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果然有一中年男子找來,那個男子有一張剛毅的臉,眸子也很是深邃,簡陌可以看出他身上深深的戒備。


    他說,他叫桂遠山。鎮遠候身邊的第一侍衛,也是鎮遠候府的大管家。


    “你是簡陌?”這是桂遠山的第一句話,這個節骨眼上,西北桂家軍人心躁動,鎮遠候不見蹤影,來的任何一個人都值得懷疑。


    “我是,進來吧!”此時其他人都已經安置到了買來的宅院裏,一應的生活用品也已經買好,對於簡陌來說,無論那人知不知道自己是月無顏,她都不想過多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桂遠山沒有說話,而是左右看了看,走進了房間,這是一處比較僻靜的客棧,不是在人流量最大的大街上,而掌櫃的一看就是個和氣的。


    “怎麽證明你是簡陌?”桂遠山審視的看著簡陌,麵前的少年一身青衣,單薄纖瘦,看著就是沒有多少力量的,讓桂遠山對於她的能力產生的質疑,更加對桂世子發來消息說可以求助簡陌的說法產生了質疑,就這樣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這個都是鐵血漢子和陰謀的西北邊城,似乎是下一刻就要被屠殺的節奏,太弱了。


    簡陌豈會看不出他的想法,一雙鳳眸幽幽的看著桂遠山,嘴角一勾:“你不信我!”這話不是疑問,而是深深的肯定,即便是她拿出來了信物,麵前的整個人戒備太深,估計也是不會輕易的相信的。


    “白城太過複雜,你是桂世子的好友,屬下不希望你去涉險,對桂世子沒有辦法交待。”桂遠山說的不直接,但是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是明顯。


    “稍等。”簡陌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就坐在桌子前,拈著一顆棋子靜靜的出神,房間的桌子上放著棋盤,那是下了一半的棋局,而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顯然是自己和自己下的。


    桂遠山挑了挑眉,等什麽,這個少年在故作玄虛,有什麽要等的,她身後竟然帶著兩個容顏不俗的侍女,一看就像是遊戲人間的公子哥,這樣的人可靠才怪,如果現在的桂世子已經和這樣的人為伍了,,那還真的是讓人非常失望的一件事情。


    “不如來一局?”簡陌拈著棋子,淡淡的笑著,一雙鳳眸卻有一股魔力,讓桂遠山不由自主的就走了過去。


    走過去之後的桂遠山,自己就感覺比較羞恥,想他也是久經血場的老兵,如何就被簡陌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如何就不由自主的聽從了簡陌的吩咐?


    棋盤被打亂,黑子白子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裏廝殺,簡陌的棋路詭異,桂遠山的直接,一時竟然也不分勝負。


    夜色漸漸深沉,簡陌手裏的一顆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桂遠山的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少年想要欲擒故縱,可是她還是太嫩了一點。沙場還是他們這樣的大老爺們比較適合。花拳繡腿的不中用,趁早回去的好,想著桂牧原是越來越不行了,原本的銀槍小將,竟然有了這樣的的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來桂世子也是墮落了。


    “公子!”外麵傳來一聲呼喊。


    簡陌手裏的棋子還是沒有放下,而是看著桂遠山勾唇意味深長的一笑:“桂將領,稍等一下。”然後衝著門外說,“進來,說!”


    門外進來的是一個也很年輕的人,身後跟著有十個人,都是一身黑衣,攜帶而來一股子血腥氣。


    “公子,不辱使命,在白城西北山腳的一支胡人軍隊,已經鏟除!!”說話的人是秦連山,秦老的孫子,這一次,簡陌想要曆練他,所以讓他帶人去的。


    “怎麽做的說說?”簡陌微微笑著說。


    秦連山詫異的挑眉,簡陌吩咐去做的,自然知道是怎麽做的,怎麽還要問,他掃了曼舞一眼,看到曼舞打了一個手勢,他才低下頭,接著說:“得到神出鬼沒的胡人騎兵出現在西北的時候,屬下就帶了人,按照公子的吩咐,分做兩隊隱秘行進,等到確定了胡人騎兵的休息地點,就一對負責射箭,一對負責對付騎兵的馬腿。公子所說的攔截法很見成效,所以沒有傷了一兵一卒,全殲了那個二十人的小分隊,他們劫掠的財物,以及馬匹都已經帶了回來,如今在西城門外,城門已經關了,進不來。”


    桂遠山大驚,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是說,你們十多個人就全殲了一個小騎兵隊?”這太不可思議了,首先胡人野蠻善戰,尤其是騎術了得,他們這些人再訓練騎術,終究不如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人來的熟練,所以當胡人分成了若幹的小騎兵隊伍,到處少殺劫掠的時候,他們反而非常的被動,胡人是打了就跑,他們聽到消息趕去,已經是什麽人都沒有了,最近一直都處於疲於奔命的狀態。


