的事情而產生動搖吧。
白夜叉致謝完畢之後,珊多拉往前一步,張開雙手。
「——魔王的遊戲結束了,我等獲得了勝利!」
現場響起一陣歡呼聲。聽到支配者們的發言之後,眾人總算實際感受到勝利的滋味。
有些人從詛咒中獲得解放。
有些人因為同誌性命得救而落淚。
有些人為了魔王威脅消失而安心。
慈祥地望著這些光景的白夜叉對著參加者們下達命令:
「立刻為受傷者療傷,無傷的人則去幫忙。等到這些結束後……就來針對打倒魔王的功績頒發獎賞,以及繼續進行誕生祭,同時舉辦慶祝會。心裏有數的人就歡歡喜喜興奮期待地等著吧?」
白夜叉這段讓人期待的號令讓歡呼聲更加響亮。
各共同體一起開始活動,收拾遊戲後的殘局。
*
——境界壁,舞台區域,黎明山麓。美術展展覽會場。
當參加者們正忙著準備勝利慶祝會時,飛鳥一個人來到了大空洞內部。
雖然她也擔心被黑死病詛咒侵蝕的耀是否平安,然而還是有個必須優先前往的地方。
來到大空洞的中心,迪恩原本的展示地點之後,飛鳥打開最深處岩壁上的隱藏門扉,進入內部,來到為了獲得迪恩而進行恩賜遊戲的地方。
明明是境界壁的內部,卻仍有太陽光線照入的最深處。
來到這梩的飛鳥突然喃喃自語:
「……哈梅爾的魔道書消失了,這樣真的好嗎?」
「是的,如此一來,我們也能以期望的形式回到原本的時代。」
許多聲音在大空洞中回響著,他們就是被認定在哈梅爾鎮犧牲的130人的精靈群。
然而他們一旦回去,被稱為第131名的精靈——那個年幼的帽子精靈應該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據說,她是在曆經無數星霜旅程中產生的群體碎片。
要是根源的130人消失,她也無法繼續維持靈格。
飛鳥暫時閉上眼睛,做好心理準備之後才開口提問:
「讓我問一件事情,你們所謂的『期望形式的時間軸』指的是?」
「……知道答案又能怎樣呢?」
「我隻是單純好奇而已。因為要是回到原本的時間軸,你們也隻會死去吧?」
飛鳥以含蓄的語氣發問,這或許是理所當然的疑問吧。
他們是哈梅爾的惡魔被召喚出來的原因,換句話說,就是注定死亡的魂靈。
如果繼續留在箱庭世界裏以精靈身分生活就算了,想離開箱庭的主張讓人難以理解。
飛鳥攤開雙手,麵帶笑容對群體們提議:
「你們沒有必要回到那麽恐怖的時代。如果在箱庭世界裏沒有容身之處,耍不要來我們的共同體呢?正好,我們也很需要像你們這樣的同伴。要是能一口氣增加131名同伴,大家一定會很高興。」
「————……」
群體們的氣勢改變了。
然而那並不是敵意,隻是似乎感到相當困惑。
「…………飛鳥,你的邀請讓我們很高興,有你這句話,我們漫長的旅程就得到了回報。」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必須回去,為了編織出後來的時代。」
「因為你如此溫柔,所以最後希望你能聽我們說,一個沒有死者也沒有突然失蹤者——『哈梅爾的吹笛人』的另一個可能……」
群體們讓大空洞裏充滿光輝,敘述著「哈梅爾的吹笛人」傳承的可能性。
——1284年,約翰與保羅紀念日 6月26日
130名出生於哈梅爾的兒童被身穿各色彩衣的吹笛人誘出,最後在丘陵附近的行刑場失去蹤影——
這段碑文最後的解釋。
內容是130名兒童來到新的土地,想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城鎮。
離開父母身邊,沿著威悉河往下,吹著笛子唱著歌曲,朝著未知土地前進的孩子們。
不是藉由他人之手,而是自己等人從一開始建立,一個名為「城鎮」的共同體。
換句話說,在這個傳承中,所謂的吹笛人是指立場類似新建城鎮領導人的人。
「飛鳥,我們也有必須回去的共同體。」
「回到1284年的那一天。」
「我等揚起旗幟的,第二故鄉。」
「………………」
是嗎?飛鳥有些寂寞地低聲說道。
他們和飛鳥不同,並沒有舍棄一切來到箱庭。
反而是被迫召喚並困在這個叫箱庭的地點裏。
而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這份願望,當然不會為了一名少女而隨意舍棄。
飛鳥似乎放棄地垂下肩膀,無奈地笑了。
