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上得樓來,見莊瓊已經在包房裏鋪開了桌子,正在桌上奮筆疾書。


    湊過去一看,幾十張看起來像電影裏的符咒一樣的東西東一張西一張的快把包間擺滿。隻不過,那符咒上的顏色卻是黑的。


    “鋪蓋已經到了,我讓人給你在一樓鋪好了床。大師,還有什麽需要嗎?”說完,她在一旁的桌上放下剛泡的茶,還有一暖瓶開水。她見莊瓊像個專業人士,叫她的稱呼,忽然都變成了‘大師’。


    “謝了老板,若是成功,希望你能把四樓劃塊地方,給我個臨時棲身處安身。放心,我呆不了多久,絕對不會長期打攪。”莊瓊說著話,手裏的動作一刻沒停,繼續畫著符。


    “好說,好說。還需要什麽嗎?”


    莊瓊再次謝過老板娘,讓他們先走,別忘了鎖門。


    老板娘將信將疑,又看了一會兒快晾滿包間裏天師符,又多少有些相信。出門前,心裏暗自想道:“出事就扛著,要是真能幫我驅除了邪祟,養她一輩子也不為過。”


    原來,半年前,飯店的四樓,一到晚上十點,就會在四樓準時想起嚶嚶的哭泣聲。派人上去查看,卻什麽也沒有。


    留在飯店裏守夜的員工,一個接一個的青著眼圈,跟她辭職走人。


    漸漸地,老板再也安排不了員工留下來守夜了。


    大家都是一問三不知,隻想盡快辭職走人。


    她自己不信邪,不顧丈夫的反對,自己親自來守了一夜。


    事倒也沒發生什麽,就是連續做了一夜,在自家飯店裏被幾個凶神惡煞的惡鬼纏住的噩夢。醒不過來,也逃不了,就這麽在夢裏一直躲著什麽東西。


    等到第二天早上員工進門,喊了半天才把她從噩夢裏喊醒。


    老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決計不敢再住第二夜了。


    “難怪那些員工,問了也不說,就一個勁的要辭職。”驚魂未定的老板自語。


    既然飯店裏有東西,她開始尋找解決辦法,燒香拜神,請法師做法,都沒什麽作用。每到晚上十點,嚶嚶的哭泣聲依舊按時響起。


    她曾經想過轉讓,但這裏因為消費適中,口味還不錯,深得當地人的喜愛。前來就餐的人絡繹不絕,她實在舍不得把這能搖錢的樹,就這麽轉讓給別人。


    後來,和幾個有股份的朋友商量,他們雖然沒有對付靈魂的辦法,卻找到了一個還能經營下去的方法。


    四樓關閉,九點半必須關門歇業。店裏也不留什麽值錢的,若是有小偷進去,估計能活到第二天就算他命大。


    從此,老板就照這個模式,一直這麽經營著飯店,也算留下了條養家糊口的財路。


    老板鎖上了飯店的大門,忐忑了回了家。


    莊瓊的計劃是,先用符咒封住樓道和門,若是靈魂從窗戶逃出去,那就隨它們去,也不追趕。先活著見到明天的老板,這裏就可以算作自己的一個落腳點。


    她擔心的是: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純陽的身體,靈魂還怕不怕她?樓上的靈魂實力有多強?也不得而知。全都靠一會兒上樓,真刀真槍的和它們拚上一番。


    可以確定的是,她沒有天賜之眼,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透明貼牆藏身的靈魂。


    一邊想著利弊,一邊快速畫著符。


    這時,樓上忽然傳出嚶嚶的哭泣聲,莊瓊心中不解。為什麽這靈魂會主動發出聲音?它們想做什麽?老板娘他們不知道聽到過這聲音沒有?


    太多疑問在腦海裏形成,她有些後悔。


    關於哭聲,老板也沒來得及和她細說,所以,第一次聽到忍不住心裏有些發麻。


    “這次是不是有些托大,開始之前,我應該多了解一些消息。”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想到自己沒了太多的能力,又是半夜孤軍奮戰,多少還有些忐忑。


    好在意識逐漸恢複以來,她運用天師的意念修行法,把天師劍法在腦海裏走了好幾遍,應該問題不大。


    莊瓊折了兩張天罡符在身上,左邊口袋裝了定魂符,右邊天罡符,一路往樓上走去。


    一路走,一路粘貼天罡符,樓梯轉角,扶手處,各自粘了一些。


    這符咒有種看不見的力,不用塗抹膠水,自身就能吸附在牆壁或木板上麵。很奇怪,若不是人力將它扯下,或者靈魂拚著靈體受傷,可以將其撕下,一般都會保留到符咒的效力消失。


    樓道裏裝的是聲控燈,大概有二十秒的時間。這時莊瓊才注意到,黑暗的地方,自己是看不見的,和常人無異。


    就是說,她原來的天賜之眼消失了......


