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害


    “你這是做什麽?要打架嗎?你可別像剛才那女的一樣,飛起來把自己絆倒,摔下麵去了。笨的我見過,可從來沒見過這麽笨的。再著說了,老話說拳怕少壯,你這麽大把年紀,有幾成把握打得過我?”我沒發動進攻,徑直走向沙發想要坐下。


    我跟師傅學的這些招術,都是防禦為主。講究的是快準狠,借力打力,一般在雙方都有防備的情況下,誰先動手誰吃虧。


    白衣男跟著我移動的方向慢慢轉動身體,保持著姿勢正麵迎著我。


    “你到底是誰?”


    “你別管了,你們惡意撞壞我有生以來第一任女朋友的借來的她親哥買給她新婚嫂子的車,你說吧!這得賠多少?”我在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盡量說著能把他繞暈的話。


    “我賠你個大頭鬼!”男子說著,雙手鄉下打開抖動身體。脖頸處原本水頭十足的玉墜霎時失去光澤,一黑一白的兩條靈光飛出……


    靈光沒做停留,交叉環繞著向我飛了過來,我下意識的甩出袖中的桃木劍在胸前劃了半圈。事發突然,我還沒還沒來得及運起真氣,好在桃木跟我很久,有了靈力,多少有些作用。


    慘叫兩聲過後,一黑一白靈魂向兩邊分別跌落在地。


    它們都撞在了木劍身上,被木劍彈開,並未受太重的傷。


    “原來是個同行……”


    白衣男惡狠狠說完,半閉雙眼,雙手在胸前劃出半圈交叉。嘴巴快速抖動,口中念念有詞……


    正當我對還沒見過的狀況感到驚奇時,地上的黑白無常好像進入不受自己控製的狀態,雙眼無神的站了起來。


    我不敢大意,忙運起真氣,讓劍身灌滿真氣。


    忽然,白衣男雙眼睜開,一股惡毒的怨氣撲麵而來。男子雙手向前揮出,袖中又激射出兩股灰白靈氣。


    我暗叫不好,這是要我以一敵五的節奏啊!


    我揮動手裏的木劍舞起劍花防禦,中間兩股靈力道行尚淺不足為慮,剛一近身便慘叫飛出。關鍵是兩旁的黑白無常,就像要和我拚命似的,瘋狂衝擊著我。劍花到處,靈氣飛瀉,倆魂也不慘叫,削掉一處馬上又換靈體的另一個部位繼續向我攻來。


    倆魂配合巧妙,且修行頗高,能一邊用道行修複受傷的部位,一邊持續對我展開衝擊。若不是我還年輕,左竄右跳閃躲騰挪,我早趴地上等死了。


    我一邊閃躲騰挪,一邊用桃木劍不斷削弱黑白無常的道行。


    中間兩道灰白的靈力在幾次衝擊後漸漸失去了活力,明顯道行不夠,滾落地麵隻呲呲向外冒著靈氣,眼見是活不了了。這應該是他正在修煉的另一對靈魂,也不知修煉了多久,今晚就被我消滅在了萌芽狀態。


    白衣男嘴裏依舊快速念動口訣……


    一黑一白的兩條靈力上下竄動,但攻勢明顯沒開始那麽足了。


    眼見勝利在望,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竟然一個人挑贏了兩個近九百年道行,並且被天師馴化過的兩個靈魂。趁兩股靈氣攻勢略減,我瞅準他們佯攻後撤的機會,雙腿用力,身體向黑色靈氣退卻方向突刺過去,手起劍落,斬下大半截的靈氣。


    剩餘的黑色靈氣向前飛出一截後掉落地麵,伴隨著慘叫傳出。


    “主人,我盡力了…求你別念了……”眼見半截靈魂的身體掉在地上,腰部以下已被我砍了下來。


    白衣男一怔,睜眼看清狀況,略作停頓。


    白色靈力見狀,劃出一道弧線,變細後鑽回了白衣男的玉墜之中。


    忽然,白衣男雙手猛的扶助脖頸處,難過的彎下腰,發出劇烈的咳嗽。


    “小心,他被反噬了!”始祖出言提醒。


    “誰?”白衣男艱難的抬起頭,在劇烈咳嗽的間隙問道。


    我見他臉色漸紅,呼吸越是困難起來。


    反噬,禦鬼師在修煉時,如被靈魂找到機會,反過來控製主人的一種狀態。看來,白色靈魂並不是回到玉墜中去,而是鑽入了禦鬼師的身體。它在用自身的力量,努力控製禦鬼師。


    白衣男子咳了幾次,終於側倒在地上,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斷斷續續的衝著我說道:“幫…幫……幫我……”


    我知道怎麽幫他,從他身上翻出一張符咒,用力拍到他的胸口,便可以把想控製他的靈魂拍出體外。但是,為了錢做出這種事的天師,師傅早就說過,拚著自己坐牢或者更嚴重的懲罰,也該把他殺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話說再多也是無用。你做了什麽自己清楚,今天我來,也隻是為民除害,至於枉死的幾個靈魂,相信靈界也會記在你的頭上。至於我……我師傅說過,殺掉鬼修和禦鬼師,也是天師的一個職責。坐牢……或者更嚴重的懲罰,我都認了。”我看著他,緩緩說著。


