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看不清地麵,有什麽冰涼的東西鑽入簡陌的裙擺,盤在簡陌的腳踝上,簡陌微微低頭一看,嘴角一勾笑了。那條碧綠的像是翡翠一般的小東西,自然就是小白,身上還有傷,但是看著簡陌的一雙眼睛卻很是有精神。


    他們應該都來了,小白安然,至少說明那些人都是安然的,不管處在什麽樣的環境中。隻是似乎巫族是容易進來的,不會那麽容易出去,否則,天韻不會這樣的悠閑淡然。


    天韻倒是沒有察覺,腳步匆匆的走入竹樓,指著一邊的房間對簡陌說:“那裏待著,當然如果你不怕血腥氣驚嚇到你的孩子,也可以跟過來看看。”至於看什麽,天韻沒有說,但是言語間都是自得,好像有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簡陌自然是不怕被嚇著的那種人,徑直跟在天韻的後麵走過去,對於天韻要做什麽,她的心裏隱隱有了猜測,但是還想要確認一下。


    原本簡陌看過的那間竹屋裏,此時已經完全的變了樣子,一張類似手術台的竹床,此時已經變成了四張,每一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女人,而且是容貌俊美的,似乎是昏迷或者是被麻醉的女子,其中的一個麵容已經看不清楚了,不知道是怎麽處理的。


    簡陌突然意識到天韻要做什麽,也許就是想要進行現在的整容,隻是天韻做的,是把別人身上的換過來,而不是現在的隻在一個人的身上做文章。


    如果現在天韻就能做到這樣的一步,早了上千年,那麽不得不說,天韻真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天韻根本就沒有理會簡陌,或者這本身就是對簡陌的試探,更甚者,天韻根本就沒有把簡陌當做是威脅,在他的眼裏,簡陌僅僅是個女人,是個被他禁錮,在掌控之中的女人。


    所以,無論是做什麽,天韻並沒有避開簡陌,或者,他已經篤定簡陌會踏上他的那條船,並且成為最親密的戰友。


    那一盤鋥亮的器具被一個白衣的侍女端著站在了天韻的身後,無論是天韻還是助手都穿著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帽子把各自的頭發都兜起來,四張床的旁邊放了一盆藥水用來淨手,似乎是特別準備好的。


    簡陌的瞳孔緊鎖,這分明就是現代手術室的雛形,她甚至懷疑,天韻有可能也是穿過來的。


    但是簡陌什麽都沒有說,把震驚和疑惑都壓在淡然的外表之下,冷靜的看著天韻忙碌,說實話,她倒是非常的好奇,天韻是直接打暈了那些女子,還是用了麻藥,如果是麻藥,那是什麽樣的成分,是不是比麻沸散更加厲害的存在。


    天韻眼角的餘光當然沒有錯過簡陌的表情變化,這個大陸多得是大夫,絕醫穀更是名揚天下,讓天下人為之忌憚你,但是比起他,那些人根本都是隻會皮毛的家夥,不值得一提。


    自然,簡陌的醫術也是頂尖的,至少他得到的消息是如此,這樣一個女人,如果能和他並肩站立,成為合作夥伴,這天下不過是囊中之物。


    但是看目前的狀況,似乎簡陌不是那麽容易掌控的,那麽他就要想別的辦法。


    簡陌靜默的站在角落的位置,看著天韻就像是縫補衣衫一般,在幾個人的臉上忙碌,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鮮血順著竹床上的布滾落下去,然後竹子做的地板裏流淌下去,滴滴答答的聲響在暗夜裏顯得格外的詭異和恐怖。


    而地板下並不是安靜的,似乎有什麽東西聞血而動,明顯的能夠聽到底下似乎有水,而水裏有什麽東西在翻滾,爭食,映襯著屋子裏血腥的畫麵,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簡陌也在突然之間明白,為何巫族裏的那些人,都是麵容俊美,但是顯得分外的僵硬了,原來都不是原裝的。


    天韻回頭看看簡陌,他的白衣上都是噴濺的大片的血跡,那些躺著的人,他並沒有進行止血的處理,也並沒有因為大量的流血而有任何加快速度的動作,顯然,這些人都是實驗用的小白鼠,死活,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就看著誰的命比較硬了。所以回頭看著簡陌麵容雖然是白皙如玉沒有任何瑕疵,但是那明明曖昧的笑意看在簡陌的眼裏,還是帶著地獄閻羅的陰冷和森寒。


