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和江亦琛領證之後,收到了來自各方麵的祝福。


    她一條一條回著消息唇角一直都是掛著喜悅的。


    之後她收到了來自陸湛的電話。


    電話裏他送了祝福。


    這回他是真的出自真心,並且還有了塵埃落地的欣慰感,當初他對顧念與江亦琛的婚姻不置可否,年少心高氣傲出聲譏諷,絲毫不給顧念麵子。當時江亦琛也有不少緋聞,自己也不在意。


    如今,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陸湛深覺得江亦琛是個可以依賴托付之人。


    當初在林場,風雪天江亦琛趕來,陸湛說:“我是顧念,我也選你。”


    “顧念,真的恭喜你啊,我看到熱搜了,一路走來不容易,祝你永遠幸福。”


    “謝謝你,陸湛。”顧念語氣有些喜悅:“我和他經曆了很多波折,雖說記憶有限,但是近日以來好像有了個大致輪廓,他對我坦白了很多,也沒有為自己辯解,我想我能夠理解他,未來我想和他一起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幫助很多人,也算對過去的一些事情做些彌補。”


    “顧念,你很善良,一如既往的善良。”


    “陸湛,謝謝你在棉蘭最後選擇救了我。”


    “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顧念說:“江亦琛同我坦白了。”


    “他選擇告訴你,是對你坦誠毫無保留,我與他的之間牽扯到了上一代,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我父親構陷他父親,是這一切悲劇的來源,因此真要說起來,我恐怕也是無法麵對你。我與江亦琛很早之前已經見麵,彼此達成和解,也沒有說誰原諒誰,隻是過去的事情,大家都選擇放下,以後的日子還要繼續,沉浸在過去的仇恨中不僅不快樂也會讓這一生的時光都變得蒼涼無趣,未來很漫長,朝前看,你要永遠幸福。”


    如果能早些年,陸湛同她說這些話。


    那麽她與江亦琛的磨難會更少一些。


    “陸湛,不要這麽說自己,我會幸福的,你也是。”


    “顧念,期望未來有一天能夠與你見麵,另外我還是想說,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再選擇傷害自己,這並不是個好方法。”


    “陸湛,我不會了。”顧念說:“我已經長大了,心境與以往不同,不會再做極端偏執的事情。我現在是個很容易和自己妥協的人,不再和自己過不去。”


    “成長的代價雖然殘酷,但是看來也並不是毫無好處,聰明人會和自己妥協這沒什麽的,更不是逃避,隻是與命運和解,聽你這樣說,我很放心,也相信你能將自己的人生過好。”


    作為摯友,陸湛聽她這樣說,內心也安定很多。


    人最難以學會的,就是與自己和解。


    “陸湛我會的。”


    ————


    謝容桓自然也看到了顧念和江亦琛結婚的熱搜。


    那種感覺該怎麽形容呢?


    單一詞匯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從沙發站起來,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江亦琛。


    就算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江亦琛。


    謝容桓承認他輸了。


    可以說是輸得很徹底。


    並且輸得一點也不坦蕩。


    他最後做了小醜,用自己的衝動和孤注一擲襯托得江亦琛溫和從容,是個值得信賴和托付終身的人。


    那天,顧念指責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她心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其實從那天她朝自己開槍那一刻就應該意識到了,但是謝容桓總是不甘心的。


    曾經他也希望顧念幸福,可是他希望的時候那些幸福是他親手給予的,他給她烤紅薯和板栗幫她燙火鍋,為她開辟花園製作嬰兒房,春天穿梭在晨曦中送報紙給她帶一瓶鎮上的新鮮牛奶,夏天帶她去普羅旺斯的花田,在盧浮宮前麵像是一個學生一樣聽她講解那些曆史悠久的古建築還有世界聞名的油畫,他不懂這些,但是認真傾聽,如果顧念肯轉過臉來看他,一定能瞧見他眼中的欣賞與傾慕。


    可是她一次都沒有看他。


    在錦書出事之後,所有的可能性被徹底切斷,從他懷疑顧念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這樣一個結局。


    再者,他的對手是江亦琛。


    江亦琛勝天半子。


    而他可以說是滿盤皆輸。


    謝容桓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


    沈卉以前覺得謝容桓脾氣差,但是也不是一個心狠殘酷的人。


    她錯了。


    那是因為當時她並沒有觸怒到謝容桓的底線,他的事情很多不至於每件事情都上心。


    現在謝容桓毀了她的臉不夠,還要將她的尊嚴與人生徹底毀滅。


    她被那些男人折辱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在旁邊看著,一邊痛哭出聲,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謝容桓說養不教父之過,培養出了她這麽惡毒陰險的女人,她父母難逃責任,所以得一並受到懲罰。


    那些曾經她包養過給過錢的男人也來了。


    他們被要求折磨她,形式不限。


    如果不同意,自己就得被折磨。


    他們沒有選擇,於是想法設法折磨沈卉,在她臉上的傷口滴蠟已經是最輕微的手段,更不用提還有更多顯然已經超出想象的手段。


    沈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經被徹底放棄,不會有人來救她。


    她得罪的可不止是謝容桓,還有江亦琛。


    聽人說,江亦琛回來了。


    沈卉一想到這件事,她恨不得立即死過去。


    但是她每天被注射葡萄套和腎上腺素維持著生命,這天她清醒過來說:“告訴……謝容桓,我有他想要的東西,讓他……來。”


    她終於還是堅持不住,想要將一切交待來。


    謝容桓來了。


    隔了一道牆,沈卉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來。


    “饒了我,我告訴你我背後的人是誰。我受不了了,太疼……了。”


    她的臉上全是傷口,不能流淚,一流淚刺激到傷口整個人的天靈蓋都要被掀翻。


    臉上的傷口是肉體上的疼痛,更令人崩潰是她的父母親眼看著她被折辱。已經徹底精神失常了。


    “肯說了嗎?”謝容桓的聲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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