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店員這才開心的操作起打烊關門程序,好在剛開張,沒什麽生意,隻花了不到一分鍾,就把當天的賬目理順。兩人又去店外掛出了提前打烊的牌子,回到屋裏,從裏邊鎖上大門,從後門出去了。


    “怎麽樣?能對付嗎?”老李看起來有些緊張。


    “問題不大,你坐旁邊也行,或者到外邊等著莊妍也可以。我得先和它聊聊……”剛進門,我眼角的餘光便掃到了縮在紙人紙馬後邊的靈魂。不是雙修,但靈體的顏色已不是白色半透明狀,而是有些土黃的顏色。這種顏色的靈魂,最少也得七八百年的樣子,至於我能不能降服,還得看它的修行有多深。


    不過,何楓和瑤在身邊,一千年的我也不虛。


    老李沒出去,去我身後找了張椅子坐下,掏出手機給莊嚴發消息。


    “不用藏了,這裏我罩的,為什麽來這裏作亂?”我從一堆被折斷的桃木劍中,翻出一把沒被折斷的桃木劍,開始催動真氣。


    靈魂本來是蹲在紙人堆後邊,隻露出個頭來看著我。見我是朝它說話,桃木劍又泛起陣陣靈光,知道了我是個天師。它沒說話,默默的橫向移動,大概是想找地方逃,或者想著用什麽方法試探我的實力。


    “別想了,出路都封死了。要麽和我說說原因,或許,我可以正常渠道送你離開。要麽……和我拚了,還有一線生機。”


    桃木劍的真氣,已經突出劍身兩寸有餘,我並未運出全力。


    “有話好說,能把真氣先收了嗎?”靈魂緊張的情緒好像穩定了一些。


    這樣也好,省得一會兒在大這麽大的空間打起來,它跟我玩捉迷藏就不好玩了。


    我收了真氣,把桃木劍藏進了袖口,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轉頭看著它說道:“好吧,我們先聊聊,為什麽要來我店裏搗亂?”


    “呃……”看樣子是個三十來歲死亡的靈魂,情緒到也不躁,服飾也是現代人的打扮。他一邊支吾,一邊從紙人紙馬堆裏出來。


    “我說是你們先騷擾我的,你信嗎?”靈魂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讓人心生憐憫。


    “哦?那說說吧,我們怎麽惹的你?要不我先給你道個歉?”


    “不用…不用,大師說笑了。”靈魂雙手亂擺,看來我是鎮住他了。


    靈魂叫許世鐸,近七百年的靈魂,一直本本分分思念故人,安安心心修煉靈體,從未有過什越軌的舉動。隻是兩年前,在某地偶然遇到一個做了十惡不赦壞事的惡徒,一路追到欣興。通過兩年的跟隨影響,昨天,本該是可以為民除害的時候,卻不想,那人竟帶回一支半黑色的粉筆。把家裏的門上、窗戶上都橫七豎八畫著印跡,搞得它無法下手。


    後來,它悄悄跟隨,終於聽到那人說這粉筆的來曆,便一路尋到這裏,想找老板的晦氣。


    “這麽說,還真是我們的不是?那粉筆是我做的,不過,我們賣給誰不是賣?你怎麽會想到找到這裏找平衡?一支粉筆而已,總會用完的。”說完,我扭頭看向老李,“老李,我那粉筆你是不是送過人?或者賣出去過?”


    “嗯?”老李沒想到會有他的事,抬頭愣了一下道:“哦……那天宴會結束,你們不是走得早嘛。為了顯示我們這店的實力,我就送了一支給那張公子,他老說自己好像有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


    “張公子?就是那天開我和莊妍玩笑的那個?”


    “對對對,去接你之前,他還打來電話,說這種粉筆我這裏有多少他要多少。明天他就親自過來取貨。”


    好吧,事情再清楚不過了,確實是我們犯錯在先,影響了這位仁兄的大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是每個被驅邪粉筆騷擾的靈魂都像他這麽回來做一次亂,那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想到這裏,我繼續和老李說道:“換個標簽,把價格標成四百。明天他全要就全賣給他,不要拉倒。”


    說完,我轉向許世鐸,拱手道:“實在不好意思,壞了你的好事。不過……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所以,閣下不必太難過。或者,你可以說說當年你見到了什麽,讓你如此生氣,竟可以跟他耗上兩年?”


