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些東西都是媽媽的。”江夢嫻一邊抱怨著,一邊把照片都撿了起來,龍城卻忽然拿出打火機,飛快打火扔在地上,把照片全部燒了。


    遍地傾倒的酒瓶子裏倒出酒,地都是濕漉漉的,一點火,遍地都是火,眨眼就把江小洛的所有遺物都燒光了。


    房間起了大火,江夢嫻嚇得跳起來,幸好管家機器人在,啟動滅火程序,開始粉末滅火。


    整個房間裏大亂,龍城笑得癲狂。


    “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小洛的愛是假的,都是假的……”


    江夢嫻躲開了火,衝過去扶住胡亂揮舞著手狀若癲狂的龍城。


    “爸爸,你清醒一點!”


    可龍城已經失控了,又哭又笑,又哭有罵。


    他一生無情,隻愛過江小洛,可卻發現,這唯一的愛,竟然是假的!


    唐尼和連羲皖被這動靜吸引過來了,進門就看見兵荒馬亂,還有火沒有熄滅,龍城還在發酒瘋。


    連羲皖目瞪口呆。


    嫩嶽父竟然也會發酒瘋,稀奇!


    可沒想到,接下來,龍城發瘋,把拉拽他的江夢嫻一下子就推開了。


    “滾,都滾!滾!!”


    江夢嫻被龍城一推,整個人往後一倒,頭重重地往一邊的桌子上一撞,當場撞得‘咚’一聲,仿佛沉沉地撞在了連羲皖心上。


    “夢嫻!”


    連羲皖快步跑過去,扶起江夢嫻,看見她捂住了自己的腦門,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龍城。


    龍城居然讓她‘滾’?


    她怔怔地看著龍城,腦門上留下來一陣溫熱,一摸,一手紅。


    而龍城,還在撒酒瘋,唐尼去抓他,還是被他一把推開了。


    江夢嫻還在呆呆地看著他,連羲皖的神色卻倏然陰冷,飛快地將江夢嫻抱著一言不發地出了江宅,還讓人把糨糊給送回家了。


    龍城那一句‘滾’,給江夢嫻留下來陰影。


    假貨臨死之前那句話在她耳邊環繞。


    “他能麵不改色地殺了我的孩子,他也能麵不改色地殺了你和你的哥哥!”


    她的出生隻是一個陰謀,龍城當真會不顧骨肉真情,在必要時候對她和唐尼動手嗎?


    江夢嫻整個人都天旋地轉,腦子裏‘嗡嗡’的響,無力地倒在了連羲皖的懷裏……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了,那一撞,腦門破了皮,流了些血,照了片子顯示一切還好,隻是有點輕微腦震蕩,保險起見,還是住院觀察兩天。


    病房裏,她縮在被窩裏,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裏似乎失去了生氣,眼眶裏空洞無比,還在因為龍城那一句‘滾’而傷懷。


    她在非洲醒來,被龍城找到,還被龍城寵上了天,她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但是……


    “老公,我冷。”


    她縮在被窩裏,脆弱無比,聲音軟軟的。


    連羲皖也來陪她住院了,就在她旁邊辦公,聽見江夢嫻的話,他起身走了過來,坐在病床邊,摸摸她軟軟的手,溫柔道:“是不是空調開得太低了,你的手好冷。”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給她溫暖。


    她冷的不是手,而是心。


    仿佛許多年前,他為她找爸爸,卻帶回來一個個令她失望的消息。


    她就像一朵嬌豔的花,奮力地展開了花瓣迎接充滿希望的陽光,卻在一次次的失望之中,慢慢枯萎、衰敗。


    她腦門上還有紗布,明明隻是撞了一下頭,卻像是元氣大傷。


    她傷的不是身,是心。


    她渴望家人,渴望親情,可現在卻發現,自己的親人充滿了各種謊言,甚至可能殺了她,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這幾天,她經曆了太多,整個人都憔悴了。


    連羲皖雖然忙,可這兩天,定然不能離開,她需要他。


    連羲皖一手握著她的手,另外一隻手輕輕地為她蓋上被子,道:“晚飯想吃點什麽,我去準備。”


    江夢嫻沒有半點食欲,可身體要緊,還是道:“我想吃紅房子的牛排和生魚片。”


    連羲皖道:“我馬上派人去訂,你睡會,睡醒了咱們就吃飯了。”


    江夢嫻點點頭,連羲皖為她掖掖被子,起身出門派人去訂餐。


    他輕輕地關上門,臨走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江夢嫻,和趴在床邊的狗。


    連羲皖去了腦科主任醫生辦公室,帝都許多知名的腦科、神經科、精神科醫生今天都來了。


    他們已經對江夢嫻腦補掃描的片子和結果進行了觀察和討論。


    最終,還是十分遺憾地對連羲皖道:“連先生,連夫人失憶是因為永久性的神經傷害,這個是真的沒辦法恢複了。”


    又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這次江夢嫻腦袋被撞了,連羲皖順便帶她來看看腦科,興許有辦法恢複她的記憶。


    隻要恢複了她的記憶,她或許能好受些,畢竟,之前二十幾年,她都沒有爸爸,現在失去爸爸,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可惜……


    連羲皖揮揮手,有些疲憊:“多謝各位了,你們先回吧。”


    將醫生送走之後,他找了個安靜角落,給司天祁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夢嫻的記憶,真的沒辦法恢複了嗎?”


    對麵的司天祁沉默一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凝重地道:“我的師傅,鬼狼二代,是洛氏從小培養的特級安保,後來離開了洛氏,帶走了許多洛氏的資料。”


    “洛氏曾經是皇族,皇族最為殘酷,他們收集了世間最殘酷的刑法來排除異己,他們發現人在經曆了極端的痛苦之後,會失去部分記憶,甚至全部記憶。”


    “我的師傅將這一發現研究壯大,並且配合現代科技創造了一整套的理論,離開洛家之後,他也將這個理論成果帶走了。”


    “我看過師傅帶出來的洛氏古籍,這是一種永久性的傷害,從發現到現在,就沒成功恢複的例子……對不起。”


    連羲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看來,真的沒辦法恢複了。


    可他隨即,便想起了另外一個事情:“和我說說洛凰,和洛氏雙生子的事情,無論大小,我都想知道。”


    之前聽江夢嫻說,洛氏雙生子是試管裏出生的,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假貨說過的,她為江小洛代孕生子的事情。


    洛尼特城,試管嬰兒,太多重合點,可惜,上一次去洛家,他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有看清楚洛凰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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