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房間在我們離開後,並未做進一步的處理。昨天下午,楊稷安排了技術人員,在房間裏的各個拐角隱蔽的地方,安裝了紅外探頭。一旦發現有物體移動的跡象,便能通過網絡喚醒管理處負責監控的電腦畫麵,其它的東西就沒做任何改變。


    我忽然想起,好像二樓有個像某種陣法的墊子,但是昨天一直忙著搜尋老道,誰也沒想起來。一直沒誰提起過,不知道管理處會不會有人注意到。興許那陣法就是方芸說的‘六芒星陣’,不過,我到是從未聽說過這種陣法。


    要是明天始祖回來,我得先問問他,看他是否聽過這種陣法。


    其實我昨晚想了很多老道的藏身之處,最有可能的的地方就是:村子裏的小巷下麵,因為路磚的下麵,一直都有流水的響聲。既然他現在是半人半鬼的狀態,那自然能卷縮在某處,等風聲過了之後,再重尋尋找安身的場所。


    不過,今天瑤沒在身邊,以我和莊妍的能力,也找不到他。況且,我們在明他在暗,總防著他搞突然襲擊,也不是個事。所以,今天當誘餌的首要任務,就是四處閑逛,要盡量避開狹窄的巷子,讓管理處負責保護的人看得見我們就行。


    為了讓暗中保護我的天師看到我,我和莊妍開始研究起路人來。


    “這個像,他總朝我們這邊看。”莊妍悄悄說道。


    怕我沒看見,她朝街對麵的一個早點攤努了努嘴。


    “不像,應該是他也想過來吃米線,正在猶豫呢……那邊那個,你看到沒?大清早的挑兩筐水果來賣,站在那裏你不覺得突兀嗎?”我有理有據的糾正了莊妍的判斷,現在不是三輪車就是麵包車,哪裏還有挑擔出門做生意的。


    “雖然你說的在理,不過,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窮,也許……他真買不起三輪。”


    對於窮的認識,我隻能表示嗬嗬了。我小時候,能吃上純米飯就算打了牙祭了,莊妍一個富家千金,說我不知道窮?


    想到這裏,我提議道:“要不……咱倆打個賭?”


    “不賭,你人都是我的,拿什麽跟我賭?”


    莊妍一句話把我噎了回去。也是,我人都是她的,不過……她也算我的。


    吃個早點,我倆吃了一個小時。老板都假裝來我們麵前轉了兩次,雖然滿臉堆笑並不直說,不過我知道他的意思。店本來就小,還被我倆占了兩個座位,兩碗米線能吃一個小時……


    我們又去負責監視的出租屋裏,調看了昨天的記錄。整個晚上風平浪靜,沒有人進去過的跡象。


    鬼修也沒落下什麽值錢的東西,他知道動靜鬧得不小,至少兩三月是不可能回來的。


    沒過多久,街上開始漸漸熱鬧起來。我覺得我的判斷是錯的,今天好像正趕上這裏趕集還是什麽日子,通明巷兩邊漸漸聚集了些各自為陣的商販。別說,挑著擔來的還真不少。


    我和莊妍先挑著村子裏寬敞明亮的巷子,慢慢的逛了一圈。最後到集市上,莊妍還買了不少七零八碎的小玩意。


    這地方不大,剛吃過午飯就沒了鮮感,吃過午飯我倆直犯困,又不好先行回去。隻好強打精神,反方向繼續遛彎。因為天熱,街上人少了些,攤販們也在大傘下邊焉了下來,有的獨自玩起手機,有的約了幾個人打牌下棋。有生意來了就互相照應一下,聽口音,大多都是本地人。


    看得上眼的小東西,莊妍基本都買了,現在,集市上就剩我倆還像模像樣的走著。正走著,電話響了。


    是楊稷的電話,問我們是不是想演戲,按我們這種套路,擺攤的商販都覺得我們在這裏找人。讓我們找地方喝點東西,和別人聊聊天什麽的。光在街上轉有什麽意思?


    我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四處觀察尋找,這貨躲在哪裏偷看我們?


    “別找了,你們敬業一點行不行?”


    電話裏傳來楊稷略帶怒意的聲音。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妍,付我們工錢的東家嫌我倆不專業,我們得再賣點力。”我收好電話,準備找家茶館什麽的,喝點東西。


    “怎麽,他在觀察我們?”莊妍靠近我,小聲問道。


    “是,先找地方喝點東西,和別人聊聊那房子。”我低聲回應,開始有目的的往村子裏逛去。


    一家飲品小店,看店麵布置有些新潮,打著什麽韓國飲品的旗號。我覺得更符合年輕人消費習慣,雖說我不算年輕,但是吸引了莊妍。


    進到店裏,在吧台點了兩杯記不住名字的飲品,找了個位子坐下。老板是個女的,濃妝豔抹也沒能掩飾住歲月的痕跡。不過,性格開朗愛笑,帶動著店裏的年輕妹子,隨時都保持著微笑。給我一種很親的親切感,也正因為這種感覺,我點單的時候沒有比較斟酌價格,選了個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名字點了。付款時帶來一絲肉疼的感覺,不過並沒顯示在臉上。


    看老板的年紀應該不到四十,也許是因為過於誇張的粉底或者是什麽,我也不大懂。隻覺得讓她顯得更加的老氣一些。若不是她愛笑的性格和一個好的心態,還會顯得更老一些。


    年輕的妹子係著棕色的圍裙,給我們端上了飲料。


    我不知道現在年輕人的口味,為什麽這麽獨特。我點的一杯價值四十五個大洋的飲料,感覺竟然沒有歐陽老板店裏的康帥傅綠茶的味道好。並且,喝起來感覺還有些酒精的樣子。


    我舉起飲料問道:“老板,這飲料裏是不是兌了酒?”


