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生進了洞後,洞裏又先後看到十來個靈體飄出,但一直沒見到女學生的靈體。


    我走向山洞,感到陰風惻惻。


    我暗自運起真氣,慢慢催動袖口裏的桃木劍,越靠近洞口,我的動作越慢。


    忽然出來兩個嬉笑打鬧的靈體,和我擦身而過時一隻靈體還對我伸出手來,就像青樓裏的美女調戲帥哥一樣,嘻哈的笑著。


    我左手下意識的夾帶著鍋底灰拍出,兩手相對,女魂“啊!”的尖叫一聲飄了出去。


    “怎麽了?”


    不男不女的聲音從洞裏傳出,不錯,應該就是那天跑掉的那個雙修。


    我正想進去,剛出洞口不久的靈魂聽到喊聲,又重新向洞口圍聚了過來。


    “是誰在外麵?”洞裏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我抖擻精神一步跨入洞穴,正看到雙修邪靈抓著女學生的手臂,就像要把她那樣似的。


    “放開她!”我甩出袖子裏被我充滿真氣的桃木短劍。


    “是你!”雙修記得我,也知道我的厲害。說話的同時已甩開女學生站起,身形一縱,幻做一團青黑之氣,貼著洞裏上方的內壁滑動。


    我四處環顧,想找個能大概遮擋洞口的物品,希望可以攔住它逃出洞口。


    可是洞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我忙又掐破一袋鍋底灰,在洞口牆壁,上方和地麵都灑了一些。我知道不太防得住幻成靈氣的雙修,又從衣服內包裏拿出僅剩的一張定魂符,掛在了洞口上方,又慢慢向黑氣移動。


    洞外的靈魂並不知道我撒鍋底灰的作用,但看到靈符後,便聚集在洞口不敢繼續靠近圍觀。


    “別跑了,無論你先前做過什麽,告訴我生辰名字,我能送你輪回。”為防意外,我想勸降它。


    沒有回應,黑氣盡力的往洞裏更黑的地方擴散,想擾亂我的視線。不過我先天的天眼並不會被光線幹擾,即使在純黑的夜晚,我也能清晰看到這種青黑的靈氣。


    我左手在衣兜裏又掐破一袋鍋底灰,等距離足夠近的時候,給它個天女散花,讓它全身來一次馬薩基似的spa服務。


    我逐漸逼近黑氣,黑氣還沒放棄,聚集在洞頂最黑的地方。我覺得它也在蓄勢待發,準備在我發動攻擊時破釜沉舟,從洞口頂部快速躥出逃竄。左手摸了摸衣兜,裏麵除了掐破的那一袋,還有一袋未開封的鍋底灰,我有了主意。


    抽出左手,右手把劍往後稍撤,擺出準備奮力向前一擊的姿態。左手向空中一揚,大叫一聲衝向黑氣。


    果然如我所料,邪靈未戰先怯,知道不是我的對手,要不是三天前我偷襲得手,還不好說。但是現在,它道行不足二百年,對我來說就像遇到菜雞一樣,除了低頭求饒,隻能心存僥幸的奮力一逃了。不過就算它想奮力一逃,也沒逃過我的算計,一頭撞進了我撒向空中的鍋底灰霧之中。


    它慘叫著幻回靈體撲倒在地,在地上扭曲,掙紮。


    女學生的靈魂嚇得縮在山洞的另一角,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表演。


    我看了看女學生,沒說什麽,走近地上的雙修邪靈,用劍氣充盈的桃木劍一劃,邪靈的慘叫漸漸弱了,地麵留下黑色的印跡。


    我收起劍,看向女學生,“這洞口可能會傷害到你,需要我幫你出去嗎?”


    沒有回話,隻有無助的眼神看著我,微微點頭。


    “能說書你的故事嗎?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送你輪回。”


    趁著洞外靈魂不敢進來,我的愛心又想泛濫一回。


    搖頭,恐懼的看著我搖頭。


    “放心,我可以按正常渠道送你走,不是這邪靈的魂飛魄散。”我安慰她。


    我找了塊石頭坐下,希望她能說說她的故事。


    女學生看出我沒有惡意,漸漸也緩和不少,在我對麵,也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地麵,緩緩出聲:“你想聽什麽?”


    “你等的人。”


    她抬起頭,舒了口氣……


    解放前,欣興不太平,雖說城不大,但卻是巴蜀地區的戰略要道。因為位置特殊,南來北往路過的軍隊漸漸多了起來,雖說沒什麽戰事發生,卻也因此遭了殃。好多軍閥部隊路過,都是一路搜刮向前,搞得欣興民不聊生。已形成慣性思維,一旦有了有軍隊路過的風聲,各家各戶都在家門口擺出幹糧泉水什麽的,隻望部隊不要騷擾百姓。直到一次部隊經過……


    “怎麽了?抓丁嗎?”


