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鋪子,老李又讓張姐多注些米,再加兩個菜。原計劃我們會在別墅吃午餐,現在是泡湯了。


    為了安撫失落的老李,我忽然豪氣的決定,請大家出去吃。


    莊妍小五歡呼雀躍,張姐卻有些犯難,還有兩個守鋪子的員工要她提供午餐。


    我說沒事,我們先去,炒兩個菜添兩碗飯,讓服務員給送過來就好。我們幾個就在外邊,吃完了再回來。張姐同意了,到鋪子裏和兩人說了,便出門,和我們一起吃飯去了。


    席間,我忽然想起個故事,便告訴張姐,對員工好無可厚非。但時間長了以後,哪天你忽然有事,無法估計他們的午餐,他們容易記恨你。如果你平時不供應,遇到年節假日,忽然關懷一次,他們便會覺得感激涕零。具體道理我也說不大明白,莊妍懂,一兩句話,便讓老李和張姐豁然開朗。


    正聊著,左華打來電話。


    “小楊,你是不是把我介紹給群主了?謝謝啊,今天接了個大單。”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不會是截胡我們的那位吧!不過,我很快穩住情緒,問道:“多大的單?”


    “一萬大洋,今天下午他們就安排車來接我,我想……”


    他大概是想喊我一起,但想到要分五千給我,又有些舍不得的樣子。


    “恭喜恭喜,不過,今晚我這邊有些事。可能幫不了你……”


    “莊妍呢?你徒弟莊妍,我想找個幫手。”


    我忍住怒火說道:“她和我一起,都有事,今天真幫不上忙。你好好弄,你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我又調侃了一番,這讓我損失十萬大洋的,原來是你啊……心裏卻恨得有些癢癢。


    掛了電話,我和老李他們說了,我知道今天搶在我們前麵接單的是誰了。


    “是誰?要不我們找他統一一下價格。良性競爭可以有,這種惡意壓價,受傷的總是我們自己。”老李大義凜然地說道。


    我擺手表示算了,“實際上,一萬一單也是高到天際。原則上講,一般人家這種低階靈魂,也就一兩個的樣子。這種情況,我們是三百一次,中介收三十,也就是三百三。我給這家夥報二十萬,是因為他的人品有問題,想給他點懲戒而已。”


    老李和張姐也算明白了,原來驅邪的收費這麽便宜……


    張姐甚至都為小五打起了退堂鼓,好好學習考個大學他不香嗎?為什麽要學驅邪術?


    “張姐的話不無道理,我們隻是驅邪的話,很難養活自己……”我又說起自己十七歲獨立以來,在陸寧貨場做搬運工的艱難經曆。


    不過,小五卻沒被嚇倒,鐵了心的要跟我學本事,將來也像我一樣,幫助更多的人。


    小五現在被老李安排到了一家培訓機構,盡一切可能的給小五惡補三年級以下的知識。老李已安排好,明年八月,去一個學校進行入學考試。如果通過考試,就跟上三年級的班級學習,不合格,就進入二年級開始學習。小五深知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雖然有些累,但也非常懂事的認真學習。


    我摸了摸小五的頭,讓他好好讀書,我會在他十六歲之前,教他些基本功。合適的時候,他可以成為一名天師。


    吃過午飯,我和莊妍去了許世鐸常呆的街道,想找到始祖,讓他們這幾天別回張陽家。


    下午的美食街並不熱鬧,隻有些簡易的燒烤或油炸食品,沒有晚上那麽熱鬧。我讓瑤用心感受,能不能找到始祖全靠她了。


    順著街邊,我們從街頭逛到街尾,瑤沒有發出預警,我也沒能看到什麽靈魂。調頭往回逛,我停在那天看到許世鐸出現的店鋪門前。


    “瑤,我和始祖第一次過來,就在這裏發現的他。你再感受一下……”


    “好的公子。”


    五秒之後,瑤真感受到了,兩個高階靈魂藏在這家餐館的深處。


    “我去叫他們出來嗎?”瑤問道。


    “隻有這樣了。”我剛說完,瑤便出了玉墜,進了餐館後院。


    “瑤這麽強嗎?能感應到其他靈魂……”莊妍有些奇怪我開始進來閑逛的目的,現在好像想明白了。


    沒過一會兒,瑤果然帶著倆魂出來。始祖的形象莊妍見過,所以並不奇怪。我雖然也見過一次,但也覺得有些尷尬,好在路人並看不見他們。


    我說了去張陽家的過程,讓他們這一個月都別回去,以免被我同行誤傷,或者他們傷了我的同行。


    始祖說知道了,最多再過三天,許世鐸便能學會,自己也要回新村追劇了。


    交待清楚之後,讓他們散了。


    我讓莊嚴開車帶著我,去黃家村,楊欣陽的事,不能讓何楓等得太久。


    上了樓,敲不開門,裏邊沒人。我們又去欣興大酒店,找到總台詢問楊欣陽有沒有上班。


    總台告訴我倆,楊欣陽已交了辭職申請,昨天就沒來上班了。


    我心裏一涼…是不是我們要她做天師追得太急了,她想離開欣興?這可如何向何楓交待……


    “別難過了,強扭的瓜不甜。”莊妍看到我的表情,安慰道。


    確實,強行讓她染指天師的行當,也不一定就是最佳的選擇。我定了定神,又問了總台,楊欣陽有沒有要好的朋友,或者親戚什麽的。總台沒給出什麽明確的回複,隻說楊欣陽好像話很少,普通朋友基本都沒見過,男朋友更是從未聽她說起過。