    到了四樓開了眼,莊瓊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門鉸大概是常年沒活動過,吱呀的聲音很是刺耳。借助走廊的燈光,莊瓊依稀看到空蕩蕩的房間裏,還有兩張餐桌擺在遠處的一角。房間中間,有兩根柱子支撐著房梁,外麵雜亂的光線也透過房間玻璃,進到房子裏邊,但是很暗。


    雖然很暗,她已經看到幾個奇形怪狀的影子在房間裏邊走動。


    她摸到牆麵的開光,把燈打開。


    看得清楚了,三個雙修正在房間中央,兩個看著一個在哪兒發出哭聲。


    詭異的是,發出哭聲的那個雙修,表情確實笑著的。


    莊瓊開門開燈,雙修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麵露驚奇之色。


    “兄弟們,竟然還有人敢上來?”


    莊瓊看清了靈魂的模樣,反倒沒那麽害怕了。


    雙修初期的修煉,進展要比一般靈魂快很多,但修煉到六七百年的道行以後,便很難再有提升。根據雙修一麵剩下類似霸王龍前爪大小的雙手,莊瓊判斷,這是三個還沒六百年道行,心裏有了底。


    “幾位,在這兒騷擾人類可不對啊!”


    幾個雙修大概還沒見到過天師,他們不相信莊瓊能看見他們,都不理她,慢慢的向她靠近。


    “她是誰?又是新請來做法的法師?要不我們逗逗她?”


    雙修向莊瓊緩緩靠近。


    現在看來,它們還以為自己看不見它們,所以有恃無恐。‘正好,我可以突然出手攻擊不備。’


    莊寧在對麵等飯店打烊時,練過幾下如何從後背快速出劍的動作,覺得靠近後突然襲擊,應該可以迅速搞定兩組雙修。所以並無懼色,徑直向房裏走去。


    “小心點,她後背有劍...”


    一個雙修提醒,三個靈魂不自覺的散開了一點。不過,依舊朝著她慢慢靠近。


    “你們本該去靈界輪回,為何在此地停留,還幹擾我朋友的生意。”


    莊瓊加快速度,盯著房梁緊走兩步,忽然向前彎腰。


    隻見莊瓊後背的木劍連同劍鞘向前滑出一段,劍鞘停住,木劍卻繼續向前滑出。


    三個雙休正奇怪間,莊瓊右手伸出握住肩頭滑出的劍柄,忽然從劍鞘裏拔出了桃木劍,順時針方向在麵前劃了一個半圓。


    靈魂隻見麵前寒光一閃,覺得身體失去了支撐......,站在莊瓊前方後右邊的兩個...倒在了地上。


    倒下的雙修齊胸斷作兩截,落到地上時,已經發不出話來。


    莊瓊左側的一個雙修向後一躍,足足跳開四五米遠,驚恐的看著莊瓊。


    “本天師有好生之德,現在你們若想去靈界輪回,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莊瓊一招得手後,站直身體,把桃木劍立在身後,看向最後一個雙修。


    雙修和她暫時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身體發著顫,“你是何天師?竟然對我們下此毒手?”


    “對不起,我不姓何,我姓莊。至於為什麽對你們下手,你們先問問自己,為什麽留在世間不肯離開?還騷擾到我的朋友。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可以讓你們按正道離開,你還想怎樣?”莊瓊厲聲喝道。


    “我...我...我......”


    雙修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莊瓊,忽然兩腿一軟,朝著莊瓊跪了下去。


    “求大師饒了我們。”


    剛才的對話是男聲,求饒時,聲音變作了女聲。看來,是雙修裏的女靈魂占了上風。


    莊瓊讓它說了姓名生辰,用本子記下,按著程序送走了雙修。


    沒想到,幾年沒弄,一套送走程序也沒出什麽問題,很順利的送走了雙修。


    莊瓊沒敢大意,又在房間裏仔細搜索了一番,確定了沒有其它靈魂。關了燈,鎖了門,下了樓。


    來到一樓,來到服務員幫她拚的幾張方桌上麵,睡了一晚。


    這一晚,自然睡得不好,莊寧開始回憶起,十八歲的自己,所經曆的前半生。


    有個小自己四歲的弟弟,正在鎮上上初中,因為他向家人要求住校,家裏就給他申請辦理了住校,而那所學校離家不足兩公裏。並且,弟弟住校的原因,不是為了節約時間,多學習,而是為了和幾個玩得好的‘兄弟’能經常在一起。


    住校以後,學習不行還惹事,一年被學校和警察喊家長的次數合計起來,接近十次。所以,學校下達通知,不遠的學生不讓住校,才給他退了宿舍,搬回家住。


    而自己考上縣裏的高中,家裏不但沒什麽高興的,反倒是百般阻撓,讓莊瓊在鎮上的中學,把高中念完就行。若不是老師和校長跑了幾次,他們都不會同意莊瓊去縣裏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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