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之前鄉裏麵有個男人,長的又高又壯,肌肉結實,幹活的一把好手,可是一直沒有娶媳婦,就一天晚上遇見了一個賊漂亮的女人,流落異鄉,二話不說撿回了家。


    女人留下來也不怎麽吃飯,也不用男人的錢,可是周圍鄰居家的雞每天都會少,大家就紛紛將雞鎖在屋子裏,沒想到第二天狗又被咬死了,之後不少牲禽家畜都遭殃。


    男人晚上回家說起這事,女人正坐在那裏背對著他,男人見著女人不回話,發現家裏的小黃狗不見了,他走近女人一看,發現女人一嘴的狗毛,還不停的叫著餓,看著男人來了,一把撲上去說道:“我太餓了,我已經沒東西吃了,隻能吃你了。”


    女人最後的語調刻意學了哽澀陰暗的聲音,帶著血色的沙啞粗糙,讓人聽著起了雞皮疙瘩,見著其他人都一臉驚懼的表情她才道:“你們猜猜,那女人是怎麽回事?”


    眾人搖頭,沒頭沒尾的小故事,誰知道怎麽回事。


    但是端著酒的那人卻大笑:“狐狸精啊!狐狸精最擅長迷惑人害人了!”說著一臉意味深長的盯著不遠處的少女。


    “那它為什麽一開始不吃了男人,非的拖到最後。”


    講故事的人故作驚奇的看著她:“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當然是她一早就看上了男人,舍不得唄。”


    其他女人紛紛笑起來,他們都聽出了講故事的人嘴裏的含沙射影,隻是這種事情,事不關己,她們也懶的插嘴。


    這是葉春輝兒子的滿月宴,a市有名的人都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聚集在這裏了,不過此時卻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家世優越,學曆海歸的女人站在宴會一處,而另外一邊是由著一個叫周芙蓉的女人為代表。


    她和她的老公都屬於當年經濟特區開發起來最早下海的那一批人,吃了不少紅利,也就是現在俗稱的暴發戶。所以她雖然性子開朗為人不拘小節,段子笑話信手拈來,在人群中很有號召力,可是那些世代積累財富的卻看不起如她們的一類人。


    周芙蓉早就在講故事的時候就盯著李兮若,李兮若一個人站在柱子的前麵,穿著不出風頭的禮服,可是長相又太過出眾,一舉一動都牽扯到不少人的心上。


    她早就看李兮若不順眼了,她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靠著年輕貌美嫁入豪門的女人了,她跟著老公奮鬥半輩子才有了今日的財富,老公卻嫌棄她人老珠黃,整日裏惦記著外麵的狐狸精。


    若非她手裏穩穩把持著不少股份,人又強勢,把她老公看的牢,她老公早就不知道在外麵找了多少女人了,所以對於傍上顧家混到上流社會的李兮若,她是一萬個看不順眼。


    因此,才故意冒著得罪顧家的風險,特意編了這麽個故事來諷刺李兮若,嘲諷她不過是迷惑顧家,遲早有一天會害了顧家一家的。


    殊不知李兮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說的故事是衝著自己來的,太史令大人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迷惑男人這個技能。


    她嘲諷人的目的沒有達到,貶低狐狸一族的話卻恰巧被不遠處的一個少女聽到了,那少女聽到狐狸精擅長迷惑人害人幾個字時眼神瞬間變的淩厲。


    李兮若對這邊的事情一無所覺,她朝周圍看了看,放下手裏的果汁,朝著遠處的顧銘涵走去,顧銘涵見到李兮若走來忙迎了上來,上一秒還是周身冷氣,麵無表情,下一秒就放柔了聲音道:“是不是累了?若是不喜,咱們這就離開吧。”


    另一女人見著李兮若和顧銘涵二人神態親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回國沒多久,不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


    周芙蓉看著那女人蠢蠢欲動的模樣,嗤笑道:“薛怡,省省吧,顧少也是你能惦記的。”


    薛怡眼急著辯駁:“誰惦記顧少了?”


    顧銘涵是英俊瀟灑,還是顧家未來的掌門人,可是性子太冷了,這麽多年都沒見著他多看過一眼誰,有的女人可能受虐把自己往前送,她可不會。


    周芙蓉故作恍然:“那就是找李天師了,怎麽,看著她和葉家關係不一般,就想要拉攏兩句,讓她替你父親說話拉項目。”


    薛怡聽著冷笑一聲:“周芙蓉,說的好像你不在乎項目一樣。若不是你手裏有足夠的籌碼,你老公早就躺在別的女人懷裏了。”


    周芙蓉握緊了杯子,冷然道:“沒有項目他也不敢,他哪隻手敢碰其他的女人,我就剁掉他哪隻手。”


    顧銘涵將李兮若帶著到一僻靜處道:“你先在這裏等等我,我進去打聲招呼再出來。”


    裏麵的男男女a女都用各色的眼光看著李兮若,讓他心裏很不快,不管李兮若與他是何種身份,都應該是他的,別人不能流露出那種覬覦的目光。


    李兮若點點頭,她也不想進去,剛才要不是她走的快,指不定那兩個女人會讓她夾在中間怎麽冷嘲熱諷,含沙射影。她對這些口舌之爭沒什麽興趣。


    李兮若坐在了石凳上,月光傾泄在她的身上,將飄渺朦朧的不真切感加諸於身,她四處張望著,想著葉家的這地的風水確實選的不錯,背後靠山,前麵吃水,風景又秀麗,是一塊好地。


    “那個,是李天師嗎?”


