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的祈禱落空,狀況惡劣至極。


    和近衛分開後,我沿著涼月離去的路段奔跑,卻連她的影子都沒看見。


    近衛也一樣。


    我們分頭找人,時而打電話互通消息,但是全都徒勞無功。


    找不到人。


    涼月奏消失無蹤,活像打從一開始便不存在。


    「……次郎,你不要緊吧?」


    近衛擔心地輕聲問道,或許我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嗯……不要緊。」


    為了讓她安心,我努力擠出笑臉。


    現在的時刻是下午三點。


    我們是一點離開咖啡廳,這代表我們在鬧區裏找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和近衛東奔西走,已經筋疲力盡。


    現在我們的所在位置是巴士中。


    ——再找下去也沒用。


    四處找人的我們,最後得到的是這個窩囊的結論。


    再說,或許經過一段時間後,涼月已經冷靜下來,便回到大廈。


    我們懷抱這個渺茫的希望,決定返回大廈。


    或許她和紅羽一樣離家出走了——這種不安一度閃過我的腦海,但我想涼月應該不會這麽做。


    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又不像紅羽那樣,擁有願意留她住下來的親密朋友。


    除了大廈以外,她唯一的可去之處是宅邸。


    如果她回去宅邸反倒好,起碼宅邸的傭人會聯絡近衛。


    而且——我想回大廈的理由還有一個。


    我們在鬧區東奔西走之際,政宗已先回去。


    當時我正在找涼月,政宗傳一封簡訊給我,說:「對不起,找先回家。」


    我無從辯解,畢竟錯的人怎麽看都是我。


    沉重的罪惡感淹沒我的心。


    我光顧著尋找涼月,把政宗一個人擱下。


    雖然我曾打過幾通電話給她,但不知何故,電話打不通。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應該先回咖啡店一次。


    『不過——兔咪心理上還有點不安定。』


    薛學姐在電話中說的話,如今在我的腦海中不斷打轉。


    ……可惡。


    無論我如何在心中譴責自己的行為,都於事無補。


    總之,先回大廈確認涼月在不在,並向政宗道歉。


    這就是我該做的事。


    反過來說,除了這麽做之外,我想不出其他辦法。


    「……」


    ——可惡。


    為什麽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真沒用。


    在狀況惡化到這種地步之前,難道完全沒有我使得上力的地方嗎?


    「次郎,到站了,下車吧。」


    「啊,嗯……抱歉。」


    近衛搖晃我的肩膀,我才發現巴士已經抵達目的地。


    車門發出「啪」一聲打開,我踩上柏油路麵。


    這是公園附近的巴士站。


    從這裏步行至大廈,大約需要十五分鍾左右,


    總之,我得盡快回去。


    「次郎。」


    然而,近衛在此時對我說:


    「我們要不要邊走邊聊?呃……在回到大廈之前,我有事想問你。」


    「有事想問我?」


    我一麵微微加快腳步,一麵反問。


    近衛對我問道:


    「我不在場的時候,咖啡店裏發生什麽事?」


    「發生什麽事……」


    此時我才猛然省悟。


    ……糟糕。


    風波接踵而至,我居然忘記對近衛說明事情的經過。剛才我們一直東奔西跑,也無暇說明。


    「……」


    不,不對。


    我想,一定是我不想說吧。


    涼月和政宗在咖啡店裏的對話。


    我能夠輕易將這些話告訴別人嗎?


    「……抱歉。」


    左思右想過後,我說出口的是這句話。


    「當時的詳細經過……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次郎……」


    「所以……對不起,真的很抱歉……要是我多留意一點……」


    「不、不用道歉啦!別擔心,我回大廈以後再問大小姐。沒問題的,我可是管家。再說,我也希望站在她朋友的立場……聽大小姐親口說明這件事。」


    「……近衛……抱歉。」


    現在的我隻能說出這句話。


    再說——涼月之所以變成那樣,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們隱瞞她我被近衛拒絕的事。


    所以,我更不能把咖啡店裏發生的事告訴近衛。


    依照近衛的個性,她一定會責備自己。


    我想,她沒對涼月說出甩了我的事,應該隻是因為難以啟齒。


    「次郎。」


    正當我如此暗想時,近衛又對我說: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唔?什麽事?」


    我直截了當地反問。


    管家對著我緩緩張開嘴——


    「你和宇佐美真的在交往嗎?」


    近衛說出這句話。


    「咦?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我隻是想知道你和宇佐美是不是真的在交往而已。」


    「不,我們哪有在交往啊……涼月沒跟你說嗎?」


    涼月應該已經發現我和政宗的關係,難道她沒告訴近衛?


