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士感知到了子蠱傳遞來的消息,連去告訴了豫王道:“王爺,陳信此時得知了何文宗竟然私下賣官鬻爵,貪汙受賄,在何府上斥責了何文宗了一番,被何文宗趕了出去。”


    “賣官?他陳信又是如何得知?”


    “好像是在何府發現了幾百石的胡椒粉末,何文宗一個宰相光憑著著每年的俸祿,府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香料。”


    這胡椒粉來自異域,有黃金之價,不僅可以除羊肉的腥膻,還可以用來充溢屋子,當做香料,一兩便值數金,更不用說何文宗府上的百石,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的賄賂才能這麽多胡椒粉。


    豫王冷哼:“我就說何文宗近些年怎麽對樞密使的人事調動如此頻繁,原來是收了別人的錢,要給這些人升官加爵。”


    不過他對著賈道士問道:“這種東西,陳信怎麽會看到,何文宗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對他冷淡了不少嗎?”


    哪有把自己的把柄爭著往對方手上塞的。


    “何文宗似乎是想把這些香料換做金子,最近天氣不如往日幹燥多晴,何文宗恐怕是怕香料受潮賣不到好價錢,就想脫手出去,被陳信撞見,陳信為人婞直,估計受不了自己尊崇的右宰相居然也會徇私枉法,謀取錢財。”


    豫王冷笑:“婞直?我看是蠢貨,如今坐上高位的,誰沒收過下屬的一兩分孝敬,隻是這何文宗平日裏一派正義凜然的樣子,沒想到私下私相授受得如此厲害,這麽一比較,汪相的木料又算得了什麽。”


    金絲楠木再貴,都是可再生的東西,可是這異域的香料卻是難得,幾百石的香料,都足夠定下何文宗的死罪了。不過眼下欠缺的還是證據,雖然知道何文宗的府上有,可是要讓他交出來卻並不容易。


    豫王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斷的敲著椅背:“有什麽辦法能夠繞過父皇,直接去搜查何文宗的府衙。”


    他現在手上沒有證據,向皇帝請求搜府定然會被駁斥一頓,皇帝也不會同意他的做法。


    賈道士想到了一計,連忙上前告與了豫王,豫王皺了皺眉:“雖是破綻百出,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最好確定那香料就在何文宗的府上,能讓本王找到。”


    賈道士對於自己的母蠱異常自信:“王爺放心,既然是陳信親眼看到,必然不會有錯,隻是王爺的行動還要快些,別被何文宗將那個香料賣了出去。”


    豫王擺擺手:“幾百石的香料,沒有那麽容易出手。”


    他雖這樣說著,但還是決定翌日一早就去了何文宗的府外。


    柳豫升被陳信叫過來看戲,他們找了一個茶樓的好去處,正好能瞧見何府的門外。


    何文宗一早就去上了早朝,豫王卻托病不去,摟著自己的小妾來了何府的門外,對著何府自報了身份:“本王愛妾的風箏不小心落入了你們府上,你讓開,讓本王的府兵們進去看看。”


    何文宗的奴仆見著豫王身後的那些士兵各個都來勢洶洶,不像是好惹的,就連忙進去稟告了何夫人,豫王哪有等人通報的習慣,看著那人跑了進去,直接推開另一人就大搖大擺的走進門,吩咐人四處去尋那風箏,其實是搜摸何府哪裏有可疑之處,可以堆放香料。


    何夫人見著豫王就這樣闖了進來,不禁怒道:“王爺,國有國法,您雖是王爺,也沒有這樣擅闖的道理。”


    豫王見她不會是一婦人,並不搭理,反倒是他的小妾道:“何夫人,你不知道那斷線的風箏有多昂貴,紮風箏用的是蜀錦,木條是用的金絲楠木,可是價值千金呢。”


    何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感慨二人的荒淫無度:“用蜀錦紮風箏,這未免也太窮奢了些。”


    小妾笑道:“所以妾身才著急前來尋這風箏,不然一風箏,丟了也就丟了,可是這是王爺送給妾身的,又異常名貴,妾身很是不舍,還請夫人見諒。”


    何夫人麵色不快道:“既是這樣,我吩咐我府上之人替王爺來尋便是,王爺何故自己帶這麽多人前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是奉旨來抄家。”


    豫王冷笑:“隻怕也不遠了。”


    何夫人皺了皺眉,豫王這樣做,傷的是何文宗的顏麵,豫王雖然貴為皇室子弟,但是如此大膽妄為,想搜誰的府上就搜誰,這讓何文宗的臉往哪擱。


    她當即吩咐著府上家丁,不允許豫王的人碰何府的一分一毫。同時讓人去宮裏尋何文宗,此時他也快要下朝,定要見讓皇帝也知曉此事,讓他主持公道。


    豫王隻當是何夫人心虛,刻意拖延時間,心裏更加有底,將阻攔之人一一捆綁起來,何府的家丁本來就隻是練過一些拳腳功夫,對不上豫王的精兵良將,隻能任由豫王欺辱。


    何夫人變了臉色,指著豫王道:“你真是欺人太甚!”


