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句話組成了一首詩,我本人挺文青,在這個初春的下午,讀一首詩既風...騷又享受,恨不得莊稼地裏的狗尾草都能開出花來。


    但紙團上的這幾句話,就有些怪誕驚悚了,叫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壞的一方麵聯想,如同嶽陽樓上宋江題的那首反詩。


    我看向了朱小魚,眼神裏寫滿了詢問,雖然她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朱小魚蹙著眉頭,也不管亂糟糟的劉海兒了,自顧的說:“這幾句話不是老鼠寫的。”


    這不是廢話麽,老鼠怎麽會寫字,它隻是把紙團叼了過來。


    想到這裏,我麵色微變,能操控老鼠做這種事,在我印象裏隻有那個仙家山的白衣人了。


    我趕緊四下環顧,就跟在火車站找人一樣,可我看到的都是成片的綠色麥田,以及稀疏的樹木,這裏是外環,一望無際根本藏不了人,並且我也沒聽到那蒼涼古樸的簫聲。


    朱小魚說你別找了,他要是打算現身,何至於叫老鼠代勞?


    想想是這麽回事,白衣人是一個蹦極都不用捆繩子的絕頂高手,九叔都高傲成啥樣了,對他也是稱讚有加。他要是不想叫我看見,我就是安上十五倍鏡也找不到。


    那麽問題來了,紙團上的四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白衣人這麽做,又有什麽目的?


    講真,我最煩這種雲裏霧裏的事情,現在也不是正月十五,沒必要玩打燈謎的遊戲吧。


    朱小魚這個機靈鬼也像個丈二的尼姑摸不著頭腦,最後她抿著嘴唇,說這裏麵肯定有文章,回去找九叔商量下。


    我挺詫異的說,你又相信九叔了?


    朱小魚掐了我一把,說信與不信,不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正所謂日久見人心,咱們走一步看一步。


    瞧把你能的!


    回到四海茶莊,發現飯菜已經撤下去,九叔正喝茶呢,手心裏摩挲著那塊白玉。


    這白玉我有幾天沒看見了,能叫他成天把玩,想必也不是尋常的貨色。


    九叔抬頭瞥了我一眼,說酒醒了?


    我看出他有些不高興,或許之前的話,說的太冒昧,亦或許他真的被戳痛了。


    朱小魚沒說暖場的話,徑自把紙團遞過去了,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剛才的情況。


    九叔明顯一驚,趕緊放下茶碗,聚精會神的看了半晌。


    隻不過他神色中寫滿了疑惑,應該也鬧不清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他手機響了,彩鈴是一首非常流行的英文歌,這老頭還挺潮的。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原本疑惑的神色更加疑惑了,好像再說:這個人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接通之後,九叔沒有言語,安靜的聆聽著。


    我距離他有一米遠,理應聽不見電話裏的聲音,可打電話這人急的火上房一樣,幾乎在嘶吼。


    他是山東口音,我根本聽不懂,聽了半天有兩個字在不斷重複,那就是:救命!


    大約三分鍾,九叔才開口講話,也是兩個字:等我!


    說完話,他站起來,招呼了夥計一聲:“要出個遠門,你好好看家!”


    夥計還是老樣子,眨了眨眼,算是答應下來。


    我可是一頭霧水呢,這屁股還沒做熱乎又要走?


    九叔說這次你們倆跟我一起,事不宜遲,咱們路上講。


    臨走的時候,他又看了紙團一眼,之後就撕成碎片了。


    我迷迷糊糊就跟著上了車,可九叔卻叫我開車,目標二百裏之外的狼山,如果不認識路就開導航。


    狼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周邊的村莊很貧瘠,人們靠開采砂石為生,日子過得辛苦。


    我本想問幾句,但九叔坐在後排座,立馬閉上了眼睛,不知在休息,還是在琢磨什麽。


    朱小魚說我開吧,你剛喝了酒,現在查的挺嚴的。


    九叔來了句:“去狼山的路沒人查,叫他開吧。”


    朱小魚這才作罷,我開了導航就緩緩上路了。


    路上的時候,我不斷的看後視鏡,發現九叔一直沒有睜眼,最後我試探的問:“到底什麽事兒啊,這一路上總不能都悶著?”