    得,一個好苗子就這麽消失了,我有些失落了出了酒店。明天打電話問左華要人,他說過三天給我個準信,明天剛好三天。


    左右沒事,我讓莊嚴帶著我,順著欣興城郊結合部的馬路繞了一圈,類似欣興的一環路。


    每每看到路邊有留言板什麽的,我就讓她停車,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天師委托。一圈的最後終點在火車站,停好了車,我和莊妍站在留言板前。


    “又一個天師入職,要接嗎?”莊妍問我。


    “不接了,不過拍個照片,我發群裏。看有沒有其他人接。”說罷,我拿出手機把委托單接了下來,發到群裏。


    時間臨近黃昏,我有些不想回家做飯,便帶著莊妍就近找了家餐館,打算隨便吃點。也順便等著群裏的回複,有人接單的話,我就用筆在委托單上做上已接單的記號。


    點好了菜,莊妍問我,為什麽餐館這種地方,幾乎沒什麽靈魂。


    我思索了一下,告訴她靈魂的喜好。一般這種環境很一般的地方,甚至有些髒亂差感覺的地方,靈魂並不喜歡。而高端的酒店什麽的,除了廚房裏邊沒靈魂喜歡,很多時候都能遇到那麽一兩個。


    “許世鐸呢?他修煉的環境我覺著也是一般。”莊妍吃完了,拿著汽水,用吸管嘬著裏邊的飲料。


    “說實話,不是太清楚,可能是他的階段高一些,可以無視這些東西。”


    “二樓有個靈魂,感覺不簡單。”正說著,瑤忽然岔進話來。


    不對啊,我們都吃半天了,瑤才感應到?


    “剛才它一直沒動,現在天黑了,有了動作我才感應到。”瑤感受到我的想法,解釋道。


    這時我才注意觀察起我們選擇吃飯的這家小餐館。


    門口臨街,看似鋁合金做的推拉門,不大,很多地方布滿了油漬,說明餐館年頭不少。裏邊七八張實木四方桌,粗看上去也是油漬斑駁,現在不到七點,隻空了一張桌子,看樣子經營狀況不錯。


    食客們來自五湖四海,各種方言小調在餐館裏飄蕩,服務員也是來自不同城市。


    老板也不是本地人,印堂也沒什麽奇怪之處。我忍不住在店裏掃視一圈,就一個廚師三個服務員加老板。老板是多麵手,廚師和勤雜工的工作都做,四十來歲,體貌特征沒什麽特別。廚師因為在後廚,不常出來,所以看不到麵相。


    我讓老板老板過來結賬,問樓上有沒有座位,想上去喝壺茶,休息一下。


    “對不起,樓上是倉庫和員工宿舍,還真沒準備什麽桌子。”老板微笑著拒絕了我們,優惠了我們六塊零頭,收了五十。


    難怪生意不錯,我和莊妍吃得滾肚溜圓,還喝了兩瓶啤酒,人均消費才二十五。


    “廚師哪來的?味道不錯。”我誇了他的廚師一句。


    “四川,那肯定的,我從老家喊來的,還能有假。”老板聽到有人誇他家的味道,自然得意了一下。


    付了帳,老板又給我們續了水,讓我們隨意休息。


    這時,廚師從廚房出來對老板喊道:“老板,蠔油快完了,有空讓他們送點過來。”


    老板回吧台打電話定蠔油,我和莊妍同時看向廚子。一個身材稍胖,隻穿了件汗衫的胖子站在那裏。白色廚師帽下的印堂處,油光沒能遮住黑紫的氣息,反在他的印堂處顯得異常明顯。


    莊妍抬手想招呼廚師過來,但被我製止了。


    “他還忙著呢,晚上再來。”說完,我拿出手機查看qq群裏的消息,已經有天師接了單,我回複他自行聯係,我去單子上添加已有天師接單的記號。


    我們問了老板大概打烊時間,便離開了飯館。


    做完記號,我讓莊嚴開車帶著我,計劃先把車停回去,再走路回這裏。


    “黑紫氣代表什麽?”在新村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出發時,莊妍問我。


    “紫色是因為魅,黑氣為厲。這廚子隨時可能一命嗚呼,自己還不知道。他可能還很享受被魅惑的過程,不過……厲魂什麽時候動手,還真說不準。走吧!可能又是一次免費慈善。”說完,我叫上莊妍,開始徒步向火車站走去。


    時間已到了晚上九點,餐館十點打烊,我們快步走到那裏,時間剛好。


    時間不急,所以我和莊妍走得並不很快,像逛街一樣。隻不過這條路上的鋪子並沒多少,大多是租給外來人員居住的房子。人流不大,偶爾會出現一個依窗而建的小賣店,店裏就一些啤酒花生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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