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鍾不堵車。


    他二十分鍾的時間就到了邢霸川的家裏。


    邢瑾年化了精致的妝容,跑到蘇桀然的麵前,“桀然,你回來了啊。”


    蘇桀然微微一笑,笑容邪魅,卻也疏離,“你爸爸呢,回來呢?”


    “我爸爸怎麽可能這個時間回來,他又不是你,企業的老總,上班時間都是你說的算的,桀然,我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你了,你最近在忙什麽?”邢瑾年熱情的問道。


    “年尾了,工作忙點,你要不明天開始跟我一起上班,幫我分擔一點。”蘇桀然走進屋裏,掃了一圈,視線落在白雅的房門上。


    “我才不要,我去你那裏,你太忙,忙的時候還嫌我煩,我現在待在家裏多好,反正錢照拿。”邢瑾年心裏美滋滋的。


    蘇桀然眼中閃過一道厭惡。


    白雅從來都不會問他要錢,即便他給,白雅也不要。


    “對,你就是少奶奶。”蘇桀然甜言到,坐在了沙發上,“她回來多久了?”


    邢瑾年知道蘇桀然口中的她,指的是白雅。


    “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白雅陰陽怪氣的,進了房間就不出來了,好像我們都欠她似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走,趕緊的走了,要是她調回a市就煩了,我看到她就討厭。”邢瑾年嫌棄的說道。


    蘇桀然想起白雅一直都不接電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來到門前,敲門。


    裏麵靜悄悄。


    “桀然,你幹嘛呀。”邢瑾年狐疑。


    “白雅,出來,我有事情跟你說。”蘇桀然擰眉道。


    “你有什麽事情跟她說啊。”邢瑾年不解。


    她看蘇桀然不搭理她,有些不高興了。


    “蘇桀然,你和她已經離婚了,他是你妻子不待見的女人,我覺得你和她沒什麽好聯係的。”邢瑾年不悅道。


    蘇桀然敲門聲更重。


    “白雅,出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的嗎,我有頭緒了,你給我開門。”蘇桀然直接是命令的語氣。


    但是房間裏依舊沒有反應。


    蘇桀然眼中掠過一道恐慌,他撞門。


    “你幹嘛呀,桀然,桀然。”邢瑾年拉蘇桀然,壓根拉不動。


    他好像聽不到邢瑾年說話一樣,往後退,用力的衝向門。


    門鎖被撞壞了,門彈了開來。


    白雅躺在床上。


    白色的被褥,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臉,安詳的睡著,鮮血又染紅了一半的床單,裙子。


    蘇桀然心裏緊的難受。


    他沒想到過一項堅強的白雅會選擇自殺。


    他之前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是什麽原因讓她選擇自殺,還是回到邢霸川的家裏呢。


    他想過和白雅離婚,但是從來就沒有想過白雅死。


    有時,他想她想的厲害的時候,也會去金陽市看看她。


    她依舊高傲,依舊清潔,依舊不可親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白月光,她就是他心中的那一抹。


    蘇桀然用呢子大衣抱住白雅抱起來的時候,手還是顫抖著。


    她像是沒有生命一樣,手臂垂下來,一點氣息都沒有。


    他抱著白雅衝了出去,把她放到了駕駛座上,什麽聲音都聽不到,隻是悲傷的情緒泛濫。。


    那年,他一眼就看中了白雅。


    他知道她是邢霸川的女兒,娶她,不過是他的計劃。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她動心的。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不發生。


    她跟他離婚,跟顧淩擎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瘋狂了。


    他想要她,他不想要離婚。


    人啊,總是被困在自己偏執的情感中走不出來,用偏激的方法掩蓋自己真實的情感,等到放棄掙紮,已經晚了。


    他握住了白雅的手。


    白雅沒有知覺,乖巧的耷拉著腦袋,安靜的可怕,靠在椅子上。


    他寧願她現在生氣的甩開他的手,也不要這樣一動都不動。


    蘇桀然的眼中潮濕了,眼淚流了下來,“白雅,不要死,隻要你不死,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白雅,不要死,不要死。”


    他打電話給醫院,讓醫院的人候著。


    他一到醫院,白雅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蘇桀然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人,在失去後,才會喜歡回憶。


    白雅和他在一起,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麽。


    他那個時候叫人綁架她,白雅是知道的,她沒有告他。


    他那個時候那麽多人女人,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從來沒有去檢舉過他。


    他還記得,有天晚上他喝多了酒胃疼,酒店的人打電話給她。


    她穿著白色的大褂就過來了,照顧了他一晚上,什麽怨言都沒有說。


    他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你穿著白色的衣服來是來奔喪的嗎?


    白雅也是話都沒有反駁。


    她回去就感冒了,發燒很嚴重,在家裏躺了兩天。


    後來,他了解道,那天是白雅值晚班,因為無緣無故曠班,她被扣了年終獎。


    她就是那樣一個人,總是在默默的付出,無怨無悔,即便被冤枉,被傷害,也隻是在承擔。


    她活著太苦。


    他以後不想她受苦了,隻要她能活下來。


    他再也不逼她,再也不傷害她,再也不讓她難堪。


    醫生從急診室裏出來。


    蘇桀然衝過去,握住了醫生的肩膀。


    “對不起。”醫生麵有難色的低垂下了眼眸,“我們已經盡力。”


    “什麽盡力,現在就給我救,必須給我救活,如果救不活,我讓你們統統給我陪葬。”蘇桀然激動的推開醫生。


    “對不起。”醫生怕病人家屬心情太激動,做出偏激的事情,低著頭趕緊離開。


    蘇桀然抓住醫生的手,命令道:“給我救,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隻要打一個電話給衛生局,你們醫院就不用開了,給我救。”


    “病人失血過多,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死了,我們無能為力,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的,您節哀。”醫生臉色蒼白的說道。


    “節什麽哀,她隻有二十四歲,她不應該死。”蘇桀然沒有理智的拉醫生進去手術室,厲聲一個字,“救。”


    醫生杵著,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是好。蘇桀然打電話出去,“給我帶最好的醫生滾到急診室來,要是救不活白雅,我讓你陪葬,你知道我說道就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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