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催促一隻老貓殺人,殺完了好飲酒。


    說的就像晚上吃飯時,爺爺催促奶奶趕緊吃,吃完了好去跳廣場舞一樣。


    這完全是一種融入到生活中的理所應當,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九叔有些怒了,從懷中掏出了那塊摩挲很久的白玉,順手丟進了嘴裏。


    緊接著,一股冰寒之氣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昏暗的空間,頓時成了冰雪世界。


    我驚訝的差點兒咬到舌頭,到現在我才明白,他身上迸發的寒氣,是因為這塊玉。


    難道玄門中人迸發的氣息,都是依靠外物嗎?


    不是根據修煉的玄術不同,才生出了不同的氣息嗎?(難道之前的認知都是錯的?)


    老貓發現九叔已經嚴陣以待,眼中慵懶的神色盡數被凶厲所代替,我甚至還看到了一些嘲諷。


    喵——


    老貓揚天嘶叫,四腿一蹬,好像一道白色的閃電般直接衝到了九叔麵門。


    它揚起爪子,抓向了九叔的眼睛。


    出手就是殺招,看來真要拚命了。


    九叔哼了一聲,向旁邊躲閃,老貓一擊落空,身子繼續前衝,再看九叔,伸手抓住了它的尾巴,輪起來,就衝捷達車砸去。


    轟的一聲,老貓砸在前擋風玻璃上,玻璃頓時出現大片龜裂,眼瞅著就要分崩離析。


    我心中大喜,老貓啊老貓,我以為你有什麽通天手段呢,原來就這點本事?


    可不遠處的九叔卻嘶嘶抽著涼氣,他低頭,發現胸口的唐裝,不知什麽時候被抓出了三道口子,一股鮮血冒了出來。


    我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明明躲過了老貓的攻擊,怎麽還受傷了,最主要的是他穿著凶衣啊,連刀劍都斬不出痕跡,竟然被貓爪抓破了?


    到了現在我才明白老貓的厲害之處,趕緊收起原本的輕視之心。


    老貓蹲在擋風玻璃上,衝九叔齜牙咧嘴,眼中寫滿了無窮無盡的殺機。


    雖然九叔吃虧了,但它也沒占到便宜,現在這個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喵——


    又是一聲嘶叫,它有力的後腿蹬起來,擋風玻璃頃刻間碎成了滿天星。


    它的速度比上次還快,我隻看到一道白光,直奔九叔胸口紮去。


    九叔掛彩之後,顯得格外暴躁,大吼:“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


    說完,他雙手向外一推,周身冰寒氣息,就跟開閘的洪水一樣,瘋狂衝撞出去。


    轟!


    老貓被撞的向後倒飛,大片的白色毛發脫落下來。


    可這些冰寒氣息也頃刻間瓦解,一人一貓始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可九叔沒有閑著,足尖一點地,好像一頭雄鷹般衝入半空,雙手做鷹爪,狠掏老貓的肚子。


    老貓叫了一聲,在半空扭動腰身,揚起爪子,刷刷刷——


    黑夜中迸射出很多爪印,就跟刀光一樣,全都落在了九叔手背上。


    噗噗噗——


    九叔的手背頓時皮開肉綻,鮮血不要錢一樣往外流淌。


    九叔吃痛,大叫了一聲孽畜,一甩手,從袖子裏打出了大一片白色紙錢。


    這些紙錢是打孔錢,像古時候的銅板,全都有拳頭大小,飛射出去,嘩啦啦抖動,頃刻間把老貓裹在其中。


    也不知這些紙錢有什麽法門,竟同時燃燒起來。


    火苗是湛藍色的,包裹住老貓,燒成了一個藍色火球。


    老貓被燒的慘叫起來,白色毛發開始卷曲,焦糊。


    它落地之後,就地打了一個滾兒,藍色火焰才就此熄滅。


    可它現在的樣子更加醜陋了,有的地方還禿著,沒有了之前的風采。


    其實我也挺驚訝的,因為我第一次看到九叔丟紙錢,難道這就是他的法器嗎?


    就在這個當口,九叔從袖子裏又掏出一件東西,大約有一米多長,也不知這玩意兒是怎麽藏在袖子裏的,起初看,以為是個白絨絨的雞毛撣子,等定睛一瞧,才發現,這是一個哭喪棒!


