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在後院聽著前麵的騷動,卻不知道知府府上發生了何事,他正想推門出去,一個細小的身影就鑽了進來,他看清來人後趕緊閉上了房門。


    “你是怎麽進來的?”


    黑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現在外麵鬧成了一片,我看著防守不嚴,就鑽狗洞進來的。”


    “狗洞?那其他人呢?”


    “他們讓我進來告訴你,巡撫大人來了,正在調查通判的案子。本來我們已經將這個壞知府的另一本賬本暗中交給了巡撫大人,可是巡撫大人似乎並沒有在意這個賬本,還讓傅禎的人前去調查通判一案。”


    陳信沉思了半響:“隻是一本賬本,還不能就直接給巡撫定罪,他畢竟也是汪辜林的門生,再怎樣,也要給汪辜林三分的薄麵。”


    陳信繞著桌子走了半圈,回頭看著黑曜道:“得拿到那些書信和賬本才行。”


    “對對,李姑娘也這麽說,我們也去搜羅過,但是這個知府老狐狸,都不知道把那些東西藏哪了。”


    提起李兮若,陳信的麵目柔和了三分,隨後又皺了皺眉,傅禎老奸巨猾,除了親信,隻怕沒人知道。


    “公子。”傅宛鶯在外麵敲了敲門,陳信立即把黑曜推到了窗前:“我去給她開門,等會你從這裏跳出去,告訴李姑娘和柳兄,我有辦法拿到證據。”


    黑曜點了點頭,乖順的走到了窗前。


    陳信對著他使了一個眼神,陳信把門一開,就看到傅宛鶯臉上蒙著麵紗,隻露出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手上端著一些美酒佳肴。


    陳信自行接過,對著傅宛鶯道:“姑娘請進。”


    這是陳信第一次對著傅宛鶯主動邀約,讓她有些受寵若驚,連窗外的聲音都沒有在意。


    陳信將吃食放在了桌上,讓傅宛鶯坐下,傅宛鶯開始由剛才的驚喜,變得驚疑。往日的陳信總是冷淡寡薄,不肯與她多說一句話,而現在卻多了幾分殷切,反倒讓她更加擔心。


    傅宛鶯帶著疑慮入座,陳信站在她的上方,從麵紗的縫隙之間,看著她原本白皙的臉上有了駭人的紅腫,難怪她今日要帶麵紗相見。


    “聽聞傅姑娘是傅大人的養女,也不知道是幾歲入府的。”


    “我之前流落街頭許久,是三年前被傅大人帶入府中。”


    三年的收養之恩,也不算太深,


    “看得出姑娘對於傅大人的感激,想必傅大人待姑娘肯定視如己出。”


    傅宛鶯抬頭看了一眼陳信,輕聲道:“這個自然。”


    陳信眼神一厲,一把扯掉了傅宛鶯的麵紗:“既然如此,姑娘的傷又是哪來的。”


    對於陳信這一舉動傅宛鶯沒有一點心裏防備,畢竟陳信待在這的這幾天,她連他的衣帶都沒摸到,沒想到他如今直接揭露了她的傷口,沒有一點情麵可言,讓她愣神了許久,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宛鶯做錯了事,甘願受罰。”


    陳信冷笑:“什麽錯事?無非就是沒有從我這裏得到賬本的消息。”


    傅宛鶯略微一驚,卻又很快恢複了神色替傅禎辯解道:“公子多慮了,宛鶯是一心一意的想來伺候公子。”


    陳信站了起身,背對著傅宛鶯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賬本在哪,你不想知道嗎。”


    傅宛鶯捏緊了衣角,她當然想知道,傅禎打她就是因為給了她這麽長的時間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他已經失去了耐心,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陳信轉過了頭,看著傅宛鶯一字一句到道:“賬本就在巡撫大人那。”


    傅宛鶯臉色煞白,如果巡撫大人知道了這件事,那傅禎倒台,隻是遲早的事。


    傅宛鶯冷靜了一會兒,才問著陳信道:“公子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件事,難道就不怕,我轉身告訴傅大人嗎?”


    “我知道傅姑娘是個聰明人,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心裏非常清楚。”


    傅宛鶯這下知道陳信今日為何如此反常了。


    “那公子認為,我能為你做什麽呢?”


    “找到剩下的賬本和往來的書信,現在巡撫按耐不發,不過是在收集證據,不僅是私鹽一案,還有通判一案,販賣私鹽,謀殺朝廷命官,不管是哪一條罪名,都足夠讓傅家麵臨滅門之禍,到時候傅姑娘你,還能自保嗎?”


    陳信看向傅宛鶯又道:“更何況,如果沒猜錯,傅禎養你在府上,也不過是當作一隻誘餌,你現在尚且年輕,他還需要你,可是待你年老色衰之後,傅禎又會安排你去何處?”


