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引章站起身避開了尖刀的鋒芒這才吐出道:“他自己逃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我當時以為他自己又給逃回去了。”


    聽著趙引章口中的“逃”字,林尚心裏一驚:“你不會是抓了陳信又綁起來了吧。”


    趙引章回頭瞪向林尚,又看向李兮若,心裏也有些愧疚的走到她麵前道:“我會把陳信給你找回來的。”


    李兮若皺著眉:“你抓他做什麽?”


    趙引章閃爍其辭道:“我,我隻是想逼你出來和我見麵,我聽林尚說了很多關於你們的事,所以就抓了陳信。”


    那日李兮若截斷了她的流星索,她就知道李兮若不是一般人,如果自己去找李兮若,先不說她會不會見她,就說她提出的要求,李兮若也肯定不會答應,她得知陳信對於李兮若似乎挺重要,所以就想拿來威脅。


    林尚氣得叉腰:“那你找她又做什麽?”


    趙引章一鞭子打向林尚身旁:“誰讓你答應外祖父用我們的婚事交換去國子監的機會。我知道你喜歡李兮若,所以想用陳信,威脅她嫁給你。”


    “趙引章你腦子有病吧,我這麽風流倜儻想娶誰娶不到,要你來威脅。”


    雖然趙引章說的是事實,李兮若不會嫁他,但是林尚依舊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損傷。


    他好歹也是世家子弟,怎麽現在像是在臘月天裏賣蒲扇,根本沒人要。


    每次這兩人吵架,李兮若就聽得頭疼,她拍了拍梁柱示意二人安靜下來,問著趙引章道:“你最後見到陳信是在哪?”


    “我把他騙到桐影閣就給他給鎖了起來,我出去找人傳信給你,結果誰知道回去的時候屋子就被打開,人也不見了。我問過掌櫃,他說他沒動過那扇門。”


    林尚指了指趙引章的頭:“你真是豬腦子。”


    趙引章一把揪住他的手指,直接往後一扳惹來了林尚的痛呼。


    “住手!”


    林閣老在後麵聽到前麵的吵鬧聲,從書房趕來,剛才還互不相讓的兩人,頓時就乖如羊羔,林閣老見著李兮若在這,讓林尚說明了情況。


    聽完之後,林閣老雖然氣趙引章的任性,但是也沒舍得打她,隻是對著李兮若抱歉道:“你放心,我現在就讓府中的家丁悉數去找,並且請徐縣令幫忙,這地方並不大,定然很快就能找到陳信。”


    李兮若遲疑的點了點頭,林尚也在旁附和道:“對啊,說不定現在他就會到自己家去了。”


    李兮若卻篤定的否定道:“不,他沒有回去,他失蹤了。”


    她剛剛偷偷算了陳信的方位,卻發現受到了阻礙,肯定是有人帶走了他。


    趙引章聽到李兮若這樣說,暗罵自己做事莽撞,不顧後果,她上前對著李兮若保證道:“我一定把陳信給你帶回來。”


    李兮若沒有答話,倒是林閣老代著又說了幾句抱歉之話,希望李兮若能原諒趙引章的任性。


    李兮若看向了林閣老的麵部,突然道:“林老也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林閣老一愣,恍惚間感覺李兮若知道什麽,卻又覺得不太可能,隻能笑笑:“一把老骨頭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找陳信吧。”


    李兮若見著林閣老安排人四處去尋,知道他們能做的也有限,她疾步出了林府,找了一個安靜之處,占卜陳信的位置。


    但是陳信的方位一直在變,沒有固定的方向可言,李兮若不禁鎖緊了眉目,陳信,你到底在哪。


    陳信在一片黑暗中醒來,他晃動了一下手腳,發現全被鎖上了鐵鏈,他的頭上帶著黑色的罩頭,下麵係的繩子極緊,陳信感覺自己都快被悶死在裏麵。


    他晃動著鐵鏈呼喚了幾聲,被人給踢了一腳,他就聽見外麵有人道:“就是他,看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他能借運給我?”


    “公子,您別小瞧,這可是這次桂榜榜首。”


    陳信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的卻想不起來。


    “行行行,賈道士,要怎麽做才能把他的運勢給我。”


    陳信聽著這位似乎很急切,而那位賈道士卻道:“貧道算了算這位的運勢,日後必定及第奪魁,但他的八字至剛至陽,很是少見,直接借運,恐怕會傷了公子的身體。”


    陳信被悶著暈暈乎乎的,有點聽不清這些人的話,他在沉悶的罩頭裏問著外麵的人道:“我隻是一個貧寒舉子,各位抓了我也沒用啊。”


    “閉嘴。”


    陳信被挨了一拳,疼痛之間聽到那幾人似乎有意要避開他談話,自行走了出去。


    賈道士關上了門,對著眼前之人道:“我剛剛企圖用術法從他身上抽走運勢轉移到公子身上,卻發現了一道金光,讓貧道無法靠近。”


    “我人都給你抓來了,你現在告訴我沒辦法借運,我給你鑽研的那些銀兩,都是喂狗了是嗎?”