「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我會在箱庭祈禱,祝福你們建造城鎮的計劃順利進行。」
「……謝謝你,飛鳥。」
「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們可以托付給你。」
「紅色鋼鐵的巨兵·迪恩,還有——第131名同誌!」
咦?這句話被強烈的風勢給吹散了。
得到解放的群體精靈的靈格慢慢地形成一個人形。
從光中出現的,是那個戴著尖帽的精靈,和飛鳥培養出感情的年幼少女。
消失群體的聲音在空洞內回響著:
「——我等已經把將會流傳給後世的『開拓』靈格賜給那孩子。
這是我們能留在箱庭裏的,最後一個曾經活過的證明。就托付給你了——」
在那之後,大空洞裏再也感受不到群體們的存在。
剩下的隻有留在飛鳥掌心上的尖帽子精靈而已。
揉著眼睛一臉想睡的年幼精靈緩緩地坐了起來。
「……飛鳥~?」
「……嗯,早安,梅爾。」
「梅爾?」
「對,你是繼承了『哈梅爾的吹笛人』正當功績的地精,從現在開始——也是我們的同伴喔。」
聽到飛鳥這段話,梅爾隻是「嗯~~」地歪著頭。
她張望了一下周遭,左右緩緩晃動腦袋,考慮一陣子之後。
「——好!」
以滿臉的笑容,充滿精神地回應。
*
遊戲結束後過了四十八小時。
外麵除了勝利慶祝會兼誕生祭,還一並舉辦著最後一天的宴會。珊多拉麵對魔王取得的初次勝利
,和「no name」立下的功績被視為重點大大宣揚,呈現出非常熱鬧的氣氛。在高達數千人被魔王遊戲困住的情況下,這次僅僅以少數的犧牲就取得了勝利。眾人都毫不吝惜地稱讚「smandra」和「no name」。在參加過這次遊戲的成員之中,再也不會有人輕視他們吧。由十六夜擬定的策略,總之獲得了初步的成功。
——另一方麵,在舞台後方。
曼德拉允許貼身的衛兵休息,讓他們也去參加宴會。這非常難得的善意讓衛兵們受寵若驚,現在他們應該正享著受外麵的宴會吧。這段期間內,曼德拉一個人待在宮殿的辦公室中,閱讀封有「thousand eyes」黑色封蠟的信件。
「…………」
沒有其他人在場,門扉和窗戶也都徹底緊閉著。辦公室裏空蕩蕩的。
已經看過一次信函內容的曼德拉把信件放到辦公桌上,自言自語地感歎道:
「『在此為祭典萬事順利進行以及成功擊退魔王之事,表達我方慶賀之意。也期待新生「smandra」以北方階層支配者之姿大展身手之日。
附注:星海龍王寄放的神珍鐵已經贈送給那些誘餌們了。』嗎?……不愧是『thousand eyes』,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嗎?這下可真是不能做壞事呢。」
「什麽壞事?」
曼德拉猛然站起。
周圍沒有任何人,然而他對這聲音有印象。
「該不會是『no name』的小鬼吧……!你躲在哪裏!」
「躲在天花板裏!」
碰!十六夜打破天花板出現。
也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裏溜了進來,隻見十六夜全身上下都掛著蜘蛛網。明明右手包著繃帶還固定著,真是采用了相當費事的潛入方法。
十六夜拍掉身上灰塵,以帶著一些輕蔑嘲笑的表情開口說道:
「好啦,壞事是指什麽?該不會是指『smandra』把魔王誘入祭典的事情吧?」
「……什麽!」
「唉呀?這有什麽好吃驚?隻要正常思考就能推論出來吧?那些家夥可是混在展示品中出現的耶。而且總共展示了130片描繪著吹笛小醜的彩繪玻璃。除非主辦者方麵故意放過,否則當然會讓人覺得可疑吧?」
不是嗎?十六夜歪著頭發問。
曼德拉背上留著冷汗,握住了腰上佩劍的劍柄。
十六夜以彷佛覺得這事麻煩透頂的表情搔了搔頭,在辦公桌上坐了下來。
「喔,不是啦,我並不打算揭發這件事。我之所以跑來這裏,是因為那個,該怎麽講?所謂的『好奇心』吧。」
「什麽……!」
「雖然這隻是我個人的主觀意見,不過你並非企圖殺害珊多拉或是想繼承大位吧?反而是希望……讓珊多拉振作起來,肩負起『smandra』。總之可以推測出這一類的意圖。你該不會有戀妹情結吧?」
「……」