    女學生搖搖頭,“什麽都沒做,通過後各家各戶的東西都在,甚至把塌陷的路麵還派兵回來修了一修……”


    “這麽好?那該是好事啊!”


    “對城裏的百姓好,對秦福哥不好。”


    “秦福哥,你等的那人?”


    女聲點點頭,但是沒有繼續,她抬頭有些害怕的看著我的身後。


    我扭過頭,看到莊妍戰戰兢兢,雙手抱著半瓶雞血從洞口探頭探腦的彎腰進來。


    看到我,卻不敢過來,也許是不確定我還是不是我自己。


    “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麽?”


    情急之中,她想不出什麽問題來確認我的身份,試探的問了我兩個問題。小張跟在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別怕,可以進來。我在聽故事,可惜你們聽不到。”


    我向兩人揮手,示意進來裏邊。


    兩人試探性的進來,靠近我。莊妍問道:“怎麽這麽久?”


    “邪靈已被我處理,沒什麽危險了。這裏還有個故事,我想聽聽,讓後送她走。”


    “我也要聽!”莊妍撒起嬌來,小張也附和道:“哥,一起聽吧!”


    我轉頭,征求她的意見。


    女學生點點頭。


    “好吧!今天免費幫你們開次眼,記住,四十分鍾有效。小張,你以前見過鬼嗎?”我一邊說,一邊拿出那瓶經濟型藥水。


    “沒有,但我感覺得到。”


    我讓莊妍先閉眼,先幫她開眼,“是嗎?那你說說現在洞裏有幾個鬼?”


    小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吹牛的,其實我沒見過。”


    “好吧,今天算你小子有福氣,閉上眼睛。”我轉身對著小張,莊妍已經和女學生點了個頭,“你好,我和他是朋友。”


    女學生回了一笑,“你好!”


    “記住,一會兒看見什麽都別害怕,知道嗎?這是個好鬼。”我在小張的左右皮上麵抹了一層眼淚。


    “好吧,可以睜眼了。”


    小張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女學生,驚得合不攏嘴。


    女學生反到主動向他點了點頭,“你好!”


    故事繼續,“秦福哥怎麽了?”


    “他是我們家的長工,那次看到部隊過去後,便和我爸借了些幹糧,說要去追那支部隊。”


    “後來呢?”三人開始專心的聽起故事。


    她父親同意了,給她的秦福哥備了三天的幹糧,並要他如果追不上,就回來。女學生哭著悄悄送秦福哥出城,兩人約定每年的八月初八,她會在秦福哥離開欣興的城門等他。就這麽等了兩年,她的記憶就開始變得模糊了,從開始的每年一次,到後來她覺著自己可以站在那裏幾天幾夜不離開。漸漸的,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怎麽死的,她卻一點兒都回憶不起來。


    “你看到秦福哥回來過嗎?”


    搖頭。


    “你叫什麽,生辰日期還記得嗎?”


    “我叫何碧,記得秦福哥走的那年,是三六年,我十六歲。”


    我拿出本子,記下名字和生辰。


    “國難時期,什麽都可能發生。你的秦福哥應該不會回來了,也許戰死在異鄉,你能放得下嗎?”


    何碧輕輕搖頭,“放下又如何,放不下又能如何?”


    “你在世間,無法等到你的秦福哥。可以考慮回到靈界,按三界法則輪回,遵循自然。”我淡淡說完,又把記錄的信息讓瑤幫我驗證了一下。


    “沒問題,公子。”


    莊妍瞟了我一眼,她知道我還帶著個古裝妹子的靈魂。小張則慌忙四處張望。


    “如果我就這麽呆著,我會怎麽樣?”何碧看著我。


    “不太清楚,遇到文天師,隻要你不作惡,我們不會管你。遇到武天師,或許魂飛魄散,或許被當作靈奴。再或者,你放下心中所想,看淡看透,自然消散於世間。”


    “消散以後呢?”


    “三界安排你們冥冥相遇的機率,將會徹底為零。”


    何碧忽的站起身子,又跪倒在我麵前,拜了下去,“求大師送我輪回。”


    “我隻能送你回到靈界,具體輪回需要遵循靈界法則,你可願意?”我慢慢撚起慈尊決。


    “我願意!”


    門已打開,“去吧!這是你此世歸宿。”


    何碧站起身子,分別給了莊妍和小張一個微笑,站直身體,進了大慈之門。


    玄火燃起,我手裏的紙條消失不見。


    莊妍嘴巴大張,她看過我變過這魔術,小張則繼續目瞪口呆。


    “你是說,真有輪回這事?”莊妍來了興致。


    “至少兩百年,還別做什麽惡事!”我想打消她封建迷信的思想。


    “阿彌托福,阿彌托福……”


    莊妍認真的向佛祖祈禱。


    好了,大功告成,我起身正準備打道回府。


    來到洞外,依舊聚集著後麵被何碧勸出來的十來個靈魂。莊妍和小張腿又軟了,這個怪我,沒給他倆解釋清楚,外麵還圍著一群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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