    那賈道士微微一笑,抓住那人揪住自己領口的手給扯了下來:“吳公子不要著急,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讓他自願為公子獻上一碗血,貧道便能將他的運勢轉稼在公子的身上。”


    “我剛剛才綁了他,他還心甘情願的給我一碗血,我看還不如割你一碗血實在,姓蘇的,這事你來給我想辦法。”


    他不管這些瑣事,隻吩咐著跟在他後麵的人,聽著那人愁眉苦臉的應了一聲,他就轉身走了。


    “這,道士,你看你要早說,我就把人請來了,現在鬧成這樣,他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放血。”


    賈道士神秘一笑,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藥瓶道:“蘇公子可以試試這個。”


    那人剛想接過,賈道士伸出了手:“二十兩銀子。”


    “我,”那人在心裏把這道士罵了個遍,最後還是選擇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陳信察覺到有人正在摘下的頭罩,刺眼的光亮射了進來,讓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緩了許久才歇開了眼縫,看清了來人:“蘇有為。”


    蘇有為趁機多踹了他幾腳:“就是我,陳信,進了這,你就別想著出去了。”


    他拔開藥瓶的塞子,也不知道那藥是什麽,隻抓住了陳信的臉,強行將藥給灌了下去,陳信極力的想要把嘴裏的藥給咳嗽出來,卻還是咽下去了不少。


    他怒著看向蘇有為:“你爹可是朝廷命官,你卻在這謀財害命,你若不趕快放了我,出去之後,我保證你沒有好下場。”


    蘇有為冷笑著拍了拍他的臉:“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還出去,能活著就不錯了,等到吳公子借了你的運勢,你就是個廢人,到時候我要你跪著求我讓你活下來。”


    蘇有為為人乖戾,極愛顏麵,當時在環翠閣輸給了陳信受到了嘲笑,就一直懷恨在心,所以那時看到趙引章將他鎖在了房間裏,正好陳信的八字又和吳成韞的相配,他就把他給帶回了吳家,這個地方,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他。


    陳信怒急攻心,想要罵蘇有為,卻發現自己綿軟沒有力氣,他不禁驚懼起來,看著蘇有為道:“你到底給我吃的什麽藥。”


    他現在看著蘇有為都已經有了兩道影子,意識開始不清醒起來。


    蘇有為攤了攤手:“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賈道士的東西,肯定沒有什麽好玩意兒,夠你受的了。”


    “你,卑鄙小人。”


    陳信頭腦陣陣發脹,腦子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啃噬他的一切記憶,抽走他最重要的東西,他不停的拿著牆撞著腦袋,想要驅趕腦內的東西,瘋狂的程度連蘇有為都給嚇著了,急忙退到了一邊。


    陳信在恍惚間,似乎聽到李兮若一直在呼喚自己,陳信,你在哪?


    陳信閉了閉眼,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還會出現關於李兮若的錯覺。他一頭撞向了柱子,徹底昏迷了過去。


    三日之後,陳信從床上醒了過來,看著麵前站著一大群人,眼神故作關切的看著自己。


    一個穿著玄衣的年輕人上前親熱的握住了他的手:“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陳信縮了縮手,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人:“我是誰?”


    那人掩藏不住大喜,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屋內格外矚目的道士,道士點了點頭,又將另一個人推在了陳信的麵前:“你還認得他嗎?”


    陳信搖了搖頭,蘇有為不禁吹捧起賈道士:“道長,你的藥果真厲害,他居然真的什麽都記不得了。”


    賈道士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小聲一點,避免讓陳信聽到懷疑起來。


    吳成韞看著眼神茫然的陳信,對著他道:“我是你的哥哥,你還記得嗎?”


    陳信疑慮的看著吳成韞,又環視了一圈整個屋子,這些陌生人都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


    誰知道吳成韞卻變本加厲道:“我們都已經是兄弟了,你願不願意獻出你的血給我,隻要一小碗就行了。”


    陳信看著他拿出刀,驚覺不安,一掌拍開了他的手,吳成韞低聲咒罵了一句,良久轉過頭來道:“既然這樣,你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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