「哈哈,我隻是開個玩笑。我自己試著推論了一下……想到『階層支配者』的使命時突然恍然大悟。簡單來說,這次的誕生祭襲擊事件,應該可以算是啟蒙儀式的一種吧?」
「階層支配者」必須擔任抵禦魔王的防波堤。換句話說,如果能成功破解魔王的遊戲,就能獲得周遭共同體承認為能獨當一麵的個體。
十六夜就是在點破這次的事件是這樣的啟蒙儀式。
被指控的曼德拉掌心冒汗,十六夜無視他的反應繼續說道:
「新人魔王vs新人支配者?哎呀哎呀,說是偶然也未免太過湊巧了!基於要讓珊多拉累積經驗的意義來看,沒有更適合的對手了。這下珊多拉也會順利被認可為能獨當一麵的北方支配者之一!哎呀,真的是!這下『smandra』的將來也安穩了吧!」
「……嗚……」
曼德拉用力咬牙。講到這邊,十六夜突然換上尖銳的眼神。
「……喂,不要都不吭聲!趁我心情還不錯時快點老實招來對你比較有保障!當初麵對魔王時,主張什麽秩序守護者雲雲的樣子跑哪去了!」
曼德拉以簡直會握壞劍柄的力道緊緊握拳。
坐在桌子上的十六夜把上半身往後仰,嘲笑曼德拉的反應。
「這次的死者是不是五個人?啊啊,真是太好了,幸好死掉的是你們『smandra』的家夥!要是我的同伴出了什麽事,別說你——連珊多拉我也會一起毀了喔!」
「和珊多拉沒有關係!」
曼德拉怒吼著,同時拔出腰間的佩劍。
坐在辦公桌上的十六夜以不以為然的態度安撫曼德拉。
「我說啊……我再講一次。我並不打算揭發這件事情。因為什麽秩序,充其量隻是在受汙染的狀況下才能保住的東西。」
「你憑甚麽一副好像什麽都懂的態度……!」
「沒錯,我的確是不懂裝懂。所以即使他人試圖協助搞什麽不良勾當,其實我都沒差,也不在意陰謀,甚至犯罪也無所謂。想殺人也隨便你,隻是——既然要做就要有心理準備!」
「嗚……!」
「我是基於自己的原則來判斷自己所見所聞之善惡,不過這次的例子,也實在很垃圾。雖然我根本沒打算牽扯進來……不過既然你想打那我也沒辦法。我勸你最好先搞懂一件事,你根本沒機會揮下那把正指向我的劍。」
十六夜緩緩地從辦公桌上起身。
他的眼神中明顯帶著輕蔑與憤怒。
「說什麽和珊多拉無關?你自己的同伴因為你企劃的什麽鬼儀式而死。你還以為可以這樣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混過去嗎?你在勝利慶祝會上大模大樣地對參加者說了什麽?
『為打了榮譽之戰的同誌們獻上喝采』?
『為付出名譽犧牲的同誌們致上默禱』?
哈!真是笑死人了!這種話,是隻有知道隱情的家夥才——」
「——的確知道。」
什麽?十六夜的發言被打斷。
仔細一看,他才注意到曼德拉手上的劍正微微顫動。
「我說……他們的確知情。除了珊多拉,『smandra』裏的每個成員都知道,是我們『smandra』本身策劃了這次事件,導致魔王來襲……!同誌們就是在明白一切的情況下失去了性命!在明白一切的情況下……帶著羞恥失去了性命。」
「………………」
曼德拉發抖的原因是憤怒呢?還是羞恥?
他以彷佛走上絕路的表情回瞪十六夜。
「來自箱庭之外的你怎麽會懂……!守護共同體的旗幟!名號!名譽的意義!被強大的繼承人背叛,領導者又臥病在床……!為了支撐即將沒落的共同體,我們必須賭上性命!一個來自箱庭外部,還是區區人類的小子,怎麽可能了解這一切!」
畢竟,十六夜也隻不過是來自箱庭外的局外人。
承受如此尖銳的指責,十六夜隻能轉開視線狠狠咂舌。
曼德拉激動地發抖並閉上眼睛,將佩劍收回劍鞘。
「……不過,我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勝過你。我隻是隻不成材的亞龍,擁有的才能差勁到連百歲以下的妹妹都比不上。」
他解開佩劍的皮帶,將武器放到地上。
「盡管動手吧,你的憤怒很正當。不過,希望你能就此……就以我這條命來原諒這次的事件。」
「………………唉。」
十六夜就像泄氣般地歎了口氣。
「這種事情怎樣都好,我打心底
覺得怎樣都無所謂。啊~什麽?被強大的繼承人背叛了?就是那個嗎?白夜叉講過的長女莎拉那家夥嗎?」
「……沒錯。原本應該由擁有成熟力量的姐姐大人來繼承『smandra』。要是父親大人沒有因病臥床,才十歲出頭的珊多拉也不需要坐上支配者的位子……」
啊,是喔?十六夜似乎失去了興趣,轉身背對曼德拉。