    “小夥子好味蕾,我隻不過滴了兩滴白蘭地進去,你都喝得出來?”老板笑著過來,看出我表情嚴肅,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誤,沒問你要不要酒。我這就給您換一杯沒酒的。”


    這態度,我若堅持就覺得是我的不是了,我忙擺擺手表示算了。


    “算了,是我沒問。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飲料裏有沒有酒精。”


    “實際上,你點的這杯,是有名的委身飲品。一般都是下午,小夥子給女孩點的。因為是中午,所以我才把威士忌換成了白蘭地。放心,酒精含量極低,你們年輕沒什麽影響。像我那口子,酒癮不小酒量還差,這種飲料來兩杯,就任我擺布了。咯咯咯……”


    老板真懂整,一臉壞笑的又表示了歉意,又讓我不好意思再提出換貨的無禮要求。


    不過,她這麽一說我還真不敢喝了,有的酒喝著沒感覺,卻什麽時候醉了都不知道。一會兒還有正事,所以我隻好當自己不小心掉了四十五塊錢。


    鬧歸鬧,正事還得做。


    “老板,外邊那老頭你們熟嗎?”我指著巷子外邊轉角那房子,就是鬼修家。


    “不太熟……不過我警告你,那房子有些邪氣,沒事少打聽。”老板又走來我們旁邊,壓低聲音說道。


    “是嗎?怎麽個邪法?要不我請你喝一杯,跟我們講講……”我拿過桌上的菜單遞給她,意思是讓她自己選個最貴的。


    老板四下看看,店裏也就五六個客人,看起來不忙,於是讓服務員幫自己調了一杯柚子酸奶。


    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亂調了忽悠人的…棒子的口味真這麽獨特嗎?


    好在老板還算厚道,到也不算貴,二十個大洋。


    “我跟你們說,不要到處亂講是我說的啊!”終於,老板坐下,開始製造神秘。


    我們隻能做出認真的樣子,仔細聽著。


    老板叫李春莉,來這邊開店時間也不算長,算起來不到六年年頭。剛來的時候,有時還能看到那老頭一個人出來遛彎,見人還點頭笑笑。隻是,從來沒有親戚和朋友來過。當時她也好事,找村民打聽老頭的底細。


    老頭姓張,具體叫什麽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老張頭。他也不說,大家也不在意。


    村裏人說,原來的那家人,幾年前就在村長那裏和老頭簽下契約,整幢房子都轉給了老頭,舉家遷去了外地。於是,老張頭就一個人住了下來。李春莉一直覺得老頭怪怪的,但問題出在哪兒,自己也說不準。


    至於老板所說的邪氣,那是半年前,一次打烊的時間晚了些,老公來接她。路過那裏時,聽到非常奇怪的聲音從裏邊傳出來。像是人的哀嚎求饒,又像電視劇裏刑訊逼供的吵鬧聲。當時她也是喜歡打聽這些八卦新聞,於是讓老公先走,自己悄悄貼到門上去聽。


    房裏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亮。路上的路燈也滅了幾盞,當時巷子裏黑得有些瘮人。


    老板靠近門板後,聽到的聲音又變成了類似唱戲似的,她以為是電視裏傳來的聲音。也沒多想,轉身準備走人。但剛走出幾步,那種人被打得慘叫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她又忍不住把耳朵貼回了大門。


    這時,‘吱呀’一聲,大門被老頭從裏邊拉開了。


    “當時你不知道,我的七魂少了六魄,差點沒被他嚇死。”李春莉聲情並茂的講到這裏,就像剛剛被嚇到一樣,端起飲料喝了一口。


    “他說什麽了?”我被她帶了進去。


    “要說什麽就好了,我還能應付,一句話沒有,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我差點暈死在他家門口。”


    “那你怎麽化解的尷尬?”莊妍問道。


    “尷尬什麽?當時我腦瓜子‘懵’的一下就啥也不知道了。直到我老公回來找我,帶著我回到家我才緩過勁來。”


    “什麽意思?魂被攝走了?”


    “對對對,就這麽回事。小夥子,我看你就像文化人,說起話來就那麽在理兒。”李春莉比了個讚同的手勢,誇讚我是文化人。接著又道:“我現在算是反應過來了,當時我的魂就像沒了似的,忽然間就懵了。以後每天我到店裏路過那裏的時候,都繞到街對麵才敢過來。所以說,那家邪性得很,我勸你們沒事少去。”


    “當時你看到什麽?”莊妍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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