    豫王全然不顧,下令讓人不要放過何府的任何一個角落,可是當收兵集結之事,為首的官兵卻道:“王爺,府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豫王麵色鐵青的踢了他一腳:“怎麽可能!”


    何夫人冷笑的看著他:“我們大人行的端做的正,倒是豫王如此,我就算是告禦狀,也要讓皇上給何家一個說法。”


    不過豫王沒等何夫人向皇帝討說法,就被皇帝的口諭請進了宮去,皇帝聽見自己的好兒子居然在無任何令召之下肆意搜查朝廷重臣的府衙,氣急攻心,當著何文宗的麵就讓人要拖豫王下去杖責,何文宗知道皇帝這是在做給自己看,連忙出聲勸阻了下來。


    皇帝對著何文宗好一頓安撫,賞賜了不少的東西,讓何文宗先行回去安慰自己的夫人,又罰豫王跪在禦書房外,沒有宣召不得起身。


    豫王自小受盡寵愛,何時受過這樣的苦頭,他每次想出聲辯解,都被皇帝身邊的侍人給攔了回去,最後還是董毓貞帶著那小妾進宮,將一切的罪責都推在了小妾的身上,來替豫王開脫。


    皇帝本就不忍心責罰這個兒子,如今見了替罪羔羊,自然樂見其成,順水推舟的讓人杖責了小妾。不過豫王此事鬧得滿城風雨,他也不能完全不受罰,皇帝奪了他“豫”的封號,讓他成了七王爺。


    對於一個皇子來說,他已經成家立業,沒了封號已然是巨大的侮辱,以前天下人稱他為豫王,如今他卻隻能被人叫做七王爺,其他人的每一次尊稱,卻都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賈道士早就聽聞了這事,收拾完東西就準備跑路,他知道豫王的性子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沒想到還沒出府就被豫王的人抓了回去,豫王和董毓貞回到府內,知道賈道士準備逃跑,讓人把他帶了上來。


    董毓貞指著賈道士道:“妾身早就與王爺說過此人留不得,如今王爺偏偏是吃了大虧才認清此人的麵目。”


    賈道士急忙搖頭:“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是那個李兮若和陳信串通起來害您,跟我沒有關係,我也是受了他們的蒙騙,隻要王爺留下我,我可以輔佐王爺扳回一局。”


    “李兮若?”豫王隻聽過李若這個名字,賈道士解釋道:“李若是她的化名,李兮若一直女扮男裝,蒙騙所有人。”


    “你說李若是個女的?”想著一直被一個女子玩的團團轉,豫王心裏更加憤怒,他還記得他在馬上被這李兮若指著腦袋的威脅。


    “對,王爺,這些都是那女人歹毒的策劃,我也是深受其害,還請王爺饒我一命。”


    賈道士在地上磕頭,豫王沉默不語,董毓貞看著豫王道:“王爺,還是將此人打一百板子趕出去,切莫留在身邊。”


    豫王卻瞟向了一旁侍衛別在腰間的長刀,他突然轉身抽出那刀,毫不留情的對著賈道士砍了下去,正中他的眉心。


    賈道士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有想到豫王居然也會殺人。


    他眉心的血順著鼻梁落到了地上,很快就汙髒了地板,董毓貞雖然心裏一震,但還是對著下人吩咐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抬出去。”


    下人哪裏見過這場麵:“可是,這,”怎麽說也是一條人命,這非奴非仆的,身為王爺也不能就這樣簡單決定一個平民的生死。


    董毓貞冷了神色道:“這人意圖不軌想要行刺王爺,還好王爺勇猛,擋住了這人的攻擊,難道他不該死嗎?”


    下人立即心領神會:“是。”


    他們找了兩人把屍體搬了出去,董毓貞拉著豫王的手道:“王爺不必憂心,父皇也隻是一時生氣,等過兩天,我就讓外祖父去求情,定能恢複王爺的名號。”


    豫王冷哼,甩開了董毓貞的手:“汪辜林現在自身難保,哪裏還能管的上我。陳信,李兮若,兩個賤民,居然也敢算計在我的頭上,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董毓貞看著豫王眼裏出現了鄙夷,但麵上還是讓豫王放下心來,汪辜林也被二人算計,心裏自然有法子折磨他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才少女相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夕並收藏天才少女相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