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北大地,天高雲淡,朔風勁吹。


    地麵上,一支軍隊在不緊不慢地行進著,步伐整齊,井然有序,遠遠望去,宛若一條正緩緩向前方行進的長龍,一麵麵繡著金色“唐”字的錦旗正隨風獵獵飄揚。


    一個四十五六歲上下,頭戴紅纓鐵盔,身著玄黑色魚鱗甲,腰纏玉帶的將軍正昂首挺胸地騎在一匹呈青黑色,通體布滿了流線型肌肉的戰馬上,望著前方的目光淩厲而深遠。


    此人正是這支大軍的統帥,滄海道行軍大總管張亮。


    報告元帥,前邊有一人攔住我大軍去路,說是有要事要麵見元帥。“一個騎兵策馬匆匆趕來過來。


    什麽人?竟敢擋我大軍去路?”張亮微微皺了皺眉,有些慍怒地道。


    他說他要投軍參戰。“騎兵不緊不慢地答道。


    投軍參戰?”張亮眼珠子微微轉動了幾下,有些疑惑地想。


    半路攔截大軍去路,說要投軍參戰,除了戲班子演的大戲之外,現實中這還是第一次,至少他所碰到的,是第一次。


    元帥,就讓他來見一見我們如何。“一個四十五歲左右,麵容白淨斯文,頜下三綹長須,金盔金甲,剛健中透露著幾分儒雅與雍容華貴的將領微笑著道。


    說不定是異人來投,天佑我大唐。”


    此人正是李世民的堂弟,大唐宗室,江夏王李道宗。


    好吧,就依王爺所言。“張亮落落大方地道。


    不消片刻,一個身高八尺有餘,體態魁梧,麵容清秀俊朗,身著一襲白銀連環甲,手持方天畫戟,背上背著一把巨弓的青年催動著一匹棗紅色戰馬,如狂風般飛馳而至,在張亮麵前堪堪停下。


    在下薛禮,聽家師所言,今日元帥大軍會經過此地,所以特來投效,從軍報國,報效天恩。”


    哦,你的師父是何人?“張亮見他高大魁梧,氣宇軒昂,便知其非尋常之人,於是便饒有興趣地問。


    不是薛禮無視元帥,而是家師有言,不得在人前提及他的名諱,故請恕薛禮不能嚴明。”薛禮雙手抱歉,恭敬地道。


    他口中的家師,自然是贈與他兵器披掛,並授以他神通術法的白象。


    既是高人指點,本帥自當將你收入軍中,既然你武藝精熟,本帥就命你為我軍先鋒,願你能旗開得勝,振我大唐軍威。“張亮爽朗地道。


    諾!”薛禮目光灼灼,朗聲應和道。


    花果山。


    山巔之上,那麵繡著“齊天大聖”字樣的錦旗依舊在迎風招展著,站在旗杆下守衛的四名聖衛軍士兵昂首挺胸,紋絲不動,將腰杆挺得像標槍一樣筆直。


    如今高句麗西征大唐的軍隊大敗,三十萬大軍散失殆盡,那淵蓋蘇文的胞弟淵淨土亦被沉香那小子一斧子給劈成了兩半,憑高句麗的國力,短時間內已無力組織大規模的攻勢,隻能被動地防禦大唐的反攻。“袁洪神情玩味地道,輕輕啃了一口放在手心裏的水蜜桃。


    打人間的常規戰爭,高句麗滅國隻是時間問題,就是不知道佛門會不會再派出高手相助。”


    是會派出一些修為在混元金仙,甚至可能是玄仙的高手,不過,那三千諸佛應該是不會再出動了,上次那五百名佛陀在花果山被團滅,必定讓如來稍稍心痛了一會兒,如來不然不會再讓那些佛陀出戰,雖然我不知道那三千諸佛在靈山之中做什麽,但他們一定有不可以大規模離開的理由,如果他們傾巢而出的話,足以把花果山毀滅十次。“孫悟空目光深邃地望著前方,字字如金地道。


    若是佛門再派出高手,我們該怎麽出牌?”袁洪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花果山的整體實力雖然還及不上有著萬餘年沉澱的佛門,但也不是吃素的,他要出人,我們也出,如來彌勒燃燈等聖人級別的高手若是敢效仿封神大戰之時元始天尊那般厚顏無恥地出手欺壓小輩,通天教主,還有準提那老頭子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二日後,大軍來到幽州城,與常何、羅通的大軍匯合,一日之後開撥,兵分三路,李道宗率軍十萬,進攻襄平,常何率軍十萬,進攻秦皇,張亮親率大軍十五萬向榆林進發。


