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就是這個冬琴。”隻見沈墨說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侍女冬琴隻是普通的奉酒侍女,應該不是侯府裏專門服侍哪個主子的。”


    “這樣的話,咱們就要查查她的父母家人是不是都安在,就可以知道冬琴是不是受了外人的脅迫,才會在酒宴上下毒。”


    沈墨說的這句話非常巧妙,幾乎是一下子就把侯府上下先給摘了出來。侯爺聽到之後,立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第二點,就是這個使劍的高手。”隻見沈墨接著說道:“這個人劍法狠辣淩厲、輕功過人,應該不是尋常之輩。咱們臨安城裏,這樣的人應該並不多……”


    “對!哪裏有這種本事的人,就挨個查上一遍,看看是不是今天這個凶手!”侯爺一拍椅子扶手,欣然的說道。


    “這第三點嘛……”沈墨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回頭看了看桌子上麵那三個血跡淋漓的大字。


    “鬼樊樓!”


    “隻要找到這個地方,咱們估計就離真相不遠了!”


    等到沈墨說完了這三點以後,王爺頓時對神墨的言語大為激賞!


    說實話,在他府裏麵發生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他也是麵上無光。不過沈墨這三點全都說出來之後,竟然沒有一條,能夠牽扯到他侯府裏的人員上麵。


    這讓侯爺的心裏,頓時就輕鬆了不少!


    隻要破了這個案子,證明他跟這件下毒案無關,那他的名聲就不至於受損!


    此時在侯爺的心裏麵,死了個芝麻小官兒外加一個侍女,又能算得了什麽?關鍵這樁案子就發生在他家裏,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弄死了一個人,這實在是讓他顏麵無光。


    不過如今有了盧縣令和沈墨這兩個人,要是真能破得了這個案子,也就一天雲彩都散了,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侯爺想到這裏之後,他立刻點了點頭,對著沈墨說道:“既然如此的話,你盡管去查,需要什麽幫助,隻管來找我便是!”


    “侯爺信重,屬下感激不盡!”沈墨聽到侯爺這麽一說,連忙不失時機的表示感謝。


    案子查到這裏,所有的線索都說明,整個大廳裏麵的賓客全都和此事沒有關係。於是這些人也都可以走了。


    在張天如走出大廳的時候,他還過來特意拍了拍沈墨的肩膀,笑著說道:“今天可是幸虧你了!要不然,我們這些官兒可是個個身上都有嫌疑,弄不好這一夜都別想回家!”


    張天如的這句話,他是特意放開了聲音說的。那些正在忙不迭往外走的官員們,差不多每個人都聽到了。


    張天如的這句話一說,這些人也是紛紛點頭,心裏邊也覺得這個小捕頭著實不錯。


    “哪裏!哪裏!在下一點兒本事,都是跟恩師盧大人學來的。今日班門弄斧,倒是讓張大人見笑了!”沈墨聽了以後,趕緊借機把盧縣令向上捧了一把。


    本來今天沈墨大放異彩,頗有些把盧縣令冷在一邊的感覺。不過沈墨最後的這句話倒是畫龍點睛之筆。這一句“恩師”真是叫得盧縣令通身舒泰!


    盧縣令也配合地在一邊,故意做出一片淡然平和的神情。他站在那裏,兩隻眼睛還帶著賞識的目光看著沈墨。


    看他的神情,還真有幾分師傅看見徒弟學藝有成,大放異彩時欣慰的樣子!


    在所有的這些人裏麵,大概隻有張天如知道沈墨和盧縣令之間的真相。此時他看見沈墨居然一句話之間,就把功勞都推給了上級。他的心底也不由得暗自感歎。


    懂得抑己從人,知道推功於上。這個小捕頭沈墨,還真是個人才!


    等這些賓客全都走光了以後,沈墨我和盧縣令兩個人也辭別了侯爺,信步走出了侯府。


    ……


    “今天晚上,不慎說錯了一句話,真是悔之晚矣!”當沈墨和盧縣令兩個人走在清靜無人的臨安街頭。一邊走,盧縣令一邊懊惱的說道。


    “對!”沈墨點了點頭:“您一說到侍女斟酒的事,點出了侍女有可能是下毒的元凶。這件案子也就和侯府扯上了關係,侯爺難免會心裏不高興。”


    “幸虧你及時化解,要不然的話,就憑這一句話,我就得罪了這位權勢熏天的崇福候!”盧縣令搖著頭,心有餘悸的說道。


    “這也算不了什麽,”沈墨笑著說道:“原本這樁案子,就不可能是崇福候做下的。他要是真想殺誰,還犯得上請來七八十號人,到這裏看熱鬧嗎?


    “你說的也是!“盧縣令點了點頭:“不過我那句錯話一說出來,那個侯府的幕僚還是馬上就躥出來大加嗬斥。看來這官場上的事兒,我還是沒混明白啊!”


    如今沈墨和盧縣令之間的談話,已經是隨意之極。兩個人誰都不去注意修辭和語氣之類的小事。要是在外人聽起來,倒像是兩個捕頭之間在相互談話一樣。


    “不過,這樁案子還是有一件奇怪之處。”盧縣令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說道:“為什麽凶手要在如此盛大的酒宴上殺人?”


    “是啊,這個人簡直是太傻了!”沈墨也是皺著眉頭,心裏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看那個侍女冬琴被殺的時候,一劍封喉,劍法何等的利落?”


    “這樣的武林高手要是想殺掉陸覺曉,隻需在他赴宴回家的時候,半路上給他一劍不就完了?”


    “如今這樣大張旗鼓的殺了陸覺曉,可是大傷侯爺的顏麵!這樁案子在侯爺的惱怒之下嚴令破案,對於這個凶手來說,風險可又是大了不少!”沈墨納悶的說道:


    “這個殺人的家夥,怎麽會做出這麽不明智的事呢?”


    “你說得對!”盧縣令在一邊接口說道:“弄不好,隻要咱們搞清楚凶手為什麽要在酒宴上殺人的原因,這樁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


    要說盧縣令,他在這些天以來深受沈墨的熏陶。在案件分析方麵的思路,相比其他大宋的官員來可是清晰了不少。


    他如今說出來的話,十句倒有八句正是沈墨心中所想的。“還有那個鬼樊樓,”沈墨邊走邊說道:“桌子上那三個字,那個將要死去的陸覺曉,想借著這三個字告訴我們什麽?他到底是想要警告什麽人?還是要給我們提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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