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鬆了口氣,道:“什麽時候上山?”


    考古隊領隊擺著一張撲克臉,道:“現在,我們去車上拿上裝備就立即上山,有問題?”


    我眯著眼睛,笑道:“沒問題。”


    考古隊的人返身拿裝備時,田蛙摟著我肩膀,道:“小遠,還是你厲害,一下子就多掙了一千塊錢。”


    我咧嘴一笑,告訴田蛙,“帶他們上山的每個人都是兩千塊。”


    田蛙激動得渾身輕顫,抓著我的胳膊,“遠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兩千塊錢夠小弟他們一年的學費了。”


    我笑了笑,和田蛙說了一聲。回到家從床下拉出一個布袋,把裏麵的家夥事兒裝進書包背上。


    在院子裏碰到了我媽,她看著我,問道:“小遠,拿你爺爺留下的箱子裏的東西了嗎?”


    我搖了搖頭,“師傅告訴過我,叫我二十歲再打開爺爺留下的箱子。”


    聞言,我媽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我問我媽為什麽同意我帶著考古隊的人上山?我媽沒說幾句,就是告訴我,這是我的宿命,注定的。


    我也沒多想,叫她不要擔心。出了院子,來到了村口。


    考古隊人人背著一個大包,拎著一個小包,連漂亮女孩和三個老教授也不例外。不過,他們的包看上去輕一些。


    隨後,我、田蛙還有另外兩個打工回來的年輕人,帶著考古隊二十幾號人,浩浩蕩蕩的往鬼鞍山走去。


    我和田蛙走在最前麵帶路,另外兩個年輕人拎著柴刀殿後,考古隊的人則走在中間。


    爬到了半山腰,考古隊中有人比我們更熟悉路了。也對,曾經有兩個考古人員來過,帶回去了消息,自然也描述了環境。


    考古隊的人之所以找人帶路,是因為他們不清楚從劉家村上山的路。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的高興起來,這兩千塊錢也太好賺了。


    走了差不多一刻鍾,我們進了一處密林。林深茂密,陽光都很難照射進來,時不時一陣陣涼風吹過,顯得有些陰森。


    也沒人說話了,隻有腳踩落葉的沙沙聲,更叫人不禁後背發涼。


    田蛙聳了聳身子,低著頭不停嘀咕。


    我一直注意周圍的環境,也沒仔細聽他嘀咕什麽。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鍾,考古隊領隊招呼眾人休息一下,喝點水,補充水分。


    我和田蛙坐在地上,保持安靜,沒有交談。這時,考古隊領隊走了過來,看著我,問道:“之前讓你們帶路上這鬼鞍山,我注意到所有人臉色都起了變化,似乎很恐懼這座山。”


    我笑著回答,“農村人,思想封建。一點怪事就會聯想到鬼啊妖這些,你不用在意。”


    領隊滿意的點點頭,“果然還是讀書人好說話。”


    我笑而不語。


    領隊孜孜不倦,一直講了很多。我也知道了他的姓名和職業,他叫周興明,周安大學曆史係教師。應平州市文物管理局的邀請,做了這次考古隊的領隊。


    按說資曆,他是比不上那三個老教授。但三個老教授年紀大了,哪有心思管理考古隊。往下論資曆,就數周興明。


    考古隊領隊自然也就輪到他了。


    休息夠了,我們又往前走。林子更深了,光線暗淡,有幾個考古隊員更是拿出手電筒照明。


    田蛙嘀咕一句,“都眼瞎嗎?大白天的打什麽手電筒。”


    “周老師,能不能等一下,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一個女學生捂著肚子跑了過來,和周興明說道。


    周興明也很理解,便叫眾人停下。然後讓隊裏另外一個女學生陪著肚子不舒服的女學生找個隱秘的地方方便。


    兩個女學生剛爬上後麵的山坡沒一會……


    “咿呀……”


    突然,一段激情高昂的戲劇在靜謐的林子響起。


    我們都嚇了一跳,所有人偏著腦袋左看右看。戲劇聲愈發來勁,忽高忽低,陰陽怪氣……


    漂亮女孩的爺爺郝教授扶了扶眼鏡,大喊一聲,“這是川劇中的高腔。”


    “誰啊,有病吧,在林子裏唱什麽川劇?”有人罵了起來。


    田蛙瞪著大眼,環顧四周。一會,他縮了縮脖子,小聲問我,“遠哥,咱們是不是闖進了鬼鞍山凶物的領地了?”


    我沒回答田蛙的話,而是臉色凝重的環顧四周。荒山野嶺忽然響起戲劇聲,或多或少都會讓人害怕。


    戲劇聲還在繼續,沒有那麽激情高昂,反而戚戚哀哀,聽得人後背發麻。


    考古隊所有人睜大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有人膽怯,催促趕緊往前走。但去方便的兩個女學生還沒回來,要是走了,她們沒找到人,在這荒山野嶺,指不定嚇成什麽樣子。


    林間的風越刮越凶,卷起落葉塵土,在半空旋轉。


    “咯咯……好多人啊。”


    戲劇聲悠揚不斷,眾人卻沒心情欣賞。突兀的,一道冷冷的笑聲在他們耳邊響起,在這七月三伏天,卻讓人感覺掉進冰窟窿,刺骨的寒。


    田蛙握緊柴刀,沉聲說道:“小遠,咱們八成是闖進鬼鞍山凶物的窩了。”


    我還沒開口,旁邊的周興明偏頭問道:“鬼鞍山有凶物?”


    田蛙凝重的點頭,“鬼鞍山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進了鬼鞍山的人,很少有能活著出去的……”


    我打斷田蛙的話,讓周興明叫兩個人,跟著我,找一下去方便的女學生。周興明是想打電話的,但掏出手機一看,一點信號都沒有。


    認真考慮了一下我說的話,叫了兩個壯碩的青年和我一起去。


    我雖然沒來過鬼鞍山,但畢竟是農村人,走山路比城市人利索很多。沒多一會,我帶著兩個考古隊員爬上山坡,四處找了找,看到了一坨排泄物,和幾張衛生紙。卻沒發現兩個女學生的身影……


    身邊兩人對視一眼,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不知說什麽。


    我看到了地上的腳印,帶著他們橫著山坡走。沒多一會,不遠處一棵樹上掛著的鮮紅衣服勾住了我們的目光。


    我加快腳步過去,仔細一看,這件鮮紅色的衣服很像一件戲服,樹下還有幾件頭飾。跟著我過來的兩個考古隊員臉色刷的一變,顫聲道:“她們該不會遇害了吧?”


    我覺得奇怪,正想一探究竟。田蛙的喊聲傳了來,兩個女學生回去了。


    我也隻能摁下心頭的衝動,帶著兩名考古隊員往回走。


    到了以後,田蛙告訴我,兩個女學生方便以後,卻不知道怎麽走了。在山坡上轉了好一會才找了下來。


    我不太相信,山坡和我們歇息的山路最多四五十米遠。就算林子茂密,也能看到人影。看不到,喊兩聲總能聽到。


    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不禁回頭望了回來的兩個女學生一眼,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忽然之間,兩個女學生朝我看來,我立刻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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