    什麽?唐軍已經開到了城下?”榆林城中,一個身高九尺,麵如藍靛,頭上長著亂草一樣的長發,下頜布滿了鋼錐狀短須的大漢冷然道,燈籠狀的眼睛裏不時地散發出刀鋒般森冷、冰寒,有如實質的寒光,一隻膚色呈水藍色的手正不斷地從案桌上的一個磁盤中抓起一些東西,大口大口地塞入嘴裏,狼吞虎咽地嚼了起來。


    那盛放在盤子裏的,赫然是兩根鮮血淋漓的生豬腿。


    此人正是榆林城中高句麗軍的守城將猩猩膽。


    是的,將軍,他們已經來到了城下,黑壓壓的絕對不下十萬人。”探馬沉聲道。


    你先下去吧。”猩猩膽輕輕擺了擺手。


    榆林城高大堅實,四周圍皆是難以攀爬的懸崖峭壁,他們既然要攻城,就讓他們攻好了,待他們損兵折將,銳氣消減之時,本帥再發動反攻不遲。”猩猩膽陰惻惻地笑道,再次從盤子裏拾起一根豬腿,連皮帶骨地塞進了嘴巴裏。


    城外,一架架雲梯結連架了起來,一個個唐軍士卒皆如蟻蝗般攀緣而上。


    放箭!”城頭之上,一個三十出頭,圓臉酒槽鼻,頭頂圓盔,眉如潑墨,目似鐵環,身著黑色魚鱗戰甲的高句麗將領厲聲喝道,手中彎刀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圓弧,向前方狠狠劈落。


    此人正是猩猩膽麾下偏將延壽。


    一時間,箭如飛蝗,一塊塊巨石也如同冰雹般砸下。


    啊!啊!啊!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不少唐軍士卒身中數箭,倒地身亡,更有不少人活生生地被自城頭落下的巨石砸得腦漿迸出,然後摔成了肉餅。


    薛仁貴穩穩地騎在棗紅色戰馬之上,目光深邃地看著一個個悍不畏死,攀援而上,不斷地中箭倒下,不斷地被巨石砸得腦漿迸出,血肉模糊的唐軍士卒,手中的韁繩握得緊緊的。


    並非他冷酷無情,其實,每一名唐軍士卒的陣亡,他的心都會隱隱產生一種絞痛之感。


    隻是,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如果死了一個人就怒火萬丈地要衝上去報仇的話,這仗,就不用打了,至少,如此熱血衝動之作為,非為將之道也。


    給我倒油!“延壽怒目圓睜,厲聲暴喝。


    數百名高句麗士兵立即用推車推來一鍋鍋滾燙的沸油,然後不由分說地往下倒。


    啊!啊!啊!”百餘個正準備爬上城頭的唐軍士卒突然被滾燙的沸油澆在了身上,比烈火焚燒還要灼熱的感覺登時自外而內傳入體內,紛紛大聲慘叫起來,身子也在同一時間被燙成了蝦米狀,然後直挺挺地往下墜。


    點火!“延壽再次下令。


    嗖嗖嗖!一根根燃燒著火苗的箭矢雨點般落在了唐軍的雲梯之上,本就被沸油澆灌了的雲梯登時燃起了熊熊大火,攀附在雲梯上的唐軍士卒不是墜落摔死,就是活生生地被烈火吞噬,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仿佛奏響了一曲悲壯沉痛的死亡樂曲。


    看著在火光中掙紮,然後如落石般墜下的唐軍士兵,沉香隻是苦澀地笑了笑,然後微微回轉過了頭。


    若是他出手,隻需一斧,就能把這佇立數千年,堅不可摧的城牆劈成兩半,要消滅城中的六萬高句麗士兵,也與踏死一群螞蟻別無二致,隻不過,他不想過多地幹預凡人的戰事。


    因為,來的時候,孫悟空曾告訴他,人間之事,但由人為,非萬不得已,切莫出手,修煉者用術法神通大規模殺傷凡人必會沾染無窮惡因,就連聖人亦不敢任意為之。


    不然,如來隻需輕輕一掌,就能把數十萬精銳唐軍盡數拍成粉末。


    不知這白象的徒弟,薛仁貴功夫如何,看他身上的氣息,已是金丹期大成,離碎丹化嬰隻有一步之遙。”沉香饒有興趣地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薛仁貴,心中暗自思忖。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一個個被焚燒成焦炭,慘叫著墜落城頭的唐軍士卒和那一架架燃燒著衝天火光的雲梯,延壽不禁把手按在了城頭的護欄之上,誌得意滿地大笑了起來。


