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管理處預約的一家飯店,送來一桌飯菜。眾人接到飯菜,端到院子的石桌擺好,又各自抬著大碗,站在道觀的院子裏吃起午飯。


    這是他們第一次,站著吃飯。


    陳慕和宇文慧包攬了所有家務類的活,莊妍隻是負責把垃圾桶和垃圾袋準備好,交給兩人。


    吃過飯十分鍾,院子裏就看不出剛聚會的樣子。


    吃過午飯,大家又喝了會兒茶,各自散了,各回各家。


    剩下莊妍一個人,到外邊散了會步,回來準備打坐入定,休息加恢複。


    剛做好入定準備,門外有一輛車停下了。


    道觀的大門沒關,莊妍也沒起身,繼續冥想。


    “大師,大師在嗎?”


    盧向明人未到,聲音先傳進了道觀。


    ‘人沒在,這門會開著嗎?這人廢話咋這麽多......’莊妍暗中腹誹,但也不能失了大師的風範,繼續保持穩坐不動。


    門口人影出現,進來兩個人。


    這情況,不免讓莊妍驚訝了一番。先前隔著牆,她隻看到盧向明的身影,這回進門的,卻還帶著個女子。


    不過,莊妍看清這回的女子不是上次那個,嘴角露出會心的微笑。


    兩人進門,看到主殿位置盤腿坐在地上的莊妍,忙虔誠的上前,雙手合十。


    “大師,有個事想找你說說。”


    莊妍起身,走到兩人麵前,單手還禮。


    “請講。”


    “那天送你的桌子,我老婆說,風吹日曬的,那桌子幾天就壞了。所以,我們特意過來提醒大師。”


    盧向明一切正常,倒是他老婆,一直拿著莊妍看。


    就好像,莊妍是她從未見過的大熊貓似的。


    莊妍也認真的看起她,因為她覺得盧向明老婆的印堂,黑得很奇怪。這不是被靈魂侵蝕的那種黑,而是大禍就要臨頭的那種。


    再看盧向明,卻麵泛桃花......


    “呃......多謝二位關心,那天晚上我就找到幫手,把那桌子搬進了屋裏。原來那套,我送給了朋友。既然施主來了,不如進去一起,喝杯毛茶如何?”莊妍還是禮貌的先招呼二人進去喝茶。


    她想叫下始祖看看,這女人是犯了什麽?


    盧向明和他老婆跟著莊妍,進了客廳。


    果然,那天他帶著小遲送來的實木茶台,已被搬進了客廳。無論款式和色澤,和房間都挺搭配。


    兩人進了房間,莊妍讓兩人隨意坐下,又拿出莊鍾給她配來的鐵觀音。


    “那就叨擾了,主要是我愛人,上回跟她全部說了以後,她一定要我帶著她來這裏看你一次。這木頭不能放在戶外,也是她說的。”


    盧向明坐下,和莊妍說明來意。


    “你們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麽。就一山野道觀,讓你們破費了。”


    盧向明的老婆,很認真地說道:“說實話,我這次來沒什麽,就是要謝謝你,讓我家老盧回心轉意。大師您太客氣了,這都不算什麽,那我不知道,世上還有哪件算什麽的大事了......謝謝大師。”


    “不用客氣!不過,好在你今天和盧居士一起過來,我在你臉上看到一些變故,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我有個朋友,隻可惜他今天沒在,他要在的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說法。”


    莊妍一邊操作茶壺,一邊想把始祖喊下來。


    始祖在房梁上,聽到莊妍說的,自然知道說的就是自己。幻做靈體,從房梁下來。


    “乖乖,這女的命不過三天啊!”


    始祖也沒含糊,看到那女子直接就說出她命不久矣。


    ‘有解決的辦法嗎?’莊妍用心思和始祖交流。


    盧向明的老婆叫周靜,是十多年的原配夫妻,現在兩口子事業小成,正往好的方向一路向前。她已經計劃著兩人的退休時間,準備把廠子交給信得過的人去打理,然後兩口子放下一切,四處轉轉。


    孩子的表現也很好,剛去了外省的大學,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似的,一個圓滿的家庭。但幾天前,這家庭還在破碎的邊緣搖曳不定。


    盧向明主動向老婆承認了一切,表示錯在自己,任由周靜決定。


    周靜其實多少有些耳聞,隻不過,十幾年的感情和好容易創下的產業,舍不得這麽白白荒廢。這次盧向明主動交待,並明確表態從今往後,斷絕來往。若是周靜無法接受,他願意淨身出戶,出去後,也不會再和那秘書有任何來往。