    九叔低沉道:“有一個熟人遇到邪乎事兒了,打電話找我幫忙,你說剛收到一個紙條,就碰上這種勾當,未免太巧了!”


    看來這兩件事同時出現,引起了他的猜疑。紙團上的四句話我們沒有頭緒,那這件邪乎事兒總得談談吧。


    九叔道:“打電話這人叫老肖,專門開采砂石料的,哪裏有山,他就去哪兒。大山裏的禁忌多啊,可能一不留神就得出點事。大約七年前,他們在山東炸山,結果炸出了一塊匾,上麵寫著‘人鬼殊途’,這塊匾不知是什麽木材,堅硬的連刀子都砍不出痕跡,人們以為得了寶,卻不知道因此惹下大禍!”


    要說炸山能發現古墓還在情理當中,可發現一塊匾,還寫著‘人鬼殊途’,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我忙問,後來如何了?


    九叔揉了揉額頭,貌似不願意回憶這些往事,歎息道:“這塊匾鎮著一些東西,匾被老肖他們拿走了,那些東西自然就出來了,工程隊一共十三人,其中五人觸碰過那塊匾,厄運也隨之到來。”


    “一個人回家的路上被什麽東西蒙住了雙眼,騎電車鑽進了大卡車的車底下,身體被碾成了血泥。第二個人回家睡覺,前半夜哭喊,後半夜就上吊了,貌似被什麽東西嚇的。第三個人在紙上寫了一句話:它們來了,就跳樓自殺了,第四個人失蹤了,至今沒有找到,第五個人就是老肖。”


    “他本來也要死的,但他身上佩戴著一塊玉,早年從五台山求的,上麵有佛家的經文,所以他暫且保住了性命,不過自從炸出牌匾後,那塊玉就出現了裂痕,並且裂痕一天比一天多,等玉碎之日,估計就是他命喪黃泉之時。幸好在這段時間裏,他通過朋友聯係到了我,我過去之後,替他擺平了這件事。但事過之後,老肖也生了一場重病,發燒燒壞了左手的神經,現在殘了!”


    聽完這個故事,我砸了砸嘴巴,竟生出了意猶未盡的感覺,就問九叔,那塊牌匾到底鎮著什麽東西,也太恐怖了吧。


    九叔道:“我一開始以為鎮著某些鬼物,就做了法,封了炸山的口子,但當天晚上就有東西找上了我,是一件衣服!”


    衣服?!


    九叔點頭:“這不是尋常的衣服,這件衣服叫凶衣,也叫血衣,就是人死後,衣服沾了邪氣,然後這件衣服又被另一個人穿了,另一個人死後,衣服上的邪氣增加,周而複始,等死過七個人,這件衣服就變成了凶衣。”


    我內心驚訝無比,一件衣服還有這麽多講究啊,這跟成精有什麽區別?


    朱小魚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你把凶衣製服了?”


    九叔輕笑:“一件凶衣自然難不住我,但這東西也算是機緣造化,不僅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還有靈智。所以我滅了它的邪氣,收為了己用,一直穿在身上!”


    嘎吱——


    我一腳刹車就停那兒了。


    九叔猝不及防,差點兒磕了腦袋,說你小子瘋啦?


    我臉都白了,你把這東西穿在身上,真的保險嗎?


    九叔挑起眉梢:“三生道人的銅錢短劍都傷不了我,你以為我真練過金鍾罩鐵布衫!”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鬧了半天不是他銅澆鐵鑄,而是凶衣的功勞!


    在我重新啟動車子的時候,忍不住扭頭看了了九叔一眼,心說凶衣是什麽樣子的,要是有富裕就好了,我也喜歡這東西。


    朱小魚冷不丁問了一句,凶衣如此厲害,那鎮壓它的牌匾也不是俗物吧?


    九叔說是啊,那牌匾的材料是陰沉木,又加持過道家的咒,驅邪避凶最是靈驗,我當然不會放過。後來我把牌匾磨成了粉末,帶了回來,還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三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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