    聽著後麵猶猶豫豫的聲音李兮若轉過了身,見著是剛才的那個女子,李兮若看向她:“是。”


    薛怡拿著手袋坐在了李兮若的對麵,攬了攬前額的頭發道:“之前就聽過天師的名號,沒想到天師竟不是老頭,還這麽漂亮。”


    薛怡是真的豔羨李兮若的樣子,三庭五眼恰到好處,膚若凝脂,眼瞳點墨,氣質又是天上月,不像她雖然有著好家世好學曆,可是生著一張苦瓜皮的臉,顴骨過高,額頭太平,才二十九歲眼角一笑就生皺紋,一臉的苦相。


    薛怡低歎了一口氣,李兮若看了她一眼,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容貌隻是世人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之一,這個標準既不唯一,也不妥當,有時候隻看表麵,就很難觸及內心的想法。”


    “李天師生的漂亮,當然沒有體會過我們的感受,其實這次我來專門為了尋天師。”


    李兮若見著她眼神發亮,紅光滿麵:“你要求姻緣?”


    “他們都說你這個天師靈現在看來果然沒看錯。我明年就要滿三十了,可是之前一直醉心於學業,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當然,我這樣子,和我同等家世的男人也看不上我,所以,就想向你求一張符。”


    薛怡看著李兮若有點默不作聲,立即道:“無論多少錢我都會出。”


    李兮若給了她一點朱砂道:“你寫一個字,我先幫你測字。”


    薛怡疑惑的點頭,用朱砂在石板上寫了一個“人”,一撇短橫,一捺長促,李兮若見著道:“金字上頭為人,久字下頭為人,你這一輩子吃穿不愁,金銀財氣是長長久久。”


    薛怡本來就是有錢人家,並不關心這個:“那我的姻緣呢?”


    “姻緣講究的是夫妻之道,一撇為夫為陽,一捺為妻為陰,可是你的為夫這一撇下筆極虛,短而蠻橫,不是長久之道,隻怕還是差了一些緣分。”


    薛怡急了:“可是風水師不向來都是可以改命的嗎?我知道我命中缺了姻緣,所以才想找天師來給我堵住這個缺口。”


    “你也不用著急,專心做現下的事,過幾年該來的東西自然會來。”


    薛怡聞言心下著惱,不悅道:“再等幾年?到時候好男人都成家了。難道就因為我長的不夠好看,我所喜歡的男人都要屬於別的女人,而我什麽都得不到,我受夠了!”


    見著薛怡情緒激動,李兮若看了她一會兒道:“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如果你想要爛桃花,憑著你的家世不難找,可是有緣人和真心人需要等待,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張符,但是你的有緣人沒有出現,這張符隻會帶你進入深淵。”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話了,什麽有緣人,我一開始就不該信這些東西,你有顧銘涵這等男人陪在身邊自然不急,可我等不來了了……”


    “哪條瘋狗在咬人啊。”


    周芙蓉從裏麵緩緩走出來,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是不是全都聽見了,但是薛怡的臉色並不好看,這等糗事被另外的人聽見,她鑽地縫的心都有了。


    她憤憤的拿起手包往前走,卻聽到周芙蓉道:“就你這個樣子,哪個男人會喜歡?”


    薛怡身子一震,朝著周芙蓉的身上狠狠撞過去,周芙蓉眼神一厲,但想起李兮若還在,收斂了神色走到李兮若的麵前道:“天師沒有被她嚇著吧,那女人單身久了腦子不正常。”


    李兮若沒有搭話,弄散了桌子上的朱砂,周芙蓉見李兮若這態度隻當李兮若在記恨剛才自家諷刺對方的事兒,也不在意,淡淡拍了拍禮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道:“都說玄門有五弊三缺,不知道天師這般人物,會應在什麽地方。”


    李兮若聞言眸光一冷,看向一旁笑的溫和無害的周芙蓉,也跟著笑了,不冷不熱道:“周小姐血光之災就在眼前,還有心情關心別人,真是讓在下自愧不如啊!”


    周芙蓉臉色瞬間陰沉,平時引以為傲的涵養都喂了狗,怒喝道:“李兮若,你敢咒我!”


    李兮若看著周芙蓉那一身的妖氣,冷笑道:“我咒你?你配嗎?”說罷也懶的再浪費口舌,轉身朝著車庫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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