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小縣城一條偏僻的街道上,已經幾乎看不到行人了。


    一男一女,並肩走在路上。


    “這地方,太小了。”兮兮搖著頭說,“很沒意思,好吃的東西也不多,比省城可是差遠了。”


    “除了吃,還能有點別的追求嗎?”陳羽說。


    “明年這時候,我們普陀山要對二代弟子進行考核,選出新的首席弟子,我誌在必得。”


    陳羽不解道:“咱不是在聊吃東西嗎?”


    “普陀山的規矩,首席弟子,不能是俗家弟子,必須得出家。”


    兮兮說著,又從兜裏摸出一個蘋果,啃了起來,接著說:


    “出家,很多好東西就沒的吃了,所以趁著能還吃,我要多吃一點,明白了吧。”


    陳羽愣住,之前聽她自稱尼姑,還以為是調侃,沒想到是真的。


    出家,不光不能吃肉,連辣椒、蔥薑蒜韭菜等等都不能吃,隻能每天吃寡淡無味的素菜……想到這,陳羽對她說:“像你這種吃貨,你確定能成熬得住一輩子,想清楚。”


    “再說吧,真熬不住……那就還俗唄。”


    陳羽笑哭,“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的嗎?”


    “我想做首席弟子,隻是為了好玩,等到不好玩了,就不玩了唄。”


    兮兮啃著蘋果,瞄了他一眼,“不說我了,你呢,你真是茅山北宗的?”


    見他點頭,兮兮接著說,“可我從沒見過茅山北宗弟子,你是第一個。”


    “這很正常。”


    “怎麽說?”


    “北宗弟子,就我一個,你上哪見到別人?”


    兮兮:“……”


    兩人散著步,就來到新錦江酒店樓下。


    兮兮停下來,聲稱自己就住在這。


    三十多層的高樓,淮上縣最好的酒店。


    陳羽抬頭朝樓頂望去,說:“這裏多少錢一晚?”


    “十八線小縣城,能有多貴。”兮兮說,“最好的房間,也不過兩千多吧。”


    兩千多……


    在這住一晚上,都要趕上自己一年房租了。


    “對了,我聽李牧說,你也是剛來這裏不久,為什麽要來這裏。”


    “討生活啊。”


    “我信你個鬼。”


    兮兮接著說,“不想說算了,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省城,憑你的實力,就算在省城的公會,也能混個不錯的位置,不過,你這個性格,可能受不了那種約束。”


    陳羽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我走了,我明天回省城,有什麽事,隨時找我吧。”兮兮吐了下舌頭,“畢竟是一起吃過辣條的感情,除了借錢,別的都好說。”


    說完,她擺擺手,朝酒店大門走去。


    進到大廳裏,她站住了,轉過身,又朝陳羽擺擺手,隔著落地窗,看著他一個人走到馬路對麵去。


    “丫頭,你不會是……”耳邊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


    “別瞎說。”


    “額,我還沒說是什麽呢,嘎嘎!”


    “……”


    兮兮抬起手,對著肚臍部位用力拍下去,耳邊立刻傳來一陣慘叫。


    ……


    第二天的傍晚,陳羽騎著自己車來到明月居。


    淮上縣城最大的飯店。


    將自行車停在一堆豪車中間的縫隙裏,陳羽在保安一路目送下,走進了酒店。


    今天晚上,是王篆三請吃飯。


    陳羽對這種飯局沒什麽興趣,本來想推辭的,但王纂三態度懇切,說是有事請教,他隻好來走一趟。


    包間裏,就隻有王纂三和胡傑兩人。


    陳羽推門進去時,胡傑正在啃一個大肘子,王篆三在邊上大罵,讓他等人到了再吃。


    “師父放心,我跟羽神特別熟,他不會計較的,哎,羽神來了!”


    王篆三連忙起身,按照道門之禮,執子午訣,衝他一揖到地,然後十分恭敬地拉他入座,開了瓶飛天,親自給他倒酒。


    “中醫院的事,胡傑跟我說了,陳仙長,真的了不起!也多虧了你接手,不然就我這點實力,怕是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王篆三很動情地說道,雖然有恭維的成分,但也是真的服氣。


    昨天,他已經從胡傑口中打聽到了中醫院事件的始末,推測出那山靈,至少是一隻二階邪物,甚至是三階!


    短短一周之內,連續解決兩隻三階邪物!


    這是何等實力?


    自己能與這樣一位超級強者來往,王篆三內心的激動無法形容。


    酒過三巡,王篆三拿出一張銀行卡,雙手遞給陳羽:


    “這是王老爺子托我帶給仙長的,他想約您吃飯,但您一直沒空,隻好先托我將這個帶過來,是為上次那件事,一點小意思。”


    “三十萬!”胡傑插了一句,“羽神,可別忘了我的勞務費!”


    三十萬……


    陳羽接過卡,隨手塞進兜裏,一句話也沒說,表現的特別淡定,其實心跳的厲害。


    平心而論,以自己在那件事上出的力氣,還有冒的風險,三十萬其實不多,但他畢竟窮太久了,乍一看到這麽多錢,內心忍不住激動。


    王篆三又拍了一會馬屁,把凳子往陳羽跟前挪了挪,說:“其實,我今天請陳仙長來,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找陳仙長幫忙。”


    見陳羽沒做聲,他接著往下說:


    “我有個朋友,在市區開了一家ktv,就是那種帶伴唱的……你懂的,裏麵有幾十個小姑娘,就上個月,有個小姑娘不見了,本來我朋友也沒在意,畢竟幹這行的,流動性大,突然不辭而別也是有的,但沒多久,小姑娘的家人找來了,說人聯係不上了。


    我朋友報警了,但警方一點線索也沒查到,然後沒過多久,店裏又失蹤了一個小姑娘……到幾天前他找我的時候,已經失蹤四個人了,他店裏現在人心惶惶的……”


    陳羽聽完,皺眉道:“確定是靈異事件?”


    “確定,我去調查了,不光有人失蹤,他們店裏最近還發生了不少怪事,詭異的很,就說一件,有不少人都在店裏見過一個老婆婆,說是模樣特別可怕……對,每次有人失蹤之前,都有人見過這老婆婆……陳仙長,你看這個!”


    他把右手袖子擼了起來。


    “這表……挺值錢的吧?”陳羽瞅著他手腕上的金表說道。


    “……不是看表,是這裏。”


    王篆三把手腕翻過來,小胳膊上,赫然有好幾道青色的印記,看上去像是手指捏出來的,表皮都破了,往外淌著黃色的潰膿一樣的粘液。


    “我去的時候,有個姑娘剛失蹤不久,我就擺了法壇,本想招魂試一試,看她究竟是不是死了,結果我剛燒了符,念出她生辰八字,突然從符水碗裏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我手腕,差一點把我的魂拉走,得虧我身上有個兩段光的護身玉佩,當場玉碎了,保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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