對,原本要繼承,然而卻沒有實現。
那麽結果就代表一切吧。十六夜對理由沒有興趣,也沒有繼續深究。
「算了,既然死掉的人們是在知情的狀況下死去,那就不是我該插手的事。要是扣掉城鎮受損的問題,到頭來虧損的還是你們,而獲得最多好處的是我們。沒有必要特地搞破壞。」
「……抱歉。」
正打算離開的十六夜因為這道歉的發言而停下腳步,應該是因為曼德拉擅自低頭的行為讓他不高興吧。他回過身子帶著凶猛笑容提出一個提議:
「不,對了,趁這個機會來訂下一個契約吧。」
「……嗚……」
曼德拉露出緊張的表情。
即使十六夜提出多麽不合理的難題,這個狀況下他都沒有權利拒絕。
十六夜伸出食指,露出非常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次就算是你欠了我們一次。不是你,而是『smandra』整體——今後我們也會繼續和魔王作戰,在這過程中萬一我們的共同體發生什麽事……你們得第一個趕來。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
沒等曼德拉回答,十六夜就轉身離開。
曼德拉看著把辦公室大門打開後就丟著不管的十六夜背影,喃喃自言自語:
「——對我的旗幟發誓。屆時『smandra』一定會以秩序守護者之姿立刻趕到。」
*
——「no name」農園遺跡。
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星期。
一行人從境界壁回來之後,立刻前往農園,拜托梅爾修複土地。
飛鳥他們和孩子們抱著期待,前來觀賞梅爾大顯身手但……
「不行!」
梅爾用力左右搖著頭。
麵對水源枯竭、土壤荒廢,隻剩下沙子和砂礫的土地,梅爾看一眼就幹脆舉白旗投降。
飛鳥滿臉為難地對著梅爾發問:
「不行?」
「不行!」
這回答毫無猶豫。既然身為地精的她都表現出如此明確的態度,果然沒有擁有相當高位的靈格就很難辦到吧。
飛鳥一臉歉疚地對大家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講了那種讓大家期待的發言……」
「請……請不要介意!一定還有機會!」
「對呀,飛鳥,隻要再去努力參加其他恩賜遊戲就好了。」
黑兔和耀安慰著垂頭喪氣的飛鳥。
十六夜從成了整片白地的農園抓起一把砂礫,突然開口詢間梅爾:
「我說,超小點。」
「超小點?」
「對,因為你是『超級小不點的梅爾』所以省略成超小點。這隻是假設……如果有能成為土壤養分的東西,你能夠分解那些東西並讓士地複活嗎?例如把廢墟的木材或是根據地四周的森林當成肥料。」
喔喔?梅爾表現出開始思考的樣子。看來這是相當不錯的好提案。
如果不是從零開始,而是利用其他能幫助土壤複活的材料,說不定——
「……辦得到!」
「真的嗎!」
「大概!」
飛鳥感覺自己的幹勁有點泄了氣,不過看來這方法似乎值得一試。
飛鳥取出恩賜卡,召喚迪恩並對它下令。
「迪恩!立刻開始!年長組的孩子們也去幫忙!」
「知道了!」
「den!」
迪恩短短回應,孩子們也精神飽滿地衝了出去。
飛鳥等人目送大家離開,並留在原地等待大家回來。獲得以地精身分獨立靈格的梅爾開心嬉戲著,最後跳到飛鳥身上。
看到兩人感情如此融洽的樣子,十六夜忍不住開口調侃了兩句:
「什麽啊,大小姐,原來你有疼愛這種小東西的興趣啊。」
「這個嘛~怎麽說呢?不過來到箱庭我才知道,疼小孩子很有趣呢……而且……」
飛鳥的眼神突然飄向遠方。
她彷佛在看著比箱庭還遠的地方,喃喃說道:
「……其實,我原本會有姐妹,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
「……是嗎。」
十六夜靜靜地回應。
對,「原本」預定會有個姐妹,然而,這並沒有實現。
那麽這個話題就應該到此結束吧,十六夜並沒有繼續深究。
飛鳥看著邊和巨人嬉鬧邊囚處奔跑的孩子們,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摸了摸梅爾。
「好啦,梅爾,接下來會很忙幄!因為要早點讓土壤複活,大家一起來舉辦萬聖節活動。你必須比其他人更努力喔!」
「好?」