    “是,獲得十匹馬,一同帶回來了。”秦連山點頭。


    “這不可能。”騎兵的速度非常快,拉弓射箭的速度人多輪著上還行,不會間斷,可是就憑是十多個人完全不可能。


    簡陌微微笑了:“非語。”


    隻見非語從布包裏掏出了一件東西,對準了桌子,就聽砰砰砰的聲響傳來,就看到桌子上紮進去了很多支細小而堅韌的斷箭,但是力度非常的大,都已經穿透了桌子,紮入了地上。


    “如果有這個,應該也不難。”簡陌淡淡的說,人依舊坐在桌子前,手裏依舊拈著棋子,麵容非常的鎮定淡然。


    “何況還有這個。”秦連山在非語的示意下,舉起了手裏拴在繩子上的彎刀。


    森森的彎刀還有些血跡在上麵,桂遠山心驚,那個是弓箭嗎,怎麽能有那麽大的威力?還有繩子是絆馬索可以理解,彎刀是怎麽用的?


    他詢問的目光看向簡陌,卻看見簡陌低頭看著棋局,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視,眸子燦然的看著桂遠山:“你輸了!!”她的話題似乎和剛剛的話題絲毫不牽扯。


    但是桂遠山竟然看著她看似平靜的含著笑意的眸子感覺到了壓力,那個氣勢絲毫不屬於鎮遠候,或者說那雙和鎮遠候有些相似的眸子,本身就帶著鉤心攝魄的力量。


    他探頭看向棋局,絲毫看不出哪裏是自己輸了,明明看著就是自己占據了上風。


    簡陌還是微微一笑,手裏的棋子在寂靜的屋子裏啪嗒一聲就放下了。


    棋局突變,桂遠山看過去,瞬間就呆住了,一子扭轉乾坤,而且剛剛一路走來,他廝殺一路,而簡陌竟然能隱忍了一路,慢慢布局等到這個時候,讓他全軍覆沒,單單是這份心性,就無人能敵,他也不行。


    “三子,去西北城門帶進來馬匹和人,帶到這裏來。”桂遠山冷聲吩咐外麵的侍衛,那個侍衛恰恰就是在懸崖頂的那一個,那人應了一聲,腳步聲急促的遠去。


    “曼舞,上酒菜吧,我餓了!”讓秦連山那些人回去吃飯休息,簡陌才有些可憐兮兮的說,這一日奔波,她也真的是餓了。


    桂遠山看著她依舊是纖弱的嬌嫩的少年的樣子,眸子暗沉,但是此時卻是半點也不敢輕視。


    至少,他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也許真的像是桂世子說的那樣,是個可以依靠的共同謀事的一個人。


    酒菜上來了,簡陌請桂遠山入座,就抱著大肘子啃了起來,那個吃相,就是曼舞和非語也是頻頻皺眉,心說,公子,咱們就不能文雅一點嗎?有客人啊,有客人,究竟是有多餓,竟然這般的模樣?


    桂遠山哪裏吃的下,心裏忐忑不安,等著聽到結果。


    事實並沒有讓他失望,聽到侍衛的報告,來到後院,果然看到後院裏的十幾匹馬,還有帶回來的劫掠之物,果然是胡人的東西,胡人的馬,還有胡人的武器和衣物。


    桂遠山深深吸了一開口氣,然後轉身對著簡陌說:“簡公子,屬下想和你談談。”這次的語氣是非常的恭敬,就連神色都是認真的鄭重的。


    “請!”簡陌帶著桂遠山回了屋子,具體兩個人談了什麽無人得知,隻是出了房間的桂遠山笑眯眯的走了。


    而簡陌對著曼舞和非語說:“通知她們,明天早上進入鎮遠候府。”


    “公子,不是今晚去?”曼舞疑惑的問。


    “也許,打草驚蛇更好。”簡陌微微笑了,隻是看著沉沉夜幕的眼眸透著莫名的寒意。


    “公子,四天後,風傾城大婚。墨語有消息來,你看?”非語終於得空去問。對於那個三皇子,她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那個人對公子看起來很上心,也很誠心。


    簡陌的身軀微微僵硬了一下,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似乎帶著一點失落,似乎帶著一點嘲諷,良久才淡淡的說:“告訴墨語,重禮,以簡字號的東家的名義上禮。”對於風傾城來說,她簡陌是簡字號的東家,對於簡陌來說,風傾城是風巒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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