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蘭的屍檢報告給我。”


    警員連忙遞了上去,上麵的的死亡屍檢和黃牧歌相差無幾,而且右手被人打斷從陽台上推下去,明顯是報複殺人,如果交換殺人成立,就應該是沈成飛殺了黃牧歌,安善寧殺了曾蘭。


    可是兩個凶手現場都沒有兩人的足跡,沈成飛又沒有作案時間,安善寧的體格弱小看著也不像黃牧歌的對手,可是在同一時間線上又有兩人同時死亡,是巧合還是真的存在交換殺人?


    陳誌澤皺著眉將資料放在了警員的手裏,警員看著陳誌澤嚴肅的臉龐,小心翼翼的問道:“沈成飛沒有作案時間,洗清了嫌疑,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得放他出去了。”


    “他家裏不是還有一個九歲的妹妹嗎?他在這裏沒有其他親戚隻留他妹妹在凶案現場似乎不太人道,把他放回去吧。”


    警員不知道陳誌澤何時變得這般菩薩心腸了,陳誌澤卻低頭對著他耳邊輕聲道:“找人跟著他,這件案子說不定還有幫凶。”


    憑著黃牧歌的屍體,陳誌澤就不相信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那樣不整齊的裂痕,無任何刀具的痕跡,凶手到底瘦怎麽割裂頭顱的。


    李兮若看著陳誌澤進去,告訴安善寧沈成飛已經認罪,並供出他是主謀,這是存心的詐他,可是安善寧卻還是風輕雲淡的模樣,似乎很有把握:“無論他說什麽,我什麽都沒做。”


    “看來他和沈成飛之間還有秘密,我們先出去吧。”


    李兮若和顧銘涵走了出去,他們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就見著沈成飛腳步沉重的走了出來,一步三回頭的看向警局,眉心之間帶著憂慮,李兮若向前道:“還記得我嗎?”


    沈成飛聽到後麵的人聲,轉過了頭看著李兮若,忽然瞪大了眼睛,顫抖著聲道:“你是,我認識你,就是你讓黃牧歌當眾出了醜。”


    昨天黃牧歌被一個風水師弄的下跪的事早就在校園內傳開了,當時他聽見還暗自舒爽了好久,沒想到黃牧歌也會有這樣一天。


    李兮若笑笑:“那天我看著你和安善寧關係還不錯,現在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出來?”


    沈成飛帶著些戒備的看了二人一眼,試探的問道:“你們怎麽知道這件事?”


    “我們也陷入了這個案子裏,被黃宗昌帶去問話,他抓人抓得毫無理由不是嗎?可是為什麽,偏偏放過你了呢?”


    沈成飛不信任他們二人,隨便敷衍了幾句準備走人,就聽得李兮若道:“你的後麵有人跟著。”


    沈成飛臉色一僵,斜著眼想去瞟後麵的人,李兮若道:“是警a察,別回頭,跟著我們走。”


    他畢竟還是一個小孩,遇到這樣的事一下沒了主意,隻能聽著李兮若的話跟在他們後。


    李兮若帶著他穿街走巷的,三人拐到一個彎處,成功甩掉了後麵的尾巴。


    沈成飛探頭看了一眼,不解道:“他們已經放我出來了,怎麽還要派人跟著我。”


    “你是怎麽跟警a察說的?”


    沈成飛緊抿著唇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李兮若卻是道:“你和安善寧一起進去,現在出來的人隻有你,那黃牧歌的事是安善寧做的?”


    “不,我能出來,是善寧讓我說將一切責任都推在他的身上,我和他都是重組家庭,他的父親是個暴力狂,我的繼母也不是好東西,繼母一直欺負我和妹妹,我有一天腦子一昏,就說我們幹脆交換殺人。


    因為沒有作案動機,也很難追蹤到我們頭上,善寧他當時沒有回應,可是就在昨天,他卻說那個計劃是否還算數。


    我的確也籌備了,可是善寧想殺的人是黃牧歌,我就沒了勇氣,打電話給善寧說我做不到,善寧在那邊笑,說不用我了,隻讓我把妹妹帶到外麵休息一晚上,早上再回去,可是回去的時候,後媽她就死了。”


    “所以是安善寧殺了你繼母?”


    “不可能!”沈成飛一口否定,“我們都是說著玩的,怎麽可能真的去殺人,善寧平日就是懦懦弱弱的,別人欺負他他也一聲不吭,不可能殺人。”


    李兮若挑了眉:“可是太巧了不是嗎,你恨的曾蘭死了,他憎惡的黃牧歌死了,而這兩人都與你們密切相關。”


    沈成飛不知道李兮若是如何知道自己繼母的名字的,但想著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隻能道:“善寧說了,這一切他有解決的辦法,讓我相信他就行了。”


    “那你相信嗎?”