    “小陌兒要不要來試試?絕對和看著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天韻笑眯眯的問道。


    簡陌的眸光沉了沉,微微搖頭,麵前到處都是血腥的情況,她是沒有什麽興趣,而且她還在專心的分析那幾個人血裏的藥物成分,她對於那幾個人現在毫無知覺的情況非常的有興趣。


    “既然小陌兒沒有興趣,不妨去休息吧,畢竟你可以雙身子的人,雖然本君對於孩子的成長過程也是非常有興趣的,看著小陌兒的樣子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動手的欲望,但是本君不希望小陌兒太過傷心,所以你還是去休息的好。本君會找別人剖腹看一看的。”天韻說著這毛骨悚然的話卻是稀鬆平常的感覺,好像說的不是人命,而是屋外的花草一般,折斷了就折斷了,死亡了就死亡了,不會有任何影響和憐憫之心。


    簡陌轉身要走的腳步頓了一下,如果要研究孩子的成長過程,那絕對不是一個孕婦就可以的,想著那麽多條人命,簡陌的聲音越發的冷淡:“你不用找人剖腹來看,讓人給我送來紙筆,我把孕期的所有過程畫給你看。”至少能挽救幾條人命。


    天韻因為簡陌的妥協,微微笑了,在明亮的屋子裏,他的笑容竟然帶著涼薄的意味,簡陌是個有弱點的人,而她的弱點就是太過善良。一個有所顧忌的人總是特別容易掌控的。


    作為幫手的侍女自然是看到了天韻的神情,隻是感覺渾身發寒,頭也更深的垂了下去,甚至拿著工具的手也有一些發抖。她比簡陌更加明白,即便是看了圖,天韻還是要親自去驗證一番的,而驗證用的從來都是人命。


    在這個地方,人命從來都是不值錢的,這些年這巫族漫山遍野,哪裏的地下沒有埋著屍骨。


    安靜的夜,簡陌躺在床上,能夠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能夠聽到器具碰撞在一起的叮當聲,甚至能夠聽到刀具劃過人的皮膚的聲音。


    對於天韻究竟要做什麽,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天韻這麽做絕對不是第一次,而是經過了千百次的實驗才會有那樣的手術室,才會有那些器具,才會有那麽嫻熟的手法。


    屋子裏很靜,小白終於從簡陌的腳腕上爬了上來,碧綠的頭蹭了蹭簡陌的臉頰,然後就蜷縮在簡陌的身邊,簡陌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小白身上的疤痕,不知道鳳六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天語顏媚他們都怎麽樣了,小白來了,那些人自然也應該跟著來了,她在濃霧中聽到的打鬥聲自然也不是幻覺,至少她能確定,她有事,那些人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紙筆在簡陌進屋的時候就送了進來,簡陌起身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卷起來遞給小白。小白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叼著紙轉身就消失在黑暗裏。


    簡陌反正也睡不著,就坐在桌子前開始寫寫畫畫。巫族的夜裏是非常的寂靜的,除了屋子裏的聲音,外麵甚至連一聲鳥鳴都沒有,似乎一切活物都死絕了的感覺,簡陌的嘴角微微勾起,手裏筆沒有停,其實還有另外的一種可能,就是暗夜裏的巫族並不是平靜的,有人在動,所以蟲鳥都受了驚不叫。


    夜色更加深沉的時候,小白回來了,嘴裏依舊有紙存在,上麵隻有一個紅色的字:安。如此就說明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也許此時的被拘禁也隻是暫時的。是計劃的一部分。


    天韻的叮當的聲音還在繼續,竹屋的底下也不時有爭食一般的翻滾聲。


    簡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直覺的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睜開眼就看見竹床前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一身白衣,筆直的站在床前,眼睛死死的盯著簡陌,那種目光,似乎隱藏著很多的情緒在裏麵,但是簡陌分明是不認識這個人。


    麵前的這個人穿著一身白衣,而且臉還被白色的棉布包上了,除了兩隻眼睛和嘴巴,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出來。完全就看不出來是什麽。


    簡陌可以確定,這個也許就是夜裏做手術的人中的一員。隻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她倒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也當做不存在一般,簡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接過昨日就跟在身邊的侍女端來的水盆洗漱,對於身後站著的大神仙,她就當做根本沒有看到一般。


    那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那裏的人,也根本就沒有說話或者是有什麽動作,就是簡陌不管是做什麽,她都亦步亦趨的跟著,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詭異的很。


    簡陌挑了挑眉,走去手術室,手術室裏已經被打理的很是幹淨,那幾個人,那些血跡都已經不存在了,除了盆子裏閃耀著寒光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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