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猛的站起來,沉著眉道:“大哥平時不會這麽衝動,怎麽會和人打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看著他不太舒服,就讓他先在位置上坐著我去買餐,但我一轉頭的功夫,他就和別人起了爭執還動起手來,而且對方好像來頭還不小。”趙小玥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林家人頻頻出事,家裏的主心骨居然就隻剩下了林溪一個人。


    林溪撫了撫額頭道:“那我們先去警a察局看看大哥。”


    “是林剛和林白的家屬嗎?”


    急診室的病房門被打開,穿著手術服的護士拿著一張單子看著林溪和林南道:“你們誰是家屬?”


    林溪上前了一步,護士卻給了她一張病危通知單,讓她做好心裏準備,林溪緊抿著唇接過,愣了半響,才對著林南道:“你先陪小玥去警a察局,如果保釋不能成功,你就打這個電話。”


    她說著拿筆將一串電話號碼寫在了林南的手上,林南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


    林溪點了點頭,現在的思緒卻一團亂麻,護士催促著她簽了病危通知書,又很快進入了手術室,林溪第一次感到有無力之感,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


    貓的叫聲,林家人挨個的出事,這裏麵到底有沒有聯係。


    一個小時後急診室才再次打開,但是對於一個人等在外麵的林溪卻是度時如年,醫生摘了口罩道:“剛剛病情穩定了下來,但是還是要觀察,看能不能熬過今明兩天,不過他們倆生命體征比較奇怪,全身並沒有太大的損傷,內髒也沒有破裂,但是儀器給的反應卻像是垂死之人,這樣的問題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隻能讓他們憑造化了。”


    林溪心下轉了轉,往裏麵一探問道:“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們嗎?”


    “等一下會有醫護人員帶著你進去。”


    林溪點了點頭,等到她看到林家父子的時候,他們臉色蒼白渾身是傷的躺在那,好像就要一睡不醒了。但是林溪仔細的看了看他們身體表麵的傷痕,都是一些皮外傷,就像主治醫生說的一樣,這些傷痕根本不足以致命。


    林溪回過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上前將它牢牢鎖住,又拉上了醫院的窗簾,讓這個房子密不透光。


    她將符紙一拋,寫著“神清正明”的符紙豎立在空中,發出隱隱幽幽的紅光,林溪左手掐訣喃喃而念,林白和林剛沉睡的魂魄從他們床a上的身體裏坐了起來,林溪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咒大手一推打進了林白和林剛的身體裏麵,但他們卻毫無反應,她心下頓時明了,他們失去了太清陽和之氣,就是俗話說的丟了魂,自然不管怎麽使用外界的醫療手段他們都醒不過來。


    “扣扣扣!”


    外麵傳來急迫的敲門聲,護士在外麵大喊:“裏麵在幹什麽,怎麽把門……”


    她還沒說完就見著林溪把門打開了,她探頭朝裏麵瞧了一眼,見著沒有異樣,頓時又頗為憐憫的看著林溪道:“你快去看看你媽媽吧,她好像也要不行了。”


    林溪皺著眉疾步而去,如果她沒猜錯,林母應該也是一樣的狀況。


    她走到林母的病床邊,食指悄悄探向了她的通體的脈絡,果然那一魂也被人拿走了。


    她扶起林母對著醫生道:“我們不住院了。”


    醫生雖然知道自己也治不好這個病症,但還是婉言勸說道:“待在醫院至少還有儀器設備可以幫助他們,若是回家恐怕……”


    林溪一把扯斷了林母身上紮著的輸液針:“難道在醫院打葡a萄糖就會好嗎?”


    醫生頓時啞口無言,隻能結巴道:“那你哥哥和父親這麽多的外傷總要留院觀察吧。”


    “不用了,我帶他們回家養傷。”


    正巧林南和趙小玥又從警a察局回到了醫院,看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林溪知道林石暫時是保不出來了。


    “林南,你去鎮上找一輛驢車,再弄一些稻草在車上。”


    林南點了點頭,趙小玥見著林溪準備昏迷的三人移出醫院,擔憂的問道:“林溪,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畢竟術業有專攻,林叔叔和林白畢竟是出了車禍,還是交給醫生更為穩妥一些吧。”


    林溪望向她的眼睛:“我不是什麽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攬的人,隻是他們生的不是病,醫院也治不好。”


    趙小玥頓時恍悟過來,她就說林家人今天怎麽一個個都中了邪似的,原來真的有其他問題。


    林南將借來的驢車停在了巷子裏麵,三人將另外昏迷的三人抬在了驢車之上,林溪怕這樣直愣愣的抬著三人回村招人非議,就給三人蓋上了稻草掩著,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拉送貨物一般。


    林溪和林南坐上驢車望著趙小玥道:“大哥這邊我恐怕就要麻煩你了。”


    “說什麽麻煩,這邊交給我,我明天就把人給你們帶回來,倒是你們兩個要小心一點。”


    “放心,辦法總比困難多。”


    趙小玥見著林溪還有心思跟她說笑,就知道她心裏定然是有了主意,她也輕鬆下來不少,對著林溪和林南揮了揮手道:“那你們還是萬事小心。”


    林南駕著驢車向回去的路駛去,看了一眼後麵被稻草蓋的嚴嚴實實的三人問道:“他們現在是怎麽了?”