    陳信這一席話,將這件事對於傅宛鶯的影響,分析了透徹。


    傅宛鶯一聲輕歎:“如果大人知道我背叛了他,我絕對活不過明天。”


    “我隻知道,傅禎此人,也沒幾天活路了。”


    聽著陳信的話,傅宛鶯的眼裏生出不明的意味,她站起身走近陳信道:“如果我幫了公子,公子願意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陳信不解的看著她,傅宛鶯卻道:“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說,如果我有命回來,我就來找公子兌現這個請求。”


    陳信想著現在是找到證據要緊,也就答應了下來。


    黑曜出了知府的府衙,就找到了李兮若和柳豫升二人,此時他們二人正守著傅禎的人調查通判一案。


    黑曜蹦跳著對他們道:“我找到陳信了。”


    柳豫升趕緊問道:“他怎麽樣,那個傅禎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把他關在柴房裏,不給吃不給喝的虐a待他。”


    黑曜卻皺了臉,辯解道:“才不是,他住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裏,我還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去給他送飯。”


    柳豫升沉默了一會兒:“你看到的是陳信嗎?”


    “當然,他還告訴我他有辦法找到那些證據。”


    柳豫升頓時麵容扭曲了:“好小子,我們這幾天風餐露宿,他卻在美人窩裏躺著,早知道知府衙門裏的待遇這麽好,我們就應該一起進去。”


    李兮若隻關心那個漂亮姑娘:“她與陳信的舉止如何?”


    黑曜不懂人與人的關係應該怎麽來描述,但是他偷看到陳信讓她坐下用膳,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怎麽關係也不會太差,於是他很肯定的道:“親密。”


    柳豫升深吸了一口氣:“希望他不會在美人麵前把我們賣掉。”


    李兮若算了算,陳信的真命天女還沒有到來,這個應該不是他的良人。


    而柳豫升卻在一旁憤憤不平,想著陳信這兩次遭難,都有美色相伴,福氣可不是一般的好。可憐他們在外麵可真是跑斷了腿。


    “他們出來了。”


    李兮若擋著柳豫升和黑曜讓他們偏了偏身子,隱藏行蹤。


    黑曜偷偷探了一個頭出去:“他們是抓到凶手了嗎?”


    傅禎的人壓著一個啼哭的女人從李兮若他們麵前走過,後麵一個還不及弱冠的少年一直在後麵跟著追逐,邊追邊叫冤枉,那些官兵一把踢開他,警告他不準上前。


    黑曜揉了揉眼睛,拉著李兮若的袖子道:“我認識他們,通判出殯的那天,就屬他們哭得最真情實意,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凶手啊。”


    李兮若朝著通判的府邸看去,他的大兒子正一臉得逞的笑意看著被抓走的女人。那少年哭後本想回府,沒想到府中之人因為他娘親毒殺通判的緣故,硬生生的將他打了出來。


    宋落蜚是宋通判的庶子,他性格懦弱,但是格外受到父親的憐愛,早就引起了大兒子宋英祈的不滿,如今宋通判的妾室,宋落蜚的生母,被傅禎的人以毒殺罪帶走,宋英祈就趁著這個機會,把宋落蜚趕了出來。


    宋落蜚還有三年才到及冠,家逢突變,父死母困,他一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是宋通判的幼子?”


    宋落蜚抬起頭,就見李兮若站在他的眼前,頓時有些驚愣,他年紀小,通判雖然溺愛他,但是也管教得很嚴,這讓鮮少接觸女色的他,看到李兮若之後就有些萌動。


    柳豫升站了出來,咳了咳,提醒著宋落蜚的失態。


    宋落蜚趕緊低了頭,好一會兒才道:“我是,但現在,不是了。”


    宋落蜚望了一眼府門,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站在府門外也隻有難堪的份,所以失魂落魄的走下了階梯。


    李兮若幾人在後麵跟著,問著他道:“你認為真的是你娘殺了通判嗎?”


    宋落蜚頓時漲紅了臉,極力辯解道:“當然不可能,對於娘來說,我爹就是她的天,她連違逆我爹都做不到,怎麽可能會殺他。”


    “那好,把你認為值得懷疑的人告訴我。”


    宋落蜚疑惑的看了李兮若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在意這件事。他剛想轉身,就被李兮若按住了頭:“別回頭,有人在跟蹤我們。”


    “是大哥的人嗎?”


    宋落蜚雖然年紀小,但也隱隱約約的猜測到宋英祈不會這樣簡單的放過他。


    “不知道,但來者不善,一直往前走。”


    宋落蜚點了點頭,柳豫升和黑曜也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李兮若身後。


    於鄴在後麵眯了眯眼,看著幾人似乎異常,摸了摸長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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