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姝一直隱藏蹤跡,刻意不把侍妾交出來,李兮若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可是她知道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一直等著喬姝走下一步棋,他們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既然科舉舞弊一案找不到新的人證,陳信就把目光放在了莊舉子的死上。現在他已經肯定那晚上出現的兩條蛇絕對不是偶然,至於是不是徐長澤做的,那就要看他有沒有留下證據。


    李兮若和陳信去了蛇市之中,想看看能不能從蛇的身上找到線索。陳信雖然在鄉下也見過不少的蛇,但是對於蛇的種類沒有什麽完整的概念,隻知道分辨顏色,去了蛇市也是如此,那些蛇或掛在那些人的身上,或是放在箱子裏,陳信是看得眼花繚亂也認不出來。


    一小販舉起一條黑蛇道:“公子可是要來買蛇?”


    陳信看著那黑蛇的尖牙,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他本來有些怕這些東西,更別提那晚上那蛇還攀上了他的腳踝,讓他至今想起都膽戰心驚。


    “我是想來找一條蛇。”


    陳信四下看了圈,指著一條稍微大點的蛇道:“蛇身差不多有這麽大,是黑褐色的鱗片,尾巴驟尖,尾身似乎還帶著指甲大小的黑鱗。”


    那小販立即會意的拿出了一條蛇道:“這是五步蛇,毒性可大了。”


    話是這樣說,但是他看著那蛇,卻絲毫不害怕,隻是緊緊握著它的頭部,不讓它有機會張嘴咬人。


    李兮若低頭看了看,用尖刀微微撬了撬那蛇的尖牙,把陳信看得一陣緊張,生怕那蛇一騷動,就竄出來咬了李兮若。


    李兮若對著那小販道:“這蛇雖然有毒,但是也不能一咬致命吧。”


    “當然不會,這尖牙厲害,可是及時止住傷口的血往回流,人還是能救活。”


    陳信皺了皺眉,既然如此,那就應該不是當日那蛇,雖然形狀相似,可是他是親眼看著莊舉子被咬上一口之後,沒走幾步就倒地不起,那蛇的毒性應該更大。


    小販看了看這二人,忽然笑道:“既然這樣,二位要找的蛇應該不在我這裏,不如去那裏看看,興許有二位想要的。”


    見著他指了一個方向,陳信和李兮若向一處角落走去,那人蹲在地上,咬著草根,抬頭望向他們二人,臉色稍變,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恢複了臉上的笑意,問著道:“買蛇?”


    陳信把剛剛給那小販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那人立即道:“我們這廟小,哪裏有那東西。”


    他說著就想收拾東西走人,李兮若一把把他按住:“現在就走,豈不是在做賊心虛?”


    那人無奈的打開了一個箱子道:“你們找的是不是這個?”


    陳信低頭一看,與那晚的毒蛇有幾分對得上。


    那人見著陳信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自顧自的說道:“這幾日你們都要這蛇,這可是我留來產種的寶貝,都給你們拿去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陳信留心聽著他的話,立即問道:“還有誰來拿過?”


    “一個練家子模樣的,看起來就像是當兵的,在我這買了兩條蝰蛇,這蝰蛇是異域種,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盤下它,如今隻剩下一條了。”


    箱子裏的蛇發出了嘶鳴聲,顯示出它的暴躁不安,霎時讓陳信回到了那晚的驚懼之中,他看著這蛇販子問道:“這蛇,是不是一咬斃命。”


    蛇販子點頭:“這蝰蛇毒性大,尖牙一下去,多半都保不住。”


    陳信看向李兮若點點頭,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這條毒蛇,隻要找到那放蛇之人,就可以送去大理寺,先治徐長澤毒害之罪。


    李兮若讓這蛇販子將那人的重點特征都畫了下來,雖然一塌糊塗,但好在那人額角處有個傷疤,倒不是特別難辨認。


    陳信和李兮若找到了徐長澤出來那日守夜的兩個士兵,他們是值守子時至卯時,徐長澤要出來,肯定要過他們這一關。


    但是私自放知貢舉出鎖院是大罪,陳信倒是不認為徐長澤會和他們直接打通關節,他更加傾向是徐長澤使了非常手段,讓他們玩忽職守,使得徐長澤有機可乘。


    陳信走到那二人麵前便試探道:“前幾日也就是在蠶月十二的前一日,我養的東西不小心進了貢院,不知道二位是否看到。”


    兩人麵色一緊,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裏的慌亂不言而喻,陳信心下有了底,那二人卻惡聲惡氣道:“少在這裏胡攪蠻纏,我們一直沒有離開過鎖院,你養的東西怎麽會在裏麵。”


    他們說著就想趕走陳信和李兮若,陳信卻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可是,我聽說考場上出了命案,有一個舉子活生生的被蛇給咬死了。”


    一人麵色一白:“難道你養的是蛇?”