    實際上,看到他從強烈掙紮漸漸平息下來,很多次我都想上去幫他一把,但是我忍住了。師傅曾說過我,“有時候,太善良。”


    我走到樓梯口出,看樓下的黑衣女什麽樣。


    看起來沒什麽生命危險,隻可能是摔得重了一些,大概是還沒緩過神來,加上一路滾到下邊,可能也受了些傷。


    外邊的太陽也出來了,我拿出手機給楊稷發了個信息和定位。


    我說是我半夜攀在他們的悍馬車來到的這裏,在和禦鬼師交手過程中,殺掉他手下的黑無常和兩個道行尚淺的靈魂。而他自己,則被剩下的一個靈魂反噬死亡。不管楊稷信不信,我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我用手機拍了兩張白衣男子在地上痛苦不堪的照片,一並發給了他。


    順便,又說了我不知道這裏是哪兒,讓他根據定位來接我,順帶把事給處理了。


    出了人命,該怎麽算就怎麽算吧,楊稷能幫我是最好不過了。不幫也沒什麽,我覺得我貫徹了師傅對我的教誨,不虧……


    終於,白衣男子停止了掙紮,手軟了下來,攤向兩邊。眼睛睜得很大,不甘的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副風景畫。


    我覺得有些蹊蹺,這死不瞑目,應該是看著他的仇人‘我’才對,難道這幅畫有什麽貓膩?


    我沒想這麽多,提著木劍向白衣男的屍體走去,用手幫他把眼睛閉上。


    嘴裏沒閑著,“你就放心的塵歸塵、土歸土吧!沒花完的錢,能交給我最好。不能交也就算了,不強求。出來吧!你的主人已經死了。”


    我衝著屍體大聲喊道,我知道那‘白無常’還在裏邊。開始一黑一白道行不淺,我還有些忌憚。但我發現竟能和他們大戰那麽長時間,我的能力也有不少提升。現在就它一個,我也沒理由再怕它。


    我守在這裏,主要還是想等著白衣男的靈魂出來,然後讓它灰飛煙滅。


    白色的靈氣從白衣男的身體飄出,聚集完後我看清了,是個美女。古裝打扮,故意把一條血紅的東西塔拉在下巴那裏,營造一種伸著舌頭的假象。看起來有些滲人,不過,鼻子眉毛和眼睛卻掩飾不了她美女的模樣。


    “收起你嚇人的模樣吧,主人死了,以後不用這麽去嚇唬別人了。”


    我繼續看著白衣男的屍體,等著他的靈魂升起。


    “多謝公子!”白無常恢複了常態,給我道了個萬福。


    我有些奇怪,“謝什麽?我又沒說要放過你。”


    “多謝公子沒有出手相幫,若是你幫了他,本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既然我能如願反噬,任憑公子處置……”說著,女魂跪了下來,衝著我低下脖子,大有引頸受戮的感覺。


    我把桃木劍收進了袖口,說道:“本天師諒你作惡是受此人控製,不是你主觀意願,所以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還打算回到靈界受罰重新回轉世間,我可以送你回到靈界,不知意下如何?”


    “小女子何德何能,受公子大恩。愛人已死,我亦早無轉世之意,這靈界……不去也罷。去了,也是受苦。”女靈魂並不反抗,也不領情。就一個字,“想死”!


    “算了,平白無故斬殺一個無關靈魂,我也下不去手。這樣吧,我先收容你七天,七天後你若還想尋死,自己找個大太陽天,去外邊自盡吧!”說完,我到白衣男子麵前蹲下身子,扯下他脖頸上的玉墜。


    “這個先做你的棲身之所,等七天你若死意不改,我們再做處置。”


    說完,我看到她有些驚恐的後退,我回身望去,白衣男的靈魂獰笑著從身體飄出。


    “去吧!反噬了我能力大增,去投奔你的新主子去……”


    “噗!”


    “嗤…..”


    “吧!”


    我沒給它再多的機會,反手一劍將它一分為二。靈體頭顱落地之前,還是把‘吧’字吐了出來。


    “我不會做你的什麽主子,我和什麽人都交朋友,包括靈魂。現在身邊好友裏,有三個靈魂,說實話,我確實收容不了這麽多。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星期的時間,一周後再做決定,是走還是死?”


    實際上,白衣男剛出軀殼的靈魂並沒什麽能力,隻是她長期受製於男子,心理一直存在陰影罷了。


    聽我說完建議,她有些不解的抬頭看著我,“朋友?你們人類不就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你見到的和聽到的讓你有了這種認知,沒關係,大家都這樣。不論你怎麽看我,我希望你能給自己一個星期的機會,到時候我送你走,或者你自己尋死都可以……


    “怎麽?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我?放心,隻要你不再作惡,我不會為難你。”我見她沒說話,低下頭沉思著什麽,又補充道。


    “好的,我跟你走。謝謝大師!”


    靈魂自己幻成靈氣,鑽進了玉墜之中。


    我趁楊稷還沒到來之前,把牆上的那幅畫掀起來看了看,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讓白衣男子死不瞑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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