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城樓,在最後的一聲轟隆聲中化為一攤廢墟。


    城主府外圍著的鳳歌城的百姓,眸子裏都是震驚,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城主府怎麽就叫人給端了,城主呢,那個小霸王淩雲龍呢?城主府的二美呢?


    簡陌一身黑衣,撐著油紙傘站在漢白玉的拱橋上,看著麵前一片遼闊的廢墟,原本她真的是沒有那麽著急的,想著至少要把鳳歌城的情況摸清楚了,淩風有哪些底牌,有哪些助力,這麽些年究竟都做了什麽,清楚了,明白了,才更好的下手,畢竟鳳歌城,淩風已經經營了快二十年,沒有自己的勢力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淩府的人先挑釁的,淩府的人一再的算計她,真的以為她好欺負嗎?


    簡陌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等待淩風的人反撲,她倒是不害怕,手裏有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自然也就有了底氣。


    但是現在她聽著身後的竊竊私語,心裏的疑惑更加濃厚了,淩風的城主府不過一二百侍衛,城外不過兩千兵丁,怎麽可能?淩風在鳳歌城經營了那麽多年,鳳歌城能和三國並列的地位難道是開玩笑的,難道並列的是經濟?


    還是,根本就是三國不屑攻打,或者是有鐵鷹衛的餘威在?


    淩風不可能不發展自己的勢力,如果三國任何一個國家攻打,即便是有天險,區區兩千人的軍隊,根本抵擋不住什麽。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簡陌的眉頭緊皺,而且龍乘雲帶著兩千人要去哪裏,京城,或者準備卷土重來?


    “非語,讓人密切注意,鳳歌城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同時告訴風巒京城的人,注意京城有沒有什麽異常,一路有沒有人大規模或者分散的喬裝回去。”簡陌吩咐身邊的非語。


    非語點頭,轉身就去布置。


    淩雲誌從裏麵出來,大雨未歇,他渾身已經濕透,簡陌遞給他的雨傘,他並沒有去接。


    “聽說你昨晚……”淩雲誌欲言又止,畢竟這話他是不好問的,但是心底的莫名的酸澀襲擊了他,讓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而本來因為淩家的人死,有些複雜的心情在此時更加複雜了,他眸光透過雨幕看著簡陌素白的一張臉,因為一身黑衣,因為這樣的大雨,也許因為昨夜的毒,簡陌的臉白的像是透明的一般,而一雙鳳眸顯得更加幽黑,一眼看過去就是冰涼,就是鋒利,淩雲誌甚至感覺自己都不敢對視。


    似乎,簡陌變了,但是到底哪裏有些變了,淩雲誌一時也說不出來。他袖子裏的手攥緊了,卻不知道自己緊張是為何,酸澀是為何。


    簡陌目光看著遠處平攤的一片廢墟,看著眼前空曠的雨幕,淡淡的說:“無礙,隻是媚藥。”


    “你……”淩雲誌看著簡陌再次不知道說什麽,目光停留在簡陌的脖子上,那裏還有青色的痕跡,顯然是昨夜留下的,那些痕跡足以讓淩雲誌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咽了下去,滿臉的雨水,心裏更加的酸澀,似乎有隱隱的痛感。


    明明是夏日了,雨水還是那麽的冰冷,讓人忍不住都要顫抖起來。


    簡陌的即便撐著傘,在風雨裏也沒有遮擋住多少,衣服早已濕透,素白的臉濕潤潤的籠罩在一片水霧裏看不清表情。


    “沒有事,對於我來說,那個人不過是解藥。”簡陌冷然說出這句話。


    淩雲誌似乎鬆了一口氣,眸子深深的看著簡陌:“你沒有事情就好,無論什麽時候,無論遭遇什麽事情,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


    簡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點了點頭。


    而在他們身後的橋下,一個撐著傘的紫色身影想要邁上橋的腳步突然就頓住了,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雨傘遮住了麵容隻能看到下麵已經被雨水打濕的紫色的衣袍,就那樣停留在雨裏。


    天青色描繪著翠竹的雨傘遮擋住了麵容,似乎也遮擋住了別的什麽東西。


    垂下的沒有拿傘的那隻手死死的攥緊,紫色的衣袍襯托著,拳頭一片慘白,手背青筋暴起。


    隻是解藥?隻是解藥嗎?那個人嘴角勾起自嘲的笑,麵具下的眸子一片冰冷,他想過千百種,和簡陌在昨夜之後的再見,想過相顧無言,想過簡陌生氣,想過別的種種,所有的想象都是奔著兩個人的關係更進一步而去的,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在經曆了風巒京城兩個人幾個月的同床共枕之後,在經曆昨夜之後。


    簡陌對於他,竟然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他隻是解藥的話。她的意思是說,除了自己,換做任何人也都是解藥,沒有任何區別是嗎?