    「……不,大小姐說過『次郎和宇佐美的關係八成是假的,他們還沒開始交往』……呃,但我覺得應該聽聽當事人的說法……畢竟你們住在一起……」


    「嗯,是啊。」


    「而且,我聽大小姐說,紅羽跑去奈久留家,你們兩個現在是單獨住在一起,對吧?所以我有點擔心……」


    近衛咕咕噥噥地說道,似乎難以啟齒。


    聽見她這番話——我覺得很奇怪。


    ……擔心?


    近衛為何擔心我和政宗的關係?


    「——」


    不,那還用說嗎?


    我們是死黨。


    阪町近次郎和近衛昴。


    雖然當不成情人,我們依然是死黨。她身為死黨,關心我的戀情是理所當然的事。


    「別擔心。」


    我平靜地說道。


    「我和政宗在交往……隻是政宗情急之下撒的謊。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不是那種關係。」


    沒錯,政宗說我和她在交往,隻是為了敷衍學園裏的人而撒的謊。


    除此之外,就是政宗想製造一個去鬧區玩的理由。


    所以,現在的我和政宗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麽親密。


    「是、是嗎?」


    然而,下一瞬間,近衛不經意吐出的話語——刺入我的心。


    「…………太好了。」


    「咦?」


    ……太好了?


    什麽跟什麽?


    什麽意思?


    她很慶幸我和政宗並未交往嗎?


    「……近衛。」


    我靜靜地開口。


    「剛才你說『太好了』是什麽意思?」


    「咦?」


    「我和政宗交往,對你有什麽壞處嗎?」


    「唔!不、不是啦,次郎!我身為管家,並不是在慶幸你沒和宇佐美交往……」


    近衛的態度顯然不對勁。


    「——」


    莫非她有事瞞著我?


    而且是我不知道的——重要事情。


    這個疑惑在我心中慢慢萌芽。


    「近衛,老實回答我。」


    於是,我


    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疑惑。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麵對這個過於直接的問題,近衛明顯地倒抽一口氣。


    「唔!」


    看來似乎被我說中了,近衛有事瞞著我。


    ——死黨。


    我們明明是這種關係。


    「……為什麽?」


    這句話脫口而出。


    近衛似乎沒聽清楚,詫異地反問一聲:「咦?」


    我對她說道:


    「你為什麽要隱瞞我?」


    距離大廈還剩一百公尺左右,我停下腳步問道。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近衛大吃一驚。


    「啥……不、不是!我並沒有隱瞞你任何事!」


    「……真的嗎?」


    「……」


    聽到我的話,近衛難過地撇開視線。


    ……


    莫非……她有什麽煩惱?


    煩惱,思春期高中生常見的問題。


    如果近衛懷抱著無法告訴別人的煩惱,獨自苦惱……


    「——近衛,如果你有煩惱,別遲疑,立刻和我商量。」


    我以死黨的身分詢問她。


    「我們是死黨吧?你不用跟我客氣,有事盡管跟我說。拜托你,我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唔……」


    聽到我的話,近衛陷入沉默。


    沒錯,我們是死黨。即使我被近衛甩了,這層關係也不會改變。所以,如果她有煩惱,我得幫忙她,互相幫助——沒錯,我們是死黨,一方有難,另一方當然得拔刀相助。


    「…………對不起。」


    然而……死黨近衛說出的卻是這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次郎。」


    「……」


    「我很感謝你的關心……但是我不能說。沒錯,這也是為了大小姐,所以我不能跟你說……」


    「……」


    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我的腦袋一片混亂。


    不能跟我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為何背著我顧慮那麽多?還有,她說這也是為了涼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近衛要露出那麽難過的表情?而且,她為什麽要隱瞞我?


    「!」


    不,慢著,要論有事隱瞞——我不也一樣嗎?


    我同樣沒把涼月和宇佐美在咖啡店裏的對話告訴近衛。


    我和現在的近衛一樣,隻是一味說著「對不起」,其餘什麽都沒辦法說。


    換句話說,我也有事隱瞞近衛。


    「——」


    不,慢著,那麽,我們現在的關係是什麽?


    我們都拚命隱瞞不能告訴對方的事。


    不,我知道。


    近衛隱瞞我,並不是出於惡意。


    隻要看她的表情便能明白。


    她的問題很嚴重,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才必須瞞著我。


    可是……


    「唔!」


    這樣一來,我還能待在近衛身邊嗎?


