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沈墨自顧自的打開了酒瓶的蠟封,他從桌子上取過一隻酒杯來,慢慢的把瓶中的酒倒滿了這隻酒杯。


    “這是大內釀造的名酒,據說是用百餘種鮮花精製而成,名字叫做百花羞……”隻見沈墨倒完了這杯酒之後,他把酒瓶放在桌子上,然後用手指把滿溢的酒杯,輕輕地向著老人的方向推了推。


    “我敬您是一位前輩,所以特意給您帶來這瓶好酒。”隻見沈墨笑著說道:“如果你今天要是同意幫這個忙的話,沈某承你的人情。”


    “您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咱們這個朋友……就做不成了。”


    沈默的這些話,雖然說得平和淡然,但是卻是句句軟中帶硬。尤其是他最後的那句話,在三分客氣的背後,卻帶著一股淩厲的威脅之意!


    眼看著房間內的壓力,已經隨著沈墨的這句話,被壓縮到了極致!


    似乎就在下一秒鍾,雙方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一場慘烈的爭鬥!


    在沈墨的前世,有很多的江湖大哥都是狷狂變態,就像是神經病一樣。


    但是隻有沈墨的心裏麵知道,這些人之所以特意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目的不外乎就是讓別人畏懼他們。


    一個隨時都會跟你撕破臉,毫無理性可言的人,總是會讓別人提心吊膽。那些黑道大哥們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而沈墨今天的言辭,也是一樣清晰的表達了他的意圖:這裏或許是你老杆子的主場沒錯,但是什麽時候撕破臉開打,由我說了算!


    就在大家覺得一場爭鬥已經難以避免的時候,忽然間就聽“嘶!”的一聲,這個老杆子從喉嚨裏麵,忽然發出了一陣嘶啞的笑聲!


    “都說古來英雄出少年,這話說得真是沒錯!”隻見老杆子搖著頭笑了起來:“真是好一個沈墨,好一個英雄少年!”


    隻見老杆子伸手從桌上拿起酒杯來,笑著淺淺的呷了一口。


    “沈哥兒是個人物,你這個朋友,我交了。”老杆子說道。


    “那就多謝老人家成全了!”沈墨也笑著點了點頭,給了這個老杆子一個麵子。


    “你這麽興師動眾的來,到底有什麽事?”隻見老杆子向著沈墨問道:還弄了一幫子捕快,把我的前後出路都給堵住了?”


    “有一樁案子,牽扯到鬼樊樓。”沈墨並沒有回答老杆子的問題,而是徑直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大疊畫像。


    這一疊紙上,每一張都是畫的同一個人,就是那個死去的戶部官員陸覺曉。


    “您讓手下幫我問問,這個人是不是在鬼樊樓這一帶出現過?”沈墨把這疊畫像放在了桌子上。


    “小犢子,你去。”隻見老杆子動了動手指,向小犢子示意了一下。那個滿身刀疤的年輕人立刻站起身來,拿著這一疊畫像出去了。


    “沈捕頭,”隻見老杆子又對著沈墨說道:“你來的這幾位朋友,個個都不是凡品,怎麽不介紹給老朽認識認識?”


    “好說,”沈墨點了點頭,指著自己身後的幾個人一一說道:“崇福候府江城長官,起威鏢局趙錦屏、莫小洛。”


    “好久沒見過新一代的年輕才俊了,”隻見這位老杆子自嘲的笑了笑:“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朽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隻見那個滿身刀疤的小犢子飛快的轉了回來。


    “畫上這個年輕人,確實在咱們這裏出現過。”隻見小犢子把手裏剩下的幾張畫像扔在了桌子上:“他每次來,都會到一個叫蒙駝子的人販子那裏過夜,清晨才走。”


    “他來過多少次?”沈墨一聽之下,立刻精神就是一振!


    這個死掉的陸覺曉,果然來過這鬼樊樓!


    “那家夥每隔十天就來一次,”小犢子接口說道:“很有規律,一天都沒錯過。”


    “好!真是太好了!”沈墨聽到小犢子的話,他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著老杆子拱了拱手:“今天的事,多虧老人家幫忙,日後沈某必有後報。”


    “這沒什麽,”隻見老杆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不如你以後少來幾回,就當報答我了好不好?”


    沈墨哈哈的笑了幾聲,對著老杆子說道:“讓您的下屬帶著我們上蒙駝子那裏看看,然後我就不來打擾了。”


    “沈捕頭請自便,”老杆子揮了揮手,示意小犢子跟著他們一起出去。


    ……


    等到他們終於走出了老杆子的這間客廳,沈墨隻覺得像是又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這心裏邊的感覺,真是無比的怪異!


    誰能想到,在這個髒汙腐朽的地方,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奇異的客廳,裏麵住著這樣一個奇怪的老人?


    沈墨他們在小犢子的帶領下,一路穿街過巷,走到了鬼樊樓破舊的棚子中間。


    等到小犢子從一個街角處停下來,沈墨看著街邊上的一個東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誰能想得到,這玩意兒居然是一個人?


    沈墨最開始的時候,一眼看去,甚至還以為那是另一條死狗呢!


    隻見街角上,一條髒汙破敗的狗皮下麵蜷縮著的,真的是一個人。


    這個人的頭發完全糾結在了一起,似乎是幾十年沒有洗過了。在他頭發的縫隙裏,露出了兩隻猶如石頭一般灰色的眼睛。


    顯然,這是一個毫無救藥的瞎子。


    隻見這個瞎子從狗皮下麵露出來的胳膊上,枯瘦烏黑的皮膚上長滿了膿瘡。在他的腿上也是濃血不住的向下流淌。幹結的血液和汙漬布滿了他的雙腿。


    很顯然,這是一個毫無生存能力的老人。就是最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他,也忍不住會心頭悸動。


    沈墨搖了搖頭,把幾個銅錢順手扔到了他的狗皮上,然後轉身跟著小犢子繼續往巷子裏走去。


    沒走出幾步遠,就見帶路的小犢子忽然停了下來。他用手指著到邊上一座破敗的棚子說道:


    “這就是蒙駝子的家,你畫兒上的那個年輕人,每隔十天就會到這裏來一回。”


    沈墨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這個房子一眼。


    隻見這座房子十分低矮,而且麵積也不大。這裏頭居然能夠同時住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還要接待那個不時來訪的年輕官員?


    住在這裏的人,估計從來就沒有敲門的習慣。小犢子一腳就踹開了房門,大家借著洞開的門向著裏麵看去。沈墨一眼看去,就是吃了一驚,這屋子裏麵的情況,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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