    陳信點了點頭:“還是兩條,而且不算是小蛇,二位一直守在這裏,怎麽可能會沒人看到。”


    見著他們徹底慌了,陳信卻笑道:“看來二位當時確實不在,要是知道因為你們玩忽職守造成的疏漏,導致毒蛇跑進去咬死了舉子,這罪名二位怕是擔待不起。”


    這兩人徹底被陳信給唬住了,神態之中有了求饒之色,他們都是新兵,第一次守夜沒有經驗,被人夥同著去喝了兩杯酒,回來看著門鎖還好好的,就沒有在意,也不知道怎麽就有蛇鑽了進去。他們當時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因為自己離開導致蛇鑽了進去,可是後來有人安慰貢院經久不打掃,有蛇蟲鼠蟻也是常事,他們就沒放在心上。


    陳信看著他們的心下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二人年紀小,要是換成經驗老道的,根本不會上當。他們大可以咬死不承認是蛇自己鑽洞或者爬到樹上又掉落在了貢院內,反正肯定與他們無關。


    李兮若把那買蛇的體貌都給他們說了,讓他們找找會是誰。


    因為臉上有特點,二人倒也沒花太多的力氣,告訴了陳信他們找的就是潘華,他剛剛輪完值就回去休息了。


    李兮若和陳信趕到潘華的住處,卻發現他在收拾東西似乎準備跑路,陳信推門而入道:“殺了人,就想跑嗎?”


    潘華對他們的到來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對他們的話卻聽著直搖頭:“你可別在這瞎說,我可沒殺人。”


    陳信眼神直直的看向他,不容得他狡辯道:“我們已經找到了賣給你蛇的那蛇販子,他現在已經承認是他賣了兩條毒蛇給你,而其中一條,殺死了莊舉人。”


    潘華愣了一會兒神,歎了一口氣道:“你們找錯人了,那蛇性情暴躁,極易發怒,我就一個守城的,怎麽可能駕馭那蛇還把它放入袖中,再放到貢院內呢。”


    陳信皺了皺眉:“你什麽意思?”


    潘華抬頭道:“我不是放蛇的那人,而是那個蛇販子拿了錢給我做交易,讓他替了我的當值,放蛇的人,是他。我不過是聽著東窗事發,覺得麻煩總有一天會找上門,才想收拾收拾回老家而已,但沒想到你們還是找上門來了。”


    陳信也沒想到那蛇販子居然騙了他們,利用他們來找潘華的空隙來逃脫。陳信暗罵了一聲,隻好又往回跑。


    陳信本來還想去蛇市一趟問問有沒有蛇販子的線索,李兮若對著他道:“我剛剛怕那人跑了,找臨近的商販問了他的家底,我們現在跑過去攔人,應該還來得及。”


    陳信和李兮若來到了那蛇販子的家裏,他住的是一個土房子,裏麵燒著火爐溫熱潮濕,人住進去遭罪,可是蛇卻最喜歡這種感覺。


    蛇販子知道有人已經開始調查這個案子了,本來想回來收點值錢的東西就走,沒想到正出來就和陳信李兮若撞上。


    他知道自己敗露,趕緊回轉了方向,想往窗子邊逃去,李兮若一把箭射在了他的眼前。


    “你要是在跑,這箭可就在你的身上去了。”


    那蛇販子突然回過身來幹笑道:“好,我不跑了。”


    他舉起了兩隻手,眼神卻瞟向了下方,李兮若順著他的視線瞟去,就見著那地下的箱子,暗道不好,蛇販子就突然抓住裏麵的蛇向陳信身上扔去。


    陳信看到蛇身的那一刻,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渾身止不住的發涼,李兮若見著那蛇頭直充陳信,霎時拔出了尖刀斬斷了蛇的七寸。


    蛇販子此時剛爬上窗戶,李兮若背著陳信使了一點術法,就讓他從上麵掉了下來,陳信聽著他的痛呼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去用麻繩捆住了他。


    李兮若用短刀串起了那蛇頭道:“這蛇可是劇毒,人一沾他的毒液就死,你害死了一個人還不夠?”


    蛇販子冷笑一聲:“我隻是拿錢辦事,我殺人我認了。”


    “你認沒用,我們要的是你說出誰是幕後主使。”


    蛇販子起初還不肯說,認為自己是講江湖道義的,可是李兮若卻拿著蛇頭不斷的靠近自己,他看著蛇的眼珠子,都能想象他立即活過來咬人的駭人模樣。


    “你不說,就隻有自己嚐嚐這個毒液了。”


    李兮若將蛇的尖牙放在了蛇販子的手臂上,蛇販子感覺陰涼的東西在手上滑動,他最後隻能妥協道:“是徐長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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