麵對飛鳥的期待,梅爾充滿精神地響應。
雖然那應該是還很久以後的事情,不過總有一天,這個共同體舉辦萬聖節活動的日子會到來吧。
飛鳥留在故鄉的小小遺憾。
她夢想著能說出「trick or treat!」的那一天,在胸中描畫出對未來的希望。
遊戲開始十小時後。
描繪著因黑死病倒下的犧牲者以及捕鼠人的彩繪玻璃全都被打碎,一口氣換上了描繪著威悉河的彩繪玻璃作品。在「打破虛偽的傳承,樹立真賨的傳承」一文成為現實的下一瞬間,參加者們的視界突然碎裂,而後又拓展開來。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舞台區域的尖塔群以及吊燈散發出的光芒。
模擬黃昏景致的城鎮出現在眾人眼前。
當參加者們還楞楞站著時,白夜叉如同薄霧般突然在眾人麵前現身。
那搔著頭似乎很難為情的模樣,其實也頗符合她的外表年齡。
「各位,這場戰爭表現得很好。身為東方階層支配者的我必須表達謝意……以及歉意。雖然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結果我卻從頭到尾都被封印著。哎呀,真的非常抱歉……」
白夜叉雖然感到很羞愧,然而卻沒有仜何人出聲指責。
眾人對身為最強「階層支配者」的她寄予的信賴,不會因為這點程度的事情而產生動搖吧。
白夜叉致謝完畢之後,珊多拉往前一步,張開雙手。
「——魔王的遊戲結束了,我等獲得了勝利!」
現場響起一陣歡呼聲。聽到支配者們的發言之後,眾人總算實際感受到勝利的滋味。
有些人從詛咒中獲得解放。
有些人因為同誌性命得救而落淚。
有些人為了魔王威脅消失而安心。
慈祥地望著這些光景的白夜叉對著參加者們下達命令:
「立刻為受傷者療傷,無傷的人則去幫忙。等到這些結束後……就來針對打倒魔王的功績頒發獎賞,以及繼續進行誕生祭,同時舉辦慶祝會。心裏有數的人就歡歡喜喜興奮期待地等著吧?」
白夜叉這段讓人期待的號令讓歡呼聲更加響亮。
各共同體一起開始活動,收拾遊戲後的殘局。
*
——境界壁,舞台區域,黎明山麓。美術展展覽會場。
當參加者們正忙著準備勝利慶祝會時,飛鳥一個人來到了大空洞內部。
雖然她也擔心被黑死病詛咒侵蝕的耀是否平安,然而還是有個必須優先前往的地方。
來到大空洞的中心,迪恩原本的展示地點之後,飛鳥打開最深處岩壁上的隱藏門扉,進入內部,來到為了獲得迪恩而進行恩賜遊戲的地方。
明明是境界壁的內部,卻仍有太陽光線照入的最深處。
來到這梩的飛鳥突然喃喃自語:
「……哈梅爾的魔道書消失了,這樣真的好嗎?」
「是的,如此一來,我們也能以期望的形式回到原本的時代。」
許多聲音在大空洞中回響著,他們就是被認定在哈梅爾鎮犧牲的130人的精靈群。
然而他們一旦回去,被稱為第131名的精靈——那個年幼的帽子精靈應該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據說,她是在曆經無數星霜旅程中產生的群體碎片。
要是根源的130人消失,她也無法繼續維持靈格。
飛鳥暫時閉上眼睛,做好心理準備之後才開口提問:
「讓我問一件事情,你們所謂的『期望形式的時間軸』指的是?」
「……知道答案又能怎樣呢?」
「我隻是單純好奇而已。因為要是回到原本的時間軸,你們也隻會死去吧?」
飛鳥以含蓄的語氣發問,這或許是理所當然的疑問吧。
他們是哈梅爾的惡魔被召喚出來的原因,換句話說,就是注定死亡的魂靈。
如果繼續留在箱庭世界裏以精靈身分生活就算了,想離開箱庭的主張讓人難以理解。
飛鳥攤開雙手,麵帶笑容對群體們提議:
「你們沒有必要回到那麽恐怖的時代。如果在箱庭世界裏沒有容身之處,耍不要來我們的共同體呢?正好,我們也很需要像你們這樣的同伴。要是能一口氣增加131名同伴,大家一定會很高興。」
「————……」
群體們的氣勢改變了。
然而那並不是敵意,隻是似乎感到相當困惑。
「…………飛鳥,你的邀請讓我們很高興,有你這句話,我們漫長的旅程就得到了回報。」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必須回去,為了編織出後來的時代。」
