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你來了…下午沒什麽事吧!”老李急匆匆的過來摟住我的肩膀,讓我跟他去後麵說。


    生意這麽好,難道想讓我下午幫他畫符?一直以來,我都是刻意讓莊嚴有空就練習畫符技巧,基本每周都能讓他安排過去的人帶回三五十張的樣子。他的生意不會是好到要批量畫符了吧……


    我像個丈二的和尚,跟著老李來到後邊,上到三樓。


    張姐依舊在家,不過不再圍著廚房轉,而是在客廳裏擺上了電腦,認真核對起賬目來,儼然一副老板娘的派頭。小五依舊在裏邊上課,家裏又添了兩人,一人燒飯做菜,另一人隨時聽候差遣。


    老李讓那人幫我泡杯茶,把我拉近了他的私密書房。


    “老李,你是用了什麽法子?兩星期的時間把店鋪弄得這麽火爆……”


    剛坐定,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是不知道,自從我請來那個大師,沒幾天這名氣就出去了。每星期去你那裏拿的四五十張符,根本不夠消耗。”


    “那讓大師幫你畫幾張不就好了?”


    “畫什麽,那大師是學心理的,不是天師。我就靠他在哪兒忽悠人,然後往靈異事件上引,完了推銷一下功能符。如果客戶說的真有些邪性,我就推銷我名下收集的真天師,出場費三百起。如果他嫌貴,那就賣我的驅邪粉筆。告訴你,我找到量產鍋底灰的地方,簡直取之不盡。”


    “哪裏?”我一愣,哪有量產鍋底灰的說法?


    “我在郊區找到個鍋爐房,讓他們把爐灰給我留著。又找到家做粉筆的小廠,每星期我都把原料配好,讓他幫我做個幾百隻。放心,我都是讓手下去辦,現款拿貨,他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驅邪粉筆。”


    老李還怕我以為他把配方泄露了出去,說了他找代工廠做粉筆的方式,安全快捷,還不會泄密。


    我忍不住問道:“效果你試過嗎?鍋底灰和爐灰能是一個理嗎?”


    “你算說對了,老李搞得神神叨叨的,什麽采買爐灰和聯係代工廠做粉筆的人分開,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做出來的粉筆有沒有效果,誰知道……”張姐端茶進來,聽我一說,也跟著數落起老李。


    “這不你來了嗎?幫我拿了去試試。”老李一轉身,從書櫃裏拿出兩支新做的驅邪粉筆。


    我接到手裏,感覺老李真有心思,粉筆被定製的塑料薄膜包裹,用一點,薄膜便自己退下一些……


    “這是精裝版的,六十一支。”


    我還在感歎老李的用心,老李發話了。


    他這意思是…還有平裝版的?


    我想了想說道:“老李,那一定有平裝版嘍?要不要開發一個豪華版、禮盒版…限量版?”


    老李一拍腦袋,“對啊!還是你們年輕人腦袋好使,我這就去找設計公司,幫我設計豪華版和禮盒版的包裝。”


    我連忙拉住老李好言相勸,張姐也在一旁數落打擊。


    終於拉住了老李,我答應他盡快找機會幫他試試爐灰版的驅邪粉筆,等效果出來,確實有效之後,他再開始禮盒版和豪華版的包裝設計。


    飯菜好了,張姐把我們叫出了客廳。


    小五也下課出門,見我在,先和老師告別,跑過來拉著我的手開心地說道:“楊叔,你教我的劍法,我練得都很熟了,什麽時候教新的。”


    “入定呢?多長時間可以到睡著了的感覺……”我摟住他,用手撫摸著他的後腦。


    “入不了,太難了,一般都是真睡著。第二天醒來,昨晚啥時候睡的都不知道。我覺得還是練劍法吧,這個可比那啥有意思多了。”


    我笑笑,“不急,把學過的重複練好練精。至於入定的修煉,既然沒成功,就繼續努力。先耍套劍法我看看。”


    實際上,入定修行剛開始就是這個效果。小五現在的效果,正是就要能到睡覺中也不忘修行的境界。雖說十幾歲,比我當年入定的時間晚了點,但我那是隨時跟著師傅學習,進步的速度肯定比小五現在要明顯一些。我很欣慰,我並沒經常過來指點他,他已接近臨界點,隻要堅持下去,再有兩月便能在睡夢中緩慢提升自己的修行。


    小五回臥室,拿出自己的桃木劍,叫我來到客廳,在客廳中央舞了起來。


    讓我意外的是,小五竟能自己融會貫通,把我教他慢慢使出的天師劍法加快了速度,一套三十招的入門劍法被他耍得行雲流水,絕無半點拖泥帶水。


    老李和張姐都忍不住叫起好來。


    我看著小五輕輕把雙手抬起拍著,這比我當年這麽大的時候,可厲害多了。


    這時,飯桌也布好了。


    張姐招呼兩個幫工,三腳兩手把桌子擺好後,把我們叫了過去。


    這頓午飯,是蹭得最累的一次。和小五說了些劍法訣竅,還有剛才他劍法中的一些小失誤。問題不大,小五學什麽都很用心,等以後入定修煉進入正軌後,他甚至能用來複習老師教他的文化知識。