    身為死黨,應該要替她解決煩惱。


    但是,我連這件事都做不到。


    說來可悲,近衛顯然在顧慮我。


    她的煩惱明顯和我有關。


    所以,她才不能將煩惱告訴我。


    ——死黨。


    我們明明是死黨。


    「……近衛。」


    經過短暫的沉默。


    在深思熟慮之後,我下定決心開口:


    「我們——暫時別當死黨好不好?」


    「!」


    近衛顯然倒抽一口氣。


    管家的臉色發青,拚命說道:


    「怎、怎麽回事?次郎,你為何……突然這麽說?」


    「……」


    我忍不住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這麽說。


    其實,我並不想這麽說。


    我之所以會那麽說,大概是需要時間吧。


    需要思考的時間。


    雖然我沒時間慢慢思考,但是,我現在或許和近衛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死黨。


    我總覺得我和近衛的關係,因為這個字眼變得更不自然。


    既然如此,現在還是稍微保持距離比較好。


    等時間解決我們彼此的煩惱……


    「——」


    再說,如果將我現在的心境告訴近衛,我們之間的鴻溝恐怕會變得更深。我總覺得近衛越和我說話,就越是受傷。


    我不願見到這樣的近衛,所以,我要和近衛稍微保持距離。


    這是為了雙方好,等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後,或許我們還能再次當死黨。


    到時一定能和以前一樣,彼此無話不談。


    「……別這樣!」


    然而,我聽到的是細若蚊聲的女低音。


    近衛的眼眶裏積滿隨時可能溢出的淚水。


    「次、次郎……求求你,算我求你……別說這種話!」


    「……」


    「如果……如果不當死黨……我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吧?」


    「……」


    「要是不能在一起……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就算不當情人,互少讓我以死黨的身分……永遠待在你身邊……」


    近衛走向我,宛若要向我求助似的。


    可是——


    「……抱歉。」


    現在的我無法接納她。


    於是,我邁開腳步,依然保持沉默。


    「等、等我!次郎!次郎!」


    我不想理會在後方拚命追趕的女低音,加快腳步前往大廈。


    但是近衛並未死心,依然追趕著我。


    「!」


    可惡!


    為什麽?


    為什麽會演變成這種無可救藥的狀態?


    『永遠待在你身邊……』


    近衛如此訴說——並且哭了。


    她潸然淚下,悲傷地哭泣。


    ……慢著。


    拜托,請把時間停住!


    請給我時間思考。


    因為——這樣太奇怪了吧?


    我明明不想讓她哭泣、不想看她流淚。


    在遊樂園那個遊行之夜,我不是發現了嗎?


    自從四月相識以來,我一直喜歡她。


    現在——我依然深愛她。


    stand by me。


    這是老爸留下的話語。


    ——留在我身邊,我來保護你。


    正如這句話所示,我隻是想待在近衛身邊保護她而已。


    誰知道……


    「……」


    我居然……傷害她!


    「——蠢雞?」


    來到大廈前,一道投向我的聲音令我突然回過神。


    時間是傍晚。


    染上夕陽餘暉的大廈前,站著這一個月以來和我同居一室的女孩。


    宇佐美政宗。


    她在夕陽之下靜靜地佇立。


    彷佛——在等待我們。


    ♀x♂


    「政宗……」


    染成橘色的大廈前。


    我對著佇立於路上的她開口。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難得的約會,我卻把你丟下……」


    我說完便深深低下頭。


    沒錯。


    雖然我和近衛之間的問題仍然存在,但現在我最該做的事,是向政宗道歉。


    她那麽期待約會。


    本來玩得那麽開心。


    「


    ……沒關係,我已經不在意。」


    可是,從政宗口中聽見的卻是這句話。


    「我在涼月奏離開之後,多出時間可以獨自思考,才能發現許多事。」


    「發現許多事?」


    「……嗯,我在這裏等你,就是想告訴你。」


    同一瞬間,一陣腳步聲在我身旁停住。


    那一定是近衛。


    追著我而來的近衛看見我和政宗麵對麵,便停下腳步。我微微轉過視線,隻見她一麵拭淚,一麵帶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窺探我們。


    「哎,蠢雞。」


    政宗無視近衛昴,彷佛隻看得見我一個人似的,繼續說道:


