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軻在外麵度秒如年,安珺奚衣衫淩亂滿身是血的樣子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他坐在椅子上,拳頭忍不住的顫抖。


    如果他再去晚一步,那麽會怎樣?


    好一段時間後,安珺奚被推了出來轉移到病房,顧易軻走上去,“怎麽樣?”


    醫生說:“總裁,經檢查太太都是外傷,腿上傷口太深失血過多,剛剛已經輸血包紮,等太太醒來再做詳細的全身檢查,應該明天就會醒來,還有,針對太太醒來後的調養,我們需要安排心理治療師。”


    顧易軻走進病房裏,安珺奚躺在病床上如同在風中敗落的百合,她手腕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他握著她的手,不敢用力,怕弄傷了她。


    “奚奚,對不起,”他吻著她的手背,“我說過要保護好你,是我沒做到。”


    謝煜臣在外麵看了一會,他去問醫生:“張妙言為什麽還沒出來?”


    “嶽醫生在給張小姐檢查,”醫生說,“張小姐後腦受到猛烈撞擊,情況沒有那麽樂觀。”


    謝煜臣逼問:“什麽叫沒有那麽樂觀,說清楚點!”


    醫生顫巍巍的說:“要看腦部受傷程度,可能會有術後後遺症……”


    謝煜臣跌坐在椅子上,他狠狠的抹一把臉。


    現在想起來,腦中隻有張妙言在他麵前哭的樣子,還有就是差點被強暴的絕望。


    他以前好像真的從沒注意過她,那天聽到她哭著說“我喜歡的人是你”,心裏隻有意外。


    那為什麽看到她被幾個男人欺負得衣不蔽體,他心裏會那麽難受。


    謝煜臣仰頭靠在牆上,張妙言,你絕對不能有事!


    謝煜臣等了近乎一個小時,張妙言被護士推出來。


    嶽笑陽疲憊的走在後麵,謝煜臣忙走過去,“她怎麽樣?”


    嶽笑陽重重的鬆一口氣,“穩定下來了,其他的要等醒後才知道。”


    “什麽時候會醒?”


    “最多明早也醒了。”


    張妙言被安排在安珺奚隔壁的病房,謝煜臣靜靜的看著她,原來她是真的很美,隻是現在太過虛弱蒼白,讓他害怕。


    半夜,安珺奚驚醒過一次,她哭喊著,顧易軻在旁邊抓著她的手臂,避免她的動作弄傷手腕,他說:“奚奚,你睜眼看看我,我是易軻,沒事了。”


    他的聲音讓安珺奚漸漸平靜下來,她看清了他的臉,哭著說:“易軻,我好疼。”


    顧易軻心都要碎了,他叫來嶽笑陽:“能不能用鎮痛劑?”


    嶽笑陽給安珺奚注射了鎮痛,安珺奚情緒平穩下來,她強撐著不敢入睡,手裏緊緊的抓著顧易軻。


    顧易軻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在她耳邊說:“奚奚,你睡一會,我在這裏陪著你。”


    安珺奚搖頭,聲音虛弱的說:“易軻,我怕我睡著你就不見了,那裏有好多人,他們綁著我……”眼裏透露出驚恐。


    “我在,我會一直在的,”顧易軻坐在床頭抱著她,他低頭親她的額,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我抱著你睡,不用害怕,那些混蛋都不在了。”


    他聲音輕柔,眸裏卻是驚心的冷意,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竟然被欺負成這樣,這件事涉及的每個人,都別想有好下場!


    安珺奚躺在顧易軻的臂彎裏,手裏一直抓著他的衣服沒有放開,慢慢睡了過去。


    顧易軻抱著她不敢動一下,怕驚醒了她。


    接下來安珺奚都睡得很沉,直到天色的白光透過窗簾,她在他懷裏醒過來。


    顧易軻給她倒水,喂她喝了幾口,“腿上還疼嗎,疼就用鎮痛。”


    安珺奚說:“好多了。”隻要能忍,她就不想用鎮痛。


    她問:“妙言還好嗎,她有沒有被……”


    顧易軻說:“沒有,她沒事,再過一會兒就該醒了。”


    安珺奚心裏好受一點,“呂靜恨的是我,如果因為我連累了妙言,我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的……”


    顧易軻給她擦臉,說:“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奚奚,沒事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有一點危險,是我沒保護好你。”


    安珺奚看顧易軻眼裏的痛苦,“易軻,在我最害怕的時候你趕到了,這樣就好。”


    顧易軻低頭親她,後怕的說:“奚奚,如果你出什麽事,我一個人真的不能活。”


    安珺奚感受到他的溫度,忽然覺得這溫暖的難能可貴。


    她埋頭在他懷裏,“易軻,你抱著我再睡一會,你也要休息。”


    顧易軻不敢弄到她的傷口,輕輕的抱著她。


    嶽笑陽一整晚都沒離開醫院,他輪流看著兩個病房,見安珺奚醒過來,常規檢查一遍,觀察到她對顧易軻的依賴,他小聲跟顧易軻說:“你這段時間盡量不要離開她身邊,她驚嚇過度,看不到你我們醫生都沒辦法安撫。”


    顧易軻點頭,他肯定會時時刻刻看著她。


    天色大亮後,張妙言也醒了。


    謝煜臣在她床邊守了一晚,張妙言看到他忽然開始大喊大叫:“壞人,走開,走開!”


    謝煜臣抓緊她的手:“妙言,是我,煜臣!”


    張妙言不敢看他,她哭著:“放開我,嗚嗚……”


    嶽笑陽大步走進來,“妙言!”


    張妙言推開謝煜臣,她抓緊了嶽笑陽,“笑陽,這個人是誰,嗚嗚……珺奚在哪裏,我們被壞人抓走了……”


    嶽笑陽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你們都安全了,這是煜臣,你不記得他了嗎?”


    張妙言扯過他的白大褂擋住臉,“不認識,笑陽,他是壞人,他跟那些男人是一夥的,讓他走,讓他走!”


    張妙言的反應讓嶽笑陽震驚,他示意謝煜臣先出去,張妙言嘴裏還是不停說著:“他們是一夥的,我看到他……”


    嶽笑陽心裏不好的預感變得強烈,難道,這就是妙言的創傷後遺症。


    他好不容易安撫好張妙言,走出去看謝煜臣頹喪的坐在椅子上。


    謝煜臣眼裏都是血絲,他問:“她怎麽了,真的不記得我?”


    嶽笑陽說:“我不是心理學專家,目前不好確定,不排除的可能性是,她在昏迷前受到極度驚嚇,最後看到的人是你,潛意識把你和那些人聯想到一起,我剛剛問過她,她不記得你的名字,隻是非常怕你。”


    謝煜臣眼裏沉痛,她,就這樣忘了他?


    嶽笑陽說:“我們會聯係專業權威的心理醫生,這段時間你就別出現在她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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