    就是老李,粉筆批量不說,符紙的培養也近乎大規模的擴充。本來大概半個月能出一批,一批大概五六十張,現在被他把家裏和店裏能擺放養符紙的地方,都開發成了符紙養殖基地。按順序每周能出爐百餘張。時間到了就換上新的培養,好的就拿出來收好,隻等我們過來動手畫符。


    筆墨紙硯,各種需要的東西都給我配齊,又安排了一套小一號的筆,他準備讓小五跟著我,從畫符開始學起。


    今天也算趕巧,那老師家裏有事,臨走時跟老李請了半天假。


    也是,雖說小五畫的不一定有用,但從現在開始學著點畫符也沒什麽問題。


    於是我讓老李準備些普通紙,裁成符紙大小,讓小五用普通紙跟著我畫。


    整個下午,我一邊畫符,一邊指導小五一些畫符的方法和技巧。我指導了小五兩種符的畫法,讓他多看多想多動手,慢慢練習就好。期間,我一邊畫符一邊給他說些故事,都是我覺得好的古人的處事三觀,大多都以勸人向善為主。


    就好像一邊畫符,一邊說些故事的樣子。


    小五很用心,但手感始終不像莊妍,從小接受過專業訓練,大多地方一點即通。很多時候,握筆不穩是他的最大問題,察行觀色到還可以。不過,他很上心,基本能定住性子一個小時專心畫符。假以時日,定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天師。


    我可就有些慘了,雖說定力比小五稍強,不過,經曆的多了,腦子裏的想法也就多。總算計著老這麽幫老李畫符,也不是個事。工錢算多少,老板也不說一說……


    四點左右,歐陽賈打來電話,說了劉葛手下到店裏的事。先是拿著一張我的照片來問老板,老板佯裝不知,又從外麵抬進一些大小禮盒,都是些電視廣告裏熱播的名牌產品,貴!但沒那麽好……


    道歉的話說了一堆,隻差點沒跪在地上。最後臨走前,一個裝著現金的紙袋才讓老板開心起來。


    “你知道,他們拿了多少錢給我?”


    “紙袋!現金?我估摸著十萬左右。”既然要猜,我就配合一下。


    “你可真神了,整十萬。我說這老板是良心發現還是你去找他們說了些什麽?”


    唉!其實我心裏恨得直癢癢,昨天自己悄悄摸的十萬,也不能自己花。這回我幫老板掙來十萬,也不知他會不會良心發現,分我那麽一點。我想起我的卡和錢包,實際上,它們很長時間沒開張了……


    電話裏,我讓老板買些好酒好菜慶祝一下,我肯定能在晚飯之前趕回新村。


    老板豪爽的答應了,表示豬頭肉一定整個大份的讓我管飽。


    我腹誹了不下百遍,這十萬雪花銀,就一個大份豬頭肉來犒勞我?昨天真實白瞎了我了。


    趁著電話,我和老李說了,四點半我就得走,那邊還有事。


    老李自然我不會像黃世仁一樣強迫我幫他畫符,什麽也沒說,遞了張卡給我。


    “這是這段時間莊妍畫符應得的。放心,我用小五的名字開的戶,不會牽扯到稅收什麽的,對了,密碼是你手機號的後六位。也沒和你商量,我自作主張的定價為二十一張,我這裏賣五十。實際上,我也是想著二一添作五,中間的十塊算是我養符紙和朱丹的材料成本,你覺得咋樣?”


    這考慮得還挺周全,雖說大頭他賺了,不過人家店鋪擺在這裏,每天開門都是成本。我接到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麽,算是默許了。


    實際上,表麵看起來我心如止水,但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可賊快。午飯後我坐老李的書房一邊教小五一邊自己畫,中間就沒停過的跟小五講些以前師傅講給我聽的,古人精忠報國的故事。到現在四點來鍾,一共出爐二十六張符。


    雖說我算術一般,但我覺得二十六乘以二十,怎麽都有五百了……相當於,隻要老李銷量上去了,我一天能畫出超過一千塊錢的收入。


    我在想,要不要瞞著莊妍,我每天來這裏打工算了。專業畫符三十年,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廣告詞我都想好了。


    想歸想,表麵上我可還得像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正經天師。


    又和老李小五聊了幾分鍾,講了小五畫的符,暫時不能到達驅邪的效果,以後還需多練。到了四點半,我告別了老李和小五,坐公交回家了。路上,自然免不了找台atm機,查看了卡裏的餘額。裏麵有幾千大洋,快到一萬多,今天畫的這些,老李後邊還會打來這卡裏,想想就有些小激動。


    時間充裕,我慢慢悠悠回到莊妍的公司大門處,等她下班。


    還有十來分鍾,我右腳支撐,左腳微微前屈拿出手機,翻著新聞,哼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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