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明大笑。


    這時候,一旁的楊程開口了,“吳師叔莫要激將,我師父當然不會對小輩動手,所以,我來了。”


    他轉頭看著陳羽,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微笑,“聽說你有個屍仆,特別強,怎麽沒帶來?”


    “跟你打,需要叫人嗎?”


    楊程身邊那個姑娘笑起來,跟楊程說道:“師兄,我說什麽來著,這種民間散修,都是不懂規矩的粗人,跟他們就不該廢話。”


    “你說的對。”楊程慵懶地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長衫,他麵前的石桌上擺著一盤圍棋,他隨手抓起一把棋子,把玩著,對陳羽說:


    “你不是自稱茅山弟子嗎,據我了解,茅山一派,精通風水陣法,可是如此?”


    “略懂一點。”


    楊程點頭,“那這樣吧,剛吳監院說了,這裏是法堂禁地,不宜動手,那咱們比比奇門陣法吧,你如果能走到我麵前來,之前的事,我嶗山就此揭過。”


    說完,他一隻手捧著棋子,另隻手從中不斷拈起一兩粒,往陳羽麵前扔。


    看上去雜亂無章,隨心所至。


    李牧等人,卻是麵色一下凝重起來。


    吳監院沉吟著說道:“楊師侄這麽做,未免有點以己之長攻人之短吧。”


    他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嶗山,有法界有兩大特長,一個是內丹,一個就是風水堪輿。


    風水堪輿,是一門極其博大精深的技能。


    風水的下限,就是王篆三那種江湖上的“鳳水大師”,水平就是看看陰宅陽宅,普通人,終其一生大概也就是這一層。


    隻有極少數悟性極強的,能突破“愛好者”水平,往上一層,就是分金定穴、禳補陰陽,這才算是入門了。


    真正的風水大師,研究的是金瀚語境奇門遁甲,到這一步,風水才上升到法術的層麵,可以用於戰鬥。


    這種境界的風水師,在法界被稱為地師——雖然在民間,懂風水的大拿也被稱為地師,但這完全是兩個層麵。


    嶗山曆史上,牛人眾多,這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長春子丘處機和華蓋真人兩位,長春子傳下來的是內丹術,華蓋真人據說則留下了上古奇書《連山訣》的半部殘篇,隻是傳承至今,嶗山內丹術成為門下弟子標配,也是法界一絕;


    而《連山訣》殘篇,卻因為對風水方麵的天賦要求頗高,每一代嶗山弟子中,最多兩三位能在這方麵有所成就。


    到這一代,嶗山之中,一共也隻有三位地師,楊程,就是其中一個。


    數年前,不過二十來歲的他,下山曆練時,在河朔一帶參與了一次行動,當時幾個年輕人遭遇了五階邪物,眼看要全軍覆沒,便是楊程用了奇門遁甲之術,布置了一個巧妙的法陣,硬是撐到了援軍到來。


    楊程,一戰成名。


    最可貴的是,他在劍術方麵也是罕見的天才,風水與劍術雙修的他,順利成為嶗山二代弟子中的精英,雖然比宗門裏那一兩位妖孽略有不如,但與錢路相比,無論是實力還是名氣,都要高出一籌。


    在場幾人,除了陳羽之外,大家對楊程都不陌生,在他們看來,如果楊程跟陳羽比鬥法術,那差不多還有的打,但他很聰明地選擇了風水,這簡直……就沒什麽懸念了。


    吳監院本來是好心,不想陳羽吃虧,沒想到反倒被楊程利用,把比鬥的方式引到風水上,內心有點慌,這才不得不補了一句,希望能化解局麵。


    楊程聞言,失笑起來,“吳師叔,瞧你這說的,我倒是想跟他直接在法術上一較高低,這不是你不讓嗎,隻好來點文雅的,果真你們要是想保下他,直接說就是了。”


    吳監院暗暗叫苦,卻是不好反駁。


    楊程不給他們勸解的機會,轉頭對陳羽道:“陳道友,你到底敢不敢往前一步呢?”


    邊上那姑娘冷笑道:“若是怕了,那便認輸好了,跟我們回嶗山,在李師伯墳前披麻戴孝、三叩九拜,我嶗山一向慈悲,也不會太為難你。”


    陳羽聽了,轉頭對李牧等人說:“好可惜,本來看外表還挺不錯,沒想到……嗯,我對她失去興趣了,李牧讓給你吧。”


    李牧一頭黑線,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有心思開玩笑……不過轉念一想,他好像每次都是這樣?然後真打起來,又總是有辦法化險為夷。


    隻是這一次,他實在想不到陳羽有什麽破局之策。


    兮兮看著陳羽的眼睛,說:“你確定能行嗎?”


    “能行。”陳羽隻說了兩個字。


    兮兮便笑了,摸出一個辣條,遞給他:“吃個提提神。”


    陳羽嚼著辣條,看著對麵的楊程,說:“方才你說的,我隻要走過去,之前恩怨一筆勾銷,對吧,這個你說話好使不,別回頭給我玩文字遊戲,再換個人找我麻煩。”


    他這番話一出口,吳監院暗暗歎了口氣,還是太年輕,兩句話一激將,就甘願被套路了。至於楊程三人,互相看去,臉上都露出了微笑。


    能這樣子解決他,當然最好不過,他們來這邊一趟,可不光是為了這件事,可以說,這件事隻是順帶而已。


    對楊程而言,如果今天能將這件事解決掉,順便當著眾人的麵立個威,便是完美的收場,他也能騰出精力,去麵對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過是順帶的一件小事而已,或者說,是一場遊戲。


    “放心,我楊程在門中這點話語權還是有的,再說,還有王師叔在這,你不用怕。”楊程生怕他反悔,於是特別認真地解釋道。


    “那就行。”


    停頓了一下,陳羽接著說:“既然是賭約,那幹脆更刺激一點,如果我能走到你麵前,你向我下跪認錯,如果不能……那你也不用留情麵,直接殺了我就行,你看咋樣?”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李牧小聲斥道:“小羽你瘋了!”


    楊程那邊,三人也是愣住了。


    “他不會有什麽倚仗吧?”王天明有點遲疑地小聲說道。


    “我看就是不懂奇門遁甲的厲害,膨脹了,以為我跟錢路一個水平呢。”楊程卻是不以為意地笑笑,當下愉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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