    “被人奪了胎魂,如果十六個小時之內找不回來,我真的隻有去陰曹地府拉人了。”


    林南是第一次見著林溪這般帶著焦急的模樣,他想林家人對她來說應該很重要。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串號碼,想著林石的事說道:“你給我的這個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不過趙小玥已經聯係了他們上海那邊的人,應該會有用。”


    林溪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抱臂的低著頭道:“這是有人用了祝詛術,應該是對林家一家都下了咒語,要的就是我們非死即傷。”


    隻是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以做到讓她毫無察覺的施下咒語,鄭秋,林三夫婦,陀大仙,這些都有可能與她結仇的人,但卻都沒有這個本事。


    林南駕著車到了村口,一直受著林家恩惠的陳強看著本應該在醫院的林溪和林南,此時卻莫名其妙的駕了一輛驢車回來,他關切的問道:“林溪,林書a記沒事吧,我今天聽說可是出了車禍,你們倆現在怎麽就回來了?”


    林溪假裝一連無事的笑道:“沒什麽事,應該是穿消息的誇大了,爸爸和哥哥都是一些皮外傷。”


    陳強點了點頭,嘴裏說著沒事就好,在一旁剛剛澆了地的錢婷卻道:“既然是皮外傷,怎麽沒見著你和林書a記一起回來。”


    “他們正在鎮上拿藥,我和林南回來拿點東西。”林溪想著時間不多了,沒有心思跟錢婷閑話,讓林南駕著車回去,而錢婷一直盯著遠去的車輛,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車上一隻手在泥巴路的抖動下鑽了出來。


    林南將驢車栓到了院子裏,和林溪把林家三口人抬回了房間裏麵,林溪將他們平放在地上,拿出白燭點燃環繞在他們周圍


    她看著躺在地上的林氏夫婦和林白,燭火照著他們慘白的臉總算是紅潤了幾分,林溪拿了一個背包裝滿了法器套在身上對著林南道:“我現在用這個白燭替他們固下了剩餘的魂魄,這個白燭燃不盡,但很容易就會滅掉,你就在這守著,我現在隻剩下十五個小時了。”


    林南怎麽會放心她一個人,拉住林溪道:“我和你一起去。”他不在乎什麽林家人,他隻要林溪不出事。


    林溪拍了拍他的手:“你什麽都不懂,去了也隻會讓我分心照顧你。”


    林南一僵,蹙起了眉目,這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早早的答應了林溪跟著她學這些術法,這樣他就不會隻能如此著急的看著她隻身遠去。


    胎魂丟失,極難找回,因它是母體之魂,若是被吸走,光是簡單的招魂術是沒有辦法招回來的,隻能去找事物的源頭,而林溪現在大概的眉目隻有那隻黑貓。


    林溪拿出羅盤食指一點,羅盤飛快的轉了幾個圈之後停下,讓她朝著西北的方向走。她抬頭一望,見著那邊是有名的荒山,因為它處在陰坡,所以植被稀少,在最早的時候被人當成了亂葬崗,埋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人。


    林溪跟著手上的羅盤進了荒山之中,這裏大概是埋了許多死屍的緣故,陰氣極重,羅盤在這裏指引方向很容易被其他陰氣吸引,所以一直帶著林溪亂竄,林溪知道自己沒剩多少時間了,她從背包裏拿出一道黃符,掐訣念咒,那黃符便自動的飛向地上不斷的邊長變寬,將四周的陰氣壓製住,不去幹擾羅盤。


    “喵!”那隻黑貓發出詭異的叫聲,林溪往四周環顧卻不見其蹤影,林溪眯了眯眼,感覺到背後的陰風閃過,轉身一拳向背後打去,那貓淒厲一叫,現了真身摔在了地上。


    它努力直起身子,墨綠色的眼珠直直的盯著林溪,林溪雙指夾住銅錢向地上彈去,那銅錢蹦出的火光差點沒把貓的尾巴給燒了。


    那貓知道自己不是林溪的對手,快速的向前跑去,像是給林溪指引著另外的方向。


    林溪無路可選,隻能追著它一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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