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林知道詹副縣長的能力,若是抹黑他以及他兒子的事被知道,結果可想而知。而背後的那位同樣不能惹他不高興,否則自己局長位置不保。


    本以為可以大撈油水的事,轉眼間卻變得如此複雜。


    姚局長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兩邊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剛才好說歹說詹少都沒同意私了,他把目光轉向了陳青雲,詹恒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很在意陳青雲的意見。


    “陳少,這事確實是我錯了,如何處置你說吧,別的我都能接受,隻希望你不要針對我的家人。”姚木林央求的看著陳青雲說道。


    姚木林打算拿錢消災,在他看來陳青雲如今正得勢,但還沒有起來,手裏肯定沒多少錢,對於一位官場新秀來說,錢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詹恒也看著陳青雲,等待他發話。


    陳青雲不打算親自參與,姚木林是局長他倒不怕,真正擔心的是他背後的勢力,那位人物不顯山不露水把姚木林當槍使,顯然是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


    往往地位越高的人越愛惜自己的羽毛,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親自上陣。


    所以,陳青雲猜測姚木林背後的人物權利很高,在整個南江官場應該數一數二。


    若是自己牽涉其中,到時候惹急了那位大人物,對方肯定會拿自己出氣,即便自己背後有馬蘭,也未必能及時奏效。


    更重要的是,大人物上麵肯定還有權利更大的人,做壞人也是要有背景的。


    “姚局長,這話你問錯人了,我隻不過是水利局科員罷了。你打著詹副縣長的名號扯虎皮拉大旗,應該去問詹少或者詹副縣長,他們若是選擇原諒你,我可以賣他們一個人情,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陳青雲的意思很明顯,自己不會主動找他麻煩。


    但前提是詹家原諒他。


    陳青雲以退為進把皮球提給詹家。


    姚局長很快明白了陳青雲的意圖,心中忍不住暗歎,難怪能夠成為領導身邊的紅人,為人剛正做事圓滑,這樣的品行不正是上麵領導所期待的麽。


    姚局長重新把目光聚集在詹恒身上,“詹少,要不這樣,晚上我做東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詹恒本想一口拒絕,以此來表達自己站在陳青雲這邊,可是他發現陳青雲暗暗點頭,似乎在示意他答應姚局長的要請。


    詹恒腦子裏一片混沌狀態,陳青雲剛才還表現的義憤填膺,怎麽態度又變了,難道想借機從姚木林身上獲得好處,可是詹恒仔細想想,覺得不大可能。


    他和陳青雲共事也有段時間,很清楚陳青雲是什麽人。


    最開始的時候也以為陳青雲在裝,或者不敢在公開場合獲取好處,後來陳青雲主動向上麵反映了別人向他行賄,或者利用各種好處誘惑他。


    這些事在水利局不是什麽秘密,詹恒也知道。


    這也是為什麽詹恒漸漸崇拜起陳青雲的原因之一。


    “好,晚上我等你電話!”詹恒點了點頭淡淡說道。


    姚木林如釋重負,心中大大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強顏歡笑道,“好的好的,晚上我準備好了聯係詹少你。”


    姚木林不敢再呆在這裏,喊上萬玲一起匆匆離開了。


    “陳哥,怎麽不把這廝舉報道紀委去,幹嘛還要和他談判。”詹恒一副求教的樣子問道。


    陳青雲冷笑道,“這隻不過是一個小魚,即便關進去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撈出來,而且還會打草驚蛇,我想要的是把背後的大魚抓出來。”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陳青雲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利用對方來製衡詹毅雄,他敢打著詹毅雄的旗號,說明姚木林背後的那位想要搞垮詹毅雄。


    陳青雲對詹毅雄沒有任何好感,哪怕他兒子現在在自己麵前唯命是從,也不會改變陳青雲對詹毅雄的看法。


    詹毅雄現在的隱忍,無非是怕槍打出頭鳥,表現得太過的話容易受到上麵的關注,所以這段時間詹毅雄極為低調,但這不代表他不會今後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那到時候我要怎麽跟他談?”詹恒對此一無所知。


    盡管他老子是副縣長,可詹恒以前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父親也沒讓他涉足這方麵,再加上他政治智商一般,連陳青雲一半都不如。


    “你隻需要記住一點,既要讓對方感到害怕,又不能落人口實。像姚木林這種人,一旦被他抓到機會必定會全力反撲。”陳青雲正色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成為棋子,從他身上獲取更多對我們有利的信息。”


    詹恒一聽就頭大了,如果讓他打人或者威脅人,那倒是好辦,可是計謀這方麵的東西,他壓根不懂也不會用。


    “陳哥,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怎麽做,我照做就是。”詹恒苦笑道。


    陳青雲正色盯著詹恒看了幾眼,問道,“詹恒,你跟我說實話,你心裏還恨不恨我?”