    李兮若看著沈成飛的眼睛,沈成飛卻低頭暗罵了一句,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他要做什麽一個字都沒給我透露,還讓我把一切都推在他的身上,讓人怎麽相信他。”


    “或許我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先帶我們去他家裏查看一番。”


    沈成飛疑惑的看著二人:“你們去他家裏做什麽,他與家人關係很差,他那個爸爸也不是個好東西,你們要是想要打聽什麽,怕是打錯了算盤。”


    “他現在關在警局裏,你一人沒有辦法幫他,還不如試著靠靠我們不是嗎?”


    沈成飛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思量了一會兒:“既然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了,希望你們是真的想幫他。”


    沈成飛將二人帶到了安善寧住所的樓下,這房子已經有二十多年的使用痕跡了,陳舊生鏽的梯子,滿地的垃圾,地上不知是什麽形成的暗黃的痕跡已經在這棟樓裏麵紮根,李兮若向上抬頭看了看彎曲的樓道,拿出了自己的羅盤。


    沈成飛見著李兮若手裏的東西是睜大了眼睛:“你這是在做什麽?”


    這東西電視劇裏麵見過,但親眼見著是第一次,讓沈成飛還生出了幾分好奇。


    李兮若沒有答話,一直拿著羅盤向上走去,可是羅盤卻沒有絲毫的動靜,她不禁皺了皺眉,果然不在了嗎?


    幾人上到六樓,沈成飛提前跟兩人打了預防針道:“那安守富脾氣一直很怪,也不太喜歡我,要是被趕出來了,你們可別怪在我的身上。”


    沈成飛敲了兩下門,門卻自動彈開了,他疑惑的看了看門鎖,站在玄關處對著裏麵道:“有人嗎?”


    李兮若的羅盤這時飛速轉動,她推開沉浸在客氣中的沈成飛直接走向了裏麵,卻見著一個房間外的地上躺著一對暈倒的母子,慘白著臉色,衣服上隱隱有血跡。


    她疾步上前到房內,就看見房間裏布滿了血,血印在牆壁上,地板上都有,看著有些瘮人,而安守富被剝了半張皮,吊在衣櫃的鉤子上,血淋淋的睜著眼睛盯著一處。


    顧銘涵進了屋子通體打量了一番:“不是人為的痕跡。”


    沈成飛好奇的進來湊了一眼,看著房內的景象,毫無心理準備的他,立馬被嚇的腿軟坐在了地上,卻碰到了暈過去的母子,立即彈起來大叫道:“她們不會也死了吧。”


    李兮若看了一眼:“應該是被嚇暈了,你先出去報警吧。”


    沈成飛趕緊點頭,這麽血腥的場景,他一刻都不想呆在這了。


    李兮若撚起一點朱砂,順過一旁的水杯,用朱砂染紅了白水,灑在這房間之中,地板上,牆壁上頓時出現了某種獸類的足跡,圓潤的爪印,隱隱有指甲的劃痕,她仔細打量了一番:“應該是食影獸。”


    想著安善寧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影子,李兮若大致明白怎麽回事了,食影獸是以吞噬人的影子為生,食影獸得到了安善寧的影子,即可以化成人形。


    李兮若看著被掛在鉤子上的安守富,眼睛一直盯在桌子上,她順眼望去就看著他的電腦亮著屏,上麵播放的是一些黃色片段,顧銘涵見了皺著眉上前:“女孩子家不應該看這些。”


    李兮若聽著他這語氣,有點像老古板的做派,忍不住一笑:“那放給你看。”


    她點了播放鍵,顧銘涵臉上正不悅,但過了幾秒,視頻裏卻突然出現另一個畫麵,安守富像被酒浸泡過臉出現在鏡頭麵前,而年幼的安善寧卻一直在哭,嘴裏說著乞求的話,安守富打了個酒嗝,一把推開他,從手裏抓出了一隻孱弱的小狗。


    或許是感覺到了不善,那隻小狗掙紮的厲害,安守富握著他的雙腿,使勁拿著它的腦袋往地下一摔,安善寧一下撲了上去讓安守富不要再打了。


    安守富卻拿起了一旁的木棍,朝著狗的頭顱上打去,這幾下的功夫已經讓它喪失了躲避的能力,隻能呆呆的立在原地,任由安守富拿著木棍敲向他的腦袋,安善寧一直在旁邊大哭,可是他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能反抗自己的父親。


    等到狗隻有了一口氣息,安守富哈哈哈大笑的將狗提了起來,拿起一旁的刀狠狠劃上了小狗的皮毛,從中間將表麵的皮給扒開,安善寧看著這一幕,眼神充滿了驚恐,後來就一直大叫,安守富卻扯住了他的頭發,將他扔到了狗的屍體的麵前,警告他再哭,就是狗的下場。


    視頻的最後,臉色灰白的安善寧抱起了自己的狗,往房間裏麵走去,沿路的血跡像是一條不歸路,彰示著他以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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