    周靜讓丈夫把秘書辭退,隻要從今以後不再來往,她可以既往不咎。


    最終選擇了家庭的盧向明,感謝妻子的大度,並在廠裏找到秘書,答應按合同違約,支付了辭退的違約金,辭退了秘書。


    秘書心有不甘,用告訴周靜和讓廠裏的人,來要挾盧向明。


    好在盧向明有了妻子的原諒,底氣十足,勸秘書好聚好散,若是她真的想把事情搞大,他不介意出一個公告張貼在廠大門口。


    秘書知道盧向明已經回歸了家庭,又要了一筆錢,當做補償。


    盧向明答應了,原本周靜考慮可以給她十萬,現在盧向明隻給了她五萬,讓她另謀出路。


    家事順利之後,周靜問丈夫,為什麽做出這樣的選擇。


    盧向明和妻子說了自己來道觀的經曆,說了自己的反思,也說了這裏的主持,戴著眼罩生活,但心裏跟明鏡似的。


    周靜聽說家裏的恩人是個道觀主持,於是讓丈夫自己拿主意,給道觀添個什麽東西。


    這幾天,周靜一直想著丈夫給道觀買的茶台被丈夫放在院子裏,總想著過來提醒一下,順便看看帶著眼罩也能正常生活的主持。現在看到了,雖然莊妍帶著眼罩墨鏡,但依舊是一個美女的樣子,不免又有些警惕起來。


    “周女士不用擔心,既然盧居士已誠心回過,想必不會再有二心。況且,你也選擇了寬容,這都挺好。”


    “......”周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也沒敢繼續想。


    她老公和她說過,這主持能看透人心。


    “你倆這回也算功德圓滿。不過,我看你的印堂,黑氣濃鬱,卻又不似靈魂近身。最近是否有什麽奇怪的感覺?”莊妍借此機會,直接問周靜。


    剛才始祖已悄悄告訴莊妍,這種黑氣是命數顯現,雖然人沒做什麽,但是預示著:近期內,有人會做對她不利的事,很有可能,會要來她的命。


    “大師多慮了,我妻子雖說算不上聖人,但也絕對是善良一族。例子我也說不上什麽,但從我認識她的時候開始,一直都做著善事。這也包括我們倆在最困難的時候,她依然做著一心向善的事。”


    盧向明聽說妻子的印堂發黑,他覺得不信。


    ‘這不明擺著的嗎?那麽好的人印堂也會發黑?根本不可能,要黑也是自己的黑才是。’


    盧向明的心裏所想,都進了莊妍的耳朵裏。


    “所謂功德,有正反之分。周居士一心向善,我自然是信的。但是你呢,是否保持向善?當然,這世間並不強求向善。不過,你們既然是一家人,我到覺得,這禍,很可能是你帶來的。”


    “哪裏分什麽正向反向?”盧向明明顯不信。


    周靜卻靜靜地聽著,製止自己的丈夫發問,示意莊妍繼續。


    “正向,顧名思義大家都懂,就是周居士這樣,一心向善或者多行善舉。反向,則是家人親友,親戚朋友相互之間的一些行為舉止。這並不是有你們所謂的神仙來評價,到底誰該受到懲罰,誰又該受到獎勵。而是我們平時都言行舉止中,對他人和自己心理產生的影響,冥冥中左右著事態的發展。這東西說起來很玄,就是不受控製的,隻是會潛移默化的,把某個人或者某件事,往一個方向牽引。”


    莊妍連說帶比劃,把始祖傳授給她的一些說法,都重新組織了一下,告訴兩人。


    “你的意思是......我引來的災難,卻懲罰我老婆?”盧向明不解。


    莊妍給兩人各遞了杯茶,“這需要你們自己去悟,我這兒隻管驅邪,人世間這塊,實在愛莫能助。不過,周居士這幾天,多個心眼總沒什麽壞處。”


    始祖暗中提醒,這人與人之間的恩怨,並不適合插手。讓莊妍提醒一下就好。


    周靜點點頭,表示會注意近期的狀況。


    盧向明本來還有很多疑問,但見老婆點了頭,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


    周靜又問了莊妍眼睛都事,莊妍也隻含糊其辭,沒有正麵回答。隻說自己是個天師,因為泄露天機,遭到天譴。


    “你是能驅邪的天師?”周靜和盧向明都不相信。


    “這事,你們知道就好,就別幫我宣傳了。若是有朋友遇到什麽邪性的事,可以過來問問我。有辦法了,我自會出手幫忙,隻不過,既然出手了,多少得收點費用。”


    “哦!”


    盧向明抬頭看向房頂,又四周看看,一副難怪你這裏有人給你捐房捐款,原來是因為你會這個。


    周靜則有些神秘的說道:“你別說,就驅邪這事,我雖然沒遇過,但我真信這世上有鬼。”


    她接著說起同小區的鄰居,曾經就是睡眠不好,隨時都有些萎靡不振,問他他說是精神衰弱。實際上,兩個月前好像請過法師做過法事,自那以後,鄰居的狀態也一天好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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