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來這事兒胡萊就氣不打一處來,上輩子秦奴跟他作對,害了他也就算了。好歹是他自作自受,他打傷了秦鬆才有後來的事兒,可這輩子真是冤枉了。都說虎毒不食子,這秦奴也太狠了,秦鬆就算不是他親生的兒子,那也是自小養大的,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嗎?竟然因為一部功法就這麽害秦鬆。


    這是半點不給秦鬆活命的機會啊!一招不成還有第二招,看看說的那些話,那叫什麽話?他的功法都是靠殺人堆積起來的,現在修為那麽高,是因為私底下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秦鬆殺沒殺人他秦奴不知道嗎?他竟然這麽冤枉自己的養子。


    胡萊咬牙道:“說起這件事我就覺得冤枉,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說我家秦鬆修的魔功是靠殺人增長修為的。雖說秦鬆這功法邪性了點,增長修為快,可他是靠吸收天地間的陰煞之氣的增長修為的,可不是什麽吸別人的修為。


    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秦鬆他是靠殺人吸食別人修為修煉,那現在修真界得死了多少人啊!就算是散修,死了那麽一大批的人,不可能一點消息都聽不到吧?難道散修就沒有親人朋友了?他們還能一下子一家子,連帶九族都死絕了,無聲無息,不讓人知道了?


    可是沒有,從這消息傳來到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大批量死人的消息傳來。這就證明那傳話的人不安好心,成心要陷害秦鬆啊!說不定還是跟我們胡桃宗有仇的,想挑撥修真界和胡桃宗的關係,把我們胡桃宗挑了之後,好順利接收胡桃宗的勢力,成為修真界第一宗門呢!


    周叔叔,你們傻不傻?這不是拿自己的命,給人做嫁衣裳嗎?咱們兩邊殺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最後幕後之人跳出來坐收漁翁之利,一躍成為修真界第一大勢力,那時候還有誰有能力扼製這幕後黑手?那時候咱們是不是隻能等死?”


    胡萊這些話可是想了很久的,還找了好幾個謀士過來,參考自己從前看的話本子才編出了這麽一段話。別說,還真挺能唬人的。因為妻奴散出的流言裏最大的破綻還就是修真界根本沒有死那麽多的人,跟秦鬆的修為完全不能吻合,說秦鬆不是靠殺人修魔功完全說的過去。


    秦鬆詫異的看著胡萊,他都沒想到胡萊竟然還能說出這麽一段話來,意外的看了胡萊幾眼,直到胡萊轉過頭,偷偷對著他得意的眨眼睛,他才把震驚收回,垂眸淡笑,胡萊還是那個胡萊。


    周綿完全被胡萊這段話整懵了,所以說秦鬆根本就沒有殺人?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秦鬆雖然承認了他修煉魔功,好像是沒有承認過他殺人?他實在記不清楚了。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又狐疑的看了看秦鬆,問道:“你......真的沒有殺人?”


    秦鬆掃了一眼心虛的胡萊,安撫的笑了笑,手指向天道:“我秦鬆在此以道心向天道起誓,我秦鬆今生今世在今日之前,從未殺過任何一個人修煉魔功,若誓言有假,請天道降下雷罰劈死我以正天道。”


    秦鬆起誓後天上轟隆一聲,果然是天道印證了秦鬆的誓言,隻是並未降下雷罰,這也就是說秦鬆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天道都印證了。周綿見狀腦子有一瞬間的恍惚,那他之前一直在折騰什麽?


    胡萊趁著這時候湊過來,手裏晃了晃自己剛用過的留影石,笑嘻嘻道:“周叔叔,這留影石我複製好了,這塊給你,你回去以後也好有個交代。”


    周綿木木的接過胡萊遞過來的留影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其實從他內心深處來講,雖然他不大看的慣邪門歪道,但人家修煉隻要沒有殺人越貨,就真的沒有必要用整個修真界跟秦鬆以及胡桃宗硬剛,圖什麽呢?就算弄死秦鬆那也隻是損人不利己罷了。


    他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青睞院,他走後胡萊笑嘻嘻的對一旁的秦鬆道:“呦,看不出來你小子反應還挺快的,立馬就能想到跟天道起誓,真是神來一筆啊!”