    「在那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說一句話?其實我是為了說這句話,才在這裏等你。」


    「……如果你願意跟我說,盡管說吧。」


    「嗯,其實……」


    政宗微微流露靦腆的神色。


    「今天——是我的生日。」


    「!」


    聽到她的話,我頓時啞然無語。


    ……原來如此。


    所以政宗才那麽在乎十一月。


    現在回想起來,政宗答應涼月的雙對約會提議、突然說要去鬧區玩,全都是有跡可循。


    十一月二十一日,今天是她的生日。


    「——抱歉,政宗。」


    我再度道歉。


    「……你幹嘛道歉?」


    「因為……你很期待今天——期待生日這一天的約會吧?」


    「……」


    「可是我……憲全沒察覺到你的心情……」


    我把政宗一個人丟下。


    竟然把玩得那麽開心的政宗一個人丟下——把她的生日搞砸。


    「……你不用道歉。」


    政宗如此說道。


    「的確……我很期待自己的生日,但是我又沒有告訴你這件事。該怎麽說呢……呃,我不好意思說出口……」


    「政宗……」


    ——不對。


    我知道她在說謊。


    我和政宗共同生活的這一個月,可不是虛度光陰。


    我想她應該是——害怕。


    害怕被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換成一般家庭,生日當天家人會送她禮物,親密的朋友也會開派對替她慶祝。


    不過——政宗大概從沒有過這種經驗。


    由於生長的家庭環境之故,她沒有這類幸福的回憶。


    所以——她感到害怕。


    她害怕如果我們知道她的生日,卻沒替她慶祝……


    「…………生日快樂。」


    我靜靜地用細若蚊聲的微小音量說道。


    「……雖然延遲一點,還是祝你生日快樂,政宗。」


    「啥……都、都什麽時候了,不用說這句話啦!真的!我真的是覺得接受祝賀很難為情才沒有告訴你!真的真的!」


    政宗說著,麵露靦腆之色。


    今天是她的生日,至少該說句祝賀的話。


    我知道現在不是道賀的時候。


    今天發生許多事,例如仍然下落不明的涼月,還有我身旁的近衛。


    可是——對於政宗而言,今天是她第一個有機會受人祝賀的生日。


    十七歲的生日隻有一次。


    所以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身為朋發的我也應該為她做些什麽。


    「好,先別提這件事。」


    政宗正色說道。


    哦,這麽一提,她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是什麽話?和咖啡店裏發生的涼月那件事有關嗎?


    「——蠢雞。」


    她靜靜地動著嘴唇,語調熟練得宛如反覆練習過好幾次。


    「我想成為你真正的家人!」


    政宗如此說道。


    「咦?」


    真正的家人?


    什麽意思?


    「剛才被你扔在咖啡店裏,我才發現這件事。」


    政宗無視腦袋一片混亂的我,似乎絞盡所有勇氣,用強勢的口吻說道:


    「突然變成孤伶伶一個人……我好寂寞。這也是當然的,因為……這一個月以來,我們都是一起生活。」


    「……」


    「沒錯,在這棟大廈裏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我們宛如家人一般。可是——這樣的生活不會長久持續下去。」


    「……」


    「阪町走了……而且你家重建好以後,你也會回去,對吧?」


    「……嗯,當然。」


    這就是理由。


    不是情侶的我們卻像一家人一樣住在一起的理由。


    那是因為我家被火燒掉,正在重建的緣故。


    「可是……我不希望你離開。今天被你扔下之後,我才明白。我……希望當你的家人,永遠待在你身邊!」


    她似乎相當緊張,努力擠出的聲音幾近顫抖。


    下一瞬間,她再度開口——


    「我喜歡你!」


    「!」


    撲通!


    我的心髒震動。


    這是告白。


    就算我再怎麽呆愣,也聽得出這句話是告白。


    「……呃,正確地說……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這種感覺應該代表我喜歡你。」


    「政宗……」


    「所以……我想成為你真正的家人。隻要成為真正的家人,便能永遠在一起。」


    「……」


    「哎,蠢雞,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可以跟你討一個禮物嗎?」


    「……呃,好啊……」


    我幾乎是反射性地回答。


    雖然因為突如其來的告白而六神無主,但我一心想替她做些什麽,便一口答應。


    「……嗯,謝謝。」


    政宗說著,微微一笑。


    下一瞬間——


    「!」


    突然。


    唐突。


    毫無預警地。


    政宗的嘴唇——和我的嘴唇重疊。


    ——親吻。


    那是不折不扣的親吻。


    或許這就是她想要的禮物吧?


    在自己的生日,和喜歡的男生接吻。


    對於沒有朋友的她而言,這應該是第一次接吻。


    初吻。


    政宗向來充滿少女情懷,的確會向往這種可愛又羅曼蒂克的禮物。


    「——」


    時值傍晚。


    在一片暮色中,我們接吻了。


    沒錯,我和政宗接吻。


    目擊者隻有一個人。


    ——近衛昴。


    我轉過視線一看,管家默默無語地看著我們接吻。


    ——沒錯。


    我……和政宗接吻了。


    在如火燃燒的一片橘紅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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