    朱小魚叫道:“這才是九叔的法器吧?!”


    我真是開眼了,哭喪棒也能當法器?


    如果這真是九叔的趁手家夥,那說明老貓過於難纏了,他必須傾盡全力才能取勝。


    九叔的手背還在流血,可他不知道疼一樣,不斷用哭喪棒點著地麵。


    噠噠噠——


    像是打某種拍子,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本以為他在等老貓下一波進攻,誰知道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他整個人就竄了出去,身上的冰冷氣勢像驚濤拍岸,凝聚著數以萬計的衝擊力,全都凝聚到了哭喪棒上麵。


    九叔揚起哭喪棒,向老貓砸去,臉上殺機彌漫,甚至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


    我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因為這一擊別說砸一隻貓了,就是砸一座大山,都能砸碎啊。


    九叔發起狠來,當真驚天動地!


    老貓仰頭哀嚎一聲,轉身就向後麵跑去,那個仆人似的少年,也變了顏色,雙手摸向了後腰,拿出來一對黑色的鐮刀。


    他這對鐮刀非常古怪,看不出刀刃,也就是說刀刃和刀背都是黑色的,但上麵篆刻著數之不盡的銀色符文。


    這些符文不像是道家的,反而像是佛家的。


    少年喊了一句:“傷我貓叔,你不怕下地獄嗎?!”


    說話間,兩把鐮刀就迎上了哭喪棒,我心說你九叔都不行,你湊上來不是找死嗎?!


    耳輪中就聽轟的一聲,哭喪棒狠狠砸在了兩把鐮刀上。


    鐮刀上的銀色符文嗡的一下冒出了銀光,迸發出一股極其柔和的能量。


    這種能量很奇怪,


    就像村裏的叔叔大嬸,在向你和藹的招手,


    就像跟你一起長大的發小在田間相遇,兩人相視一笑,


    就像是媽媽給你煮了一碗熱湯麵,


    就像是與父親盤膝坐在炕頭,喝著糟糠酒,說著體己話!


    轟——


    又是一聲巨響,把我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哭喪棒上的冰寒氣勢,與鐮刀上的柔和威能相撞,一股能量波動,幾乎炸碎了空間,形成了很強的衝擊波。


    嘩~~~


    狂風掀了起來,衝擊波向四周擴散。


    九叔和少年同時向後倒退。


    九叔麵色一紅,嘴角和鼻子都滲出了血絲,而少年還是老樣子,竟然毫發無傷!


    我的天,這少年比老貓還厲害!


    誰知九叔用一種不可置信的口吻大叫:“信仰,這鐮刀上充滿了人們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


    我有點懵了,因為信仰這東西,是人們對仙佛的一種供奉,也是一種精神寄托。


    比如燒香,拜佛,出家,都是個人信仰,這種信仰是有科學依據的,電視上也報道過。


    但這種力量,怎麽會出現在鐮刀上。


    是那些銀色的符文嗎?!


    少年麵對我們的驚駭欲死,顯得過於平靜。


    他漆黑的眸子中,依舊在閃光,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就在這時,


    他突然動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九叔跟前,揚起鐮刀,對著他腦袋斬去。


    九叔已經受傷了,根本反應不急,如果被對方得逞,少不了腦殼搬家。


    我就在旁邊,決不能允許這種發生,當時頭腦一熱,說了聲我來救你。


    然後,我撲過去,探出左掌就要拍他的胳膊。(左手可以打擊邪祟,但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邪祟,情急之下,隻能試試了)


    可少年早有防備,手腕一動,一把鐮刀揮了過來,正好割在我的左手掌心上。


    少年的嘴角浮現了冷笑,他甚至已經看到了我左手被斬斷的血腥場麵。


    我也傻了,哭喪棒都奈何不了鐮刀,我的血肉之軀又能如何。


    可就在這個當口,我左手的殺字冒出了一股玄光,轟的一聲,鐮刀狂震,上麵閃亮的銀色符咒竟然一個接著一個的熄滅了。


    原本的信仰之力,被這股玄光打的煙消雲散。


    哢嚓!


    鐮刀斷了。


    少年好像見了鬼一樣,大吼:“你來自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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