「因為你如此溫柔,所以最後希望你能聽我們說,一個沒有死者也沒有突然失蹤者——『哈梅爾的吹笛人』的另一個可能……」
群體們讓大空洞裏充滿光輝,敘述著「哈梅爾的吹笛人」傳承的可能性。
——1284年,約翰與保羅紀念日 6月26日
130名出生於哈梅爾的兒童被身穿各色彩衣的吹笛人誘出,最後在丘陵附近的行刑場失去蹤影——
這段碑文最後的解釋。
內容是130名兒童來到新的土地,想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城鎮。
離開父母身邊,沿著威悉河往下,吹著笛子唱著歌曲,朝著未知土地前進的孩子們。
不是藉由他人之手,而是自己等人從一開始建立,一個名為「城鎮」的共同體。
換句話說,在這個傳承中,所謂的吹笛人是指立場類似新建城鎮領導人的人。
「飛鳥,我們也有必須回去的共同體。」
「回到1284年的那一天。」
「我等揚起旗幟的,第二故鄉。」
「………………」
是嗎?飛鳥有些寂寞地低聲說道。
他們和飛鳥不同,並沒有舍棄一切來到箱庭。
反而是被迫召喚並困在這個叫箱庭的地點裏。
而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這份願望,當然不會為了一名少女而隨意舍棄。
飛鳥似乎放棄地垂下肩膀,無奈地笑了。
「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我會在箱庭祈禱,祝福你們建造城鎮的計劃順利進行。」
「……謝謝你,飛鳥。」
「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們可以托付給你。」
「紅色鋼鐵的巨兵·迪恩,還有——第131名同誌!」
咦?這句話被強烈的風勢給吹散了。
得到解放的群體精靈的靈格慢慢地形成一個人形。
從光中出現的,是那個戴著尖帽的精靈,和飛鳥培養出感情的年幼少女。
消失群體的聲音在空洞內回響著:
「——我等已經把將會流傳給後世的『開拓』靈格賜給那孩子。
這是我們能留在箱庭裏的,最後一個曾經活過的證明。就托付給你了——」
在那之後,大空洞裏再也感受不到群體們的存在。
剩下的隻有留在飛鳥掌心上的尖帽子精靈而已。
揉著眼睛一臉想睡的年幼精靈緩緩地坐了起來。
「……飛鳥~?」
「……嗯,早安,梅爾。」
「梅爾?」
「對,你是繼承了『哈梅爾的吹笛人』正當功績的地精,從現在開始——也是我們的同伴喔。」
聽到飛鳥這段話,梅爾隻是「嗯~~」地歪著頭。
她張望了一下周遭,左右緩緩晃動腦袋,考慮一陣子之後。
「——好!」
以滿臉的笑容,充滿精神地回應。
*
遊戲結束後過了四十八小時。
外麵除了勝利慶祝會兼誕生祭,還一並舉辦著最後一天的宴會。珊多拉麵對魔王取得的初次勝利
,和「no name」立下的功績被視為重點大大宣揚,呈現出非常熱鬧的氣氛。在高達數千人被魔王遊戲困住的情況下,這次僅僅以少數的犧牲就取得了勝利。眾人都毫不吝惜地稱讚「smandra」和「no name」。在參加過這次遊戲的成員之中,再也不會有人輕視他們吧。由十六夜擬定的策略,總之獲得了初步的成功。
——另一方麵,在舞台後方。
曼德拉允許貼身的衛兵休息,讓他們也去參加宴會。這非常難得的善意讓衛兵們受寵若驚,現在他們應該正享著受外麵的宴會吧。這段期間內,曼德拉一個人待在宮殿的辦公室中,閱讀封有「thousand eyes」黑色封蠟的信件。
「…………」
沒有其他人在場,門扉和窗戶也都徹底緊閉著。辦公室裏空蕩蕩的。
已經看過一次信函內容的曼德拉把信件放到辦公桌上,自言自語地感歎道:
「『在此為祭典萬事順利進行以及成功擊退魔王之事,表達我方慶賀之意。也期待新生「smandra」以北方階層支配者之姿大展身手之日。
附注:星海龍王寄放的神珍鐵已經贈送給那些誘餌們了。』嗎?……不愧是『thousand eyes』,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嗎?這下可真是不能做壞事呢。」
「什麽壞事?」
曼德拉猛然站起。
周圍沒有任何人,然而他對這聲音有印象。
「該不會是『no name』的小鬼吧……!你躲在哪裏!」
「躲在天花板裏!」
