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是在晚飯過後,知道楚妍在昏迷了三天後醒了。


    下午的時候,於闐陪著自己在後院的花園裏走了一個下午,原因是怕自己悶著。


    錦瑟正研究那本琴譜的時候,感覺廂房那裏有了動靜,錦瑟起身,走到窗台看見對麵的長廊裏,有人引著不少大夫朝楚妍的廂房去。下人行色匆匆,大夫緊隨其後。廂房內,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麵色異常。


    錦瑟心裏咯噔一下,想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錦瑟想去下麵看看,但是礙於身份腳剛跨出門檻還是止住。


    也許楚姑娘並不希望自己出現,也許端亦景見了自己也不一定待見。


    錦瑟自知之明還是有,如果不是和端亦景那有些曖昧的姿態,也許楚妍並不會出什麽事。


    歎了口氣,錦瑟還是決定什麽都不做。


    一兩個時辰過去了,廂房內,還是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嘈雜不已,整個端府似乎也被感染了處於一種緊張焦慮的狀態。


    耳邊偶爾會有端亦景的咆哮,聲音之大,連隔了這麽遠的錦瑟都被震得有點心顫。


    誰說人沒有脾氣,端亦景看上去斯文儒雅,對自己出了剛開始的排斥,以及那晚的心細。可是其實他還是有,隻不過開始的時候沒到點上,沒遇到他在乎的人,沒戳到他的死穴。


    楚妍,就是他的死穴,端亦景作為男人,一個在下人眼中完美無缺的男人的死穴,楚妍就是他唯一需要發脾氣,有暴戾之氣的理由。


    錦瑟也開始懷疑在這個家存在的價值了,丈夫不愛,而且還對另一個女人如此癡情迷戀。那麽自己的位置在哪?秦錦瑟的位置在哪?


    就在這端府最好的庭院裏?端府老人的心頭裏?端家少奶奶的身份上?還是那紙聘書上?


    秦錦瑟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品,不是說真的把她安在哪裏了,就不用不管她的情緒了的。


    其實,開始自己也選擇忽略,因為一切本該如此,自己不是端亦景心口上的人。秦錦瑟對端亦景也毫無情感可言。她沒期待,也沒抱怨。所以,她願意選擇成全,隻是這成全變成了鋒利的刀口。


    廂房內。


    端亦景麵色陰鷙看著站成一排的大夫,說是揚州城最好的大夫,奈何這麽多人看個病都不會。


    妍兒今天醒了一次,看是看見自己淚眼婆娑,任自己怎麽保證,怎麽解釋都不聽,沒一刻鍾又暈厥了過去。


    大夫圍了一屋子,上上下下這麽久,什麽藥都用盡了都無用。


    看著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妍兒,想自責嗎?當然,妍兒為了自己不僅丟了一條腿。現在還生命危險。


    後悔嗎?有點。妍兒身體本來就不好,又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


    可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嗎?錯了給秦錦瑟穿鞋嗎?


    沒有!端亦景並不認為這個行為錯了,說實話,她也隻是一個桃李年華的女子,身為一個男人娶她卻不要她本來就覺得負她了,所以,見她受傷照顧她一下,端亦景更覺得情理之中,而且是必須要做的。


    隻是,那麽不湊巧,妍兒正好找到自己。而妍兒也不聽自己解釋,隻是認定自己心中所想。


    看著眼前的人兒,端亦景不覺得心中一緊,妍兒相信我好不好,現在還隻有你,一直都隻有你而已。


    “端少爺!”人群中忽然有人說話“我道覺得楚姑娘是心病。”


    “什麽意思?”男聲中有故意壓製的沉穩,卻也完全壓蓋不了語氣中的期盼。


    話說白大夫這輩子行醫近五十年,雖然不說是什麽疑難雜症都遇到過,都能迎刃而解。但是,也憑著自己這幾十年的經驗知道,楚姑娘應該不是真病了。要是真病,憑著自己和這些大夫這些天的調理,也應該有些頭緒了才是。


    既然現在藥物用盡,不說起死回生,連半點好的跡象都沒有的話,那麽隻能是病人的意識控製,在心底裏排斥著或者是根本就是故意而為之。


    而且,對楚妍的身份也略有耳聞,這一次好像也是因為看見端家少爺和少奶奶相好和少爺鬧脾氣才從高處跌下。雖說自己對大戶人家的私事,尤其是妻妾之間明爭暗鬥的事情,對端家少奶奶和眼前這女子的關係也自然不是很明了。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應該明白了。聽說現在病榻前的女子還無任何身份。沒有名分一個毫無來曆的女子能算什麽呢?


    於是,白大夫決定試試“是的,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這貼藥端少爺您應該知道吧!”


    白大夫說的胸有成竹,端亦景也似乎如夢初醒。


    吩咐了一旁的下人“帶白大夫去賬房拿藥錢。其餘的人全都下去!”


    “是!”


    眾人一致退下。房間裏隻剩端亦景和楚妍。


    拿起她的手,放在心中摩擦,道“妍兒,真的是那樣嗎?你隻是跟我慪氣所以才會不肯醒了。那我答應你好不好?隻要你醒來我什麽都答應你!一切都隨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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