    他也沒有想到秦鬆竟然能拿天道做文章,他這輩子可不是沒有殺過人嗎?他殺的人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天道自然是認可他的誓言的,如今有了天道誓言作證,任誰也不能把殺人修煉的鍋甩到他的頭上了,這回修真界的人就不可能那麽齊心的來送人頭了。


    人啊,都有劣根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與自己的生死安危息息相關,他們才不管秦鬆到底是怎麽修煉那麽快的。當然,也有覬覦秦鬆功法的,可這些人畢竟是少數。沒看秦鬆修為都這麽高了,早就超過飛升的界限了,也沒有飛升嗎?可見這邪魔外道天道根本就不認可,你修煉的再好也沒有機會飛升。樂文


    修士為什麽修煉,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飛升成仙,與天地同壽嗎?如果不能飛升,那修為再高,又有什麽意義?他們又不是為了修為高打群架,或者建立什麽勢力。修為再高,勢力再大,都有壽命盡了,死去的那一天,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成仙,長生不老,這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所有修士追求的。


    因此周綿拿著留影石回去,公布了胡萊說的那些話以及秦鬆的天道誓言。這又引起了修真界的大轟動,但凡修真的人都是知道天道誓言代表著什麽的,天道認可的誓言就絕對不會有假,也就是說,秦鬆真的不是殺人修煉魔功的。


    果然,那些修士沒有人再願意拚命了,既然危及不到他們的性命了,他們還拚什麽呢?秦鬆修為高低,用的什麽法子修行,跟他們有什麽關係,秦鬆那個級別的人,他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散修,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麽交集。


    胡璉也沒想到自家向來沒什麽腦子的兒子還有這種操作,不過對此他是樂見其成的。說心裏話,他覺得自己不成器的小兒子自從見到秦鬆之後就越來越長進了,先是修為高了,不再紈絝胡來了,現在竟然連腦子都比以前活泛了,真是運氣好。


    “秦先生來此是為了什麽?難道就不怕我抓了你給父親?”胡大盯著眼前身穿黑衣的陰冷男子,寒聲道。


    秦奴陰惻惻的一笑,道:“奴才來這裏,自然是有自信大公子不會將老奴抓起來。老奴也相信大公子絕對不會咽下那口氣,秦鬆可是滅了這個胡桃宗,殺了您和幾位公子,以及老宗主啊!殺父殺身殺弟滅門的大仇,您真的能當沒有發生過嗎?”


    胡大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不知道眼前的秦奴是怎麽知道自己回溯回來的。他也是剛剛回溯回來不久,剛剛把這裏的事情弄清楚罷了。或許是他的怨氣太重,太過不甘心,無非入輪回,所以上天才把他送到這裏來的吧。


    可這個秦奴是怎麽回事?他也不甘心?他有什麽不甘心的?他毒害自己小弟,淩遲處死雖說狠了些,那也是他該得的,他死的又不冤,憑什麽也回溯?而且,他回溯過來不應該跟他的好兒子上下一心嗎?怎麽就鬧到翻臉了呢?


    “你們竟然因為一個功法就翻了臉,這還真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回來的這幾天,胡大已經弄清楚了這一世的事情。秦鬆沒有被秦奴收養,反而是被自己小弟撿了回來,小弟待秦鬆猶如親弟,對秦鬆百般嗬護,秦鬆跟小弟的關係也很好。


    據說前段時間,散修聯盟和宗門聯盟打上門的時候,還公認了秦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家小弟,也正是因此,這件事情才把胡桃宗也牽連了進去,若非後來秦鬆立下天道誓言,現在胡桃宗說不定已經被圍攻了。


    倒是秦奴,上輩子秦鬆因為秦奴的死黑化,練了魔功,將胡萊折磨致死,還屠了胡桃宗滿門,殺了父親,自己和兩個弟弟,這輩子竟然翻臉了,還隻是因為一部功法。原來他們的父子情這麽不可靠的嗎?這樣的父子情上輩子竟然也能讓他們胡桃宗滅門?


    秦奴聞言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即才道:“我這兒子算是白養了,他現在搭上了胡小公子,有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就不想認我這個爹了,有公子弟弟這樣的出身,哪裏還願意要一個奴仆之子的出身,他是下定了決心要跟我斷絕關係的,可我養了這麽多年,憑什麽?”


    胡大恍然,原來這才是二人翻臉的真正願意。平心而論,如果他是秦鬆,也不願意認秦奴這樣的爹。出身什麽的暫且不說,單單這奴才就沒法跟自己的傻弟弟比。傻弟弟蠢是蠢了點,囂張也是囂張了點,可心思單純,待親人至誠至愛,是秦奴完全不能比的。


    換誰不願意要一個全心全意待自己的親人?秦奴這樣的性子輸給自己弟弟一點也不虧。想到這裏,胡大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淡淡道:“秦鬆現在是舍弟的人了,我也沒必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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