碰!十六夜打破天花板出現。
也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裏溜了進來,隻見十六夜全身上下都掛著蜘蛛網。明明右手包著繃帶還固定著,真是采用了相當費事的潛入方法。
十六夜拍掉身上灰塵,以帶著一些輕蔑嘲笑的表情開口說道:
「好啦,壞事是指什麽?該不會是指『smandra』把魔王誘入祭典的事情吧?」
「……什麽!」
「唉呀?這有什麽好吃驚?隻要正常思考就能推論出來吧?那些家夥可是混在展示品中出現的耶。而且總共展示了130片描繪著吹笛小醜的彩繪玻璃。除非主辦者方麵故意放過,否則當然會讓人覺得可疑吧?」
不是嗎?十六夜歪著頭發問。
曼德拉背上留著冷汗,握住了腰上佩劍的劍柄。
十六夜以彷佛覺得這事麻煩透頂的表情搔了搔頭,在辦公桌上坐了下來。
「喔,不是啦,我並不打算揭發這件事。我之所以跑來這裏,是因為那個,該怎麽講?所謂的『好奇心』吧。」
「什麽……!」
「雖然這隻是我個人的主觀意見,不過你並非企圖殺害珊多拉或是想繼承大位吧?反而是希望……讓珊多拉振作起來,肩負起『smandra』。總之可以推測出這一類的意圖。你該不會有戀妹情結吧?」
「……」
「哈哈,我隻是開個玩笑。我自己試著推論了一下……想到『階層支配者』的使命時突然恍然大悟。簡單來說,這次的誕生祭襲擊事件,應該可以算是啟蒙儀式的一種吧?」
「階層支配者」必須擔任抵禦魔王的防波堤。換句話說,如果能成功破解魔王的遊戲,就能獲得周遭共同體承認為能獨當一麵的個體。
十六夜就是在點破這次的事件是這樣的啟蒙儀式。
被指控的曼德拉掌心冒汗,十六夜無視他的反應繼續說道:
「新人魔王vs新人支配者?哎呀哎呀,說是偶然也未免太過湊巧了!基於要讓珊多拉累積經驗的意義來看,沒有更適合的對手了。這下珊多拉也會順利被認可為能獨當一麵的北方支配者之一!哎呀,真的是!這下『smandra』的將來也安穩了吧!」
「……嗚……」
曼德拉用力咬牙。講到這邊,十六夜突然換上尖銳的眼神。
「……喂,不要都不吭聲!趁我心情還不錯時快點老實招來對你比較有保障!當初麵對魔王時,主張什麽秩序守護者雲雲的樣子跑哪去了!」
曼德拉以簡直會握壞劍柄的力道緊緊握拳。
坐在桌子上的十六夜把上半身往後仰,嘲笑曼德拉的反應。
「這次的死者是不是五個人?啊啊,真是太好了,幸好死掉的是你們『smandra』的家夥!要是我的同伴出了什麽事,別說你——連珊多拉我也會一起毀了喔!」
「和珊多拉沒有關係!」
曼德拉怒吼著,同時拔出腰間的佩劍。
坐在辦公桌上的十六夜以不以為然的態度安撫曼德拉。
「我說啊……我再講一次。我並不打算揭發這件事情。因為什麽秩序,充其量隻是在受汙染的狀況下才能保住的東西。」
「你憑甚麽一副好像什麽都懂的態度……!」
「沒錯,我的確是不懂裝懂。所以即使他人試圖協助搞什麽不良勾當,其實我都沒差,也不在意陰謀,甚至犯罪也無所謂。想殺人也隨便你,隻是——既然要做就要有心理準備!」
「嗚……!」
「我是基於自己的原則來判斷自己所見所聞之善惡,不過這次的例子,也實在很垃圾。雖然我根本沒打算牽扯進來……不過既然你想打那我也沒辦法。我勸你最好先搞懂一件事,你根本沒機會揮下那把正指向我的劍。」
十六夜緩緩地從辦公桌上起身。
他的眼神中明顯帶著輕蔑與憤怒。
「說什麽和珊多拉無關?你自己的同伴因為你企劃的什麽鬼儀式而死。你還以為可以這樣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混過去嗎?你在勝利慶祝會上大模大樣地對參加者說了什麽?
『為打了榮譽之戰的同誌們獻上喝采』?
『為付出名譽犧牲的同誌們致上默禱』?
哈!真是笑死人了!這種話,是隻有知道隱情的家夥才——」
「——的確知道。」
什麽?十六夜的發言被打斷。
仔細一看,他才注意到曼德拉手上的劍正微微顫動。
「我說……他們的確知情。除了珊多拉,『smandra』裏的每個成員都知道,是我們『smandra』本身策劃了這次事件,導致魔王來襲……!同誌們就是在明白一切的情況下失去了性命!在明白一切的情況下……帶著羞恥失去了性命。」
「………………」
曼德拉發抖的原因是憤怒呢?還是羞恥?