    那個家夥就是高句麗軍的主將吧,至少,應該是在城頭指揮的主將,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薛仁貴目光一凜,當即從背上取下巨弓,搭上利箭,緩緩地瞄準了站在城頭上耀武揚威的延壽,然後按《烏金化日訣》中所授之方法,緩緩地運轉起金丹中的靈氣,將弓弦拉了個滿懷。


    嗖!一聲利器劃破長空的聲音瞬間響起,離弦的箭矢化作一道長虹,歡快地向城頭衝去,毫無阻礙地貫穿了延壽的咽喉,並餘勢不減地繼續向前飛馳,將延壽深深地釘在了城牆之上。


    血,順著箭矢不停地流著,延壽睜大著眼睛,怔怔地看著前方,翻白的眼眸中寫滿了震驚與恐懼,死不瞑目!


    在城頭上駐守的高句麗士兵更是一片嘩然。


    延壽將軍死了!“不知是誰先大叫了起來。


    不消片刻,延壽陣亡的噩耗便像瘟疫一樣傳遍了所有守城的高句麗士兵,原本有條不紊的陣型立時亂了起來,之前還相互配合著向唐軍投石射箭的士兵也漸漸地開始各自為戰。


    軍隊,尤其是指揮係統落後的古代軍隊,最害怕的就是主將陣亡,群龍無首。


    賊將已亡,弟兄們給我殺!”薛仁貴雙目赤紅,高舉著方天畫戟,厲聲喊道。


    之前被密密麻麻的弓箭,投石打得暈頭轉向,稍顯頹勢的唐軍士卒登時士氣大盛,紛紛像打了雞血一樣,爭先恐後地往上衝,再繼續付出了兩百餘人的傷亡之後,第一波唐軍士卒終於爬上了城頭,與守城的高句麗士兵展開了激烈的短兵相接。


    刀光霍霍,槍戟森森,鐵製的盾牌在劇烈的碰撞之下更是不停地發出“嗷嗷”的叫聲,雙方軍士都殺紅了眼,一邊揮動武器一邊像野獸一樣咆哮著,不少士兵在身重數刀之後依然搖搖晃晃地用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兵器送進敵人的身體。


    嘭嘭嘭!幾聲悶響傳來,幾個腦袋被敲碎的唐軍士卒忽然像遭到重擊的沙袋一樣墜下了城頭,腦漿像打翻的豆腐花一樣四下飛舞著,飄飛在空中的鮮紅色血線璀璨而奪目。


    一個身高九尺,麵如藍靛,渾身長滿小山般健壯肌肉的大將忽然出現在了城頭之上,一雙重逾千斤的銅錘上下翻飛,所過之處,唐軍士卒紛紛倒地身亡。


    金丹期修為!“薛仁貴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突然出現在城頭之上的猩猩膽,眼眸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下一秒,他彎弓搭箭,幹淨利落地向猩猩膽射了過去。


    嗖!弓弦彈動的聲音響起,破空之聲也在同一時間傳來,離弦的利箭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直挺挺地向猩猩膽射了過去。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金丹期修為將領,感覺到麵前惡風襲來的猩猩膽當即本能地將頭一偏,呼嘯而至的箭矢幾乎是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深深地插入了城牆之中,一道深達三寸的蛛網狀裂縫立時出現在了箭頭附近的牆壁上。


    駕!駕!駕!”薛仁貴當即勒緊韁繩,催動戰馬,快速地向城牆奔去。


    嗖嗖嗖!城頭上幾個眼尖的高句麗士兵忙不迭地向他射出一頓亂箭。


    隻可惜,這些箭矢的速度,在修為已經達到金丹期的薛仁貴的眼中,慢得就像是蝸牛在爬,待箭矢來到近前,他隻是淡淡一笑,手中方天畫戟輕輕一揮,所有箭矢盡數被打落。


    不到一盞茶功夫,他已來到了城頭之下。


    然後,他從馬背上縱身躍起,腳踏雲梯,迅疾如風地向城頭上爬去,從上方落下的箭矢,巨石紛紛被他用方天畫戟挑開,就連潑向他身上的滾油亦被他釋放出的護體靈氣擋了開去。


    不一會兒,薛仁貴便登上了城頭,方天畫戟在手中劃過一道圓弧,周圍的高句麗士兵紛紛被撂倒。


    殺!“猩猩膽大喝一聲,如風般衝了過來,然後借著助跑之勢縱身躍起,左手鐵錘自上而下,狠狠得向薛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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