    “唉,別提了。正如常言說的,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我真沒想到世間的人類,竟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我曾想過去等過那兩人自殺後的靈魂,引導她們自主尋仇,但是沒等到。”


    “別賣關子了,把看到的事趕緊說一說。一會兒還要來個女天師,有啥情況我怕你到時候開不了口。”我催促它快些,不然一會兒更說不出口。


    三年前,許世鐸還在另外一個城市閑逛。一天夜幕降臨,它在城市的二樓房簷處四處飄蕩,卻不想從一幢房子的樓道處,看到一個男的,指揮著兩個手下,各自攙扶著一名喝醉的少女上樓。它悄悄的跟著來到了四樓,那男子讓手下把兩個少女帶進房間,然後支開手下,自己和兩個被迷藥藥翻的少女留在了房間裏。


    許世鐸追出房門,想要附身他其中一個手下,回來英雄救美。但是幾個手下卻似有天師幫忙,無法找到附身的入口,於是,它隻好上下遊走,想找個人附身報警。但是當晚那幢房裏的人很少,好容易遇到一個像保潔員一樣的大姐,卻不忍心附身。這麽折騰了一會兒,再回到房間的時候,那男的已經完事,扔了兩摞錢在床上,走了。


    許世鐸緊緊的跟著他,摸清了住處後,又回到事發地點。它想等著兩個女孩自殺後,引導著她們修行報仇。但是沒有,女孩在房裏哭了很久,它也在旁邊釋放著容易引起人類傷感的信息,女孩卻在天亮後,各自收好了錢,走了。


    許世鐸回到那人的住處,符在了他的隨身秘書的包裏,一路來到了欣興。落腳點確定以後,它便隔三差五的出來,暗中做些讓那人喪失陽氣的舉動。


    “兩年了……兩年裏他依然作惡不斷,我忍他兩年了。”許世鐸情緒有些波動,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也許這就是命數。或許是他上輩子的緣,注定了他今生可以為所欲為。你為什麽不能接受順其自然,也許是你不該有這次孽,也許是給你留的後路……”我寬慰他,實際上,我若是靈魂又親身經曆這段故事的話,我一定和他的反應一樣。


    “別說了,你放過我,我記你一輩子的恩。來硬的,我也不怪你,這是你的使命。”


    許世鐸大義凜然的樣子,到是起了作用。


    “好吧,隻要你不要再來我這裏鬧事,你去吧。什麽時候想去靈界,就來找我,我能讓你正常回去。對了,我住在新村村口,超市二樓。”實際上,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為什麽會放它走。


    說完,我去後門那裏,拆下天罡符,回到房間中央,示意它可以自己離開。


    許世鐸的靈體竟冷冷一笑,一邊走一邊說道:“是知道自己實力不濟了吧!算你識相。”


    話音剛落,何楓從玉墜中激射而出,麵前靈影閃動,許世鐸的靈體被捆成了粽子模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何楓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捆好了靈魂又回到玉墜裏。


    “什麽人?”許世鐸驚恐萬狀,自己如何被人放到捆上,竟沒任何抵抗的動作,也沒能看清何楓的麵貌。


    “如果我沒把握贏你,我也不會自己把自己的後路封死。既然你覺得可以碾壓我,我還真得消減你一些修行。說實話,我也不想為難誰,但是,有的東西,不防不行。”說著,我來到它身旁,舉起右手已經結好降鬼扇印,對著許世鐸的靈體一下一下的拍了下去。


    它也不求饒,幾百年的道行挨幾下自然無妨。不過,它一邊忍著痛,一邊說道:“好的,我認栽了。沒看出你年紀輕輕這麽大能耐,說吧,你想打掉我多少年道行?”


    “留你五百年以下,我輕鬆應對三個沒問題,對於你開始好說話,定了之後變臉的態度,我隻能讓你維持在五百年以下。”我一邊動手繼續拍打,一邊回道。


    它不在說話,忍受著我的每一次拍打。


    我加大了力度,這靈魂修行到也不易,手到不會打疼,心卻有些軟了。看著靈體的顏色逐漸恢複到了白色,我停下手,扯開何楓用來困住它的帶子。


    “好了,開始你懷疑放你走是因為我的實力不及你,現在可以了,你這階段的靈魂,可以來三個。”


    “謝過大師。”許世鐸不惱,反到變得禮貌有加,謙卑的躬在那裏。看來,惡人鬼都怕還是有道理的。


    “說說,放你回去你還能拿那人怎麽樣?”我沒好氣的繼續問道。


    “沒什麽辦法,如果他的粉筆沒用完,我隻能找機會慢慢消耗他們家的氣數,也許……”許世鐸抬眼無助的看著我,繼續說道:“也許不是兩年就可以解決的。”


    這時,莊妍也來到鋪子,看到我的狀態,忙暗中運功做法,開了天眼。


    “怎麽回事?它是誰?”莊妍來到我身旁坐下。


    “那個…七龍珠發型的那人,記得嗎?它就是纏著那人的靈魂。”


    “哦!有點印象,那它來這裏做什麽?李哥,今晚我們要在你這裏蹭飯了。”莊妍看老李也在,便一路打了招呼。


    “來這裏作亂,就因為老李送了客戶一支粉筆,虧它想得到。”我無奈攤開雙手。


    “大師,我知錯了!”許世鐸低頭認錯。


    “知道錯就行了,對了,那人被你弄成什麽樣了?我到覺得那種人多活一天,就是給世上多添一天的亂。怎麽?要我們幫什麽忙嗎?”


    莊妍竟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想要幫靈魂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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