    詹恒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說不恨恐怕自己都不信,但要說恨,似乎也沒那麽大的恨意。


    詹恒稍稍考慮片刻,一臉認真的說道,“陳哥,說實話,我之前對你可謂恨之入骨,因為我從小生活在條件優渥的家庭環境之中,周圍的人對我百依百順,父母也全都寵著我慣著我。”


    “可以說沒有我做不成的事,更沒有人敢反對我,那樣隻會換來很慘的下場。”


    “上次那件事讓我受到了教訓,起初也是懷恨在心,但後來來到水利局之後,我才發現你和大多數人不同,很正能量,能夠感染身邊的人。從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對於過去那種遊戲人間醉生夢死的生活,我已經厭倦了。”


    詹恒拿出煙,遞給陳青雲一直,自己點上吸了一口,繼續說道,“我現在也說不清對你是什麽感受,但有一點必須承認,我覺得在你身邊總能學到新的東西。把我上次準備讓我去別的部門,被我拒絕了。”


    陳青雲笑了笑,說道,“人總會長大的,有些人成熟的晚一些有些人早一些罷了,當你真正明白自己過去過得毫無意義的時候,說明你心智已經成熟了。”


    如果詹恒回答恨或者不恨,陳青雲都覺得不滿意,有些東西不需要問陳青雲也能感受得到。


    之所以詢問,就是想看看詹恒會不會把心裏話說出來。


    “如果你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來的成就高過你父親,你就好好幹,我不能承諾你什麽。但今後隻要你跟著我,我未來絕不會讓你吃虧。”陳青雲是個有野心的人,他相信自己的未來不在南江也不在青川。


    這些舞台太小了,不足以讓他施展心中的理想和抱負。


    這番話聽上去有些自大自負,但陳青雲並這樣不認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有種信念,覺得自己將來會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詹恒鄭重的點點頭,“陳哥,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在回縣城的路上,陳青雲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給了詹恒,讓他先給姚木林一個下馬威,讓他感到害怕,等他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在站出來賞他一粒甜棗。


    這樣姚木林就會對詹恒感恩戴德,即便不能讓他歸順,也能從他那裏獲取到他背後的人的信息。


    為了安全起見,陳青雲還讓詹恒適當的時候請他父親出門在姚木林麵前露露臉。


    詹恒聽了陳青雲的計劃,除了欣喜激動之外,也有一絲感慨,同樣是年輕人,陳青雲表現的比自己優秀太多了。


    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城府,比起官場老油條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到水利局,陳青雲親自去向馬蘭匯報了天鵝湖度假區的進展情況,不過陳青雲沒有提姚木林的事。


    一來不想讓馬蘭幫助自己,二來也是擔心馬蘭出手幹預後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下班後陳青雲去了萬玲家中。


    萬玲剛剛買好菜回來,兩人在小區門口相遇,陳青雲接過萬玲手中的菜,一起並肩而行,像是一對恩愛夫妻下班回家似地。


    陳青雲邊走邊問:“你什麽時候去的城建局?”


    萬玲捋了捋耳邊的秀發,看著陳青雲說道,“上個月剛去,之前在民政局的時候和姚木林接觸過幾次,他似乎對我很有興趣,後來陳國偉下台,他就向我拋出了橄欖枝。”


    陳青雲知道萬玲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一旦確立了目標,就會竭盡所能的去達到自己的目標。


    想到萬玲曾經和陳國偉,如今又在姚木林身邊,心中有些莫名的不悅,正色問道:“你和他上床了?”


    聽到陳青雲的問話,萬玲美麗的臉蛋上出現了一抹笑容,“怎麽?你很在意這個麽?”


    陳青雲在心中想了一下,自己真的在意麽?


    答案是肯定的。


    萬玲的過去是怎樣的,陳青雲沒法改變,畢竟那個時候自己還不認識萬玲。


    如今兩人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不僅是合法夫妻,也曾有過親密關係,要是萬玲再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的關係,陳青雲當然介意。


    “你說呢!”陳青雲沒好氣的說道。


    萬玲咯咯笑起來,胸口的那兩隻大白兔一陣陣顫抖,看得人眼花繚亂,嬌小的身軀下卻隱藏著魔鬼般的身材。


    陳青雲有些不明白萬玲為何發笑,問道:“笑什麽?這個問題很好笑嗎!”


    “沒什麽,就是看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萬玲笑著說道,然後挽著陳青雲的胳膊,喃喃說道,“放心啦,我不會那麽作踐自己的。想得到我的人,他姚木林還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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