    “簡陌!”遠遠的,水逸然依舊一身深藍衣袍,卻是從龍乘雲的府裏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帶刀的侍衛。無疑這是個俊逸的男子,不是左之舟所謂的文雅,不是顧啟涵文雅表象後的多算計,這個男子此時看起來撐著傘模樣是溫和無害的,挺立的身姿,麵容溫潤,一時竟然像是一副悠遠的水墨畫,而水逸然就是水墨畫裏撐著傘的公子。


    俊逸悠遠,但是渾身又是溫潤的親和的。


    水逸然看著簡陌看著他,腳步不由得就加快了,甚至眸子也是亮了幾分。


    橋下站著的紫色衣衫的人,眸子冷了冷,手再次用力的攥緊,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裏的狂怒,憑什麽簡陌看著任何一個男人都比對他溫和,憑什麽簡陌身邊就有那麽多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待在她的身邊,而自己是被嫌棄的那一個,明明他們的認識在前麵,明明他們的關係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親密。


    可是這些明明,在簡陌眼裏根本就什麽都不是是不是?


    他手裏的傘怦然落地,被風雨卷著落到了橋下的河水裏,一路翻滾著遠去。


    而青銅麵具下的臉已經冷成了一塊冰,他飛身而起,一把摟起簡陌,鉗製住簡陌想要動作的雙手,縱身在雨幕裏飛馳而去。


    水逸然想動手,淩雲誌也想動手,而且動手完全來得及,但是看清楚那人是誰,淩雲誌頹然放下了手,止住了已經邁出的步子,如果需要幫助,簡陌是會開口的,那個人和簡陌是什麽關係,沒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


    “為什麽不追?”水逸然問道,縱然感覺沒有什麽惡意,可是簡陌是被掠走的,並不是自願的。


    “他們熟識。”淩雲誌微微自嘲的吐出一句,繼而認真的問,“請問你是?”


    雨幕中,墨雲抱著簡陌在人群的上方,在屋宇之間跳躍騰挪,簡陌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動,眉眼低垂的模樣格外的冷漠疏離。


    最終還是回到了早上離開的屋子,屋子裏沒有收拾,依舊是一片紛亂,所有的痕跡都在。


    窗戶開著白色的窗紗在風雨裏濕漉漉的低垂著,顯然這個屋子墨雲並沒有讓任何人進來。


    墨雲一把簡陌放開,簡陌就冷著眉眼一聲不吭往外走。


    本來想要好好說話的墨雲怒了,再次把濕漉漉的簡陌扛起來就走,身子幾個轉彎,已經在了一間寬闊的屋子裏,屋子大倒是不稀奇。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屋子裏有一股子硫磺的味道,雖然通風好,很淡,但是還是能聞得到的。那一個偌大的池子竟然是溫泉。


    墨雲就這樣徑直把簡陌扔進了溫泉裏,然後自己也跳了下來,雙手抓著狼狽的簡陌,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才騰出手拿起那個玉鐲問:“告訴我,什麽意思?”


    這話語氣有些冷,簡陌看著那個碧綠的玉鐲子,後知後覺的響起早上迷迷糊糊的時候,以為那個是墨雲送得,所以一並還給了墨雲,此時看著玉鐲上勾勒的荷花圖,才知道雖然是墨雲送得,卻是自己母親的東西,於是伸手就拿了過來。


    “這個是我不小心落下的。”一邊說著一邊套回自己手腕上。隻是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模樣。


    墨雲的眉心跳了跳,忍著怒火拿出一小錠金子,語調危險的問:“渡夜資?”


    簡陌多少有些不自在,避開墨雲灼灼的視線:“我是中毒,怎好讓墨雲閣主一夜辛勞。”


    “看樣子,你是一定要和我撇清關係。”墨雲順手把那錠金子扔了出去。眼眸微微眯著,嘴角是冷冽的弧度。


    簡陌感覺墨雲氣的狠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死她的節奏。但是她仍然不怕死的說:“怎麽,墨雲閣主不願意要,要知道我隻是中了藥,不會讓你負責,你也沒有吃虧,也不要找我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過去了就過去,一定要翻舊賬,實在沒有什麽意思。”


    “沒有意思,不用負責?”墨雲咬牙切齒的重複,是不是這個女人就是感覺自己不會對她出手,所以才一直這樣的氣他,以為他是病貓不成,“你錯了,本閣主是想要你負責來著,畢竟本閣主是第一次。”這話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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