他以彷佛走上絕路的表情回瞪十六夜。
「來自箱庭之外的你怎麽會懂……!守護共同體的旗幟!名號!名譽的意義!被強大的繼承人背叛,領導者又臥病在床……!為了支撐即將沒落的共同體,我們必須賭上性命!一個來自箱庭外部,還是區區人類的小子,怎麽可能了解這一切!」
畢竟,十六夜也隻不過是來自箱庭外的局外人。
承受如此尖銳的指責,十六夜隻能轉開視線狠狠咂舌。
曼德拉激動地發抖並閉上眼睛,將佩劍收回劍鞘。
「……不過,我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勝過你。我隻是隻不成材的亞龍,擁有的才能差勁到連百歲以下的妹妹都比不上。」
他解開佩劍的皮帶,將武器放到地上。
「盡管動手吧,你的憤怒很正當。不過,希望你能就此……就以我這條命來原諒這次的事件。」
「………………唉。」
十六夜就像泄氣般地歎了口氣。
「這種事情怎樣都好,我打心底
覺得怎樣都無所謂。啊~什麽?被強大的繼承人背叛了?就是那個嗎?白夜叉講過的長女莎拉那家夥嗎?」
「……沒錯。原本應該由擁有成熟力量的姐姐大人來繼承『smandra』。要是父親大人沒有因病臥床,才十歲出頭的珊多拉也不需要坐上支配者的位子……」
啊,是喔?十六夜似乎失去了興趣,轉身背對曼德拉。
對,原本要繼承,然而卻沒有實現。
那麽結果就代表一切吧。十六夜對理由沒有興趣,也沒有繼續深究。
「算了,既然死掉的人們是在知情的狀況下死去,那就不是我該插手的事。要是扣掉城鎮受損的問題,到頭來虧損的還是你們,而獲得最多好處的是我們。沒有必要特地搞破壞。」
「……抱歉。」
正打算離開的十六夜因為這道歉的發言而停下腳步,應該是因為曼德拉擅自低頭的行為讓他不高興吧。他回過身子帶著凶猛笑容提出一個提議:
「不,對了,趁這個機會來訂下一個契約吧。」
「……嗚……」
曼德拉露出緊張的表情。
即使十六夜提出多麽不合理的難題,這個狀況下他都沒有權利拒絕。
十六夜伸出食指,露出非常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次就算是你欠了我們一次。不是你,而是『smandra』整體——今後我們也會繼續和魔王作戰,在這過程中萬一我們的共同體發生什麽事……你們得第一個趕來。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
沒等曼德拉回答,十六夜就轉身離開。
曼德拉看著把辦公室大門打開後就丟著不管的十六夜背影,喃喃自言自語:
「——對我的旗幟發誓。屆時『smandra』一定會以秩序守護者之姿立刻趕到。」
*
——「no name」農園遺跡。
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星期。
一行人從境界壁回來之後,立刻前往農園,拜托梅爾修複土地。
飛鳥他們和孩子們抱著期待,前來觀賞梅爾大顯身手但……
「不行!」
梅爾用力左右搖著頭。
麵對水源枯竭、土壤荒廢,隻剩下沙子和砂礫的土地,梅爾看一眼就幹脆舉白旗投降。
飛鳥滿臉為難地對著梅爾發問:
「不行?」
「不行!」
這回答毫無猶豫。既然身為地精的她都表現出如此明確的態度,果然沒有擁有相當高位的靈格就很難辦到吧。
飛鳥一臉歉疚地對大家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講了那種讓大家期待的發言……」
「請……請不要介意!一定還有機會!」
「對呀,飛鳥,隻要再去努力參加其他恩賜遊戲就好了。」
黑兔和耀安慰著垂頭喪氣的飛鳥。
十六夜從成了整片白地的農園抓起一把砂礫,突然開口詢間梅爾:
「我說,超小點。」
「超小點?」
「對,因為你是『超級小不點的梅爾』所以省略成超小點。這隻是假設……如果有能成為土壤養分的東西,你能夠分解那些東西並讓士地複活嗎?例如把廢墟的木材或是根據地四周的森林當成肥料。」
喔喔?梅爾表現出開始思考的樣子。看來這是相當不錯的好提案。
如果不是從零開始,而是利用其他能幫助土壤複活的材料,說不定——
「……辦得到!」
「真的嗎!」
「大概!」
飛鳥感覺自己的幹勁有點泄了氣,不過看來這方法似乎值得一試。
飛鳥取出恩賜卡,召喚迪恩並對它下令。
「迪恩!立刻開始!年長組的孩子們也去幫忙!」
「知道了!」
「den!」
迪恩短短回應,孩子們也精神飽滿地衝了出去。
飛鳥等人目送大家離開,並留在原地等待大家回來。獲得以地精身分獨立靈格的梅爾開心嬉戲著,最後跳到飛鳥身上。
看到兩人感情如此融洽的樣子,十六夜忍不住開口調侃了兩句:
「什麽啊,大小姐,原來你有疼愛這種小東西的興趣啊。」
「這個嘛~怎麽說呢?不過來到箱庭我才知道,疼小孩子很有趣呢……而且……」
飛鳥的眼神突然飄向遠方。
她彷佛在看著比箱庭還遠的地方,喃喃說道:
「……其實,我原本會有姐妹,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吧。」
「……是嗎。」
十六夜靜靜地回應。
對,「原本」預定會有個姐妹,然而,這並沒有實現。
那麽這個話題就應該到此結束吧,十六夜並沒有繼續深究。
飛鳥看著邊和巨人嬉鬧邊囚處奔跑的孩子們,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摸了摸梅爾。
「好啦,梅爾,接下來會很忙幄!因為要早點讓土壤複活,大家一起來舉辦萬聖節活動。你必須比其他人更努力喔!」
「好?」
麵對飛鳥的期待,梅爾充滿精神地響應。
雖然那應該是還很久以後的事情,不過總有一天,這個共同體舉辦萬聖節活動的日子會到來吧。
飛鳥留在故鄉的小小遺憾。
她夢想著能說出「trick or treat!」的那一天,在胸中描畫出對未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